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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阳光普照,风和日丽,是个好天气呢。
      伊尔弗特贾卡杰克这么想,今天是他去上班的第一天——是去德约克警视厅第六重案组上班的第一天。
      心情不错,尽管要离开原来那个能给自己带来更丰厚报酬的岗位,但是牺牲收入换来的是不用再伺候那个老奸巨猾的讨厌上司,真的是再划算不过了。一想到不用再看见那个令人作呕的老东西,伊尔弗特就觉得自己是受到神灵眷顾的。
      圈子里一直在流传那些关于伊尔弗特为什么被调队的传言,他自己也听说过——只不过是那些不知人间疾苦的懒骨头为了增加谈资而编造的一些荒诞理论罢了,这么想着的时候,伊尔弗特露出了笑容。说实在的那些家伙怎么看,他一点都不在乎。
      德约克是个小地方,可是那里的第六重案组却有着相当高的名气——全国人都知道,那里的警察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所以,即使是被降职——从位于首都新弗里的第一重案组副组长降到位于这个边远小镇的第六组组员,伊尔弗特心里也没有一点不高兴。比起坐在尊贵的位子上什么也做不了,他更愿意到一个环境艰苦,但是能大显身手的地方。
      当然,除了能实现自己惩恶锄奸的职业理想外,德约克警视厅第六重案组对伊尔弗特存在着另一个更大的诱惑——那就是第六组的组长,不是别人,正是被称为“警界之鬼”的男人——葛力姆乔贾卡杰克。
      对于伊尔弗特而言,葛力姆乔的重要地位是没人可以撼动的——那是他童年里唯一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亲人一般的存在。葛力姆乔的母亲,戴安斯莉特夫人,同时也是伊尔弗特的养母。这就是他们拥有同样姓氏的原因。
      自出生开始,伊尔弗特就呆在“特殊学校”里,过着正常孩子难以想象的黑暗生活。所谓的“特殊学校”,实质上就是孤儿院。幼时的伊尔弗特非常孤独,是的,非常的孤独。身边的和自己年龄相仿甚至更小的孩子和自己一样,整天都沉浸在痛苦之中——为什么只有我被父母抛弃了?这样的问题不断困扰着他们。最要命的是那些年纪大的孩子还经常对他们拳脚相加,把他们当做出气筒。毫无理由的被揍到不能动弹,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虽然“特殊学校”位于首都新弗里,可是并不像外人眼中那样福利多多。相反,由于位于首都,国家高层要求取缔一切福利机构。他们腐朽的脑袋里装着的思想是:让人民觉得这个国家不需要福利机构——这里没有孤儿、没有残疾人、没有一切生活不幸福的人。然后,孤儿院就被说成了“特殊学校”。当然,这些“特殊学校”内部的情况几乎是不为人所知的——绝大多数人只知道一个名字而已。国家从不派有相关经验的人来管理这些“特殊学校”,而是把那些刑满释放却找不到工作的社会垃圾叫到这里来当“老师”,其实就是监管人员。那些人身上有恶心的气味,幼年时的伊尔弗特总觉得这世上不会有比那更难闻的气味了。他们总是喝得烂醉,对孩子的身心健康不闻不问。伊尔弗特讨厌他们,他更讨厌国家——这个国家已经肮脏到极点了。那时的他已经明白了这一点。
      可是一切都改变了——在自己七岁那年,伊尔弗特生命里的一切都改变了。
      伊尔弗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七岁那年的9月30日,对于他来说,从记事以来直到现在的生命中,没有哪一天有那天那般让人兴奋。
      1888年9月30日,一个美丽的女人进入了伊尔弗特的生命,不,她不仅仅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对于伊尔弗特来说,她是世间最高尚的女神——黛安斯莉特贾卡杰克,那个女人的名片上印着这样的名字。
      就在那个美丽的日子里,美丽的黛安斯莉特夫人领养了伊尔弗特。伊尔弗特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见面时,黛安斯莉特夫人温柔的眼神,这个世间上,不会有什么东西比那双湛蓝的眼睛更美了——直到现在伊尔弗特仍然这么觉得。
      走出“特殊学校”的时候,伊尔弗特没有回头看一眼——那些整天哭泣的小孩子、那些以打架为乐的大孩子还有那些浑身酒气的混蛋监管员,他谁都不留恋——他们都是人渣,当然自己也不例外。被父母抛弃,在这种人间地狱里生活了七年的自己,也是人渣一个。伊尔弗特发自内心的这么想着。
      黛安斯莉特夫人微笑着说带他回家的时候,伊尔弗特的全身都在颤抖。——“家”好陌生的词语。伊尔弗特不知道那是什么,他从来没有过所谓的“家”。但是,他只知道一件事,不管是哪里,都比“特殊学校”要好多了。
      气派的轿车大概开了二十分钟,就在目的地停了下来——那是一个看上去就能让人想象到主人多么富有的奢华庄园。一名年纪很大但很有气质的管家走过来打开车门,把戴安斯莉特夫人和伊尔弗特接到别墅里。
      走进别墅,来到大厅的时候,伊尔弗特听见一个很低沉的男人的声音:“你从哪里捡回这么只老鼠?”
