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那边》郭潺

10、第九章

　　陈泽等男生置办年货回医院时，屋内的四人正围在一块剪窗花？！！

　　陈泽不确信的放下两手拎的东西，走到跟前确认，“人才，绝对的人才！我奶奶都忘了这东西怎么剪的！”拿起桌上一个剪好的年娃，“啧啧啧，吴蓓染啊，还真看不出来你长了对灵巧的爪子！”

　　“你丫找抽！”被损，吴蓓染拎起床边的枕头砸去。“这是小雨剪的。”

　　陈泽接着枕头，不禁仔细瞧起吴蓓染旁边的戴雨萌。这是他们这届语言生除了郭潺又一低调小女生。经过最近在医院这段时间和这俩低调女生接触，陈泽总结，郭潺是属于在陌生人面前很安静很冷漠的无视他人型，关于这点曹轩阳之前深有体会，熟人面前又是另一个样了开朗，大大咧咧的；而戴雨萌则是那种到哪都是个羞嗒嗒的小女生，颇有小家碧玉的范，乖巧的齐刘海服帖的掩盖着饱满的额头，一双纤巧的小手正握着剪刀，利索的在纸间穿梭，明明很简单的一个小女生，却让人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嘿！嘿！看够没呢！”看着愣神的陈泽，曹轩阳在他眼前挥舞着那条“非主流”的胳膊。

　　回神的陈泽，又看了眼戴雨萌，这次正巧两人的视线对上了，戴雨萌剪东西的手抖了下，陈泽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笑了笑，转头去收拾买回来的东西。

　　这次他们买的菜还真不少！什么葱姜醋酸，青菜土豆西红柿，猪肉芹菜，这些家常菜就不说了，水盆的一大只鱿鱼就让人费解了。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忙活起来。分工明确，洗菜的洗菜，剁肉的剁肉。幸好病房的隔音效果好，不然外人听到“嘭嘭嘭”的剁肉声，人家医院还要开吗==！

　　郭潺推着轮椅朝人群里挤着想帮忙，却被吴蓓染以碍事为由，一次次给推回来。最后吴蓓染急了，干脆把郭潺抱到床上，把轮椅收起来放墙角里去。郭潺瘪着嘴可怜兮兮的对吴蓓染撒娇，心里呐喊着，我想玩，我想玩，我想玩~~~

　　吴蓓染更是看都不看她，留给她一个背影，继续剁她的肉馅，用剁肉声警告着某人，听话的，给姐乖乖呆着！

　　郭潺挫败瘪瘪嘴，无视右边病床上捂嘴偷笑的曹轩阳。翻出手机，给爸妈打个电话。爬山坠崖的事，郭潺没给父母说，怕他们担心。因为住院，这段时间和爸妈视频的话就会露馅了，所以，以假期断网为借口，把每天的视频换成了电话。

　　拨出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接通，里面吵闹的传来歌声，“喂？喂？！”郭潺对着电话喊着。
　　“喂？？？什么？！”

　　“喔！潺潺啊！我和你妈，你干爸干妈几个朋友在KTV聚聚~这里太吵，你晚会再打过来！”说完郭爸就把电话给挂了。

　　张着嘴正想说什么的郭潺，对面已经传来嘟嘟声……

　　某人继续偷笑……

　　郭潺扔给曹轩阳一个白眼，继续翻号码。打给初中同学孙莎莎……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thenumberyoudial……”

　　神呐!!!为什么都找不到一个人和我说话~~~~郭潺挫败的在心里呐喊。

　　“咳咳咳……”旁边同样无聊的某人在示意。

　　切~让你刚才笑我！就不理你！！郭潺挑衅的扭过头不理某人。

　　打开笔记本，上上□□，习惯性的又登上另一个号码。手指敲打着密码，王翔。。。好久不见。

　　曹轩阳在一旁观察着突然安静下来的郭潺，嘴角微翘，脸颊泛出一个浅浅的小酒窝，卷翘的睫毛下，流转着他不曾见过的色彩。突然的，曹轩阳的心口猛烈的收缩，一种未曾有过的紧张从心脏蔓延开来。

　　扭头想要看清是什么让郭潺如此专注的凝视，边开口测探道，“喂！是不是看你男朋友照片呢，那么专心！”

　　不问还好，一问郭潺的脸迅速的红了起来，“你。。。你才有男朋友呢！！”郭潺紧张的解释，脸上的殷红，让曹轩阳心里面莫名其妙的烦躁，失控损郭潺，“切！紧张什么劲，就你那样谁要你~”

　　郭潺怒道，“挨你什么事！！！”

　　……挨我什么事？？是啊，挨我什么事。。。曹轩阳沮丧的扭头不去看郭潺，是啊，不挨我什么事，我和又有什么关系。

　　郭潺看着扭过头的曹轩阳，有点不好意思，意识到自己好像反应大了点。毕竟自己从初中暗恋王翔到现在，第一次有人这么说自己和王翔，而且他又不知道自己和王翔的关系，是自己紧张过头了。

　　一时俩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病房这边安静了下来，那么却锅碗瓢盆的噼里啪啦作响，好不热闹。

　　“哎哎哎！！拿开你那肮脏的爪子，再偷吃让吴蓓染把你给跺了！”陈泽又来偷吃炒好的菜，被张一鸣发现。

　　吴蓓染很配合举着刀在陈泽面前晃晃，犀利的眼神看的陈泽直呼最毒妇人心！

　　打打闹闹，直到春晚开始半小时才全部收拾好，菜上桌，面朝笔记本上的春晚直播众人半环形围坐开来。

　　“来来来，咱们第一杯要好好向一鸣同学致敬，总共九个菜，他老人家做了八个，果然对得起‘一鸣’这名字，平时看你只会玩魔兽，没想到还有这一手！先说好，糖醋排骨都不准和我抢，涛子给我做的！”陈泽拍马屁道。

