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星光 [探梦：Angelo]》茉凝薇洛

6、Part.03 插曲 [3]

　　【本章作者：贝尔茉】

　　“你好，我是秋庭怜子。”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整夜整夜地失眠，一入睡便有奇怪的梦魇，依稀中，每次的梦境都是相同的，光、克丽丝，俩人交替在梦里出现过，场景很混乱，时而在美国，时而在日本，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却又像是近在眼前的种种，然而，每次惊醒，都不曾有过完整的画面，但都再也无法入睡。

　　今天又是如此，于是，我只好穿上运动装，去音乐森林里走走，呼吸下新鲜的空气，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沉静。

　　走到半路中，口袋的手机忽然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啊，铃木社长，您好。哦，是明天吗？好的，我一定会准时出席的，嗯，没关系，您不用客气。嗯，那再联系了。”

　　原来是铃木财团的社长邀请我去铃木大剧院落成酒会。虽然最近有些疲惫不堪，不过，参加下公众活动也是好的，很久没有演出了呢。

　　说起铃木财团，还记得上次和小兰在一起的女孩，她好像是铃木财团的千金吧，或许，小兰和柯南也会去也说不定。

　　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那个傍晚的一切，那孩子怪异的举动，令人疑窦丛生的话语，哪怕是音乐厅爆炸事件的那次都不曾见过的凝重表情，究竟是怎么了？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因为这样种种的疑问，我开始有些后怕，我纵然不能说十分了解那孩子，但是却不知道他绝非是个简单的孩子，他能这么问我，就表示有些事一定有我与关。Vermouth……无端地又想起那时的克丽丝……

　　难道……不，不可能，应该只是巧合吧。应该是无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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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同样的梦。

　　光拿着长笛，指尖不停地游动，我却听不见，是什么曲子呢？为什么我听不到，也记不起来。场景瞬间转换，偌大的舞台，钢琴、小提琴……各式的乐器、众多的演奏家，灯光辉煌，只是一刹那，甚至似乎不足一秒的时间，火光四射，一切如此虚幻迷离，看不清终局。再转而，灯红酒绿的纽约街头，克丽丝神秘的笑靥，酒杯里令人心醉的绿……

　　“叮铃铃……”一声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划破，惊醒了梦魇。

　　我坐起身，按下床头柜上的闹钟。深深呼出一口气，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生活不知道从何时起被搅乱了，再也回不到初始的平静，心海不断地被掀起波涛，顿时，一片混乱。

　　算了，不再去想了。今天应该还要去铃木大剧院的落成酒会，我应该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的才是。

　　铃木社长是个周到的人，一早就为我安排好了车子接送。所以，没什么后顾之忧。下车后，映入眼帘的便是金碧辉煌的铃木大剧院。果然是不一样的财团，财大气粗的富商见多了，不过像铃木财团这样既有钱又有文化素养的倒也难得的。美术馆、音乐剧院，无一不显现出良好的文化修养。

　　设计独特的水晶吊灯，每一盏都是一种乐器，可谓别具匠心。耀眼的金色灯光和如镜般闪亮的大理石阶梯，相互辉映，却仿若阳光照射下而显得五光十色的湖面。漫步走过楼梯，便是华贵的长廊。长廊内雕刻着瓦格纳史诗巨著《尼伯龙根的指环》里的著名画面。

　　与其说我是在缓缓地迈入剧院正厅，倒不如说是在欣赏一个精致的艺术品。那巴洛克风格的雕塑和挂灯簇拥着四十米宽的舞台。演出大厅中挂着十八盏瑰丽的吊灯。心下有千百种的感觉，都不如此刻来得赏心悦目。我开始觉得这不是剧院，而是精美的首饰盒。

　　“也不是啦，其实这是秋庭怜子小姐给我的门票……”

　　正在我聚精会神欣赏剧院景致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提到的自己的名字。温和而轻柔的女声，像是小兰吧。抬头定睛一看，一袭蓝色的裙装，一头秀发批在肩上，说不出的和美。果然是小兰呢。于是，我快步走上前，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哎呀，是谁在说我呐。”我笑着说到，“又见面了呢，小兰。还有少年侦探团的各位。”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呢，怜子小姐。”铃木财团的千金十分有礼貌地向我点头问好。

