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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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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洛青便做了一个梦,梦中她抱着浑身是血的洛云天哭的撕心裂肺,梦境中的悲伤和绝望是她从未有过的痛苦感觉,像是硬生生的把她的心撕裂开来,那种疼痛让她觉得窒息。
终于,洛青从噩梦中醒来,这才发觉自己已是一身冷汗,她走下床榻用手帕擦拭全身上下,因为没有灯光,四周一片漆黑,洛青一不小心便被绊倒在地,右臂也被撞得生疼,她咬着牙摸黑把蜡烛点上,心里这才稍微安定下来。
她又想起了梦中洛云天的样子,满身伤口,奄奄一息,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想到这里,洛青的心里就开始疼了起来。
可是,我为什么要心疼,在乎他?!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抛下的我,是他自愿去长青派的!
如果他真的死了怎么办?他真的死在我面前怎么办?他是我的哥哥,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啊!而且他曾经对我那么好。
屋里摇曳不定的烛光映着洛青那张恍惚的脸庞,让她看起来像个被人抛弃了的孩子,那么孤独无依,那么单纯脆弱。
武林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墨兰一大早就跑来找洛青,说夏小姐要她们为她摘泡澡用的新鲜花瓣,洛青打着哈欠,没好气的埋怨,“大冬天的哪里有什么新鲜花瓣!”
墨兰看着起床气严重的洛青,小心翼翼的说,“宫里专门种花的暖棚,要不洛姐姐你再休息一会,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去摘的。”
洛青听她这么说,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没事,反正我也睡不着了,一起去吧,也有个伴。”
太阳已经升起,带着微微的暖意洒在这个世界上,冬季暖阳比起春日风情也毫不逊色。
洛青穿着一件很厚的夹袄,但走在外面依然感到了寒意,太阳虽暖,风却寒。
一路上洛青满脑子都是在想洛云天是否真正投靠了牧月宫,反反复复,她总是拿不准自己的看法,抑或是他的想法。
冬日的早晨,花园中人迹罕少,但仍然存在着例外。
一直低着头的洛青一不小心就撞到一个人身上,洛青忙抬头看着对方,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娇俏女子,模样十分清秀但却透着股傲气,显得目中无人,年龄虽小,骨子里的媚气却是遮不住的,即使是在这寒冷的清晨仍是穿了件薄薄的嫩黄色单衣。
女孩子此时一脸怒气,说话语气也不好听,“一个贱婢走路都不用眼睛看吗?!”
洛青原本是想对她道歉的,此时听她说的话后也不禁恼火,索性扭头就走。
身后的女孩子似乎是觉得没面子,一把用力的拉住洛青右臂撞伤是狠狠一甩,洛青因为昨夜右臂撞伤,方才又没有多注意,一下便被女孩子甩到地上,手上硬是被蹭破了一层皮,冒出了几丝鲜红的血,映在白嫩的手掌上十分刺目。
女孩子依旧不依不饶,居高临下的看着洛青,倨傲的开口,“你这贱婢还不给本姑娘道歉!”
墨兰在一边已经跪了下来,低声哀求着,“原姑娘,洛姐姐也是新来的,什么规矩都不懂,求您看在夏小姐的面子上饶了洛姐姐吧。”
被称为原姑娘的女孩冷嗤一声,“你还想拿夏诗语来压我?我还就不信夏诗语会因为你们两个贱婢为难我?”
一旁的洛青此时不慌不忙的站起身,顺手整了整衣裙,淡淡开口,“一个女孩子家,不要随口就是贱婢贱婢的唤,这样显得你和泼妇没什么区别。”
原梦听后,一双美丽的杏眼瞪得极大,显然已经怒极,下一秒就是一巴掌挥向洛青,洛青虽然基本上没有什么武功,但身体还是敏捷的,轻巧的避过。
原梦在一旁气的发抖,墨兰凑到洛青身边,担忧的说道,“洛姐姐,原梦是主上很宠爱的舞姬,姐姐还是让着她吧,我真怕姐姐吃亏。”
洛青听了墨兰的话没有表情的点了点头,转眼就看到原梦仿佛换了一个人,眸中含泪,一脸欲语还休的委屈表情,这才发现萧子牧站在一旁。
原梦下一刻就跑到萧子牧面前,没有扑到他怀里,只是抽噎着,“主上,那两个奴婢都欺负梦儿。”
萧子牧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洛青,“还真是大胆”,然后看了看原梦,“你说要怎么罚她们?”
原梦得意的看着洛青,话的内容却是狠毒,“划花她们的脸,然后丢到后山喂狼。”
墨兰一听,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连求饶都忘记的,只是一脸绝望。
洛青轻笑一声,“原姑娘原来不仅仅是泼妇,还是个毒妇,真不知道萧宫主是喜欢你哪一点。”
萧子牧闻言,心情似乎非常好,“我喜欢她哪一点还真是说不清,但是既然我喜欢她自然会宠着她,那就按她说的办,你说如何?”
洛青看了他一眼,“原姑娘说的惩罚未免太重了,我想我们还罪不至死,不是吗?”
萧子牧凤眸微微眨了眨,隐约流露出一抹银光,“那你说怎么办?”
洛青低着头,“您是主子,您说了算。”
萧子牧挑了挑眉峰,修长洁白的手指折下身旁的一朵白梅,“道歉。”
洛青依旧低着头,半响并不发一语,萧子牧似是知道她的反抗,只是懒懒的吩咐身后的随从,“把那个女孩扔掉后山喂狼。”
话音一落就有两个人拉起地上的墨兰,拖着往回走。
洛青的身形晃了晃,她闭上眼睛,掩住眼中的脆弱,缓缓曲下双膝,朝着原梦的位置,慢慢跪下,却被萧子牧中途拉下,只听得他淡淡的声音,“不用跪了。”
洛青嘲讽一笑,挣开的约束,跪了下去,“原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话刚说完就被人从身后抱了起来,萧子牧看着怀里面色泛白的洛青,想起刚才她对别人下跪的模样,心里止不住的泛起疼痛,原本只是想教会她学会服软,试着不要总是那么固执,总是不听他的话,却没想到她低头的样子会那么让他难受。
凭什么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要屈服在别人跟前?
凭什么他最爱的人要受那么大的委屈?
当然,此时的萧子牧已经忘记了谁是罪魁祸首了,他只知道他见不得她现在的这个样子,这么卑微,这么无奈。
他紧紧地抱着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的时候固执不是什么好事,你还记得上次你离开我就是因为你固执的不听我的话吗?我真的不放心你在这样的固执下去,我怕你会再离开我。”
这是萧子牧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为了解释,解释她刚才受的伤害不是他故意为之的,他语气中的乞求并不明显,却让洛青心中一颤。
印象中的他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从小就养尊处优的他即使看中一件东西,也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选择要还是不要,却从未像今日这样去担心,去解释。
说他不懂得什么是爱,可他确确实实爱着她,虽然方法有些问题。
说他懂得爱,可是却总在伤害后才懂得心疼。
这样的男人,心机虽深不可测,但却在感情上和一个没有多少智商的孩子无异,明明心里喜欢,却总是一副别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