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赤 裸裸的穿越》吃货C

10、第十章 漠北狂杀

　　唐不宁觉得这快半年的相处，比之前那一年里对纪雨棠的了解都多。
　　不再是完美的玉女妹妹形象，她的冷漠，她的凶残，她的高明，她的果绝，唐不宁觉得自己也算全见识了，但是她知道自己每多了解一分，反而更不会明白她。
　　因为她的秘密太多了，比如为何她能从房内桌子下面瞬间变出一条密道。不过唐不宁马上想到这里离魔教总坛很近，莫非这条密道是纪雨棠和魔教情郎幽会的工具？这条密道会不会直达魔教内部？
　　被纪雨棠拽着，唐不宁也挣不脱，只能跟着她在黑乎乎的密道里乱窜，直到她们打开另一间屋子的地板门。整个过程纪雨棠只说了一句话：“这条密道不止一个出口，走岔了会窜到哪里去我也不知道。”
　　点亮了一根火折子，唐不宁借着这有限的火光看了几眼这屋子。如果说这里是魔教总坛的屋子，她觉得魔教要不是已经死绝了那就是他们穷死了。明显荒废很多年的破屋子一个。
　　不待唐不宁发问，纪雨棠不知从哪摸出一个方形盒子，打开来里面躺着半块玉佩。
　　唐不宁等了一会儿，发现纪雨棠打开盒子后就盯着她看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愈加疑惑了：“你带我通过密道来这个破屋子，就是为了看这半块玉佩？”
　　“它不是玉佩，而是……”
　　话未讲完，纪雨棠突然冷色一脸，将盒子一盖塞到唐不宁手里，打开地道门又将她整个推下去。
　　整个过程速度太快，唐不宁来不及多反应就摔在了地道里。挣扎着爬起来刚想摸索着重新敲开地道门，就听到门板外传来兵器碰撞的厮杀声。
　　莫非是追杀她们的十派联盟发现她们了？门板上方传来乱七八糟的咚咚响，频频有人倒下的声音。唐不宁突然想起纪雨棠现在可是挺着肚子的孕妇啊！不能剧烈运动的！
　　地道里黑乎乎的，时间好像过的也很漫长，唐不宁就傻傻呆在门板下直到喧嚣结束。
　　“你可以出来了。”是纪雨棠的声音。
　　唐不宁倏地用力推开那道门板，探出头来察看四周。
　　这间破屋子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横七竖八的尸体中间，唯有一道纤影玉立。
　　纪雨棠的衣服上溅着血迹，苍白的脸上也沾着几滴。为什么看的清楚呢？因为屋子早没了屋顶，大片的白色月光洒在她身上，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反而看不清她的眉眼。
　　她原本偏瘦的身子似乎瘦的更厉害了，只有那隆起的肚子，那么突兀。不知是不是错觉，沐浴在月光下的纪雨棠仿佛快要消失一般，明明这满地的尸身和鲜血都是她一手造成的，那么残酷，那么淡然。
　　是的，很淡然。在唐不宁被这么多尸体吓得想躲回黑暗密道时，纪雨棠淡然地笑了，说：“你还在。”
　　唐不宁还是缩回了头，尽管头上的木板依旧开着，她还是不想出去。呆在黑暗中，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中还有一个盒子，抓着盒子的手已经被冷汗弄湿了。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她杀人，可是那时她被人卡着喉咙头晕眼花自顾不暇，哪会如今晚这般赤裸裸的害怕。
　　等到纪雨棠走到地道口，开口说：“把盒子给我，你可以走了。”
　　唐不宁愣愣地抬头看着她，这才发现纪雨棠的嘴唇是如此苍白，脸上也布满了冷汗，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而出：“你……你动了胎气吧，要静养。”
　　纪雨棠就这么莞尔一笑了。柔和的好像她还在玉女派的时候，跟她的师父，跟她的姐妹们在一起时，温柔亲切。
　　她说：“回去吧，虽然也许以后要改名换姓甚至易容，但你可以回到玉女派去了。回去告诉师父她老人家，弟子不孝没法伴她到老了。还要告诉她，她老人家是对的，那也是你的家。”
