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平静的选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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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明瑞去伊犁赴任，皇帝表示了充分的关注，虽然不至于像大军出征那样在太和殿举行仪式，但是乾隆他做出了一个相当惊人的决定——他让皇十二子来送明瑞等人。虽然这个皇帝偶尔会犯抽风的毛病，但是没有人会认为这个皇帝在这种事情上来犯抽。皇子和大臣结交，这是皇帝最忌讳的事情了，反正这位皇帝即位快三十年，绝没有放松过对于皇子们的看管。
可是现在，十二阿哥摆明了是皇帝作为继承人来培养的皇子，而明瑞——明瑞是皇后侄子，跟着明瑞这个皇后侄子走的人里还有另一个皇后侄子——十二阿哥板上钉钉的嫡亲妹夫福康安。皇上这是在试图让皇后娘家和未来的皇帝搞好关系么？很多人都觉得自己真相了，那么傅恒家的闺女还在宫中呢，下一届选秀，不知道这位富察氏有没有问鼎十二福晋之位的机会？皇上对皇后娘家一贯的优容，会容得下富察氏继续风光无限下去么？很多人表示冷眼旁观吧。
永璂和明瑞说了几句话，左不过是什么为君分忧之类的，明瑞和他年龄差距有点大，除了场面上的话之外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如果他现在小小年纪就能和明瑞这种封疆大吏言笑晏晏的话，除非他是老鬼附身了，而且乾隆该揪他本就不多的头发了，说不定永璂立刻就被乾隆列入最值得防范的人的名单中去了。和明瑞说完了场面上话，永璂将福康安一把扯到一边去，低声询问：“你和珊瑚都说什么话了？她最近都闷闷的。”妹的，我好心给你们腾出空间来不是让你欺负我妹妹的啊！
福康安张张嘴，又闭上。他说什么了，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反倒是他被五格格郁闷到了，有什么比你满怀憧憬的去跟媳妇儿谈情结果媳妇儿年纪小还不开窍更让人郁闷的？虽然他最近都因为能够走出家门去建功立业的大事而兴奋，但是在“家事”上有点小小的不和谐让他还是有点小郁闷的。可是，现在他知道了五格格之后的反应——闷闷的，咳咳，她是慢慢开窍了么？
福康安几乎压抑不住惊喜，他这次要去的地方实在是太远，而以傅恒的性子，也不会无故让他回京，基本上只有等到明瑞卸任的时候才能一起回来。所以，他还没走呢，就已经收获了来自各位女性长辈的泪水了，可是那个将来会和他夫妻一体的小丫头还没有这方面的意识，让他有那么一点挫败。现在听到那个丫头居然有开窍的迹象了，心里先一喜。
永璂依旧低声：“伊犁那边很不太平，你是知道的。可是你不要动不动就说什么马革裹尸的话了，要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一定想办法让我妹妹嫁别人的。你可记着我的话，我是不会食言的。”
福康安郑重点头：“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五格格有嫁给别人的机会的。”
明瑞等了一阵，见这两人应该是说完了话，便过来向永璂行礼：“十二阿哥，奴才等人该启程了。”
永璂点点头，看着这一队人驰马离去，他看了许久，直到那马蹄惊起的灰尘都已经慢慢沉寂下来，这才往回走。但凡是男儿，没有不渴望有一日能够纵马天涯仗剑而行建功立业的，而这一生生在皇家，他却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不过一叹而已。
虽是七月，紫禁城里依旧热的很，要是往年，紫禁城大部分人马不在木兰就在畅春园圆明园以避暑，可是今年却不行，原因无他，三年一届的选秀正在进行呢。大凡遇到选秀，紫禁城里总是有点波澜的。有儿子的后妃们想着给儿子选福晋，也是给儿子寻找助力的意思——这一条倒还罢了，现在后宫里有儿子的婚事要操心的后妃不过寥寥，前面几位长成的皇子们的妃母都已经在裕陵和妃园寝里打麻将去了，顶多是皇太后皇后给他们塞一两位侧室以便为皇家开枝散叶。而即将迎娶福晋的阿哥们，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年纪还小，等下一届操心还差不多，娴贵妃婉妃表示依旧打酱油。八阿哥生母早亡，他的福晋人选皇太后皇帝心中早有定论，这次应选几乎就是走过场。
