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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毒发第四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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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晨的阳光透过西蒙宫偏殿的床帏,照在莲无暇的脸上。只听门外一声“女皇,该起床了”,门内回应着一句含糊的呢喃。
莲坐起身,却突然感觉周身经脉一下子断掉似的,重又跌回。
门外的小刁听得“碰”地一声,赶忙推开虚掩的雕花木门,只见女皇眉头紧锁,额头冒汗,脸色煞白,双手紧握着被褥。“快,快叫刘御医。”小刁扶住莲,冲着仍候在门外的宫仆喊道。
此刻,太阳已经升至正北方。经过一上午的治疗,莲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
宇若环视一周:父后紧坐在床榻旁,握着莲的手。紧挨着的便是一脸担忧的小刁,紧锁眉头的刘御医。而列泠然站的位置就显得远些。断香在门边守着。
莲双眸里露出一丝安慰之意,紧握的手反过来拍了拍父后的手,便松开了。又用眼神示意小刁扶她起来。
父后思量片刻,开口道:“要不使臣就让我来迎接吧。”“父后。”莲的脸颊仍有些苍白,双眸却透露着坚毅,“朕自有定夺。”
下午,使臣粟乾如约而来,莲以君礼待他。
夜晚,御花园空地上。宇若没亲眼见过这样的场面,说起来有点像国家主席会见某某国的国务卿。粟乾带来的人不多,就坐于莲的下手。
觥筹交错中,宇若瞥见坐在粟乾旁的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侧头忽然跟他说了一句什么。这时,莲的脸色却越来越差。坐在旁侧的父后及时出言:“粟使臣,本后不胜酒力,但又不 想拂了你的兴趣,不如,然贵妃,”父后望向莲左后侧坐的列泠然,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右手随意搭上莲的左臂,莲赶忙站起身,扶住将要倒下的父后,略带歉意地对着粟乾说:“抱歉,粟使臣,失陪了。”“没事,三杯酒已敬,可待君再来。”粟使臣微笑回道。莲瞥了一眼那个黑衣侍卫,扶着父后赶往西蒙宫。断香紧跟其后。
一直到完全消失在粟乾他们的视野,父后才站起来,换扶着脸色煞白的莲。“七日散,果然名不虚传。断香,刘太医呢”父后望向断香。
“已经在往这里赶了。”话落,刘御医就跑到这里,赶紧从手中的白瓷瓶中,倒出一粒,送到莲的嘴里。“九转还魂丹”父后冷笑,“想不到右相的西席也会有这等好东西。”
皇浦灏(刘御医)不以为意,道:“这药只能维持她的生命,强行疏通她的周身经脉而已。现在,儒后(莲的父后尊称),你最好给莲儿准备一个轮椅。明日药性直达五脏六腑,想要站起来,除非她不是她。”儒后听言,眼神顿时黯然,一路沉默,直到西蒙宫。
等莲服下药,沉沉入睡后,儒后站在正殿窗前,望着空中圆月,问:“难道真的没有解药救治莲儿吗?”
皇浦灏无奈摊手,“没有。”
“哗啦”一声,儒后心生怒气推翻了临窗书桌上的全部书本。
“真不知道姐姐怎么就看上你这个脾气暴躁的男人!”皇浦灏边说边摇头。
“你这个私生子也无权管我和你姐姐相恋的事。”儒后顿了一下,“你知道浅宇若这个人吗?”
“不知,怎么了?”
“没什么,天色已晚,刘御医可以下去了。”皇浦灏撇撇嘴,道:“臣告退。”
三更,偏殿,莲忽然睁开双眼。宇若听从莲的话,直奔御花园。
一男子早已站立在花丛中。“易水国国主沈俊易,好久不见。”宇若轻笑。
那名男子转身,一身黑色劲装,一双桃花眼,一抹淡淡笑意:“皇浦莲,确实好久不见。”
“放着国家不管,跑来我这儿,不会是只是为了和我打个招呼吧”
“你说呢?”沈俊易笑意更深。
咳,宇若在心里嘀咕:“半夜三更不睡觉,若不是有莲的叮嘱,谁愿意跟你在这叙旧啊!就算是少年时曾陪圣皇(莲的母皇尊称)出使过易水国,就算是当时相谈甚欢,就算是当时互有好感,但今时此地,莲和他仍是代表两个不同国家的人啊。”
“沈俊易,如果不想说出来这儿的真实目的的话,请恕我再次失陪。”宇若对他可没有什么好感。
“我,”沈俊易轻叹一口气,“我想来看看你。”
宇若深切感受到胸腔偏左的那个地方跳动频率骤然加快,这是莲的感受。莲虚弱地回答:“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沈俊易看见莲的脸色忽然变色,忙上前询问。
宇若强自镇定,“沈俊易,人既然已经见过了,就回去吧。”话落,宇若便转身离开。
沈俊易愣了愣,望着莲绝然的背影,听见晚风送来她的最后一句话:“明日我送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