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歌》多多大人

10、原来他是

　　哎，这小姑娘，每次都是气呼呼的跑掉了，看来，自己怕是没机会和她交个朋友了。
　　回头再看蓝晟皓不知什么时候又偏过头来了，眼光落在韩小公子消失的地方，看神情，似乎有些出神。
　　“那个……蓝公子？”陆筱舒轻唤一声。
　　“嗯？”蓝晟皓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咳嗽几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并且岔开话题。

　　“那日不便多问，在下猜想，姑娘是来寻人的，不知所寻之人是否得以相见？”
　　说到这个问题，陆筱舒便有些失落，她垂下眼帘，小声说道：“找是找到了，可是还未见到真人。”也许是觉得蓝晟皓和蓝仲卿相貌相似，觉得颇为亲切，不由自主就实话实说了。
　　心里却忽的想到一件事。面前的人相貌与蓝仲卿相似，又都是姓蓝，若是巧合，也太巧合，想来这其中说不定有些什么关联，陆筱舒想询问一下，又不知如何开口，略一思索，便开口问道。
　　“我从小很少出门，知道的事情也少，前几天来到京城，这才知道这天下是姓蓝的，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蓝姓者都是出身于此？”
　　蓝晟皓摇摇头，“也有不少其他蓝姓者，并不一定都出身于皇族。”他顿了顿，直视陆筱舒，“不过姑娘寻得那一位，却是皇族出身。”
　　“嗯，这我知道。”陆筱舒点点头，忽的意识到了什么，抬眼看向蓝晟皓，“你……知道我寻的人是谁？”
　　“姑娘所寻的人，只怕也是姓蓝吧。”蓝晟皓微微一笑，“其实那日姑娘说在下与一位故人面貌相似，在下便猜到了大概，只是当日姑娘似乎不愿透露，便也就没有多问。”
　　“不过，具体是哪一位，在下就不得而知了。”蓝晟皓说道。
　　陆筱舒听到他的话中有个“也”字，心中一动，莫非这蓝晟皓……
　　听他说，似乎与他面貌相似的不止蓝仲卿一个，这倒也合情理，若他和蓝仲卿有血缘关系，那么亲属之间，相貌相似不足为奇。
　　陆筱舒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蓝晟皓，听蓝晟皓的口气，应是与蓝仲卿相识，可是景叔又说过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可是……可是……他和蓝仲卿长的那么像……应该不是坏人……
　　即使景叔提醒过她，她也丝毫没觉得自己的逻辑有什么不对。
　　“他叫……”陆筱舒正要开口，一瞥之间，却见一个身影在楼下徘徊，不时地朝他们这边看，似乎想上来又不敢上来。

　　“巧儿？”陆筱舒奇怪她怎么会在这里，思索一下，应是巧儿还是不放心她，虽口上答应不跟着来，但还是偷偷跟来了，想到这里，觉得巧儿确实是个乖巧的丫头。于是便开口唤她。
　　“啊，姑娘，我……”被人发现行踪，巧儿颇有些窘迫，紧张的双手都不知道要往哪儿放了。
　　“没关系，既然来了，就过来吧。”陆筱舒向她招招手，示意她上来。
　　巧儿应了一声，刚上前两步，忽的看见了端坐在一旁的蓝晟皓，似乎吓了一跳，站在那里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大……大……公子！”
　　蓝晟皓若无其事的清咳一声，“无妨，你上来便是。”
　　若说陆筱舒方才还对蓝晟皓的话有那么一丝迟疑，此刻见到巧儿似乎认得蓝晟皓，看来这蓝晟皓和蓝仲卿确实颇有渊源。
　　巧儿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上楼来，却不敢坐下，只能在陆筱舒身后站着，大气也不敢出。
　　“巧儿，你认得蓝公子吗？”陆筱舒问道。
　　巧儿似乎不敢开口，偷偷瞅了瞅蓝晟皓，似乎在等待他的允许。
　　陆筱舒觉得有些纳闷，蓝晟皓虽说有些傲气，但也不至于如此的不可靠近，怎么巧儿这么怕他？
　　蓝晟皓见状却先开口了。
　　“方才我还不确定姑娘寻得是哪一位，现在便确定了，姑娘认得的那一位，正是在下的叔父。”
　　这蓝晟皓，原来是蓝仲卿的侄子！陆筱舒之前听赵管家说，蓝仲卿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弟弟，既是唯一，那这蓝晟皓，岂不是……
　　“啊！”想到这儿，陆筱舒大惊，“那你是……你是……”
　　自然是皇子了，听巧儿叫他“大公子”，想必是当今皇上的长子。
　　陆筱舒想起身行礼，但蓝晟皓既是微服出行，自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这一点连巧儿也懂，所以只是称呼他为“公子”。可是自己若不行礼，怕是失了礼数，一时倒有些慌乱。
　　蓝晟皓看出她的犹豫，淡淡一笑，“姑娘不必多礼，你我二人既有缘相逢，便是朋友，何须拘泥于礼节。”
　　说着转向巧儿，“你也是，现在是在外面，你也不用太拘谨，坐下来说话吧。”语气淡淡的。
　　巧儿小声的应了一声，却仍是不肯坐下，蓝晟皓也并不多说，就由着她去了。