　　听完这句话，唐不宁突然明白了，纪雨棠终于相信她不会伤害玉女派，不会伤害她爱的那个家，即使她仍然来历不明。
　　“这条地道你只要一直摸着你左边的墙走，就能回到原来的那个民居。明天，不，一个时辰后，城里的那些人会陆续到这里，你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离开这座城。到达渡口会有一条小船等着你，船夫会问你去哪，你只要回答回家，他就会带你回到玉女派。”
　　“那你呢？”唐不宁听着她一一交代完这些，好像交代身后事。
　　“我？我自然要等我的情郎啊。”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却还是笑得很好看。
　　“那……那我陪你等到他来，你这样子很有可能小产啊，我还是先留下照顾你吧。”唐不宁说着就想爬出来，她觉得自己不能扔下一个动了胎气的孕妇，况且一有危险她们可以马上躲到地道里。
　　不想纪雨棠一把抢过那盒子一手又将她推回了地道，将门再次关上。也不知道她放了什么东西上去，任唐不宁如何敲打推顶，地道门都没法打开。
　　门板上突然响起纪雨棠的声音：“坠崖确实是我安排好的，玉女派的后山没有比我更熟悉的了，梓兰也不能。那之后我一直用各种方式试探你究竟是哪边的人，直接询问、监视、设陷阱，就连来骨询山的路上也想着利用你放消息给任何一边的势力。对了，你应该知道了吧，说什么给你下了慢性毒药也是我骗你的。不过你什么也没做，除了想要用蹩脚的方式逃跑。刚刚如果你拿着盒子离开了的话，说明你终究是一名细作，盒子上涂了一种毒，拿着盒子或者那东西超过半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
　　唐不宁闻言大惊，她刚刚还把那盒子抓的那么紧，这都多久了啊？
　　“这个密道很复杂，而且当今没有几个人会知道，无论如何你若想走出去都会超过半个时辰。而我知道解决那些人不会用掉我半个时辰，这样你若还在那呆着就不会有事。你若拿着这盒子没有离开，便真的是被我无辜牵连的人了。”
　　“这个盒子，不，那半块玉佩有这么重要？莫非那些眼线细作要的就是这东西？”唐不宁想到了各种寻宝故事，这个玉佩不会跟什么宝藏有关吧？等等，晴雨这个眼线是十派联盟的人，那就是说十派联盟的人想要这块玉佩，难怪死追着纪雨棠不放。她就觉得怎么会这么多人追杀一个正道之耻，本来最多师门自行清理门户，纪晓芙不就是死在灭绝手中吗？
　　唐不宁不知道玉佩以前，还以为是因为纪雨棠的情郎不仅是魔教教徒，应该还是个太厉害的魔头了，那些人才会想方设法害死纪雨棠，不然到时纪雨棠和她老公要是强强联手还不把正道杀的屁滚尿流？
　　纪雨棠的声音顿了一会儿才传来：“这个其实不是玉佩，至于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而为什么十派联盟想要得到它，你就不用知道太多了。知道的多了，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以后只要老老实实在玉女派好好生活，照顾好师父和姐妹们……就好了。”
　　纪雨棠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慢慢消失了。急得唐不宁又在敲敲打打，最后实在累了门板也没再开。
　　黑暗中，唐不宁发现这出狗血桥段越来越脱轨。其实也说不上脱轨，而是越来越多的经典狗血桥段参杂进来。正邪生死恋、亲情爱情两难全、未婚先孕千里寻夫、女侠变魔女，现在又加上一个夺宝奇兵。接下来还有什么，唐不宁想着想着在地道里睡着了。
　　等到她被一阵骚乱声惊醒时，发现自己还在地道里，而门板上又传来各种撞击声。唐不宁知道纪雨棠又开始跟十派联盟的人厮杀起来，刚想试试看门板能否推动，突然一阵巨响伴随着地动山摇而来，唐不宁当场被震晕。
　　第二次清醒过来，唐不宁不知今夕何夕，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去用力推木板门。这次总算被一点点推开了，唐不宁灰头土脸地探出头来，四周早已平静，只有浓重的血腥味还在翻涌。