至于皇孙绵德，也是预定了和敬公主家的格格了。绵恩虽然也是皇孙，但是明显身份不如绵德更加吸引人。绵德已经是世子了啊，将来没准还能做个亲王。其他的宗室，这个跟后宫没啥关系，顶多后妃们扒拉扒拉今年自己家族中有无应选秀女，若是有的话或可以为自己增加助力——宫中有儿子的满妃不过娴贵妃一人，她现在巴不得不要出头才好，就怕一冒头反而引得人注意了，让皇帝对永璂生出戒心来。她是中庸惯了的人，也没打算再次冒头让皇帝看的心烦让别人看的眼热然后就准备捐躯平怨什么的。
皇帝陛下现在的后宫非常稳定，稳定到几乎生不出什么波澜。所以，这一届的选秀，也没啥波澜，主要是后宫没啥期待的，最重要的两个人选都已经内定了。就像后世的比赛什么的，知道内幕和结果的人当然不会像无知的围观群众那样对比赛有什么期待。就算是皇上要进新人，妹的没看到如今主位都是全的么，大概没有新人一下子就能跑到贵妃位上去的，董鄂妃也只有一个。话说回来，就算有董鄂妃转世，当今皇上最爱的是名声，也不会做出章皇帝那样不靠谱的事的，虽然在很多小事上他也经常挺不靠谱的。所以后宫之人真的是提不起一点兴趣来。与其猜测会有谁谁谁来分享皇帝，不如猜一猜四妃中谁有机会进位贵妃然后让后来者有奋斗的目标啊。皇上年纪已经不小了，皇宠什么的只会越来越稀薄，皇子皇女只会越来越少，没见十五阿哥之后后宫再无所出么，后宫中只有位份这么一点东西可以期待了。
虽然围观者们表示很淡定很无聊，但是景娴却不能这么淡定下去，主持选秀本身就是对皇后身份的一种肯定，宫里虽然没啥好期待的，可是宗室们伸长脖子等待选秀要迎娶新娘的人还是很多的。她以前还拉着娴贵妃一起看，现在娴贵妃早早推了这些事，完全打酱油了，就是被拉来一起阅看秀女的众妃也是百无聊赖，让人真是无语。景娴还努力对着一排排深深浅浅的蓝色旗袍进行观察，看看举止气度什么的，但是她深刻怀疑坐在一边举止端庄的各位妃嫔们其实都在打哈欠。
等到初选过了，筛掉了一大部分家世不够硬或者是自身条件实在不怎么样的秀女，选秀的大头戏终于来了。初选没什么好期待的，皇帝皇太后对选秀当然会看重，但是他们一般只会在复选的时候表示关注的。这不，皇帝来看秀女排单了。
皇帝在满洲镶黄旗的秀女排单里圈了章佳氏指为八阿哥嫡福晋，正是先前内定的尹继善之女；又圈了博尔济吉特氏为定郡王世子皇孙绵德嫡福晋。然后翻开正黄旗的排单，正黄旗今年应选的秀女，出身还真没有极好的。皇帝指着两个乌拉那拉氏的秀女的资料发问了：“正黄旗乌拉那拉氏，这是娴贵妃娘家的女子么？”
景娴一笑：“皇上最是明断不过的，她们是娴贵妃的堂侄女，都是布克韬的曾孙女。”布克韬是康熙十三年编入满洲正黄旗的新满洲世管佐领，正是景娴的祖父。
皇帝倒奇怪了：“按例宫中后妃亲族在应选的时候会有优待的，娴贵妃就没有说什么？”
景娴笑得端庄娴雅：“娴贵妃一向是最守规矩不过，虽然这是她娘家人，可是却不是嫡亲的，以她的脾性，她也不愿意在这样的国家制度上为家人谋私。”
乾隆点点头，排单也不看了，满怀心事的走了。景娴却没想透皇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前世这两个侄女，貌似是撂了牌子的啊。
等到选秀正式结果下来的时候，很多人都表示淡定。内定的人选果然都在榜上，唯有贝子绵恩的福晋人选让人稍微期待了一下，副都统之女富察氏褔敬之女，很标准的家世和姓氏。可是听到最后两道栓婚旨意的时候，饶是做好了心里准备，很多人还是忍不住有点不淡定了。娴贵妃娘家的两个侄女，一个指配给了承恩公之子观音保——如果大家记忆力够好的话，还可以八卦一下这位曾经的多罗额驸的顶子颜色之谜，清朝制度，额驸在格格薨后不许续娶的，一旦续娶则视为自动放弃额驸的一应待遇。但是皇上却指婚了！皇太后也无话，以前那位不靠谱的、死得很蹊跷的格格，就这样消失在京城的话题里。这位格格的那些嫁妆没有随着格格薨逝而回到内务府，仿佛成了观音保的私产了。
而很多人对这项指婚持观望态度的时候，承恩公府却是摆出一副娶原配的架势来迎娶娴贵妃的侄女的，一应婚礼，与原配进门并无区别。想一想那位格格，貌似都没有葬在钮钴禄氏家族的祖坟里——没有人会认为这是按照公主的规矩来的。好吧，大家都要坚信，承恩公府观音保的原配妻子就是乌拉那拉氏。而另一位乌拉那拉氏，则被指婚于宗室某辅国将军。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平静的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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