《穷途之殇》末路黑羊

13、第 13 章

　　相同属性的本源之力间能够在发动的时候产生相互感应，因此格兰狄卡才能够发现地下组织成员中有风属性的同伴，而地下组织的家伙正是在发现他的纵风能力之后才发动起自身的能力向少校展开攻击的。
　　地下组织将本源之力称为异能，而在这次的行动中，为了确保能够抓到情报中总是与格兰狄卡并行的勘普法，地下组织派出了两名异能者，双胞胎，都是风属性，并且实力很强。对地下组织的成员而言，组织以外的拥有异能的人越少对组织的威胁就越小，所以他们在发现军方的“异能者”之后立刻达成了全力封杀的共识。
　　军方的异能者比他们想象的要强，在两人联手再加上火力集中攻击的情况下终于将其乘坐的飞行器击落。对方是军方的人，而且可以说是目前为止他们见到过的最强的纵风者，所有人都持着谨慎的态度。很快双胞胎就得到了各方人员传回的消息：经查看，坠毁的军方机内没有尸体；侦察到一个小鬼拖着东西接近过军方机；目前还没有侦察到军方后援部队……
　　“现在怎么办，哥哥？”白发的青年侧过脸，伸出手臂圈着身旁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的黑发青年的脖子。
　　如果现在就离开的话要摆脱军方追击全身而退并不是难事，然而要放任那个纵风异能强大的男人下落不明死不见尸，这将给己方留下极大的隐患。跟军方设立联邦安全能源局一样，地下组织也有专门的部门来研究本源之力，也就是异能。根据他们目前掌握的信息，所有异能者的能力都是有限的，在没有力竭的情况下能够自行恢复，然而一旦耗尽就会变成常人，再也无法得到力量。就刚刚来看，对方的力量确实消耗到极限了，如果那男人没有死，应该也不能再拥有异能。本来这件事就算是了解了，但黑发青年却决定冒险留在这里，直到找出那个对手并确认其的死亡。
　　不做声的听着哥哥发出命令，白发青年最后才说道：“这样很冒险的。那人就算没死也已经不再具有威胁了，我们再留下去也没有意义。等会儿要是军方的援军到了就麻烦了，哥哥。”
　　“如果是在以前，我们当然可以一走了之。但是现在不同了，你忘了火星那边传回的资料？”
　　“我才不信那个是真的——那种高耗能的枪，怎么可能有人连续三天发动超过一百次？不会力竭，也不会丧失能力的人真的存在吗？我看是火星那边的家伙为了邀功而捏造的吧，当初还是我们地球这边的人出力才发现那个明明长着鱼尾巴却又不是鲛人的畸形儿呢，总部根本就忘了我们的功劳。这次还理所当然地让我们来抓那个逃走的畸形儿，什么都不表示一下哎，总部就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吗？”
　　黑发青年安抚似的摸摸弟弟的头，说：“还是谨慎点好。——啊，找到那个小鬼所处的位置了，我要下去审问。你呢？”
　　“当然跟你一起啊……”虽然很不情愿，白发的青年还是选择了跟着哥哥。
　　在刚刚跟军方的混战中，很幸运的，他们作为“眼睛”的两架主监控飞行器没有受到破坏，所以他们发现了战场下方接近坠毁机的小孩，并记录下了那孩子的一切行动。他们兵分两路，大部分人留在天空战场里拖住军方的残余力量，另一部分则前往地面，在一堆建筑废料和垃圾构成的区域里搜查。
　　飞船的重点和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战场的关注上，拍摄到的关于地面情况的图像并不清晰，他们只能确定一个区域而不是孩子确切的藏匿点，而且也看不清孩子的样貌。他们闯进那些垃圾做成的掩体里，把人全部赶出来，然后挨个儿翻找。最后站在双胞胎面前的，是由四十来个衣着破烂、正吓得瑟瑟发抖的贫民组成的小群体。
　　那些用以藏身的掩体破烂而且狭小，根本藏不了人。没多久就有属下过来报告说没有什么发现。
　　白发的弟弟指挥着把孩子和成年人分开。
　　“好了，我们直接点。是谁救了坠毁军用机的驾驶者？把那个军人交出来，不论是死是活，这样的话就放过你们。”
　　年幼的孩子、瘦小的少年少女们挤在一起，都不说话。
　　所有的孩子都是一样的，他们都用好奇又羡慕的表情探出头来看过空战了。虽然大部人人因为父母的呵斥只看了个开头，但军用机坠毁的时候几乎人人都看到了。他们听到那个孤儿孩子王仓促地倒空门口板车的声音。有的孩子不明白，但有的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论是哪种情况，都没有人开口。
