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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三章.高中生活就这么开始了(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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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2
也许是课时紧的原固,也许是老师工资紧的原固,反正不管究竟是哪“紧”,对于每个将在若干小时、若干天、若干月、若干年后面对高考的学生来说,是怎么也不会松的。
几乎所有的正规高中都在征用着双休日的时间来进行补课,而且是收费性质的那种,而且是在教委三令五申禁止补课的前提下的那种。
虽然这类补课在名义上都打着“自愿参加”的旗号,虽然这类补课也本着“提高”的目的,虽然任课的也都是来自于自己学校的老师,虽然...虽然...虽然...
但是,再多的“虽然”也改变不了你必须参加的这个事实。
就因为这补课是学校办的,就因为用的也全是自己学校的老师,谁能保证他就不在这个补课班上讲两节新课?谁又敢保证不上这个补课班也可以考上重点大学呢?
所以即使是每个学生和学生的家长都抱着“上了总比不上强!”的想法,来参加补课的学生也会塞满学校里的每间教室。
断抈所在的XY校就是一所利用周六上午时间来进行补课的学校,而且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反是周六补课的住宿生都得在周五的晚上留宿在学校。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XY校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居家很远的住宿生,总不能让他们周五回家,而周六下午或周日再跑来学校一趟吧?
出了打架这件事情后,断抈并没有告诉过给认识一个在XY校里认识的人,都包括了周左军在内。
“应该除了打人的、被打的和在路边看到打人的外,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了。”断抈在电话里是这么对孙明说的。
每次出了些不顺心或者不好解决的事情,断抈都好象要主动去找孙明,让他帮着出出主意或者分担一下。
“那你们就可都得把嘴封得严实点了!这种事情可千万别传到老师的耳朵里去,不然可就麻烦大了!”孙明在电话里是这样给断抈支的招儿。
第二天早上,断抈并没有按照预先几个人约定的时间一同来到学校,到不是因为他心虚或者害怕周义的那句“明天早上叫120给你们收尸!”,而是因为断抈起晚了,而且是特别的晚。
断抈妈看到了儿子昨天晚上有心事儿的样子,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没忍心叫醒他,想让自己的儿子多休息一会儿。
“妈!”断抈睁开眼儿就大叫了起来,“您怎么没叫我起床啊!我都快迟到了!”断抈抱怨着,身体也没再象往常那样赖在松软的被窝里。
“想让你多睡会儿。”断抈妈象是犯了错误似的回答,心疼地看着刚刚拉好上衣拉锁的儿子。
“今天别骑车上学去了,打个车吧!”断抈妈说完就往客厅的茶几上放了20块钱,然后出门上班去了。
断抈没想别的,估摸着今天迟到了的严重性,抓起书包,也跟着赶紧出了家门。
No.53
一辆红色的“富康”飞驰在了北京的二环路上,天气半阴半晴的,就好象是一个特大的“喷嚏”正处在了酝酿的过程。
很快,出租车就开到了XY校的大门口。
断抈透过车窗,XY校的门前已经没有了多少进进出出的学生,大概是因为补课快要开始了的原固。
“谢谢您。”断抈很客气地把打车钱交给了出租车的司机师傅。
“没事。”司机师傅咧开嘴,露出两颗象是很久都未清理过的黄板牙,冲断抈一笑,把钱揣进了兜里。
“断抈来了”
刚下车的断抈就听到了有人在喊着自己的名字,他远远地望去,有男有女,十几个人已经聚集在了XY校教学楼的门口,或蹲或站着,全是断抈的同班同学。
“周义呢?我今天起晚了......”断抈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那群人跑了过去,他见到了李学范,开口问着。
“他?真是悚到家的一个人!估计他今天来都不敢来了!”
“他还没来?!”断抈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表,到补课班开课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是啊!我也纳闷呢!悚!我们刚还商量呢,再等五分钟,他要是还不来,我们也就准备散了。”陈磊愤愤地也走到断抈的身边。
“他们?”断抈似乎才注意到了除了参与打架的苏欣、陈磊、李学范以外的人。
“哦,我昨天晚上打电话把这事儿跟他们说了,都觉得周义丫挺招人狠的!今天咱们再找他好好说说,看他是个什么样的态度。”李学范现在的这副样子俨然象个执行死刑的刽子手,也许他不正义,但他却很理直气壮。
断抈听到了李学范这么说,差点晕了过去,“看来孙明说的‘封锁消息’是没法办到了!”断抈在心里想着。
这件事情好象已经往茅坑里丢了石头——激起民愤(粪)了,杨辰、大鹏、苏欣、陈磊...甚至连张微和刘思两个女生都扎堆在了这群人中,毅然决然地等待着周义的出现。
“刘思,昨天没人和左军说了吧?”断抈象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注视着刘思。
“应该没有,他觉得这补课没什么意思,今天也就不愿意来了,估计他现在还躺在被窝里等着一会儿晒太阳呢!”刘思没好气儿地说,看架势估计是昨晚和左军闹了别扭。
“知道‘打架’这件事情的,就应该是现在站在你周围的这些人了。”李学范补充地说着。
“这件事情都别再跟别人提起了,谢谢啦。”断抈说得有些严肃,周围的所有人都肯定地点了点头。
“散了吧,反正也马上上课了,周义他今天是没种也没脸来了!”李学范望着教学楼前的挂表,有些扫兴地说着,似乎周义就象是什么绝世珍宝一样吸引着他的等待。
“就这样吧!”一群人纷纷地答应。
“喂,周义,你往哪走啊!”
