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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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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东冬又失业了。
为什么又失业了呢,因为何东冬主动失身给了严海封。
鉴于严海封的追妻行动十分成功,一没流血,二没牺牲,只是出卖了点儿色相。当然这也是组员严海封上赶着出卖的。
为此,老何拯救计划小组成员一致认为留在D市似乎没什么必要,遂拍板儿通过,回S市。方便佟向阳进一步观察分析病情。
于是,何东冬在财务,勉强只领了一个月的薪水,就被白染踢出公司。
回到S市,变化翻天覆地,不及其所料。
虽然何东冬跟严海封上过几次床,后期俩人接触的时候似乎也有那么点儿情侣的意思。但毕竟没有真正确立过关系。而且何东冬一直对被上并且没能反攻耿耿于怀。所以回来的路上,四个半钟头,何东冬一直用来思考怎么才能挤兑挤兑严海封。
想出来的招数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你不是觉得已经把我弄到手了么?那咱俩就看看,到底谁把谁到手了。
下了火车,何东冬张嘴就说要回自己的老窝,那个80平米的精装修二室一厅。
严海封也没跟他墨迹,直接叫了辆出租,把他送到楼下,连车都没下就跟司机挥挥手,走了。甭说下次约见,就连甜言蜜语的道个别都没有。
上个星期在D市的那些个允诺和亲热放佛一下子蒸发成了空气。
计划流产,何东冬一脸黑线,给他闪得那叫一郁闷。
口口声声说爱,话说这就叫爱吗?有这么谈恋爱的吗?
怎么上床之前和上床之后差距就这么大呢?奥,过河拆桥。没上之前装的跟个痴情小媳妇似的,上完之后吃干抹净就是大爷。
何东冬没意识到自己已然成了怨妇。
不悲花落早,悲妾似花身。
何东冬怨气腾腾地上了楼,掏出钥匙,对着门捅了半天。
诶?难不成拿错钥匙了。
可把手里的一串钥匙挨个往锁眼里对了个遍,也没一个能对上号的。
没错啊应该是这把啊。
何东冬心里有气,耐性自然极差,把门捅得稀里哗啦直响,不时还踢上两脚。
正这时,门从里边儿打开了。
开门的是身高至少一米九的彪形大汉,手里拎把菜刀。
何东冬以为进了土匪,大骇,正欲高喊有贼,却见这名汉子举起菜刀指着何东冬大喝一声“哪来的小偷!”说罢,刀起刀落。
何东冬有的时候是唬点儿,但不是真傻。脑袋和菜刀,当然不能死磕。这要是被一菜刀抡到头顶,可就不是脑震荡那么简单了。
可别看门内那人一米九,长得五大三粗,却真是个良民,菜刀这种东西算个凶器,使不好会要人命。但在良民手里,顶多是个吓吓人玩意儿,真砍,也就砍砍肉切切鱼。
不过一米九手法那也是相当利索,见何东冬闪到一旁,赶紧收刀,哐地一声,关上门,啪啪落了两道锁。
何东冬当时就懵了,这是怎么个事儿?
此时就听门里一米九打起了电话,“喂,110,我家门口来了小偷,现在就在门外,你们快来,地址是……”
嘿!何东冬纳闷,还有贼喊捉贼的。于是他也没含糊,掏出电话“喂,警察同志?我家进了强盗了,嗯,地点在……”
俩人就隔一道门,各报各的警,彼此都听得清楚。
何东冬打完了110,摸着耳朵,越想越不对劲,于是敲了敲门问“哥们,您哪儿的呀?”
“你哪儿的呀?”
“我哪儿的?我是这家主人?!你说我哪儿的。”
“啥?这是你家主人,那我是谁啊?”
“我哪知道你是谁啊?”
“你都不知道我是谁,你就说是这家主人,你这不是埋汰我媳妇,给我带绿帽子呢么!”
“啊,你媳妇?不是,兄弟,咱是不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房子我租了的,我交了一年房租呢!”笑话,就算把你媳妇给我,我也得能使得上才算那!
“不可能,我才刚跟房东签的租约。”
“怎么可能呢,我这阵子根本就不在本市,怎么跟你签呢,再说我又不是倒腾房子的,我没事儿闲的租完再租出去我有病啊我!”
“不对呀,你等会儿。”一米九倒是利索,说完趿拉着鞋回了里屋,可能是找合同去了。
不大一会儿,一米九的声音又在门边儿响起“你看看,我这可有合同的。”
“大哥,你把门儿开开我看眼。”
“我不开,万一你是强盗,骗我开门呢。”
“哥们,你看我这吨位和你能有一拼么?我要是强盗我抢你?!我那智商得负一百八,纯属找死呢我!”
“那也不开,等警察来再说。”
“那你先告诉告诉我,签字的房主叫啥,咱俩是不是被房东给骗了,一个房子签两家啊!”
