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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   其实事情早该结束了,嗯~我指的是和向日岳人的‘交易’。

      那天替他拔出附着在身上的‘那东西’,我不知道具体该怎么称呼,隐约听人提过那是类似瘴气的存在,能被我这样的人看到,本来按照学过的土办法,当时只要我再抓把香灰混在水里给他灌下去就万事大吉。

      可就算不是临时我也没地去找那玩意不是?

      而且还要是供奉神明的香炉里抓出来的才有效,我乡下老家村村都有福德正神,这里可比不得我生活过的地方,找不到土地公公,连神明都不是一个系列。

      怕弄巧成拙,不得已只好选用比较麻烦的方法;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也是没办法。

      嗯~我承认是自己把事情弄复杂,怨不得对方脸色一日难看过一日。

      所谓的‘售后服务’说穿了其实很简单,天地有正气,多晒晒太阳就没事,体内阳气充足自然万邪不侵。

      除了在保健室那次我用从灵媒神婆那里学到的东西,第二天开始折腾向日岳人就都是治跌打损伤的正常手法————中国民间很多人都会两下的推拿散手,对付中暑啊落枕啊崴到脚啊的小伤效果显著。

      刚煮熟的鸡蛋﹑生牛肉片什么的都是用来拔出扭伤部位沉积的淤血顺便疏通筋络,配合肩膀手臂几处穴位的按摩,嗯~找不到药油拿厨房料酒代替绝对不是我舍不得花钱!

      好吧好吧我神棍了(捂脸),可是如果不装B,我怎么把向日岳人大中午骗出来晒太阳?

      要知道我也很辛苦啊~向日岳人的目光一天比一天凶恶,我总有种他其实很想把我生啃了的错觉,如果不是为了第一桩生意留个好口碑,我才不会继续吃力不讨好。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发,除了打零工我希望能开发点副业,这次当拿向日岳人练练手,久没干‘跳大神’这类事劳资都生疏了。

      需要各种装B的人生真是寂寞,远目。

      ……………

      黏在背上的尖锐视线如影随行,我头也没回急急忙忙拐过环绕凉亭的绿荫,从茂盛的枝叶中横穿而出。

      身后反弹回去的树枝发出沙沙细响,替我挡掉如刀似箭的注视,钻出树丛的同时我长舒一口气,终于解脱出来,相信我和向日岳人都满怀欣慰吧?

      抓着背包袋的手紧了紧,我的嘴角重重一抽,相爱相杀神马的果然是传说啊传说,相看两相厌才是最经常导致的结局。

      幸好今天过后真的就会结束,无论是向日岳人的治疗还是…

      下意识反手捏了捏藏在背包最下角的圆柱形物体,我眯着眼笑得很阴暗;三天,劳资的忍耐度也到达极限;要不是为等放在窗台这东西吸足日月之气,至于天天避着每层教学楼转角的镜子吗?

      哼!等算好的时间一到就去解决所有问题,敢让劳资摔得七昏八素…那句话怎么说来的?‘代表XX惩罚乃!’

      行走中的脚步一顿,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被绿意遮得严严实实的来路。

      那之前请允许我再次向为此提供各种赞助的向日岳人君表示致敬,要不是他友情提供罗列的材料,我真的会束手无策。

      当然,他也不是没得到好处,今天用他身上的是好东西啊~所谓[有奶不一定是娘,有钱就一定是爷],向日岳人付了三万,我可是把他伺候得没有后顾之忧。

      虽说从他嫌弃外加惊悚的表情来看,绝对是暗暗唾弃我拿颜色古怪的液体淋他一身,所以我也就不详细告诉他那瓶子里究竟有什么成份在其中。

      嘱咐他拿来的正宗云南白药我只放了保险子在里面,药粉的家里收着呢~那东西进口的很贵而且现在用不上,我只想用包裹在保险子外面的朱砂而已。

      反正当初教我那人也说过可以喝,在最后一味加入之前符水单方对人体无害,相反可以深度净化入侵的邪气,我琢磨着向日岳人也被那啥过,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嘛~

      至于最后那一味,待会把在家研磨好的地龙(蚯蚓)扔进去就是了。

      我很不复杂任的耸耸肩,步伐轻快顺着小路朝教学楼奔去。

      ……………

      午休时的学校安静得很。

      或许是被近些天发生的事吓到,春意弥漫的季节校园里却一派冷清,原本熙攘往来的人群踪迹全无,走在绿荫道上时,风掠过树梢发出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远远的能看见教学楼白色外墙在大片绿意中若隐若现,衬着蓝到近乎透明的天空,眼前所见如同曾看过的风景画,静谧﹑优美。