      黛安斯莉特夫人没有抬眼看那个坐在皮质沙发上的男人,她只是冷冷的回答:“这是我的养子。”
      “随你便吧!”男人站起身来,“我要走了,成堆的工作等着我。”
      “是成堆的女人等着你吧!”夫人冷笑了一声。
      男人竟然没有发火,他平静的说:“那又如何呢?我可以容忍你不知从什么地方捡回来的这么个令人作呕的孩子,你就别插嘴我的事情。”
      夫人带着伊尔弗特往里走:“我想您误会了,我才不想对您那些肮脏的事加以评论呢。而且要说令人作呕的话,我想没有人能比您更厉害了。”
      男人没有再说话,随后,伊尔弗特听见关门的声音,看来他是走了。
      黛安斯莉特夫人牵着伊尔弗特走到一间明亮而宽敞的房间时,他们停了下来。夫人轻轻蹲下来对伊尔弗特说:“亲爱的,对不起。不要把刚才那个男人说的话放在心上好吗?你是尊贵的存在,我们都是。”
      和刚才的冷漠不同,此刻的戴安斯莉特夫人的脸上带着笑容,那个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温暖。她告诉伊尔弗特这里是属于他的房间,并且给了他换洗的衣服,要他先洗澡。离开的时候,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伊尔弗特。”男孩脸上的紧张缓和了些。
      她笑了,温柔的抚摸伊尔弗特的头,然后用极动听的声音说:“你好,伊尔弗特。欢迎回家。”
      那时,眼泪顺着眼角留下的感觉,伊尔弗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从来没人告诉他“你是尊贵的存在”,也从来没人对他说“欢迎回家”。就在那瞬间他似乎有点明白了——那个被读作“家”的词是什么意思。
      洗澡的时候,伊尔弗特觉得很轻松,那种身心上的轻松是以前不曾有过的。
      “等会儿要向黛安斯莉特夫人道谢,”他在心里这么想。

      第一次在独立的浴室里洗澡,原来莲蓬头里的水可以那么暖和。伊尔弗特开心的发现了这个事实。放在床上等待自己穿上身的衣服,精致到让伊尔弗特有点不敢去触碰——那是贵族才能穿的衣服。这一点,连伊尔弗特自己都明白。
      看了许久以后,伊尔弗特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把衣服穿戴整齐。就在这时候,一个东西迅速的从伊尔弗特脚边蹿过,把他吓了一跳,不会是老鼠吧!他想。应该不是,这么高档的家里怎么会有老鼠呢?床下传来细微的响声,弄得伊尔弗特有点不知所措,他就那样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卡罗!”一个声音传入伊尔弗特耳朵里,转身一看,一个陌生的男孩已经站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你……你是谁?”伊尔弗特的声音里带着恐惧。
      “你又是谁?”男孩爽朗的笑着反问。
      “我叫伊尔弗特。”伊尔弗特诚实的回答。
      “啊,我叫……”还没等男孩说完,床下的小家伙跑了出来——原来是一只小猫,小猫迅速的跳出窗外逃走了。
      “卡罗!”这么叫着的男孩也急忙跳出了窗子,追着小猫跑走了。
      “结果还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伊尔弗特小声嘀咕,“虽然是一楼,那家伙翻窗子的动作也太灵活了点!刚刚也是这么进来的吧……”他默默的想着这样的事情。

      男孩走后不久,拥有甜美声线的女子在门外叫道:“伊尔弗特少爷,夫人请您去用餐。”
      忽然被称为少爷,还真是不习惯。伊尔弗特打开门的时候这么想,然后他跟着穿着华丽的女仆走向饭厅。
      水晶吊灯照耀着的饭厅里,黛安斯莉特夫人已经在餐桌前坐好了,她旁边坐着的人,恰好就是刚刚在伊尔弗特房间里出现的小男孩。两个人有说有笑很亲密的样子。看见伊尔弗特进来,夫人连忙起身,走过来拉住他:“伊尔弗特,来这边坐。”
      餐桌上的食物丰盛极了,据说全部是黛安斯莉特夫人做的——虽然有厨师,但夫人很喜欢自己做饭。
      夫人帮伊尔弗特拉开椅子,让他坐在她的另一边,“谢谢”伊尔弗特对她说,然后转过头看着那个男孩,轻声问:“猫呢?”
      “哦,卡罗那家伙啊,”男孩的笑容跟刚才见到他的时候一样爽朗,“它在后院玩,我还是追不上它啊!那个小家伙真是的!算了,肚子饿的话,它会回来的。”
      “这样啊。”伊尔弗特也跟着他笑起来。
      黛安斯莉特夫人笑着搂住了两个孩子,“怎么?你们已经认识了?”
      “嗯”男孩点点头,“他是伊尔弗特嘛。”
      “可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伊尔弗特小声的说。
      “哦,”男孩似乎想起了刚才没有回答伊尔弗特就跑了的事,“抱歉,”他站起来走到伊尔弗特的身边向他伸出了手,和黛安斯莉特夫人一样澄澈的蓝色眸子里映出伊尔弗特漂亮的脸:
      “你好,我是这个家的成员之一,葛力姆乔贾卡杰克。请多指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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