　　弟弟的脾气很坏。没有人搭理他似乎让他感觉很不好，清秀的脸孔在瞬间有一些扭曲，嘴角邪邪地向上扬起，露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表情。他说：“很好。”抬手一枪击毙了站在最边缘的孩子。
　　激光枪的光束准确地穿过孩子的脑袋，因为距离过近，大半个头部都被高温毁去，消失了。
　　成年人的小群体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这时，惊呆了的人们才回过神来，一时间响起了起伏的啜泣和惧怕的议论声。
　　“现在有人想说话了吗？”
　　一片静默。连刚刚失去幼子的母亲的呜咽声也低下来。在强大的外敌面前，人们选择一致向外，尽管他们之中确实有人看到了或是猜到了救人的少年。但是谁也不会出卖自己的伙伴，即使在过去的日子里他们并不熟悉，发生过摩擦，甚至为了一滴雨水大打出手。贫民区有自己的行为准则。
　　“很好，很好。”那个握着枪的，用毫不在意的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平静的表情杀害了手无寸铁的孩童的人连着说了两次，接着抬起手臂。
　　“住手，亚伦。你杀光所有人也不会得到答案的。”黑发的青年握住弟弟的手。他曾经带着弟弟在贫民窟生活过一段时间，弟弟一直是那副不明就里以自我为中心的样子，而他却很快摸清了贫民区人们的坚韧性格，混得还算不错。那时弟弟完全被排斥在人群之外，全靠他一人维持生计，现在想来，心高气傲的亚伦对平民窟是抱有相当的敌意的吧。把这些人全杀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无所谓，只要亚伦高兴就好。不过这样一来就问不了话了。
　　“要让这些人乖乖开口，除了骗取他们的信任之外，还可以用折辱和威胁之类的手段。这些东西，我不是早就教过你了吗？”
　　“哦，那鞭打可以吗？”
　　“你喜欢就好。”
　　“我要看鞭打！”青年瞬间变成了撒娇的表情，连说话的声音也是粘人的，抱住了哥哥的手臂：“阿道尔，鞭打~鞭打~~~~”
　　即刻就有人捧着一节圆柱形的黑色柱状物走上来。阿道尔将之握在手中，向虚空一甩，“啪”的一声甩出一道荧绿色光鞭，鞭子向外扩散着丝丝缕缕的黑色颗粒状物质，像死神散发出的死气一样环绕不断。一对夫妇被架出人群，跪在黄沙地上。
　　阿道尔的鞭法很好，动作干净，利落潇洒。在没有人看清的时候，往往已经响起了皮开肉绽的声音，伴随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和男人惨烈的抽气声。
　　青年一开始是有节奏的，几次之后忽然发力，鞭子极快的落下，只听一串接连不断的皮肤撕裂的可怖响动，被虐打的夫妻发出凄厉得不似人声的痛呼——女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亚伦一直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哥哥，看上去心情很好。“好了，我们时间不多。不想自己爸妈像这样被打死的就乖乖交待是谁救了那个联邦军。”
　　孩子们迅速地交换一下视线。
　　有下属在有些不耐烦的亚伦身边耳语：“军方后援已经处于可侦察范围内。”
　　切，一帮杂碎！亚伦一脚踩上还在苟延残喘的男人的后背狠狠踏得脚下的脊柱发出断裂的恶心“喀拉”声。一旦军方赶到，对自己这边的飞船完成追踪锁定，那就逃不掉了！
　　加重了力道，脚下的男人从嘶哑的喉咙里传出绝望的哀嚎。
　　“爸爸——！”女孩再也忍受不了地呼叫出声，刚上前几步又被伙伴们死死抓住，拖回人群里。
　　孤儿的孩子王趁乱站了出来。
　　“是我。”少年的双腿有些微微地发抖，脸色死白，“你们如果放其他人走的话，我就带你们去藏着那个军人的地方。”
　　“你这个贱种！”
　　说时迟那时快，白发的青年用肉眼难见的速度蹿到了少年跟前，右腿一提，一脚把少年踢得飞了出去，在沙地里滚了几个圈。男孩子很快爬起来，大口吐着嘴里的沙子，同时呕出些血来。不要得意，你们这些恶棍！他脸上尽是鄙夷，等我把你们带进流沙，你们全部都要付出代价！
　　而亚伦已经又来到他身边了，还是一脚，不过比上次更加用力，少年被踢得高高地飞起来，又在落地之前挨了重重一膝盖。
　　“够了。”阿道尔搂住还要发飙的弟弟，在他耳边悄声说：“你也知道我们时间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