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Chapter 31（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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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1（完结）
看到来电显示是王胖子的时候老痒就有不祥的预感了，这家伙虽然见了面很热络，但私下里跟老痒并没有多么深的交情，不是有什么事儿的话绝对不会主动联系，要说他现在打过来是为了找自己一起喝酒吃饭打死老痒都不相信。
但也不能不接，就是因为搞不懂到底什么情况，所以才一定要接。
老痒认命的打开盖子按下了通话键，王胖子那个要命的大嗓门马上就冲了出来，连带着一堆一堆的京味儿脏字。
你他妈到底什么事儿，不说我挂了啊。老痒没心情跟他纠缠直接下最后通牒。
王胖子马上心虚了，赶紧喊着哥哥喂哥哥我的亲哥哥，你一定要听我说完，这事儿是胖爷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听到的，一确认消息马上就联系你了，怎么样胖爷够哥们儿吧？要是这样你还不领情我可真没治了啊！
废话就免了，你赶快。
哦哦哦，对……是这样……小哥，我是说，咱们的贝斯小哥，好多天没来学校了……你知道吗。
老痒还真不知道这事儿，自打吴邪张起灵付海三个人闹得不清不楚之后，老痒就有点烦听到张掌涨胀或者夫浮俯付之类的发音，也没关心过那俩人平时是什么情况，反正乐队也名存实亡了，不管贝斯手是消失几天几周几个月老痒都不知道。他简短地说了个不知道啊。
王胖子马上得意了，噼里啪啦的说起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当然这只占两成左右，剩下都是他胖爷如何如何消息灵通人脉广泛，讲到后来什么有如神助力大无比身手敏捷都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夸他自己。
老痒破天荒的没有嘲笑他，而是静静地听了下去，最后才嗯了一声表示自己都听到了，然后合上了手机盖。
这段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老痒完全不知情，他很恼火吴邪为什么一点也没告诉自己，当然更恼火的是自己竟然也一点都没看出来。他总想着个人有个人自己解决问题的方法，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总是像老妈子一样跟到吴邪后面对他耳提面命，但是现在回头看来吴邪还真是缺个老妈子看着点，而自己竟然连朋友的份儿都没有做到。
“Something in the way……”电话又响了，老痒哼了一声心想烦死了，拿起一看，竟然是黑眼镜打来的。
看来事情都要凑到今天啊，老痒喟叹，翻盖，接听。
“老痒，是我……嗯，对……你别急着骂人成不成！草……是我打过来的先听我说行吗……我有东西给你，嗯，对……好，那待会见。”
挂了电话之后黑眼镜又故意在后市场磨蹭了一会儿，漫无目的地在从一家一家小饭馆门前走过，什么也没买，然后一脚一脚数着步子走回寝室楼下，抬头看了看三楼那个透出温暖的橘黄色亮光的窗户。
吴邪啊吴邪，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就是认识了你。
黑眼镜拽了一下肩上的斜挎包，转身又向着后市场的方向走了回去，“从远古到现在，从曾经一直到永久……”低沉的歌声从他薄薄的唇间散落出来，“无法停止，顾影自怜；无法停止，孤芳自赏……我们不由自主的去亲吻对方，无法停止，不由自主……我们不由自主的去亲吻对方……”
“给。”付海没有贫嘴的心情，直接把东西递了过去转身就要走。
老痒一手接过另一手扯住了他的胳膊，“你等等，你当我是垃圾桶啊扔了就跑。”
付海有些烦躁的皱着眉头说：“我只是觉得有必要把东西交给你，你看了就明白……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说。”
“我还以为你在电话里不多说是想当面谈，结果这下可好，差点连你好再见都没有了。黑瞎子，你老实说，是不是跟吴邪和张起灵有关。”
“你都不用看就能猜出来，干吗还要问我，从我这了解情况顶个屁用。”
“你他妈别跟我耍脾气，我知道这事烦，我也烦，想想就觉得头大。但是黑瞎子……你肯给我东西——不管这玩意儿究竟是什么——就说明你还是对小邪好的，所以我相信你，我把你当哥们儿，就想跟你谈一谈，把话说开，互相发发牢骚咱们都少个心结，说不定就把这破事儿给解决了……”
“行了老痒，别说了。”付海打断他，把纸包从老痒手里夺了回来，一边拆一边说，“咱们都是男人，不要再演什么狗血剧了，我喜欢小邪，他要不喜欢我就算了，我又不会闹什么要死要活，本来挺简单一个事儿，谁知道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纸包拆开之后，露出了一沓整整齐齐的信封，付海抽出其中一封，然后把剩下的递给老痒拿着，自己拆开了手中的信封，拿出里面对折的信纸，展开。
“我就不念了，念不下去，你看吧。”
老痒一字一句仔细看着信纸上的内容，然后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其他的呢？”
“都差不多。”
“瞎子……付海，谢谢你。”
“别可怜我。”
老痒扑哧笑了出来，同情的狠狠拍了一下付海的背。