　　小心翼翼地环视一圈，一地都是死人，她手脚并用地爬了出来，她想知道纪雨棠是否还活着。
　　突然一只血手掐住了她的脚踝，唐不宁吓得叫喊出声，回头看那只血手的主人面目狰狞，另一只手挥着刀就要砍下她的脚。就在此时，剑锋扫过，这个男人的头已滚出几丈。
　　唐不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慌忙使劲把脚从无头男的手里拽出来。就差一点，她就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脚被砍掉。惊魂未定，唐不宁就看到无头男人身后的纪雨棠，像是从血水中钻出来似的，用剑撑着才勉强不倒地，浑身却在不住抽搐。
　　顺着她手的位置，唐不宁终于发现她这样的原因，纪雨棠的下身裙摆虽然已经血红一片，但是依然有新的血涌出！天哪，难道她要生了？！还是要流产了？！
　　“纪师姐！纪雨棠！我是唐不宁！”唐不宁已经顾不得横尸遍地的恐惧，扑到纪雨棠身边就把她往地道里带。慌乱中她还是直觉地觉得这外面很不安全，还是回地道比较好。又怕现在纪雨棠神志不清醒把她也当敌人砍了，只好一遍遍叫着这句话。
　　把地道门关上前，她尽量让地道周边以及上面的尸体多点。然后快速盖上门板隔绝了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纪师姐，我是唐不宁！你醒醒啊！”唐不宁抚着纪雨棠又往里走了一段，这才让她躺下。黑暗中，唐不宁突然感觉手里多了一个小圆柱体，瞬间就明白那是火折子。赶紧学之前纪雨棠那样，点燃了火折子。火光中，纪雨棠的整个脸都扭曲了，仿若千年厉鬼。她咬紧牙关蹦出了一句话：“我……我要生了！”
　　这才几个月啊？最多七八个月吧！唐不宁以为她这样势必要流产了，结果纪雨棠说她要生了，她感觉到孩子要出来了。唐不宁手忙脚乱的也不知道要怎么帮她，只能不断告诉她“吸气！呼气！用力！”但是心里不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胎出来八成也是死胎了，没有哪个孕妇刚刚经历过生死沙场还能平安产子吧！
　　“啊——呃啊——”一声比一声还要凄厉的叫喊，唐不宁拽着纪雨棠的手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她知道纪雨棠更痛一百倍。她忍不住哭了出来，不知道是为了痛苦的纪雨棠，还是为了这个可怜的孩子，或者为了重重死者身下即将诞生的生命而悲哀？她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听着纪雨棠的嘶喊，还一遍遍地安慰她：“快了！快了！我看到头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有微弱火光的密道里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手捧着看不清楚到底长啥样的婴儿，唐不宁觉得自己的手都在抖。她只能一遍遍重复：“纪师姐！生出来了！生出来了！”没有流产，这是一个早产儿！
　　但是，婴儿没有哭。
　　纪雨棠打破了这种死寂：“……让……我看看。”
　　唐不宁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捧到纪雨棠眼前，她缓缓抬起手一抚，突然一声啼哭划破了这个隐秘的空间。唐不宁简直是喜出望外：“他活了！他是活的！”
　　纪雨棠笑了，然后她说：“赶紧……出去……”
　　唐不宁愣了一下，犹豫地说：“我……我先带孩子出去，到时马上回来找你，你不要乱动！”
　　纪雨棠轻轻地点点头，说：“好。”
　　唐不宁这才抱着孩子摸索着往外跑去，她怀里的是一个新的生命，她现在只希望这个生命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