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儿女悲催录》廿小二

4、转念

　　晚上李娘子拿着一盘水果来到小乔的房间。
　　“女儿啊，现在你在书院上学，感觉怎么样啊？”看着坐在床边梳头的女儿，李娘子关切的问。“娘，不怎么样，先生说我对文章理解的不好，我也背不下来。。。”清九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娘怎么又问这个？李娘子看着自己闺女的愁苦小脸，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你说念书吧，她也不是那块料，女孩子家也不能求她以后科考，那山人好歹也算是方术大家，跟着他兴许还能有些出息；可是送到山里去，当娘的始终还是舍不得的，这么个宝贝女儿，去那深山老林里住，怎么能叫她放心得下？
　　“爹~”这时候乔老爹也推门进来了，清九隐约觉得爹娘有什么事情要和她说。
　　“媳妇，你和九儿说了么？”
　　“还是你说吧，哎。”李娘子其实心里还是不愿意的。

　　“九儿，你听爹说，是这么个情况，今天来家里的赤眉山人，以前是个顶有名的方术师，打从十几年前开始在这边西南的曜积山上隐居，你看见那个鸟没，普天下也就他这一人养这个，今天他来家里，说看中了你，想带你去山里，当他徒弟，爹想你大概也不喜欢读书，不知道你对这个有没有兴趣，你要是不想去就和爹说，明天我们就回了人家，你要是不爱念书呢，这几年也不妨跟着山人，平时还可以随时回来，爹知道爹有私心，觉得九儿能和这么有名的老师学艺，望女成凤啊，但是爹不强迫你。。。。”清九明白了，原来那老头是来挖角的？可以不用上学倒是很好，不过那样也看不到董熙林了啊，想到董熙林，清九一下子来了精神，不行，她不能去，再说了，山上还有野兽呢，她可害怕那个。
　　“爹，女儿不想离开家！”清九一下子扑到乔老爹的怀里，呜咽着说。李娘子看这架势，眼圈刷一下就红了。“乖女儿，你不想去就不去，啊~乖~”摩挲着清九的脊背，李娘子安抚着她。“这。。。也好，女儿不想，我老乔怎么也不会让你去的，婆娘，我们走吧，女儿早点睡，明儿清早还要去上学呢。”乔老爹也是舍不得女儿，就决定明日回绝了赤眉山人。夫妻两人把清九安顿好，这才退出了屋子。

　　“你看你，非要把女儿送走，你安得什么心啊，那老头是给你下药了？一个劲的说好！”
　　“哎呀娘子，你不知道，当年这赤眉山人和他的至交，两个人不得了，你还记得以前薛丞相的案子么？最后就是让这两个人给沉冤昭雪的。那薛相一家被害的家破人亡，当时除了这两个人，其他人根本就不是那应龙国国师的对手，那国师为了让我朝根基不稳，用奸细贿赂了当时的朝廷官，还伪造了一封和异国勾结的信件，诬陷薛相，他就等着朝中混乱之时一举进犯我边陲啊，要不是这两位山人破了那国师的重弥阵，重伤了国师，取得他和和朝中官员往来的信件，才得以铲除了朝中的奸党，不然现在可能就是两国久战，民不聊生啊。”
　　“你从哪听来的？”李娘子忽然想到，自己嫁的这个粗汉子根本就大字不识，还能知道这些事情？
　　“听茶馆里说书的说的啊。”乔老爹一本正经。
　　“呸，那说书的话你也信？”李娘子家当时正是被迫逃亡，哪里听得这种事情。
　　“娘子啊，这可不是我一个人信啊，前几年涨水，还是山人告诉山中的猎户的，猎户后来给衙门老爷说，那老爷以为人家说胡话还给他赶出去了，后来这事情被别人知道了，有些人就事先做了防备，咱们家幸亏没有什么田产，不然当年就陪个精光了。”
　　“真有这么大能耐？”
　　“可不是，开始谁都不信，后来又出了别的事情，这山人总能提前料中，大家伙就都开始信了。”

　　“那你怎么知道这老头不是个假冒的，要是人牙子怎么办？
　　“这山人的样貌也好认，你看那头发的颜色，根本不是中原人的样子，高鼻宽额的。”
　　“那怎么了？西域来的人牙子。”
　　“山人的鸟你不是见着了？可曾还见过谁养？”
　　“那倒不曾，听你这么一说，女儿要是跟着他，的确比在书院呆着强，过几年她也该许人家了，现在进山说不定能学个什么一星半点的，到时候给我观观命~”
　　“你脑子转的到快。”
　　“不过女儿不想去，就随她吧。”
　　“哎。”
　　“哎什么哎？”李娘子杏眼一瞪，顿时乔老爹就不敢吱声了，赶紧给老婆说好话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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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李娘子委婉的向赤眉表达了小乔不想去山上的愿望，赤眉心想此事还是应水到渠成才好，不能强求，便谢过乔家，带着鹦哥出门去了。

　　今天董熙林总算是来上学了，小乔心里高兴得很，不过这次她再向董熙林投去满目含情的目光时，董熙林却把脸迅速转了过去，一天也没有正脸对着她。小乔也发现董熙林今天对自己特别的清冷，她怏怏的，也隐约知道自己的举动是会惹人不高兴的，总盯着人家，又是跟踪。

　　他还是厌烦我了啊。
　　真是丢脸。

　　小乔越想越觉得面上挂不住，晌午就不知不觉收拾了东西想逃学。

　　可是去哪呢？回家的话娘一定会责怪我，又没有地方可去。
　　小乔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晃着，买了两个菜包子，喝了一碗豆腐脑，吃饱了。饭后散步之时，小乔远远的看见一只毛色艳丽的大鸟。对了！！我可以去曜积山,那里一定比在福元镇有趣，再说离家又不远，既然那个老头要收我为徒，我还不如就跟他去了！小乔心想着，快步上前追上了赤眉山人。
　　“师父！”小乔当街扑在赤眉的面前，老头虽然活了大半辈子，但是大约是未曾见过这么生猛的丫头，着实吃了一惊。“师父，我们一起上山吧！”小乔已经开始抱着老头的大腿了，两眼泪汪汪的目光如炬盯着赤眉。有点石化的赤眉觉得自己两根眉毛都在抽筋，这丫头怎么出尔反尔，一会答应一会不答应。“丫头，你真想好了？”
　　“想好了！”
　　。。。。。。
　　好吧，赤眉也不想再找下去了，见好就收吧。

　　后来再回到小乔家向父母说明一切时，乔家夫妻虽然刚开始有些迷惑，不过乔老爹很快就从这种迷惑中苏醒过来，女儿终于也要师从名师啦~李娘子想了想，也没有说什么，回去就默默地帮小乔收拾了包袱。又在家住了一宿，小乔和娘一起说了一晚的体己话，母女俩泪眼汪汪。
　　第二天，拜别了爹娘，就和赤眉走上了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