苏欣突然冒出得这么一句搞得很多人的脚脖子就地来了个360读的转弯,这消息让刚刚要散开的人群不免一振,又重新聚拢到一块。
“我先送俩个女生回班了啊!”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杨辰开了金口。
“恩,当你的护花使者吧!”苏欣打着哈哈。
几个参加了昨晚打架和几个准备参加今天着“打架善后处理”工作的人,一齐朝着周义过来的方向走去。
No.54
“你想怎么着吧?这事儿怎么解决?”
一群人围住了走义,陈磊指着周义的鼻子质问着。
“你们...让开...”周义似乎已经没有了原来那样的傲慢,虽然他的双手还是习惯性地缩在了袖口里,虽然他还是很夸张地绷着一张脸,但是他脸上贴着的那几条“创口贴”,还是很好的向人们解释了他不敢再“拽”起来的原因。
“你先把话给我们说清楚了!”李学范伸出了一只手,拦住了周义的去路。
“你们一群人在这儿干吗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孙突然端着早点出现在了楼道口,他手里拿着一张油饼,冲自己的这群学生叫嚷了起来。
“孙老师好!”几个人齐声地叫着,但好象声音里都没有了底气。
“操!要完!”苏欣小声儿地嘀咕了一句。
“要完!”断抈也这么想着。
“孙老师我们这儿...正讨论学习呢!”苏欣憋了半天,编出了个估计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的理由。
“你骗谁呢?你放学后到办公室来找我!”大孙生气地瞪了一眼本就不招他待见的苏欣。
“萧断抈,你说你们聚在这里干什么呢?”大孙象找到宝贝一样突然地看到了正往人堆儿里钻的断抈。
“我们......”断抈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他本来最怵的就是撞见老师,可偏偏这世界上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别跟我吞吞吐吐的!”大孙似乎是担心自己拿着的油饼会凉掉一样,语气里已经显出了不耐烦。
“老师快上课了!”李学范这时候救了断抈,上课铃声也正巧在这个时候敲响了起来。
“你们都赶紧上课去吧!别总是老这么一大群人睹着楼道,苏欣你下周一还得交给我份检查啊!”,大孙摇晃着脑袋说着,他末了还抱怨了一句“他妈的北京的交通居然都睹到学校里面来了!”。
“啊?”苏欣郁闷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不巧这个动作却被大孙看到了眼里,“别总抓你自己的头发,那都是蛋白质!揪没了可就不好玩儿了!”
“原来和尚都缺蛋白质啊!”苏欣装出了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逗乐了在场的所有人。
只有周义,站在楼梯最高处的周义,冷冷地笑了笑:“等着吧,有你们几个好瞧的!”
No.55
上休息日的补课班在某种意义上讲要比平时的上课轻松了许多,虽然都还是本校的老师任课,但补课班的班级顺序却是被按成绩重新分配的;
也就是说,你不必要去准备那些随时都有可能叫到你的“课堂提问”,也不用考虑晃荡些小动作就会被老师叫起来的结果,因为任课的老师是根本叫不上来每个学生的名字的。
凭借着“月考”的优异成绩,断抈很幸运地被分到了“补课一班”。
这个班里全都是由考试排在年级前50名的学生所组成的,自然用得也全是这所学校里最好的老师,但断抈奇怪的发现,除了大孙的化学外,其余四门课程的任课老师,居然没有一位是平常教过自己的。
糟糕的心情,加上“周义事件”的迟迟未决让断抈一直无精打采地趴在了张靠近后排的桌子上,时睁时闭着眼睛。
化学课上,大孙突然停止了讲题。
“哎,我就真拿你们没办法了,后面的那个,你站起来一下。”
断抈压根没想到一直不怎么课堂提问的大孙会叫到自己,他仍旧那么地趴着,直到坐在他前后左右的所有人都把眼睛扭向了自己,他这才意识到要出事儿了。
“我说你个大小伙子,怎么老跟那没骨头的人似的啊?”
断抈知错似的低着头,等着大孙的继续。
“他妈的‘艾滋病患者得了癌症——没治了’吧?”
班里一片轰笑。
断抈红着脸,摇了摇头。
“没得就给我打起点精神来,别总是那副烂泥糊不上墙的感觉!”
班里又是片轰笑。
断抈没办法,仍旧低着头,无奈地等待着笑声的停止。
好在每个高一(6)班的学生对待大孙的批评都已经习惯了......