二人正一门里一门外的对峙。
两个穿制服的上了楼。
“呦,又是你啊?!嘿,你今儿不是又喝多了,冒充江洋大盗来闯空门的吧?我这刚回所里坐下,就接到俩出警,都是一个地址的,你们玩什么呢这是?”
何东冬只觉和他说话这人忒为眼熟,但较劲脑汁也想不起来是谁。
“您是……咱们认识?”何东冬问。
“何止认识,那是相当熟了。”制服男笑容里极有故事,眼睛角儿快堆出褶子了。他上前拍了拍何东冬的肩膀后,回身又敲了敲门“开门啊,谁报的警?”
“我,我。”一米九忙不迭地开了门。
“我也报了,我也报了。”何东冬随声附和。
一米九同志打开了门,握着制服男的手“民警同志,我这儿刚签的租约,租了一年的房子,这人非说这房儿是他先租的。先头儿搁这儿拿钥匙捅了半天的门,我还以为是小偷呢。您给调查调查,这到底怎么个事儿啊这是。”
制服男转过身来,问还独自琢磨眼前人究竟为何方神圣的何东冬“怎么回事儿啊你这是?”
“啊,这是我租的房子,出差一个月,回来就成他家了。我冤死了我!”
“得,说那没用,你们把合同给我看看吧”制服同志似乎很热情,立马着手当侦探。
“我的在这儿呢?给!”一米九把合同上赶着给了制服男。
“我没带身上啊,”何东冬歪着脑袋往屋里瞅了瞅,“我走的时候东西都留家了啊。”
“我来的时候房子早空了。”一米九嗓门还挺大,理直气壮。
制服男眯着眼睛把租赁合同从头看到尾,噗呲一声乐出来了。“唉,酒蒙子,你跟严海封什么关系啊?”
“我们……”何东冬错愕了,认真思考了一下“认识。”
何东冬回答得一本正经,可对方的笑容里已不仅盛着故事,还多了不少耐人寻味的暧昧。
制服男向旁边的同事打了个手势,示意没啥大事,先下楼等着。
然后掏出手机,按了号码“喂,是严海封么?唉,我是肖东鹏,对,派出所那个。你那朋友,就上次那个,是不是又喝大发了,在和平新村呢,他怎么还回来要房儿啊?奥,嗯……奥!原来这样啊,成啊,行了,那我知道了。嗯?成啊,没问题,你请客我为啥不去。成!我选地儿,定了。”
挂了。
何东冬更疑惑了,仍然想不出制服男究竟是何方神圣,电话里存了严海封的号码,貌似跟严海封还挺熟络,好像也认识自个儿。
难道是高中同学?
没觉得有这号儿当警察的同学啊?
这谁啊这?
“哥们,是你自己回啊,还是我带你回啊?!”
“啊?!”何东冬有点茫然。
“得了,正好我要下班,你跟我走吧!”
“等等,等等民警同志,这还没整明白呢啊,要不我给房东打个电话?”看制服男要转身下楼,何东冬赶忙从后拽住。
事儿没解决呢,怎么走了?
民警肖同志一脸黑线,几欲撞墙,回身从一米九手里抽出刚刚还回去的那张纸,哗地一声展开,立在何东冬眼前。
何东冬同志定睛一看——乙方:严海封。
我\操,那犊子!
何东冬没犯事儿,但第一次坐警车。
不穿制服也不是警察家属的人,坐在警车里,总是会有些不自在。而且不光坐在车里的不自在,连地上走的人看见,那眼神儿里都立马带色儿。何东冬是顶着一片鄙视的目光下的警车。
“你那哥们挺有钱的啊,住这儿小区,啧啧”民警肖同志摇头晃脑的,一脸嫉妒,要是他想在这儿买个房子,至少还得奋斗个七八十年。
“唉,我说你啊,下次少喝点儿成吗?你那什么毛病啊,一喝酒就精神错乱的。人严兄弟看着多好一人呢,没事别老让人操心。问你啥关系,你还说认识?认识。敢做不敢当啊,同性恋也不犯法!你说你都把人给那什么了,得负起责任,好好跟人家过日子,老出去瞎混什么。不是我瞧不起你,你们这一号人吧,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老把自己当成弱势群体,玩什么情感堕落。得了吧,再弱势你有我弱势啊,你甭看我一天穿身警服跟个人似的,可我要钱没钱要房子没房子。哪个小姑娘愿意跟我啊,好歹你找个男的还能凑合,我跟谁凑合去我!得,不跟你说,赶紧走了我,还得去我嫂子那儿蹭饭呢,晚了就屁毛儿不给我剩就只能啃咸菜疙瘩拉,拜拜了您那!”说完,民警肖同志油门一踩,一遛烟儿走了。
显然,何东冬还是没搞明白这人到底是谁,但何东冬对这人总归是有了评价。
那嘴,忒能说。
莫不是教育犯罪分子成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