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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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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抬起爪子,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把左脸上仅存的一个感应器向上推了一点。拜那该死的病毒所赐,现在他浑身上下前后左右没有一个角度可以正常地成像,只能依靠尚在工作的为数不多的感应器将周围的世界还原成数据和色块,但就连这些色块,也开始变得模糊了。
远处的地面有规律的振动传来,非常轻微,却坚定地向这个方向移动。孙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尽量多的感应器对准不断靠近的目标。那是一个人。以他目前的惨状暂时无法提取对方的考试编号,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人身上携带着难以辨识的危险物品,以及某种强力抗干扰设备。
这个人的出现让孙策对自己身体的损伤状况有了全新的评估。双方的距离不算太远,可他直到此刻才有所察觉,如果对方充满了敌意并且他又没有处在潜行状态,那么刚才的那一瞬间他很可能已经被干掉了。
他没有尝试转移,因为为时已晚。尽管考试前他刚听说前些日子来了一个精通反潜行的同年级转校生,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运气不会那么坏。他关闭了体内的大多数运转程序,努力让自己从各个方面更加接近身旁的废旧器械,但那个色块越来越大,信号越来越强烈,正当他以为这个横冲直闯的家伙就要从自己这堆无形的金属上踩过去的时候,目标停止了移动。
周瑜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在自己脚下镇定地装死的猫咪。这位同学一定还没有意识到他的潜行早已被自己识破,甚至还熄了火打算彻底变成一堆废铜烂铁。他有些好笑地端详了片刻。对方的损坏程度比遥测的要严重,但如果只是头部配件损坏和局部系统瘫痪,自己应该可以修理。
他俯下身,伸出手,那只猫立刻跳了起来。但周瑜比他更快,一把揪住猫脖子将他拎起。透过自己的风镜,在别人眼里是一团空气的猫咪正在他手中恼怒地挣扎。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周瑜决定在彻底激怒对方之前直奔主题。他笑了笑,友善地开口:“请问,你愿意和我组队吗?”
没想到对方发出的第一个正式交涉信号竟是橄榄枝,孙策在爆发的边缘恢复了理智,爪子顿在了半空:“凭什么?”
“我可以把你修好。”尽管不能确定对方的成像系统是否还在工作,周瑜依然保持了笑容。
孙策想了想,认为这个提议有尝试的价值,便关闭了潜行答道:“好,那你先把我放下来。”
考场最外围挤满了各种规格的废墟和仓库,为考生们隐藏行踪以及制定作战计划提供了充裕的空间。一人一猫成功将自己隐蔽起来以后,周瑜又替孙策做了一遍仔细的检查。在他对猫咪的各个部件进行扫描时孙策能感应到源源不断的热量从包围着自己的手臂和身体上传来,透过那些冰冷的色块与数据,传递着温暖的感觉。周瑜检查完毕,轻呼了口气:“谁干的,连这么无害的小动物都不放过?”
他的语调里带着玩笑的意味,不过孙策并不介意:“许贡的组。他们知道是我。”
“你跟他们有仇?”
“算是吧。他们对我羡慕嫉妒恨。”
周瑜轻声笑了起来:“考场上唯一的一只可变型机械兽,任谁见了也会羡慕嫉妒恨的。”
“那你呢?”孙策问。
“我没有那个必要,因为我成了你的队友。”
“喂,别忘了谈判还没有结束。你打算怎么修我?”
如果有替换的零件,孙策早把自己修好了。可是这里是考场,任何备用零件都是严令禁止的。他们只能就地取材,或者在考试规则所允许的范围内从别的考生身上获取,按孙策的理解就是光明正大地打劫。不过,让一只眼里只有色块的猫去打劫别人,这显然相当有难度。即使再加上周瑜,面对一个完整的火力组恐怕也占不到上风。
周瑜短暂的沉默让孙策的心也跟着下沉了一点。但那悦耳的声音很快又响了起来,出乎意料地平静直接:“你的配置太高,普通零件无法代替。看来,只能把我的探测仪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