No.56
放学的铃声象壶处在99度却始终不肯开起来的水一样,揪着每个学生的心。
终于盼到了“铃铃铃”的断抈并没有再去找李学范或者陈磊他们商量“周义事件”的结果,而是抓起了书包,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儿地回了家。
断抈他可能真的累了,当他早上看到大孙老师在那么多人里单独问起自己时,他就觉得自己彻头彻尾地做了件错事儿,不说辜负了大孙的信任,起码也伤害了自己的感情。
断抈躺在自己屋里的床上,翻开电话本儿,拨通了孙明家里的电话。
“喂,你好,我找一下孙羽。”
“等下啊!”
电话听筒里很长没有了声音。
“喂?”
“我,断抈,现在烦死了!”
“你先等等啊,我这儿有点急事!晚上在□□上聊吧!”
孙明刚刚说完,断抈就听到了电话机那头“嘟嘟嘟”的声音。
“哎~”断抈叹了口气。
“怎么了儿子?”断抈妈关切地看着断抈,“到底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啊?”
“没事儿,”断抈毫无生气地说着,“您忙您的去吧!”
断抈奇怪地冲断抈妈挥了挥手,没有午睡习惯的他竟然拉过了一床被子盖到自己的身上。
No.57
“这孙明人呢?不说好晚上在□□上聊的嘛!放我鸽子?不会啊!”断抈在心里叨咕着,自己□□的好友界面上,居然是一片“灰黑”。
“咕噜噜噜噜...”咖啡杯被断抈加满了水,他双击鼠标打开了一款平时经常玩儿的小游戏,把五个相同颜色的彩球连接到一起就可以获得10分的鼓励,就是这个游戏的主旨,但这单调的画面却似乎很吸引断抈的眼睛。
“咚咚咚”,类似于敲门声的□□好友上线提示音突然从音箱里传了出来。
断抈赶忙打开了已经被他最小化了的□□。
没想到的是,上线的人居然不是孙明。
“真水无香”,断抈静静地看着这个并不让他陌生的名字。
“最小化”,断抈再一次点击了这个按扭。
烦躁的他虽然很想找个人说话,很想把肚子里的事情找个人分担,很想要份别人的安慰,很想...但能做这些事情的,在断抈看来并不是这个刚刚上线的丹洋。
“这事还是不要让更多的同学知道的好!”断抈在心里提醒着自己。
吹着滚烫的咖啡,断抈又把目光移回到了那款近乎乏味的小游戏上。
“咚咚咚”时间过去了差不多有5分钟,好友上线的提示声音再一次从音箱里传了出来。
“最大化”,然后“最小化”,□□的聊天界面闪出来又缩了回去。
因为在断抈□□上的好友名单里,仍然只闪亮着“真水无香”这一个名字。
而这“上线提示”的声音,也似乎是丹洋离线后又重新登陆而造成的。
“嘘...嘘...”热气从咖啡杯里飘了出来。
“咚咚咚”音箱里又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断抈第三次最大化了□□的聊天界面,而这一次,他没有再把□□最小花回去。
这并不是因为他等到了要等的人,而是因为“咚咚咚”这样的声音不停地从断抈面前的音箱里传了出来。好友名单上,“真水无香”这个名字时明时暗,显然,丹洋在不停地重复着“上线”和“下线”的操作。
断抈在自己□□上的状态栏里选择了“隐身”,也就是在别人的聊天软件里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在线。
这时“咚咚咚”的声音才从音箱里消失。
断抈轻轻地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
“妈,帮我把糖拿过来。”断抈吐了吐舌头,似乎手中的咖啡太苦了。
没有人回应。
“对了,爸妈都去姥姥家了。”断抈自语着,他离开了显示器前的座位,跑向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了砂糖块。
“嘘...嘘...”
断抈继续吹着手中的咖啡,这时候的他可能显得格外的寂寞,虽然窗外的街面早已经张灯节彩,满是阳历新年的气氛;虽然客厅里没关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着各种搞笑类的娱乐节目...
“滴滴滴...”□□未读信息的提示音。
“Hello~我上下线这么多次,你没看到我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看你上了这么一小会儿就下了。”信息的发件人处,写着“真水无香”的名字。
“还好啦。”断抈把信息回复了过去。
“呦!吓我一跳!”
“我很虾仁(吓人)?”断抈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一走神儿的功夫竟然把“吓人”打成了“虾仁”。
“没有啊,看你不在线还能说话......”
“哦,对了。”断抈这时候才想起了自己的□□还一直处在了隐身的状态当中。
“最近过得怎么样呀?”丹洋发来信息。
“挺烦的,期中考试估计是要挂了。”断抈并没有要提“打架”这件事情的意思。
“嗨,下次加油呗!我考得也不怎么样。。。”丹洋说得很轻松。
“呵呵,”
“你敢笑我?!”
“不是,我‘呵呵’后面还没打完呢!不小心就按了下‘回车’发了过去。”断抈解释着。
“那你‘呵呵’后面想要说什么呀?”丹洋问。
“还没送你张贺年卡呢!”断抈答。
“没事儿,你有这份心意我就知足了!”丹洋在回复中还加了一个笑脸儿。
“别介,那我该多不好意思呀!”断抈对着屏幕笑着。
“真没事儿!看你平常挺不好意思和女生说话的...就不难为你啦!呵呵,不过你跟咱们女班长到是例外哈!”