两人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重新收好了纸包，什么话也没说，然后就分头走了。
老痒回到宿舍之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去洗了一个多小时的澡，出来打开一罐啤酒一口喝了大半，然后慢悠悠的掏出手机，给王胖子发了一条短信。没出两分钟，回信过来了，老痒点点头，拆开纸包，照着短信内容给每个信封上都写了地址，然后把它们一个一个仔细封好。接着给王胖子回了短信，就俩字，谢了。
都是明白人，这俩字，足矣。
然后他拿起吉他坐在床上弹了一个来小时，躺倒就睡了。
那些信是吴邪写的，他在付海的宿舍里除了听歌看天，就是一个字一个字工工整整的写信。
其实那些信的内容都差不多，有时候吴邪也觉得想不出新东西就别写了，但是他思前想后脑子里就盘旋着那么几句话，而且那些话又无处可说无处可讲，要是不写出来他怕自己会疯掉。所有的信，开头都是小哥，落款都是空白，信封上更是不着一滴墨。
只言片语，零零散散。
“小哥，我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但是我知道你过得不好。你是一个善于让自己过得不好的人。
“现在我也不爱说话了，没有人告诉我，但是我知道。以前肯定也没有人告诉你你不爱说话，但是你自己肯定知道。你知道大家都在背后说你什么，但是你不在乎。现在我也不在乎。
“我懂你了。心里装的事情太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所以不想说。或者是觉得，自己的事情无人可讲，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在意，没有人与自己真正有关系，所以说出来也没有意义，不如不要说。或者你只是太累了，没有讲话的力气。现在我也觉得很累，即便什么都不干，也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什么也不愿意做。
“我坐在椅子上想你，想通了很多事请。但还有很多我想不通。
“有时候我就不愿意想了，有时候我就逼自己一直想下去，我觉得如果能够想通，我就能再见到你。
“我想得最多的就是——你到底为什么突然离开。但是这个问题最难，我一直没有想明白。
“面对一件无法完成但又必须或者很想完成的事情的时候，我就会无可避免的焦虑起来。因为一时没有进展所以不想继续做下去，但是又无法将它从大脑里面清除，其他事情也没有心情去做，总觉得这个完成好之前其他什么也不该开始。所以每天当我一睁眼，我就会问自己‘小哥到底为什么走了？’然后烦躁一会儿，艰难地过上一天，一直到晚上，想着这个问题睡着。明天继续。
“小哥，人和人要分开太容易了，一句话就能分开。或者根本连话都没有就能分开。
“妈妈去世的事情让我明白了很多……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的人死去，这是我不能阻止的，就像我不能阻止小花开地下搏击场，我也不能阻止你到那里去工作，就叫工作吧，我想不出别的词。有人愿意去打架，有人愿意去看打架，这都不是我能阻止的……我只是，不想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不把自己当回事儿。曾经，我依靠过你，所以我想有机会来支撑你。
“不管你想不相信，我了解你。所以我知道没有人看着你的时候你不会对自己好的——因为就算有人看着你，你也不肯对自己好一点——我没有别的愿望了，我并没有奢侈的去想什么一直待在你身边。我只是不放心你，想看看你的生活，想提醒你，好好生活。
“如果你不在我面前，我就会想着你。如果你在我面前，我就会看着你。我就是这样去爱你的。
“小哥，我喜欢你。但是越是喜欢你，我就越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是一个人，永远只能是一个人，简短的说，就是孤独。”
张起灵拆下了胳膊上绷带，抹上盘马老爹亲自调配的活血散瘀草药膏，然后扯过新的绷带一圈一圈缠上去，系紧。做完之后他稍微愣了一会儿，低头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只手机，按下开机键。
跟周围世外桃源般的山野景色格格不入的开机声响亮的冒出来，张起灵一瞬间觉得有点心虚。
他调出短信页面，静静等了一会儿，并没有新信息提醒出现，于是他点击“新建文字信息”，在收件人一栏写上了“解子扬”。
“寄过去的火车票是今天的，我现在去县城接他，到村里的路很复杂。”
不一会儿手机震了三下，是老痒的回信，“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上火车了，祝你好运吧。记得见面了把之前的事情都解释清楚，别他妈惜字如金。以后再犯这种优柔寡断的错误我就没收他。浪费感情。”
“不会了，之前是我低估自己。”
“这算是面瘫的自夸方式吗……好好养伤吧，养好了你们赶紧回来上课。”
张起灵默默在心里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回复到，“嗯。”
这次等了一分多钟也没有回信，张起灵关掉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然后穿上了昨天新洗出来的布衣，穿好鞋，紧握着拳头走了出去。
吴邪在火车站大厅整整坐了三个多小时，最后还是一咬牙站了起来，背着装了简单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的双肩包站了半个小时，三号站口一开始检票就马上排了过去。