　　“切，八个不也还是陪衬姐的那一个！”吴蓓染不甘心的斜视着中间那盆自己都看不下去的西湖牛肉羹。

　　噗嗤~大家忍不住喷笑出来。

　　边看春晚，边吃吃闹闹。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半了。过年的原因，大家多多少少兜喝了不少酒，当然，除了俩病号。

　　最后倒下的吴蓓染，对着剩下的俩人拜拜手，“姐不陪你俩守岁了，嗝~明年见！”说完倒在床上，酣然入睡。

　　“唉~”

　　“唉~”

　　郭潺和曹轩阳默契的哀叹声，惹的俩人相视而笑，下午的小矛盾不解自破。

　　“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笔记本里传来主持人们共同的倒计时。曹轩阳微笑的看着郭潺，清澈笑容感染着郭潺，不禁看着曹轩阳开心的微笑。

　　唯美的画面，这一刻深深的定格在曹轩阳的心里。

　　“你家人有守岁的习惯吗？”郭潺问曹轩阳。

　　“没有，应该早睡了吧。你家呢？”

　　“也没有啊，现在打电话过去早该睡着了。。。”郭潺失落的扣着指甲。

　　“你困吗？要不困咱俩聊天好不好？”曹轩阳可怜兮兮的看着郭潺。

　　“哈哈哈，别那么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啊，第一次在外面过年，我也睡不着这呢。”郭潺笑容里泛着落寞，想家的感觉涌上心头，鼻子酸酸的。

　　“别哭别哭，你比我幸福多了，我都是第二次了！多可怜呐~”曹轩阳装在惨兮兮的表情郭潺被逗乐。

　　“之前那次呢，为什么不在家过年？”

　　“别说了，去年湖南大雪，哥就被困在火车上一天一夜，和一不认识的哥们在火车上打牌打了一宿。那哥们心里惦记着回家见女朋友，输给我好多钱，我用赢的钱买了餐车上所有的鸡爪。”曹轩阳想到去年年三十自己对面床铺陪自己打一宿牌的陌生人，笑了起来，也不知道那哥们有没有赶得上见女朋友最后一面。

　　“为什么要买鸡爪啊？”郭潺不解

　　“因为列车上只有鸡爪－－你不知道，当时我们那节车厢集体啃鸡爪子那个香啊~”回想那一幕，曹轩阳不禁微闭双眼舔舔嘴唇回味着。

　　看的郭潺也馋起来了，吞吞口水，羡慕起曹轩阳。

　　“丫头，哥给你煮饺子吃吧！”曹轩阳看到桌边放的饺子，本来说零点时候煮了大家吃的，结果全喝醉了。

　　“好啊！”郭潺听他说鸡爪就已开始饿了，“可是，咱们俩这样怎么下床去煮啊。。。”

　　“傻的！轮椅忘啦！”曹轩阳撑开床边的轮椅，利索的坐上去。

　　郭潺看着瓦斯炉边煮饺子的曹轩阳，笨拙的动作，扔饺子动作太重，不时被溅出来的水烫到，呲牙咧嘴的朝她做鬼脸，噗嗤笑了出来。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熟了，一锅饺子被曹轩阳试吃掉了一大半，最后滚着轮椅，颤巍巍的端到郭潺面前时，只剩下小半碗煮烂的饺子。

　　曹轩阳糗的挠挠头，“这些应该全熟了吧。。。”

　　虽然不好看，郭潺还是很给面子的吃个干净，递给曹轩阳空碗时候，还顺带着没形象的打个饱嗝。

　　“真丑！”

　　“你才丑！！！”

　　“我哪丑了？！”

　　“煮的饺子丑！！”

　　“切~”曹轩阳推过来郭潺的轮椅，推到她面前，“下来吧，哥带你去阳台散步~”

　　在病床上无聊了大半天的郭潺雀跃的跳上轮椅，直冲阳台。曹轩阳忙取下衣架上的厚外套跟出去。

　　晴朗的夜空，布满星斗。韩国的年三十很安静，中国的现在肯定已经到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对比起来不禁内心索然萧瑟。离开了暖气打开的房间，郭潺抱着两臂想要留慢慢退却的温度。

　　“笨蛋！外伤还没好，有想冻出个内伤啊！！”训斥着郭潺，把自己的外套紧紧裹在她身上，把纽扣一颗颗扣好，这才算满意。

　　郭潺因为不曾和男生有过这般近距离接触，从刚刚披上衣服脸庞已经腾腾的红起来，曹轩阳这才发觉，不觉气氛有点尴尬，郭潺低头绞着衣角。

　　“呃……那个，你渴了吧！我去给你倒点喝的！”曹轩阳忙找点什么打破尴尬，回屋找饮料。

　　看着曹轩阳离去的轮椅背影，郭潺深呼吸，用双手冰着滚烫的脸颊，人家好心怕自己感冒了，自己想什么呢！郭小潺！抽风啊你！！！

　　曹轩阳拿着两瓶饮料出来，拧开瓶盖递给郭潺一瓶。靠着轮椅，面朝星空，小酌饮料，别是一番滋味。俩人慢慢敞开心，聊起天来，曹轩阳说话的声音很好听，说故事也很喜感，虽然是些学校平时的趣事，像语学院里的很多事郭潺也是知道的，可是再次从曹轩阳那听到却是另一种新鲜。

　　一个侃侃而谈，一个侧耳倾听，一个不累，一个不腻。

　　曹轩阳说，有没有一个人让你失落于之前的二十年没有她的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