最近断抈一想到女班长的那张脸,就有些要抓狂的感觉,虽然他现在的心思一门埋在了和周义打架的这件事情上。
“你别老梳个马尾辫儿跟我眼前晃悠行吗?”断抈没好气儿地跟女班长说着。
“怎么啦?不好看吗?”女班长很夸张地把一支手指轻点在了她自己的脸上,用断抈的话说这叫装清纯。
“不好看!”断抈回答。
“为什么啊?!”女班长听到了断抈的回答,气势凶凶地追问起来。
“还能为什么呀,你说说,马尾巴前面是什么?”断抈装着轻松。
“马屁股呀!”女班长疑惑地看着断抈。
“这不就结啦!瞧你那‘马尾辫儿’前面...”
断抈还没有说完,就飞也似的消失在了女班长的视线里。
“谁跟她好啊!!!烦着呢,先不说了啊!”断抈回复了丹洋,一方面是因为周义的事情他真的想不开,一方面也是有心想气气丹洋。
丹洋:“真的有什么烦心事吗?跟我说说或许会好一些。”
刚要去往咖啡里续水的断抈停了下来,“真逗,说了你又帮不上什么忙...”
丹洋:“那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也就没有压力了呀,起码多个人分担嘛!”
断抈:“你真这么想?”
断抈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出这样幼稚的问题来。
丹洋:“恩,那是自然!”
断抈:“我觉得你这种想法都是出现在教育小朋友的幼儿图书里。”
丹洋:“不是呀,起码你对别人说了,别人还可以给你出出主意呀!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
丹洋的口气显得有些天真,但却吸引里断抈的注意。
“也许真的可以和她说说?”断抈在心里琢磨着。
断抈:“好吧,对你说了以后可不许告诉给别的人啊!这样的事情我觉得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丹洋:“恩,知道了,我保证!”
断抈:“知道周左军和周义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吧?”
丹洋:“看出来了。。。”
断抈:“周五放学的时候,周义说他在学校门口叫好了人,要等着揍左军一顿......”
断抈慢慢地叙述着整件关于打架的事情,他没有漏掉一个细节,甚至把自己的一些感情都融入到了对丹洋的叙述当中。
断抈:“他脸上的那几条‘创口贴’就是我的‘杰作’!”
大男子主义从断抈的身上毫无保留地体现了出来.......
丹洋:“哎...”
断抈:“怎么了?”
丹洋:“怎么会闹成这样呀!大家都是同学,以后还得在同一个教室里上课呢,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想对你们的影响都不好。”
断抈:“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丹洋:“其实有些事情并不需要退一步,也许就稍微等上那么几秒钟作为思考,结局就不会一样了。”
断抈:“恩。”
丹洋:“这事不会让老师知道吧?”
断抈:“应该不会吧...”
断抈在打出这串字符前,自己都有些心虚。
丹洋:“我问你个问题,闹成现在这样,以后你们没法在一起打球、在一起吃饭、在一起聊天什么的,你会不会后悔呀?”
“这个......”断抈一时语塞,“应该不会吧!”
断抈在考虑了几秒钟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丹洋:“其实你们也没必要非要用打他或者其他的什么暴力方式来解决问题的,你不理他,对他视而不见,我觉得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
“呵呵,你怎么不早教给我啊?”断抈半开玩笑似的埋怨着。
“你叫我声‘姐姐’,我就再教你几招!”
丹洋似乎是看错或者理解错了断抈发来信息的意思。
“成了成了啊,什么就‘姐姐’呀,我就那么俩个表哥和一个表妹,打生下来就还没叫过任何一个人‘姐姐’呢!”
断抈说这话时在对着显示器屏幕笑,他总觉得丹洋这个女孩儿挺有意思。
“那我可得加油成为你的第一个‘姐姐’!”丹洋在信息后面还加了个得意的笑脸。
“什么跟什么呀...”断抈回复。
“儿子,别上网了,早点睡吧!”断抈妈远远地叫着。
“知道了。”
这俩句好象早已经成为了这对母子使用最频繁的对话。
“我先下了,我妈妈又催我了,真的谢谢你能安静地听我说了这么多,晚安啦!”断抈对丹洋说。
“恩,期中没考好的,期末努力补回来就是了!我也下了,好梦哦!”
“对了,等下。”断抈的屁股刚离开了椅子,却又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坐回到了显示器前。
“怎啦?”丹洋这时候也还没有下线。
“打架的这件事情可千万不要对别人我呀,老师知道就麻烦大了!”
“恩,我会替你保密的!不过...这件事情好象咱们班里的所有同学都知道了...”
