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桂自掘坟墓的恋爱咨询》冷飕飕

13、妈妈是个很辛苦的职业

　　“你把明天的行程表整理一下，然后那这份计划书去复印室印刷13份就可以了下班了，阿绮。“在一栋几乎已经全熄灯了的写字楼的12层到了晚上依然有着灯光－几名女性依然在忙碌着。
　　一名穿着深褐色套装、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的长发亮丽女性正在将几份工作交给自己的下属－疲倦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脸上，眼神已经毫无活力，而眼角那细细的鱼尾纹暗示着她的年龄已不再年轻。
　　站在这名女性旁边接下任务的被称为“阿绮“的年轻女人却是刚刚工作没有多少年，正值青春活力无限的时代－她正慌慌张张地接下自己顶头上司的指派任务。
　　明明已经是夜晚，阿绮并没有义务需要加班－并不是因为上司的强硬要求，而是因为她对眼前女人的尊敬、倾慕。
　　“树姐，这些工作我会办妥的－但您也该休息一下了，今天一整天您都在忙碌着啊。“阿绮关心道。
　　被称为“树姐“的女性－柳树喝了一口放在桌上的速溶咖啡，然后叹了一口气：“不操劳不行啊，我还有女儿要供着呢－我这老骨头不加把劲的话就要被你们这些年轻人淘汰了。“
　　“没有这回事啦！论功劳和苦劳，谁能和树姐比！而且老板还这么信任你，公司里大家都是以您为榜样的！“阿绮激动地反驳道。
　　“倚老买老可不是件好事呢……在其位谋其政，这才是正确的工作态度，知道了吗？阿绮。“柳树说教道。
　　“是、是！“阿绮慌忙道。
　　“好了，你回去工作吧，把这几个杂事干完就可以回去了－说实话你没必要跟着我自残式加班啊，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晚上应该出去好好玩一下，或者找个好男人谈恋爱才对啊。“柳树调侃道。
　　“没、才、才没有这回事啦！我才没有交什么男朋友呢！“阿绮莫名其妙地紧张了起来，就像在澄清什么一样。
　　“紧张什么呢？公司又不会管你的感情生活。“柳树笑道。
　　“不是这回事啦……树姐，您觉得恋爱是怎样的呢？“阿绮小心翼翼地问道。
　　“问我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女人可没办法做参考喔－嗯……当年恋爱的感觉呢……见到喜欢的人就会结巴，脸红，紧张，莫名其妙地激动起来……和现在的你挺像的嘛，阿绮。“柳树直直地望向阿绮的眼睛。
　　阿绮的脸突然红得厉害起来，她慌张且结巴地道：“对、对不起！问了你这么、奇怪的事！我回去工作了！“然后慌不择路地跑掉了。
　　奇怪的孩子－柳树如此想道－但她又有种和现在的年轻人脱节的疏离感，因为这个而情绪稍微低落了下去。
　　和20多岁的年轻人都谈不拢了……该不会我和还在读高中的女儿也有代沟了吧？柳树担心地想着。
　　说道女儿，她想起今晚家里会有很久不见了的，以前当老师时的学生来拜访，自己得早点回去才行。
　　手头上的工作也完成得七七八八了，她决定和老板打个招呼然后回家。
　　柳树的职位是总秘书－也就是说，全权向自己上面的老板负责，这也是她如此忙碌的原因－因为老板也是个工作狂人，直到现在也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如果今晚熬太久的话，明天和客户见面时精神不好就影响不良了……顺便提醒老板一下吧。柳树边想边走向老板的私人办公室。
　　柳树在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里面传出“进来“的声音，她开门进了去。
　　办公室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张沙发、一套办公桌和一张客人椅。办公桌上有三块液晶屏幕并排着，将里面的人遮得严严实实。
　　“有什么事吗？“屏幕后面传出声音－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是个30多岁的成熟女人声，而她的年龄亦确实比柳树稍微小一点－是一个年轻的实业家。
　　“洪小姐，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而且我今晚有家事，希望能早点回家。“柳树并不会直呼对方为老板－因为对一个尚年轻的女人而言，还是这样称呼最好。
　　“你平时为公司付出太多，这点小事就没必要报告了－我反而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身体，偶尔迟到早退可是老员工的资格。“
