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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囚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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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匆匆就进了深秋,赵成扬果然和洛青产生了隔阂,原本应由洛青处理的事情都纷纷由朝中其他大臣代劳,皇帝和宠臣之间的变故自是被所有的人看在眼里,除了幸灾乐祸的嘲笑之外,剩下的就都是对世事无常的感叹。
洛青云淡风轻的面对着一切,心中隐隐觉得疼痛和失望,也许她是把自己想的太过重要、太过理性了。
另一件让洛青烦恼的事情就是史云的不知所踪,几月前自从史云留下一封书信就没有再出现过。
信上只有两个字,“勿念。”
史云陪了洛青整整两年,感情虽不说极为深厚,倒也算是少有的主仆如友了,更何况史云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她,也可以说是她半个姐姐了,如今她没有任何前兆的忽然离开倒使她措手不及,心生失落。
几日后,一件事情震惊了朝野,皇上命在边关守城的镇关将军兆远回京,意欲出兵中桑。
同时,兆远将军上书请召,恳请皇上在出兵前完成大婚,帝欣然准奏,并赐金帛,如意诺干。
五日后,兆远迎娶新娘,京都出现万人空巷的局面,都为一睹新娘芳颜,只是那新娘自始至终都没有掀下盖头,众人不知这第一夫人到底是何模样。
七日后,兆远将军猝死家中,经御医诊断为药物中毒,同时,兵符失窃,新娘不知所踪。
八日后,民间谣言传出,“出兵中桑是借口,金帛如意犹无义,暗杀将军是目的,南尹皇帝疑心重。”
十日后,近半数士兵纷纷倒戈,中桑借机攻打南尹,幸的兆远之弟兆和火速回京,平息动乱。
此事之后,南尹皇帝大病一场,誓要抓住真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兆远的新娘。
此事过后,朝中上下一片阴郁,连带着洛青的心情也不再好,韩周看着郁郁寡欢的洛青,便在一日下朝后把洛青拉进护城河边的一家酒楼里。
俩人吃完饭走出酒楼,发现河边围着许多人,出于好奇,两人也挤进人堆,却见地上放着一具被渔民打捞起来的尸体。
围观者甚多,恰有将军府的婢女认出尸体就是失踪多日的将军夫人。
尸体虽经过水的浸泡变得肿胀却依然可以辨出容貌。
洛青的心在此时仿佛停止了跳动,她呆呆的看着,一言不发。
韩周脸色十分不好,他看着一脸惨白的洛青,压低声音,“除了我谁还知道史云是你的婢女?”
“皇上曾经去过我家。”
“看来,史云是想栽赃于你。”
“她不会。”
韩周把洛青从人堆里拉出来,“皇上马上就会知道这件事情,你现在只有马上离开。”
洛青吸了一口气,笑的勉强,“我知道”,她看了一眼担忧着的韩周,“看来这次不走也得走了,现在可是铁证如山,我连一个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了。”
韩周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就被洛青打断,“你放心,我马上就走,现在皇上还不知道此事,我还暂时安全。”
韩周默默地看她,眼底氤氲着雾气,整个人愈发显得空灵。
洛青静默,过了一会,她才无所谓的笑了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他毕竟是我师兄,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他只是想逼我离开南尹罢了。”
“那我们还会见面吗?”
“当然,我会去北覃,那里会很安全。”
“恩,那你快走吧。”
韩周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疼痛,随即他释然,转身,又不是一辈子不会见面,何必如此伤感?
洛青在沿途买了匹马,纵是如此,她离开京都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情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人在身后紧紧跟着她,可回头去看却没有发现任何身影,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出了城门。
洛青把马系在树桩上面,自己则就地坐下,连着几个时辰的路程让她觉得疲惫不堪。
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紫衣身影,洛青忙站起身有些惊惧的后退一步,她见过他们杀人时默然残忍的样子,他们的刀尖沾满了鲜血,他们都是嗜血的魔鬼!
洛青此时如同一个被吓到的孩子,她拼命往前跑想要逃离,紫色身影却如鬼魅般随行,最终她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有气无力的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紫衣人的声音平板无情,如枯死的荷花毫无生机,“主上命你回牧月宫。”
洛青觉得自己眼眶此时异常干涩,“如果我不想回去呢?”
紫衣人冷冷的看着她,“您没有选择的权利。”
“权利?”洛青冷笑,她指了指旁边的那条河,“那我总有跳河的权利吧?”
“您的哥哥还在牧月宫。”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洛青才平视紫衣人那双死寂的眼睛,“带路吧。”
紫衣人并没有动,而是不知从何处拿来一套女装递给她,“主上不喜您男装扮束。”
洛青暗中咬牙,心中备感屈辱,却还是无奈的寻了个偏僻的地方换上女装。
因为洛青不会轻功,两人便买了马车连夜赶路。
路途的遥远超过了洛青的想象,千里的路程就在洛青的不断地睡梦中赶了过去,有时她甚至可以睡上一整天。
这日洛青醒来时才发现天色已暗,又发现没有的颠簸感,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躺在了床上。
洛青转了转眼珠,借着夕阳残留的余晖打量起这间屋子,房间很大,但摆设甚少,偌大的空寂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破旧的木桌,整个房间充满一种腐朽之气,甚是清冷。
她跳下床,打开屋门,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荒废的院落之中,这里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门窗上皆是厚厚一层尘土,被风一吹便是一阵呛鼻。
院内的水井也被巨石盖上,石上长满青苔,透着股死气。
洛青沿着院子走了一周也没找到半个人影,映入眼帘的都是些废弃的瓶瓶罐罐和枯死的花草。她绕到院门前试图打开大门,费了很大劲才知道是徒劳,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被囚禁了。
天色早已黑透,此时已经是晚饭时间,洛青坐在院中的石阶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耳朵则听着从自己肚子里发出的抗议之声。
秋季的夜晚是很冷的,洛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又不愿意进屋,她抱紧自己的膝盖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
院内的门忽然被打开,在这寂静的夜里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洛青抬头看去,是一个婢女打扮的女子正不疾不徐的向她走来。
待婢女走近,她才看到她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两个馒头和一根蜡烛。
洛青眉头皱的很深,“只有这些?”
“是。”
她暗骂一声,很识时务的拿起已经变凉的馒头,不情愿的吞咽下去。
婢女放下盘子后便一语不发的走了出去,洛青心想即使拦住她想必也问不出什么,倒不如暂时先安静的呆在这里,至少还饿不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