“啊?!”断抈张大的嘴巴半天没有合上。
No.58
周一上学,早自习前,断抈几个人都准时来到了学校,无一例外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一只想要越冬的苍蝇在教室的暖气旁边飞来飞去,好象要靠出点汗来取暖。
“周义怎么还没有来?”断抈有些不放心似的跟李学范说。
“悚了悚了。”苏欣笑眯眯地抢着回答。
“爱来不来,他还有脸啊!”李学范没好气地说。
“你们都说什么呢?”一直在旁边的左军听得一头雾水。
李学范把打架的事情从头到尾对左军讲了一遍。
“操!这丫挺的!还反了他了!”左军听完就站起了身儿,狠狠地揣了自己的椅子一脚,他大声地骂着,吓得班里的许多女生都捂住了脸。
“马上就上早读了,你别这样!”断抈赶忙要过去拽左军,这时候的左军已经把周义位子里的所有书通通倒在了地上,狠劲儿地用脚踩着。
李学范、陈磊等人也很快跑了过来,因为他们看到左军脚边的地上,已经有本儿可怜的书被他撕成了两半。
“咣!”
突然的一声使所有人的一切动作都静止在了原地,甚至左军刚刚撕碎的几页纸片都好象滞留在了空中。
“真好啊!平安夜送我份圣诞‘礼物’,今天早上还预备着一份呐啊!”
“胀得发紫、紧皱紧锁”是当时断抈对大孙老师那张脸的记忆。
班里面迅速安静无声,就好象是医院那阴冷的停尸房。
“敢做赶当,心里都明白,是谁敢紧他妈的去年级办公室里等着去!”大孙吼着,象火山爆发一样喷射出了压制不住的愤怒。
“怎么办?”李学范小声儿地问站在自己旁边的断抈,苏欣也朝断抈这边张望。
“快点!别等我把名字叫出来!”大孙圆睁着双眼,似乎要吞掉眼前的一切。
“吱”,断抈第一个推开门走了出去。
记得来XY校报道的那天,断抈就是从这扇门儿里被“请”了出去,当时他重重地把门摔了一下。
而今天,依旧是这扇门,断抈却只是轻轻地代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No.59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苏欣、李学范、陈磊和断抈四个人来到了空荡荡的年级办公室,苏欣疑惑地问着。
“晕!你动动脑子想想!现在都已经上早读了,这间屋子里的老师当然是都回自己的班去了啊!”陈磊有些不耐烦地解释了苏欣的问题。
“哦”,苏欣明白了过来。
办公室里安静的出奇,四个人都相对的看了一会儿。
“真没想到周义这王八蛋能给咱们告到老师那里去!”李学范打破了沉默,却带来了这之后的寂静无声。
楼道里远远地传出了各班教室里朗读英语或者背诵语文课文的声音。
“哎,要是能和个普通学生一样坐在教室里读书听讲就好了!”几个人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他们各自盘算着,盘算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No.60
“你们都跟我来,别在这里给我丢人显眼!把手指插到磨眼儿里,一个个的他妈自找苦吃!”办公室的门被大孙推开,他冷冷地说完,就独自朝着楼道口走去。
断抈几个人被大孙这冷不丁的骂声吓了一跳,赶紧都跟了过去,脚步有些提蹋。
“咔咔...”钥匙拧动的声音,与年级办公室相隔的一间屋子被大孙打了开。
“这不是‘魔鬼谈话室’嘛!悬了咱们!”苏欣不无惊恐地嘟哝着,几个人脸上的颜色都微微有了些改变。
据说被老师叫到这间屋子里谈话的人,最轻最轻的也要受到个“严重警告”的处分,而且这间屋子也似乎是断抈他们那位广东腔儿西北味儿的年级组长所钟爱的地方,从这间屋子每个角落都可以轻易发现他偷偷吸烟所丢弃的烟头。
“等什么呢!都快点进来!”大孙吼到,脸上的肌肉依旧呈现出痉挛的样子。
“咣!”