　　“这样做的话就无法起到一个人表率的作用了……年轻人需要的是一个积极的榜样，而不是一个倚老买老的老婆子呢－刚才我就这个问题训了一下阿绮呢。“柳树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眼睛，笑道。
　　“阿绮啊……是你手下的一个小秘书吧？她倒是挺积极的。“
　　“来这里几年，干起活来倒是越来越突出了，经常陪着我加班这点可以加不少分呢－现在她就只缺经验了。“柳树这样评价阿绮。
　　“经验吗？……希望她不要在工作中带入私人感情……“
　　“不会啦，我已经观察了这么久，她不会是那种分不清是非的蠢孩子。“柳树这样向自己的老板解释。
　　“不，这是我个人问题，你无需介意－继续培养她就是了。“屏幕后面的人给出了个迷糊不清的回答，柳树无法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但作为一名称职的秘书，在恰当的地方不过问老板的事才是最明智的。
　　“说到家事啊……“屏幕后面的人突然换了个话题。“柳树，你也该找个人帮你承担一下整个家才行了－你在这样蛮干的话，我担心你会折寿啊。“柳树知道老板是个不言苟笑的女人，语气一直都很正经认真－但这回比刚才、以往还要严肃。
　　柳树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问题了。
　　“哎呀，怎么说呢……“柳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自从我老公过世后，我有考虑过再找个男人啦……但是根本没有合适的呢，到现在这年纪也很难再找个合适的能一起支撑一个家的男人了……在这世上，大概除了我那死鬼老公外，其他男人我都看不上了吧？“
　　“……不是说非得要考虑男人吧……有事业、成熟的女人也可以啊。“屏幕那边传来低语声，柳树并没有听清楚：“洪小姐，你在说什么？“
　　“不，我什么都没有说－总之，没有合适的也不要强求对吧？我很同意……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帮助你的，关心员工生活是一个称职的老板该做的。“屏幕后面的女人巧妙地伸出了橄榄枝。
　　“洪小姐你放心好了，我家除了没男人干苦力外倒是过得挺好的，特别是我的侄女，都能当两个男人来用了，呵呵。“柳树没察觉到洪小姐的意图，只是很简单地拒绝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侄女毕业还没有几年，现在是一名小学教师吧？“
　　“嗯。“
　　“……你的侄女也挺让人印象深刻的。“
　　“对女人来说，确实高得有点过分了－再加上那肤色，我都担心她可能和我妹妹一样得找个外籍男友了。“柳树苦笑道。
　　“你侄女‘单手抓爆苹果‘的表演也令人难以忘记呢。“
　　“那种行为不太像女孩子，像个摔跤手就是了……倒是挺受小孩子喜欢的－她的一个学生还经常到我们家来找她呢。“
　　“……是女的吧？“
　　“嗯，是女的－为什么问这个呢？“柳树问道。
　　“没什么，只是种直觉而已……大概是我错觉了。“屏幕后面的人转换了话题，“说到学生啊……小枝最近怎样？“她口中的小枝，指的是柳树的女儿，柳枝。
　　“还算乖吧？明明是个班干部，结果我总是接到班主任的电话……虽然不是惹事生非就是了。“柳树这样回答。
　　“我的侄女和你女儿也是同一班的，我问过侄女觉得小枝是个怎样的女孩子，结果得到‘力量型班长‘这样的评价……虽然我侄女也是问题多多，但小枝真的没关系吗？“屏幕后面的洪小姐的言外之意是“小枝到底是干了什么事才会被这样称呼？“
　　“哈哈……那孩子像她父亲多一点啦，特别是那粗柳叶眉，和她父亲一个样呢。“柳树苦笑道，“对了，洪小姐你的侄女，是叫林荫荫吧？我见过几面，看起来很乖巧文静呢，我家那只能有她一半性格都好了。“
　　“唉……也就只有外表看起来这样了……这么晚了，我也准备回去吧，聊了这么久反而耽搁你的时间了。“洪小姐结束了这个话题，督促柳树快点回家休息。
　　“那么我走了，明天会议见，洪小姐。“柳树起身准备离开。
　　当柳树将门打开的时候，洪小姐叫住了她。“树，我再问你一件事……这么多年来，你一个人这样拼搏，不觉得寂寞吗？“
　　这是个属于成熟女人之间的话题，不能随便回答。
　　柳树回眸一笑，“有家人在，怎么可能会寂寞啊。“然后关上门，离开。
　　当办公室的门打开的时候，里面的声音其实很容易就可以传出去－而柳树没有发现，她回答洪小姐的问题的时候，阿绮正在附近，把刚才的那段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正如上面所说，那是个属于成熟女人之间的话题－所以阿绮就听出了其他的意味。
　　“洪总和树姐……怎，怎，怎么办？原来树姐有这么强力的追求者吗！竞争对手这么强，我一个小上班族……呜呜呜唔，头昏了……去休息一下……“
　　……有时歪打正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