　　“怜子小姐？”小兰身边的小男孩猛然转过头，看见我时的神情有一些讶异，不过转而又蓦然地傻笑，和他身边褐色卷发的女孩子窃窃私语着。

　　那女孩子……

　　“灰原同学，你怎么了？”我刚想什么，光彦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看见那个女孩子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襟，身体微微地颤抖。她低着头，像是在躲避着什么……紧接着，柯南四处观望着，忽然转过头，眼神接触的那一瞬间，我在他深邃的眼底似乎看见了一种恐惧，我也说不清楚的恐惧神情。

　　但是几秒钟后，他又恢复了常态，轻声对那女孩子说：“灰原同学你是不是不舒服？我们去外面休息室坐坐吧。”

　　看着他们相扶着走到外面，我依然保持着微笑，迟疑着是不是要跟上前去。

　　“柯南……园子，你先带我爸爸、博士和孩子们进去坐下吧，我去看看。”小兰有些担心地说到。

　　“哎呀，小兰，别管他们了，说不定他们两个是故意甩开我们想单独相处呢，哈哈哈……”铃木财团的千金笑着大声说到。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却看到了步美和光彦骤变的神情，真是一群人小鬼大的孩子呢。

　　“可是……小哀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啊。”小兰依然有些不放心。

　　“还是我去看看吧，你们看着孩子们吧，正好我也有点事想问柯南。”我解围着，小兰和园子都点头表示同意。

　　其实，我到底要问他什么呢？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尽管内心有千百个问号。关于Vermouth，我很清楚那孩子不会无端地说起这些……只是刚走到大厅门口，便听到柯南局促不安的声音，虽然很细小的声音，但是，以我的听觉却听得一清二楚。

　　“喂，灰原，你是不是感觉到了，是组织的人吗？”

　　“嗯，这种感觉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Vermouth……”柯南脱口而出，渐渐提高了声音。

　　我心下一惊，又是这个。那孩子最近到底碰到了什么，为何总是提起这个酒名。

　　“你在说什么……喂，工藤……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工藤……为什么那女孩子叫柯南作工藤？好熟悉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不，应该是从谁的口中听到过，是谁？冥冥之中，我仿佛又看见了克丽丝的身影……这，怎么会……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

　　“啊……没有啊，怎么会呢？”柯南的声音更显局促，仿佛企图要去掩饰些什么，“只是看到你这样，突然想起那个巴士事件。”

　　“不……不是，虽然一样有压迫感，但是没有那种刺骨的压力。”那女孩子稍显得平静了些，转而又轻声地说道，“你真的没有事瞒着我？”

　　“没……没有……怎么会呢？嘿嘿……”柯南紧张地说道，“其实，我想问你，在组织里，有没有谁和Vermouth的关系特别亲近？”

　　“什么？我只知道她是那位先生身边很得宠的人，除了GIN，我实在不知道她还和谁比较亲近……喂，你……”

　　“啊哈哈，没事没事，我就随便问问，呵呵……”

　　Vermouth、组织……难道那孩子最近都在调查这些？！那个女孩子以及工藤……究竟是什么，越来越不安的感觉，我突然有种意识，觉得一些事绝非是那孩子该去触碰的，但我却无力阻止，毫无缘由的无力感，越来越觉得那孩子的深不可测了，或者，我现在还不该去惊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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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铃木小姐美丽的花束。为了再次表达对铃木财团的感谢，我想将这首帕格尼尼的《无穷动》献给铃木小姐。”

　　无穷动？！正在后台准备上台的我，听见从舞台传来的声音，心下一惊。市村天风的才气一直都是有所耳闻的，但却不记得他还能演奏《无穷动》，对他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这首从头到尾都不停歇地贯穿着急速节奏的曲子，在这个圈子里，有这种能力的恐怕也是凤毛麟角了。