几个人刚进了屋子,门就大孙老师从外面重重地撞了上。
四个人看着屋子里的摆设,相对无话。
一张老久的会议桌摆放在屋子的正中央,占据了近乎一半的面积。几把软垫的椅子散乱地放着,据说坐上去十分的舒服,是特意为了老师对学生的长久训话而准备的。屋子里有两排暖气,早已供暖,借助着热传递的方式改变着屋子里面的温度。暖气片上还放着些类似于党章学习的材料,纸质疲软而发黄,可能是因为长久被暖气烘烤的原固。
“我想拉屎!”苏欣居然用这样的方式再一次打破了几个人之间的沉默。
“操!”一直绷着脸的李学范“扑哧”一声儿先笑了出来,断抈和陈磊也乐成了一团。
“亏你想得出来!”陈磊揉着快要笑破的肚子说。
“正常生理需要嘛!”苏欣装得一本正经。
“赶紧去吧!”李学范象轰苍蝇一样的挥着手。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我没带纸,你们?”苏欣胀红着脸,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带了,就是放在教室里了。”陈磊逗着他。
“废话!”苏欣的脸更红了,仿佛就快要忍不住了。
“嘶啦”,纸被扯开的声音。
苏欣象领到了拖欠多年的工资,他好似数钞票一样地点着刚从断抈手里接过来的那被扯开的党章学习材料。
“凑活了,凑活了。”苏欣自我安慰,攥紧了手里的几页纸,赶忙朝离这间屋子最近的男厕所冲了过去。
No.61
压抑的环境下时钟总是显得转速很慢,“滴答抵达”的时间透过硬硬的玻璃传入人耳。
“怎么还没人来跟咱们谈话啊?”陈磊等得有些不耐烦,他从身边拉过把椅子,翘起腿坐在了上头。
“你们俩也别站着了,都坐下歇会吧!”陈磊招呼着。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走动的声音。
“苏欣回来了吧?不知道那纸用得舒服不舒服。”李学范半开玩笑,顺势就要拉开屋门。
门却在这个时候被从外面推了开,进来的不是苏欣,而是依旧满脸怒气的大孙老师。
“谁让你们自己坐下了!都给我靠墙站着!”大孙大吼一声。
断抈、李学范、陈磊三个人紧忙乖乖地靠墙站成了一排。
“苏欣呢?!?!”大孙似乎才刚刚发现这几个人中突然丢了一个。
“上厕所去了。”陈磊回答。
大孙没再说话,而是侧着脑袋斜眼看着这几个人,气氛怪极了。
不一会儿,这间谈话室的屋门再一次被推了开。
苏欣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他象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消息一样,满脸上写着兴奋,嘴角上翘,刚要跟断抈他们几个说什么,却又一眼发现了正歪着头站在屋子角落里的大孙老师。
“你跟他们三个站到一起。”大孙用手朝断抈几个人的方向指了指。
苏欣鞋子拖地,发出了“兹兹”的声音,慢吞吞地溜到了断抈的身旁。
“周五放学的时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们一个一个的给我说一遍。”大孙移动着步伐,站到几个人的正前面,他的吐字很慢,感觉象是辆缺油的二八老式自行车。
“老师,周五...”苏欣刚要说下去,大孙就打断了他,“萧断抈,从你先开始。”
“周五放学的时候,周义说他在学校外面叫好了人帮忙,说哟啊等着周左军出来打他一顿...”
“咚咚咚”
断抈正慢慢地叙述着,屋子外却传来了很急促的敲门声。
“孙老师,您先出来一下。”外面有人喊。
门被大孙从屋外关了上。
“记住了:咱们都一口咬定是周义先动手打的人!”李学范小声儿却很严肃地提醒着他周围的三个人。
不用罗索什么也会知道那些所谓的正义,在开始的时候都会多多少少地偏向表面上看受欺负的一方,所以几个人这么齐心地违背了实际,也是有情可原。
“吱”,门再一次被推开,可这回进来的并不是大孙,而是断抈他们的那位广东腔西北味的年级组长。
几个人心里都“咯噔”了一声。
“呦?这个哥儿几个啊,够有本事的嘛!”年级组长一手插兜,一手扶腰,看上去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想踢丫一脚!”很长时间后,李学范在回忆起当时年级组长的那副样子时这么说。
年级组长从门口溜达到了断抈的面前,断抈低着头,“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箫断抈吗?刚撤除了上个处分怎么今天就又见面了?”
“把头抬起来啊!挺‘光荣’的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欢迎欢迎的啊,欢迎你们来到这里的啊!”年级组长依旧用着他那阴阳怪气的腔调,不温不火地损着他面前的四个学生。
“老师我们下次不会再来到这里了。”苏欣不知道轻重地接了一句。
“下次?别总跟我提‘下次’!你们先搞清你们自己还有没有‘下次’的机会吧!哎,我听了很多的任课老师反应你啊,苏欣?名字挺文静的啊,其实,特贫!嘴特大的啊!对吧啊?”年级组长突然口风一转,教训了苏欣起来。
苏欣听到了这忽快忽慢的咆哮,吓得脸都有些发绿,象是棵大白菜被横刀砍了一下的感觉。
“你们几个先给我站在这里好好反思一下,我第一二节有课,等我回来以后咱们在研究一下,你们的这个情况究竟是要‘开除’,还是自己直接转学走人的好!”
年级组长那洋洋得意的样子,就好象在说“你们终于栽到我手里了!”一样,让几个人厌恶,也不免有几分胆寒。
苏欣也不知道是因为过分的害怕,还是因为出了头的愤怒,他的两条腿这时候不由自主地抖动了起来。
“不会是真的吧?”他小声儿地问着他周围的三个朋友。
年级组长走后,这间屋子里很快又恢复了刚才的气氛,虽然几个人似乎都有些在意他嘴中的“开除”或者“转学”的恐吓,但他们也毕竟不再是十岁出头的小孩子了,多少都有些自己的思想和主见,加上互相的壮胆,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跌面。
“你们别听他瞎掰!什么‘劝转’、‘开除’一类的,全是他用了吓唬人的东西!我听我原来的一个哥们儿说,人家的发型不合格,他都拿停止人家住宿资格来吓唬人家。”
“后来呢?”苏欣有些不放心的问。
“后来就没什么了,那兄弟死活不剪头发,叫家长往学校的副校长那里打了个电话,最后他也拿人家没什么辙!”陈磊无所谓地说着,有些累了的他还干脆把后背贴在了墙壁上。
“别怕他,咱们就死活咬住了周义的不对,反正全班有那么多的同学都能给咱们来作证,他还能怎么着咱们啊?”李学范给自己壮胆一样,大大咧咧的他还一屁股坐到了谈话室那冰凉的水泥地上。
“我觉得一会儿说起来还得找到左军的麻烦。”断抈的担心不无道理。
“没事儿,他学习好,顶多是让那‘驴’训上几句,就在这破学校里,只要成绩拿得出手,就是把学校的顶子给捅翻了也不会有人管!”