　　“不知道姑娘怎么会认得他的？”蓝晟皓问道，这个“他”，自然是指蓝仲卿，“我原先倒是猜错了，我原本以为你寻的……是另外一人。”
　　“我小时候曾受他照顾，如今来京城办些事情，便借住在王府里。”陆筱舒答到，她听闻蓝晟皓和蓝仲卿的关系，对蓝晟皓已是戒心全无，不过其实原先也并没有多少。
　　这一席话说的陆筱舒自己都觉得虚伪至极，明明来京城的目的，只是想见蓝仲卿而已，办事什么的倒是次要的。
　　“哦？小时候？那敢问姑娘，幼时是不是在王府里住过一段时间？”蓝晟皓听到陆筱舒的话，似乎想起了什么。
　　“啊？”陆筱舒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这是第一次去王府。”
　　又补充问道，“公子何出此言？”
　　“我听闻旭王府中曾住过一位小姐，至于那位小姐的身份，只可惜我至今也不清楚。方才听姑娘的话，还以为是姑娘。”蓝晟皓答道。
　　陆筱舒心里涌出一丝酸楚，那里住的，是蓝仲卿的心上人。
　　“我……哪有这等福分。”陆筱舒小声说，忽的觉得话语太过直白，脸上不由有些发烧，看向蓝晟皓，好在他似乎并未注意到。
　　“对于那位小姐的身份，我曾经也颇为好奇，不过如今，似乎不大可能知晓了。”蓝晟皓道。
　　陆筱舒点点头，想起了蓝仲卿书房暗室内的画中美人，看来，蓝仲卿将这段往事藏得很深很深。
　　“我偶尔会去他府上探望，姑娘现在住在那里，倒是方便，我也可以一并去探望姑娘。”蓝晟皓微笑道。
　　“这……我哪里敢当。”陆筱舒惊道，“公子您……我……只是……”
　　意思是以皇上长子的身份，去探望自己一个区区普通的女子，让陆筱舒实在是觉得受宠若惊。
　　“姑娘说哪里的话，这几次与姑娘交谈甚是愉快，在下也有许多值得姑娘提点的地方。如果姑娘不介意，我们以朋友相称如何？”
　　这话中虽有谦逊的成分，可是不知怎么，陆筱舒觉得蓝晟皓的姿态还是居高临下。想到蓝仲卿曾经对自己的温柔，又想到巧儿说起二人时不同的反应，隐隐觉得蓝晟皓虽与蓝仲卿血缘相连，但性格应是大不相同。这一点自己也并非不能察觉。
　　陆筱舒嘴上推辞，心里却并非不想答允，他毕竟是蓝仲卿身边的人啊！
　　唉，他要是蓝仲卿该多好。陆筱舒暗想。忽的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连忙对自己强调了好几遍，他不是蓝仲卿，他不是蓝仲卿。可是对着和蓝仲卿这么相似的一张脸，有时脑子里确实是有些犯糊涂。
　　她实在是太想见到蓝仲卿了，可是老天偏偏不让他如愿。
　　“那……小女子便厚着脸皮应了。”
　　蓝晟皓见陆筱舒虽有些拘谨，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他倒是真想跟陆筱舒交个朋友，且不说和蓝仲卿相识一事，这两次见面，陆筱舒给他留下的印象极好，让他觉得眼前的女子绝不是一般人。
　　“最近朝中的事物太多，他忙得抽不开身，所以你迟迟未能见到他。”蓝晟皓解释道。最近宫里的那件事，与他也息息相关，只不过正因为关联太大，所以他不能参与，倒是难得能到处走动。
　　“嗯，我听说了。”陆筱舒点点头。
　　“我若见到他，会告诉他，让他抽空回去见你的。”蓝晟皓淡淡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的效果，陆筱舒觉得蓝晟皓的傲气只流于表面，而并非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心下一喜，陆筱舒不由站起来对蓝晟皓作了一揖，“如此说来，真是要多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