　　不，似乎在遥远的记忆里还有谁演奏过，仿佛是在那个夜晚……到底是谁呢？

　　“怜子，你知道吗？我最近都在练习《无穷动》呢，虽然很辛苦，但觉得很快乐呀。感觉像是有无穷的活力在内心川流不息地涌动着，我突然强烈地感受到生命的强大力量……”

　　“怜子，你听听看……怎么样，是不是有无穷的活力？你也来试试看嘛，来，感受下……”

　　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旋着，生命的强大力量吗？可是，生命何其脆弱，尤其是对你而言，光，有你的世界，生活，才会充满活跃的色彩，你知道吗？

　　我有点迫不及待地走到会场，还好，市村正在做准备工作，习惯性地站在柯南身旁，却听见他说，

　　“无穷动？这是什么音乐？”

　　我笑了笑，原来还有那小鬼不了解的东西呀。轻轻地凑到他耳边，柔声说道，

　　“关于《无穷动》的话，你还是听听看吧，你会觉得很惊讶的，小侦探。”

　　对于，我突然发话，他显然是很吃惊，大概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吧。话说那表情还真是可爱呀。

　　“哈哈哈……是这样么，怜子小姐……”他傻笑着掩饰自己的惊讶之情。

　　市村果然是名不虚传，那接连传来的无休止的音符无疑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所有的人表情都万分地沉醉，几乎忘记了身在何方。指尖不停地在琴键上游走，炫目的弹奏技巧让每一声都如流水涌动般的清越，无止境地奔流向远方，声声不息，似乎天地之间，只有音乐才是唯一。

　　可是，好熟悉的场景，记忆里，仿佛也有这么一个人，在灯光熠熠的舞台上忘我地演奏着，真的很像，难道就是他吗？

　　突然地，耳边传来一声剧烈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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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烈的轰鸣划破了原本祥和的剧院上空，紧接着又是一道猛烈的白光在舞台上方迸发开来，爆炸的剧烈声响、上方玻璃碎裂的声音……幸好，喷射力并不强，所以只有舞台上被炸得一片凌乱，除了原本在舞台上的市村和园子，只有周边的一些人受了点皮外伤。

　　“园子……你没事吧！”听见小兰焦急地呼叫着。

　　“兰……我在这里……”园子的声音从舞台侧方传来，声音还带着惊慌失措的情绪，不过应该是无大碍的。

　　大家手忙脚乱的，报警的报警，救人的救人。而我，只是注意到柯南，匆忙地穿梭于舞台和会场，那孩子……

　　期间，从警方和医院那传来了园子和市村的消息。园子的确只是受了点伤，而市村却不幸丧生。

　　这时，毛利侦探才不急不缓地从休息室里跑出来，脸上泛着红晕，走路也有些摇晃，看来又是喝多了，他不停地环顾四方，看见混乱的场面，仿佛酒醒了七分。

　　“毛利君，是乳硝炸弹。”目暮警官说明道。

　　很明显，我和柯南都意识到了，这事是冲着市村来的，园子只是个意外。

　　“啊，好难呀……”

　　“嗯，当然啦，《无穷动》的特点就是炫技味十足，全曲从头到尾都是连绵不绝的快速十六分音符旋律，中间没有一个换气的空隙。对于一个演奏家来说绝对是考验，每次练完，感觉指尖都是灼热的，像是要烧起来一般呢。”

　　忽然想起记忆里的那些片段，今天是怎么了，不知道是否被这即兴的表演——《无穷动》所影响了，忽而又想起了当初光教我吹奏《无穷动》的情境。对了，即兴？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啊，对了，市村，说起来，等等是不是来个即兴表演？”好像还记得之前去后台那东西时，无意间听到谁和市村在说话，是谁呢……

　　“什么即兴表演？”

　　“就是那个拿手好戏，我可是知道你偷偷练了很久，可是好像从没有拿出来秀过，怎么样？今天那么好的日子拿出来表演下吧，以后可未必有这个机会了呢？”

