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0、39.分手原来不会痛 ...
-
“还记得吗?前几天,我说要分手——那会儿,我刚刚把余总贪污的证据交到总部,那会儿,我就知道我们要完了,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其实——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你以后早晚会明白。
没错,我记得那句话,我记得那次分手,但是,我怎么都想不到,会是因为这个。
“然而,我宁可你只知道我背叛,恨我的背叛,也不想让你那样——那样去认为我——”
“我怎么样认为——是你做出来的。”我刺痛,也许,他和舒锦松的关系,比他的背叛更刺痛我。
“有些事情,我说了,就像一种辩解,你听了,也不会相信——可是,我怎么能让你消气?和尚——”
“不要叫我和尚!”我吼着打断他。
“你可以揍我一顿,怎么揍我都不会还手,这是我欠你的,或者——你愿意怎么样,随你,只要能让你心里好受——”
他还是低声说。
“随便我怎么样?”我冷笑,“我还能怎么样?我已经没力气再怎么样你了。”
我想讽刺,想骂,想伤害他,可是,突然又觉得,一切都变的没意义起来,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一切都是不能挽回的,我只是知道了原本就该知道的真相而已。
眼泪还在落下去,可是我觉得自己一点点的,在把愤怒的情绪,冰封起来。
我站起身,心冷了,心死了。
“再见,曹汐椋,你好自为之吧。”
“和尚!”
“不要叫我和尚。”
这是我最后对他说的一句话,那扇门在我身后关上,他没有追出来,我自己走过那道漆黑的走廊,我没法不想起来,第一次,我在这里摔倒,他被我绊到了怀里。那是我们的开始。我也没法不想起来,第一次,我和他发脾气,我打开门离开,他惶然在我后面叫着我。
我下意识的甩甩头,不必再想了,这段感情结束了,上一次分手我痛得要窒息,而这次,真的分手了,我却麻木到甚至感觉不出痛来。
我走到街上,深呼吸,那是已经开始变得冰冷的空气,秋天已经到了。
………………………………………………
此后这个人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第二天早晨他给我打电话,我直接挂掉。他发了一条短信:要商谈上次提及的封套策划。我直接回:可以找杨岐办理。
正好卡地亚在上海有个展会,以往这种事情我都直接安排给记者,但这次我亲自去了。我迫不及待要离开这里,离开他。
我没有买醉,也没有堕落,我只是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工作,很讽刺,我一直觉得离开这个人,会发疯,会崩溃,会干出各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但事到临头了,一切竟如此平静。
也许因为那天当我觉得自己整个人已经完蛋的时候,走在街上,却发现人们都没有任何改变——我已经绝望到天塌地陷的时候,别人仍然旁若无人的在生活,似乎就是这一点拯救了我。我会怎样,别人仍然走着自己的轨迹——包括那个辜负了我、出卖了我的人,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不继续自己的轨道呢?
杨岐的电话跟着我过来,他不知道曹汐椋做了副总的事情,还当做蛮新鲜的大消息来告诉我。他谈到封套制作一类的细节,我打断他,告诉他以后家丽的宣传部分,由他放手全权去做就好了,不必事事请示我。在工作上,我还是很信任杨岐的能力的。我不管他如何去想或者如何去诧异,我只想离开,至少这段时间,离开得越远越好。
……………………………………………………
因为曹汐椋的缘故,我连杨岐也很少找了,就怕他提东提西的,触到我的痛处。于是我常常去跟老同学谢隽混着,他是我的同窗死党,也是S晚报社会新闻部主任。
然而,家丽似乎是围绕着我无处不在的,不论我怎么逃避,关于它的各种传闻仍然在我身边萦绕不绝。
包括我和谢隽吃饭的时候,居然也三句话不离家丽。家丽最近也不是很太平,很多谣言满天飞,按他的说法——或者说,按他一贯故弄玄虚的说法:乌云笼罩着家丽,不知什么时候将有雷劈到上面。
“家丽将帅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哪天大换血我是不会奇怪的。不过他们最近总部的人事变更规模,离‘乌云笼罩’的规模还是相差甚远吧。”我对他的神道多少有些不以为然。
“你知道新闻界的规则——有烟的地方最终一定会有火。记者要找的,只是狼烟四起中,那个着火点。所有人都在传闻家丽在被调查,所以只是事情会从哪个级别最终将要出问题。”
“家丽是我的大客户,所以,有什么问题一定要事先告诉我哦,否则广告计划说不定就要捅出大窟窿。”
谢隽笑着拍拍我肩膀。
“你得这么想,到时候说不定为了洗清谣言一类的问题,反而会加大广告投放量呢。”
我苦笑:“这可不是负面新闻的补偿性广告,如果一个集团出了大乱子,哪还有能力和精力延续原来的投放计划呢?反正,我是□□派,现在的计划和收益正好,千万别给我出什么乱子。”
“你放心,小尚,家丽如果出事,就不会是小乱子,肯定是大乱子——小乱子他们自己就能搞定了。”
“谢隽,你这个乌鸦嘴!”
“说实话就是乌鸦嘴?你也太脆弱了。和你说,小尚,家丽现在又做期货又做地产,盘子太大了,和我相熟的一个银行哥们就曾经说过,他们银行拒绝了家丽一项风险极低的业务申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说明银行开始对家丽不信任了,压根就不想和家丽沾边。银行对家丽的态度,不是从上面听到了什么风声,就是家丽内部账目审查不靠谱,而他们内部,罗寐仁和舒仲复现在掐的厉害,内忧外患都有,家丽要么自己能平息下去,要么,就是——砰——”
谢隽做了个爆炸的手势。
我笑着喝了一杯酒,我第一个本能想到的,却是曹汐椋。
——家丽如果混乱,曹汐椋又该何去何从呢?
“啪”我在心里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我真是贱,都这样子了,竟然还有这种近乎牵挂的想法。
那天我们喝多了,他有打电话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去K歌,接下来的事情我迷迷糊糊全都忘记了,一直到后来谢隽推醒我。
“小尚,醒醒,醒醒。”
我懵懵懂懂:“怎么?回家了?”
“做什么噩梦了?你一直哭,把我们都吓到了。”
我什么都没有梦到,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哭。
“你小子这阵子一直不对头,有什么难过的事儿,对我说出来,我们是哥们啊。”
谢隽关心地问我,我摇头,我不觉得自己难过,只是有种麻木的疲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