几个人被逗笑了出来,因为陈磊嘴中所说的‘驴’,确实符合了那位年级组长的长相。
“这事给他奶奶的自己长脸啊!”年级组长刚走出去,大孙就又推开了那没有锁上的屋门,有点监狱轮审的感觉。
几个人又都低下头,他们看着已经扛着碳火盆在脑袋顶儿上的大孙,没人再敢多说一句话。
“萧断抈,你接着说吧,周五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周五放学,周义在还没下最后一节课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地就跟我说,他自己找好了人,正等在学校的外面,要等着周左军出去后打他一顿。我就劝他,他没听,然后就先走了。后来陈磊他们三个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们就怕真的打起来什么的,就先守在学校的门口。后来周左军出来了,他脾气冲,我们也就没跟他说这件事情,周左军自己先走了,我们想这种事情不解决的话,以后还会有很多的麻烦,就商量着说在大门口等着周义,等他出来以后跟他好好说说,都一个班里的同学,好多事情没必要非打架不可。”
“后来快5点20了,周义推车出来,我们几个就跟他说这事情来着,可他态度特恶劣,后来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
大孙在听断抈叙述的时候脸色时明时暗,似乎是在辨别着断抈所说的真伪。
“谁先动的手?”大孙瞪着几个人。
“周义!”断抈还没来得及回答,被苏欣抢着说了出来。
“我没问你!”大孙的吼声让苏欣立马缩回了舌头。
“他!”断抈回答着大孙的问题,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我再问一遍,谁先动的手?!”大孙的表情变化就象是突然由只臭虫变为了狮子一样,吓了其余三个人都暗暗地心惊。
“他!”断抈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回答。
“他跟他的家长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我这么问你,在你们这几个人里,谁先动的手?”大孙紧皱着眉头,脸上那褶皱之间甚至能夹住一个牙签。
“我。”断抈毫无忧郁。
“这到是跟他家长所说的一样。”大孙点了点头。
“你说他先动手打的人,那为什么他脸上有道那么长的口子,而你们几个现在都跟没事儿人似的站在这里啊?”大孙继续问。
“他先拿锁砍断抈,后来...”苏欣说着说着,突然觉出了不对,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周义的脸上会有那道口子。
“后来断抈就还手来着。”苏欣含糊地说。
“还手脸上就弄成那个样子啊?”大孙脸上露出了怀疑。
“要坏!”苏欣心里想着。
“我扇了他一个嘴巴,他脸上的那道口子是因为我手腕上的表带划伤的。”
断抈很自然地解释了这个问题,一点看不出装假的样子,而实际上那天周义之所以会“挂彩”,也真的就是因为断抈用力过大而使金属的表带撑断所至。
“这样,你们几个先都找地方坐下,拿上纸和笔,把整个的经过给我写下来。”
大孙看了看表,似乎他还有什么事情要做,给断抈几个人下达了命令就推门离开了房间。
“吓死我了!”苏欣拍了拍前胸,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断抈我真服了你了,编得...绝了!我看大孙那样也应该是信了咱们的这话了。”陈磊长舒了口气。
断抈哭笑不得,找了个地方,开始再一次用笔叙述整个打架的经过。
“小声儿点!别什么都说了,万一门外有人呢!”李学范警惕的提示不觉让几个人又吓了一跳。
苏欣赶忙凑近了屋门,“吱”,他拉开罗勒一道小缝,伸出了脑袋做张望着。
“没人!”