      即使再怎么心怀不忿,我也不得不承认高桥秋子的世界比我存在那个被重工业污染的世界澄澈许多,除了人心…

      不过,我已经不是早年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愤青,所以教学楼里藏的那些,力所能及还是清除掉好些,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嗯~我该庆幸高桥秋子的世界还算是干净,至少我没看到人鬼混处的局面,也证明如果不是这里正处于太空盛世,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与我所知道的有很大差异。

      嘛嘛~无论哪种猜测对我其实都有利,虽然对我而言怎么也比不上我出生的地方好,能够重新开始也算是好运气,不珍惜会天打雷劈的。

      我眯了眯眼,懒洋洋地打个哈欠,只觉得整个人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嗯~很适合睡觉的好天气,吉时到来之前回班级先小眯一会儿好了。

      ……………

      推开教室门的时候,一室喧哗扑面而来,粗粗扫一眼过去发现没剩几个空座位,班上的同学四分之三在场,虽然没有全员到齐却已经足够打击我见缝插针的积极性。

      保持着目不斜视的姿势,我慢吞吞爬向自己的座位,然后扯开嘴角冲着不小心占住位置和前排女生聊得很愉快的人微笑,“不好意思~”

      对方回之以羞涩笑容,很快站起来把位置空给我,一个转身他又拍开隔壁组水平线座位上坐的那男生,回头继续。

      我轻轻的把背包卸在课桌上,用眼角偷窥似乎相谈甚欢的前桌,一直藏在心里的疑问也得到答案:

      散布在学校里的人都躲到各自的教室里,我还奇怪平日里总能在僻静角落看到的‘野鸳鸯’们都哪里去了?原来是不敢再露天谈情说爱了于是蹲教室里么么么~

      前桌的女生忽然发出极是欢快的笑声,我抬眼看了看她和嘴皮子动个不停显然是努力讨好佳人的那男生,再环视教室一番,眼角抽了抽。

      大家看上去都很放松呐~

      看书的看书,聊天的聊天,开小会的开小会,就是没看到和我打相同主意的;这副场景想也知道我的觉是没办法睡了,只能等着时间一到杀出门去算帐。

      解开背包袋口,我一点点往外掏摸东西,把带出去的几本书和等下用的瓶子拿出来,剩下的整包塞回抽屉。

      嗯~便当盒之类的垃圾还是放着回家扔,不然要是等值日生发现垃圾桶里有烟头什么的我还真不好解释。

      把摊了满桌子的东西归拢到边缘一角,我伸手从抽屉里摸出文具盒,打开,就着暗色金属那点微弱反光研究起自己的额头。

      影像模糊点就模糊点,聊胜于无。

      随身镜子是不敢再带了,楼梯拐角那面巨大镜子害我吃足苦头,有关连的东西我再笨也不会贴身放着,又不是真不想活。

      学校里发生的事表面看似没有联系,不巧我却猜得出些端倪。

      自古镜子就是镇邪物,早前人们在外行走,特别是去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总会在背后挂一面铜镜,据说可以阻止妖物近身,镜面能清晰映照出某些东西的真面目,其中也包括反应出人的真实想法,在某种情况下。

      学校楼梯拐角处安置的仪容镜每天经过它的人数也数不清,日久年深自然会出奇怪的事,我想大概是近段时间风靡全校的游戏导致仪容镜吸收的东西被触动;学校里女生扔掉手边的镜子之后,恶欲就聚集到一起进而无限放大。

      至于引发暴动的关键是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我素来管杀不管埋;结局才是最重要的,谁在乎过程怎样。

      ……………

      边胡思乱想边抬手撕下额头上贴的纱布,眼睛瞬也不瞬盯着映在文具盒盖子内的模糊影像,我顺手拿起和笔放在一起的小药膏,拧开盖子对‘镜’贴花黄。

      话说纱布贴了半天早被汗浸湿了,我没带新的怎么办?

      “高桥?”

      “嗯?”我分神应了声,用眼角瞥一眼忽然转回身的前桌,手里边忙着把药揉开在肉上。

      嘶——!痛痛痛!额头被剐掉一层油皮,加上撞击,不用照镜子也知道伤口绝对是青黑外加深红。

      “好点了吗?”前桌用听上去似乎比我还痛的声音倒抽气,“真是的…高桥你就是太笨了,明明…”

      “嗯?”被她吞吞吐吐的话弄得一愣,我停下揉药膏的爪子,抬眼,就见前桌似乎一脸愤怒,视线却是越过我看向身后某处。

      身后…小野明日香她们吗?