　　“灰原，为什么会这样的，会不会是组织的家伙……”柯南急急忙忙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他凑到灰原的身边，小声地询问到，但却很讽刺，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又是组织……那孩子最近是怎么了，脑子里竟只剩下这些了么？不行，不能让他被一些事物迷惑了双眼。

　　我顺手拿起身边的长笛，开始演奏起《无穷动》。随着乐声越来越涌动，回忆也不断地翻涌而来，无一不是光教我《无穷动》时的画面，微醺的酸楚，绕上心头，锁上眉间，感觉到眼眶里打转的液体，或许，只要一休止，泪水便能倾落。

　　“怜子小姐……你……”音乐刚停下，看见柯南目瞪口呆的神情，瞳孔渐渐地放大，然后讶异地说。

　　“我的即兴表演如何呢？”我用指尖轻拭眼角的泪水，指尖的热度从眼角传递到全身，说不出的黯然，“我未婚夫曾经教过我，可惜只学了几成的伎俩……”

　　“啊……不是，很精彩呢。可是……”

　　“看清楚了么？这就是《无穷动》的魅力所在，完全没有停歇地演奏着，直到音符在空气中发光发热，轻快而跃动，明明是活跃异常的，但是却能感受到一种无声的寂静……”我淡然地说到，“对了，其实这也是我本来要表演的，不知道是谁听说了今天是我未婚夫的首场演出纪念，特意安排了这个节目给我，不过我倒不知道，市村先生也有这个表演，大概是想让我们同台献技的噱头吧……”

　　“节目的安排……不都是……”铃木社长的声音从围簇的人群里传来，但是，我却感觉忽然失去了听觉，只觉得耳边不停地鸣响。

　　无穷动……无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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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蓦然地看到柯南来去匆匆的身影，只是漠然地看着毛利侦探仿若沉沉地睡去一般，却听见娓娓道来的论述，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沉睡的小五郎的推理呢。

　　“无穷动……无穷动……”耳畔又不时地传来如此这般的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是，光。

　　“怜子，听说过《无穷动》吗？”

　　画面越来越清晰，歌舞升平的百老汇，别具一格的贵宾室。克丽丝慵懒地坐在一旁，食指和中指优雅地夹着一支烟，深吸一口，吐出一个美丽的晕，迷离了她美丽的脸庞，无法言喻的高贵和神秘。

　　“那首曲子呀，有所耳闻。可是，至今未有幸听谁弹奏过。”

　　“呵呵，今天就让你好好地享受下。市村天风，听说过吗？我可是特地邀请他来演奏这曲的哦，听说，他可是不轻易露这一手的，你可要好好地听。”

　　什么？克丽丝、市村天风……这样的事，我为何都不记得了呢？

　　“世人都拿此来形容生命的不息，但是我却觉得这种在寂静中奔流涌动的声响，像是生命在飞快地流逝，在发光发热的那一刻，看见了生命最深邃的终局，必然是要结束的……不过是长或短，轰烈或是平静的区别。”

　　克丽丝……话音落下，舞台却燃起强烈的火焰，越来越猛烈，越来越轰动……

　　“哼……真是漂亮呀，到底是市村天风，果然是才华横溢……”

　　克丽丝的话语还在耳边，可是画面却越来越模糊。记忆里，好像是的确有这么一件事，那一次，原本只是节目的一个环节，却出了纰漏，其中有一个演奏家受了重伤，叫什么名字呢？对了，是波风……是这个名字……

　　应该……没错，那时，还有一对夫妻不幸在意外中丧生……印象中似乎也是在某个圈子里驰名的人物……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再也记不起来了呢。

　　“亲爱的，你放心，在我身边，不会有危险的。只要和我在一起……”克丽丝的声音轻柔而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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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包，钢笔，笔记本，还有一张下周二百老汇表演的门票。就是这么多了吧……”

　　警官一边清点着市村的遗物，一边说到。

　　“什么……”

　　柯南惊讶地叫出声来，而我的心底也同样有这样的声音。

　　想起那次，我终于清晰了我长久以来梦里所看到的一切，想起克丽丝和市村的关系来，难道克丽丝也请了他吗？

　　我越来越觉得迷惑不已，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