收到寄来的火车票时他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从来不认识广西的什么人，更何况是巴乃这种听都没听说过的地方。但是在往邮局走的路上他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他很熟悉，却又不了解，很牵挂，却又见不到的人。
想来想去，也只可能是那个人寄来的。
这个想法几乎让吴邪浑身燃烧起来了，他咬紧牙关才没有让自己当街呼喊乱叫。但同时他又很害怕，万一这真的只是一张寄错的火车票，自己坐上了车，不但浪费自己的时间，还有可能耽误别人的事情……
犹豫到最后，吴邪还是想赌一把。
这次如果赌错了，我就放弃，再也不去想这件事情。
路途很遥远，吴邪在车上时而醒时而睡，看看窗外看看书，但无论做什么心里都特别不踏实，到了下车的时候已经疲惫不堪了。
县城的小火车站格局很简单，人也少，吴邪一下车就看到了出站口，他深呼吸了一下，紧了紧身上的双肩包，走了过去。出站口逆着光，走到了跟前他才看清那里只站了两个人，一个检票员，再来就只有一个靠着墙无所事事看天的青年。
吴邪把票递给检票员，瞥了一下那个青年，他总觉得那个姿势很眼熟。
检完票之后吴邪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奇怪，就默默背着包向前走去，假装很有目的，其实心里完全没有谱了。如果票是张起灵寄来的，他肯定会来接自己，既然现在没有出现那就说明是自己猜错了，虚假的美梦破灭，什么奇迹也没有发生。
现在该怎么办？就这么转头回去？检票员不会觉得奇怪吗？
还是留下来稍微……
“喂！”
吴邪转过头去，原来是那个青年在叫自己，“什么事？”
“你好啊，来巴乃玩的吗？”
青年人说话声音很好听，而且意外的没有什么口音，再加上他衣服清清爽爽一看就是新洗干净的，吴邪马上就放松了戒备，“啊，我……不是，我是来找个朋友。”
“朋友？”青年人皱皱眉头，“叫什么名字？”
“张起灵。”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说出这三个字的瞬间吴邪似乎看到那个青年人眼中闪过了一丝动摇，但那只是一闪而过，青年人随即爽朗地笑了起来，“原来你找他啊，那还得去村子里呢，认识路吗？”
“不认识……我只知道到火车站……而且张起灵他……”吴邪差点就要说，张起灵他究竟在不在这里我都不知道……还好及时刹住了嘴，万一这个青年人不怀好意，这不等于自投罗网告诉他自己现在是无头苍蝇么。不管怎么样，先去村里看看吧，大不了就当做旅游了。
这么想通之后吴邪礼貌地笑笑，问道，“您知道去村里怎么走吗？”
“当然，我就住在村里，我带你去坐大巴吧。”
“哎好，谢谢。”
可是……那他站在这里是干什么呢？要回村里为什么刚才不去坐大巴？如果是留在这里有事，现在干嘛又急着回村里？总觉得他好像……他好像就是特地等在这里接我一样。
吴邪有点不安，他侧头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那个青年人，突然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那个人身上有一种让自己不能不去相信的感觉。
这个感觉就像刚才他望天的姿势一般，熟悉又模糊。
吴邪决定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跟着青年人就上了大巴，车上人并不多，两人并排坐下客套的说了几句话，随后车就开了。
一路上舟车劳顿让吴邪疲惫至极，不一会儿两个眼皮就开始打架，他呢喃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有些困先睡一会儿到站了请你把我叫醒……就睡了过去，头随着车的摇晃摆来摆去。
青年人看看身边熟睡的吴邪，一丝温柔的笑爬上嘴角，他伸手揽过吴邪的肩膀让对方稳稳地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低声说道。
“吴邪，对不起。现在我不会再放手了，我不想要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过幸福的日子，曾经这么想是我最大的错误，以后不会了……吴邪，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兄弟》
词/曲：川子
你怎么不说话
凝望着窗外的晚霞
怎么不告诉我呀
你忘了我是你兄弟呀
你怎么不回答
难道你全看透了
房间里投下的光线
是通往天堂的路吗
我看见高高的山岗
有一匹会飞的骏马
在等着勇敢的人呐
飞越高山面对死亡
你就像千年的胡杨
生根在艰难的地方
让风雨问候的人呐
又有谁 像你一样
你怎么不回答
凝望着窗外的晚霞
房间里投下的光线
是通往天堂的路吗
我看见高高的山岗
有一匹会飞的骏马
在等着勇敢的人呐
飞越高山面对死亡
你就像千年的胡杨
生根在艰难的地方
让风雨问候的人呐
又有谁 像你一样
我看见高高的山岗
有一匹会飞的骏马
在等着勇敢的人呐
飞越高山面对死亡
你就像千年的胡杨
生根在艰难的地方
让风雨问候的人呐
又有谁 又有谁… 像你一样
你怎么不回答
凝望着窗外的晚霞
房间里投下的光线
是通往天堂的路吗
你怎么不回答
难道你全看透啦
房间里投下的光线
是通往天堂的路吗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Chapter 31（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