      说来也是,受伤的第二天我顶着巨可笑造型(额头贴着四四方方的纱布,看起来颇有几分象寿星)进教室,小野明日香正被人围着谴责,据说是当时也在现场的日吉若和凤长太郎发起的名为‘迫害同窗’的罪名征讨。

      呃~日吉若和凤长太郎‘据说’只是略略询问小野明日香几句,不过话里话外的含意已经够挑起其他人特别是女生们的义愤填膺。

      说了谣言可以杀人,小野明日香就算浑身长嘴也辩不过啊~‘受害者’的我说的证词反倒不重要了,那时我本来就该什么也看不到,不是吗?

      所以我说不知道确实是不知道,要让我极力替她辩驳,抱歉,我的属性里没有[圣母]这一成份怎么办?阴暗笑。

      小野明日香三天来明显沉默许多,即使最后从监控录像中证实事故与她无关,异样目光却还是存在,我想经此一役她该学着修身养性。

      “高桥…你没事吧?”前桌的手不断在我视野里挥动,“是头疼吗?”

      “没有。”我摇摇头,回她以茫然的笑容。

      目光一转我朝着桌子上用过的纱布探出爪子,同时在心里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说旧的也比没有好,额头上的伤口皮开肉绽,必须捂一捂免得吓到旁人。

      “啊!?”前桌惊呼一声,两眼发直瞪着我身后。

      诶?又怎么了?我愣了下,没来得及回头,刚触到纱布的手背被陌生的温度所覆盖。

      “日吉…君…”前桌的表情象是不小心看到神迹降世。

      我没来得及在心里吐槽,脖子根就寒毛直竖,身后的压迫目光实在是…

      保持呆滞的姿势僵硬着和前桌面面相觑,直到对方眸光一闪象是醒悟过来,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扫了我一眼,她猛地转过身把后脑勺对准我。

      前一秒还很热闹的教室如同被人按下暂停键,身后的呼吸声顿时清晰可闻起来,悠长沉稳的频率,合着强烈的存在感…这这这,这人又唱哪一出啊啊啊~

      空气微微一沉,眼角余光中划过几丝暗金色,一道阴影从居高临下将我笼罩起来。

      我抖了抖,缓缓缓缓地抬头,扯开一丝装B的柔弱笑容,“日吉君。”

      覆在指尖的温度轻轻移开,将我按在桌面上的纱布抽走,日吉若一脸淡漠用指尖拈着那块已经有些痕迹的纱布。

      “伤口不怕感染吗?”暗金瞳眸不带任何意味扫过周围正密切注视事态发展的众人,他施施然抽/出/插/在口袋里的手,将一样东西扔到桌面上,“帮你带了新的。”

      没等我喘过气,他转身走得异常潇洒。

      目光随着正走回位置的日吉若移动,恍惚间我只觉得一道惊雷正劈在天灵盖上。

      行进中的脚步一顿,日吉若骤然回头,“不想用?”语气平淡,微微眯起的双眸却是胁迫感十足。

      我迅速收回视线,恨不得把自己缩到抽屉里,不是为日吉若煞气大盛的神情,而是投到身上的凛冽视线实在是令人吃不消。

      擦!我现在感同身受了!我知道小野明日香这两天来心情是何等苦逼了!我现在也只差没一脸血瞪着罪魁祸首日吉若。

      颤抖着伸手取过扔在桌面上的密封袋,颤抖着取出满含‘同窗爱’的纱布与医用胶带,颤抖着将它们贴在额头上,最后颤抖着收拾好残局。

      我抱着忽然大了好几圈的脑袋趴在桌上,自我催眠着把脸埋进臂弯,避开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各种各样的视线。

      ……………

      如坐针毡等到电子表屏幕的时间跳到想要的数字上,我愤然起身,随手把桌子一角的那只瓶子抄进怀里,颔胸缩肩朝着教室门爬去。

      “高桥?你要去哪里?”

      我默默抬手扶着教室门框,回头。

      教室里的人都停下谈笑,目光同时聚集过来,教室最末端,日吉若坐在椅子上,双腿架着课桌桌面,姿态随意到让我很想磨牙。

      顶着满室寂静,我用虚弱却绝对听得很清楚的音量回答道,“洗手间。”

      转身,怀着想杀人的心情朝目的地奔去,不行!要在忍不住报复社会前果断转移怒火,还是去那里发泄,省得不小心弄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

  •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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