几个人的心这才都放了下来。
No.62
有些“教育家”在谈到学生写作文发愁的问题上时竟拿“情书”来说事,其实那是个过了时的版本,现在发个短信就可以传情了,而且安全到你偷看了就是侵犯到别人隐私的地步,完全不必要担心家长干预或者邮差叔叔的开小差儿。所以在这个时代,我觉得学生写份“检查”到是真见功夫。
“这东西写起来真费事!”屋子里刚刚安静了一小会儿,就又响起了苏欣的抱怨声儿。
“你塌实点,写完完了。”断抈安慰。
“是挺烦的!”陈磊侧着脑袋趴在了面前一叠厚厚的稿纸上面,他居然把圆珠笔的笔心抽了出来,悠闲地掏起了耳朵。
“我操!你丫可够可以的!”李学范指着陈磊笑,他攒起了面前的稿纸,顺手一扔,纸团划过了道完美的抛物线飞向了陈磊的面前。
“你写好的东西怎么给攒了啊?”陈磊抬手就接住了李学范砍过来的纸团,不免有些心疼地抻平了那些已经皱皱巴巴的稿纸。
“没写,我在那上面画画呢!”李学范傻乐着。
“晕!”陈磊又把刚轻轻拆开的纸团狠劲儿地揉到了一起,冲着李学范又砍了回去。
“别闹了,别闹了,估计又快有人来‘看’咱们了!我写好了,你们也抓紧吧!”断抈停住了笔,抬起头,他把刚刚写好的那份“打架经过”从厚厚的稿纸上扯了下来。
“哎呦,这可太好了,赶紧给我可那看。”苏欣仿佛发现了花姑娘的活土匪,也没经过断抈的同意,一把就打断抈手中夺过了那份已经写好的“打架经过”。
“晕”,苏欣一边看着断抈的“打架经过”,一边摇晃着头。
“怎么了?”断抈好奇地问道。
“是啊,怎么了?”陈磊和李学范也一样不解地伸过了脑袋。
“我发现断抈跟我写得一样耶!”苏欣一副“恍然”的德行。
“废话!”三个巴掌一齐拍向了苏欣。
“这记叙事实的东西还能出个什么花样呀,你可真逗!”断抈说着,他本以为是自己在这份“打架经过”中出现了什么错别字或者可笑的病句一类的东西。
“你们这是干吗呢?”“吱”的一声,门突然被年级组长推了开。
“写‘打架经过’。”虽然苏欣的手还扶在了被三个人巴掌击打过的地方,但他还是控制不住他自己的那张嘴巴。
“这个啊?谁让你们写的啊?”年级组长拿起了苏欣手底下断抈的那份“打架经过”,很装蛋地看着。
“孙老师让写的。”
“那你们赶紧写吧啊,过会儿写好了找个人来叫我啊。”年级组长说完反手代上了屋门。
“铃铃铃铃铃...”楼道里传出了铃声和一群学生的嬉笑声,几个人又都不说话了。
No.63
孩子的心理是种很微妙的东西,特别是年龄处在那种半大不大、半熟不熟的阶段上,有时候感觉起来象是台构造精密且结构复杂的仪器,有时候却象是个被去处了内芯儿的铁皮;一个人不敢去干的事情,几个人一起凑一起就敢去尝试;几个人约定好的东西,却可能因为一个人的原因而不去实施;得,乱了乱了,真的似的。
“这是第三节课了吧?”在铃声又响起过一次之后,陈磊抬起头问。
“应该是。”断抈看了看表回答。
“都写完了吗?”陈磊问。
“完了。”
“怎么也没人来这儿间屋子呀!”苏欣抱怨。
“大孙应该是有课,那‘驴’刚才不是说让咱们写完后找个人叫他去吗?”李学范想了起来。
“我去吧,”断抈站起了身儿,“你们先互相看看,写的东西都一致点,别出身么岔子。”断抈推开门前叮嘱着。
“知道了。”几个人纷纷地答应。
其实这几份“打架经过”的内容,基本上属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是断抈的那份被其他三个人COPY了一遍而略有改动而已。
就比如苏欣把“周义拿锁砍断抈,断抈之后还手”改成了“断抈看到周义举起车锁,出于正当防卫,打掉了周义手中的‘凶器’,而由于惯性过大而不小心打到了周义的脸上。”
这一份份真的似的过程,不禁让几个当事人的心里面都理直气壮地默认成为了“就是他周义的错,全是他周义的错,打他就是为他好,整他就是教育他!”了。
“哎...你们的这个是经过吗?怎么看着象是批斗周义的文章材料啊?”年级组长看过了四个人的“打架经过”,脸上乌云骤现。
“老师,他这人就是这样,不信您去我们班里随便找个人问问去!”李学范在躬头哈腰的年级组长面前站得很直,看起来好象是他在教育年级组长一样。
“真是这样的啊?那按你们写的这个‘大恶人’来看,他周义早该进少管所了吧啊?”年级组长的语气中似乎是在积蓄着什么。
“嘶啦”,几页脆弱的纸片突然都在年级组长那宽大的手掌中变为了两半。
“你们四个啊,都给我回旁边那屋子里重新写!”
“操!”多嘴的苏欣小声儿地骂出了口。
“苏欣,你说什么啊?”年级组长象是听到了苏欣的骂声。
“老师没事儿,老师没事儿...”苏欣赶忙尾随着断抈几个人的脚步,头都不敢回的逃出了办公室。
No.64
第二份的打架经过在几个人的笔下很快就又写了出来,虽然大致的内容和过程没有什么改变,但这份重新写出来的“经过”已经多少具备了些自我检讨批评的意味。
尽管多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比如陈磊写道:“断抈不该带金属表带的手表,否则不会给周义破相。”;苏欣写道:“断抈应该选择逃避,不应予以还击。”,但起码在几个人看来,“味儿”已经和上份的“打架经过”不同了。
但似乎看过了这些“经过”,你还是会这样认为:周义蛮不讲理乃至罪恶满极,然后出手打人,断抈正当防卫,几个人协助掩护,成功地制止住了周义的兽性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