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青莲gl》莫笑吾

65、共君长行一生契

　　“哭好了没有啊？”
　　揽月楼中，陆拾寒房内，苏玉陵依旧抱着哭着的朱绵栊，正低下脸笑问她道。
　　“等等！”朱绵栊闷声轻斥。
　　苏玉陵笑了笑，接着将她揽至桌边，二人便各在一张椅上坐下。
　　朱绵栊抹了抹脸，看了看苏玉陵，见她还在笑着，带着泪花也忍不住叫道：“那你笑好了没有！”
　　苏玉陵便立刻收起笑容，朝她道：“我好了，你也可以了。”
　　朱绵栊努力止住抽噎，便回道：“我也好——好了……”
　　苏玉陵听着她说话间抽了一口气，扑哧一笑：“我又忍不住了！”
　　“你……”朱绵栊轻轻一拍桌子，哭叫道，“你放肆……”
　　苏玉陵摇了摇头，从袖中拿出帕子，递与朱绵栊去：“瞧你，眼泪又出来了！快些擦擦！”
　　朱绵栊将对方的手推了推，接着从自己袖中拿出帕子，朝她道：“才不要用你的，又要叫我洗了。”
　　苏玉陵笑哼道：“不要就不要，自有人要用。”说着便要收起帕子。
　　“拿来！”朱绵栊忽的又喝道，边将自己的帕子藏好，把对方的夺了过来，“你不给我用还要给谁用了！”
　　苏玉陵一笑：“少葱姑娘。”
　　“你敢，看我不打你几十板子！”朱绵栊道。
　　苏玉陵看着她：“如此狠辣，我哪里还敢与你一起了？”
　　朱绵栊听着嘴一扁，泪光莹莹道：“是啊，你大可以像刚才那样对我凶完就走……”
　　苏玉陵见她又要哭，立刻握起她手，道：“我哪里是凶了？”静了静，又道，“你既也不愿离与我分开，我们就应该去大理。知道么？”
　　朱绵栊将泪擦了擦，看向苏玉陵道：“可我死在半路上怎么办……”
　　“你又说什么了？”苏玉陵道，“去南边的路虽不像这儿那么好走，可至少天气还好，这已是上天的眷顾了。”
　　朱绵栊摇了摇头：“我的病我自己最清楚。”
　　苏玉陵轻轻一叹：“我知道你怕去了那里仍治不好，你的仇就没有时间再报，可你以为我不怕吗？难道我会叫你这样去冒险？”又静静道，“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对你都超过你对你自己，你就从不把你自己放在心上，你的心里，仇恨远远大于别的东西，包括我。”
　　朱绵栊摇了摇头：“不是这样——”
　　“不，我不是怪你。”苏玉陵摇头道，“因为我知道我永远也不明白你的痛苦，所以我也从不愿因为我是你喜欢的人而要求你对我说什么。可当你很努力地想要告诉我一些事时，我却又不忍了……”顿了顿，又低低道，“所以我只好自己想办法，一点一点地查以前发生的事，一点一点地想你的病因，一点一点地找办法医治你……”
　　朱绵栊听着掉泪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苏玉陵摇了摇头：“不是为你，是为我们好，我们两个人，明白吗？我若为你好，就该任你完成你的计划，报完仇一走了之，你便不用再痛苦了。我若为我好，我就撒手不管你，自己一人去山林逍遥，从此不管什么事。可都不是，既然我们在一起，就该一起努力。过程原本就很苦，可又有什么苦不能两个人一起承担的？”
　　朱绵栊道：“既然两个人一起承担，你为何又什么都不与我说了……”
　　苏玉陵一笑：“与你说，与你说你还会任我做这些事了？”想了想，又道，“去零孤峰那次，你也不过就是叫我死心，让我以后安分待在你身边而已！”
　　朱绵栊笑了一声：“我瞒得过所有人也瞒不过你！”
　　苏玉陵哼道：“我不也是？如今全被你知道了！”
　　朱绵栊想了想，忽道：“你怪我么？”
　　苏玉陵一愣：“什么？”
　　朱绵栊低低道：“我叫锦程跟踪你了。”
　　苏玉陵摇了摇头：“当然不会。其实我如今总分不清你，所以才没有想到你会跟踪我。若是以前的你，跟踪不过是小事。”顿了顿，笑道，“我离开的时候你明明那么听话，想不到一下就叫欧锦程跟出来了！”
　　朱绵栊道：“昨日我就知道你不是买东西，还带了雪豹补心丸回来，你曾与我说你叫你朋友帮忙找线索，我就猜到了……”又道，“如今是更大胆了，还商量着带我去大理！”
　　苏玉陵笑道：“哪里大胆，还不是去长白山呢！”
　　朱绵栊淡淡笑了笑，道：“只是大理，若不能治，来去一趟便要花我近剩下的一半时间，我如何还能这样耗……”摇了摇头，又道，“我不过是想与你好好地过完最后日子，何必再这么奔波？”
　　苏玉陵道：“你若觉得我是你值得去努力的人，就当信我一次。”
　　朱绵栊低低道：“我怎会不信你，我是不信我自己……”
　　苏玉陵心疼道：“那你要相信我们两个人。”又看着她，小心问道，“去么？我自然尊重你的意愿，可还是希望你答应。”
　　朱绵栊声音轻颤道：“你如今都费了这么多心血了，我如何能不答应……就是为了你，我也要去了……”
　　苏玉陵暗暗舒了口气，替她抹去泪水，欣慰道：“我一直最怕的不是找不到希望，而是你自己先放弃。”
　　朱绵栊点了点头，慢慢平复了情绪。良久，对着苏玉陵静静道：“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苏玉陵刚想说“什么都答应你”，却忽的一转念，对她道： “是不是若不能治，回来之后，你要做什么，我都不许再拦你了？”
　　朱绵栊一笑：“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你。”
　　苏玉陵想了想，道：“那你得告诉我，你究竟有何计划了？”
　　朱绵栊急道：“反正到时我也没时间了，做不做都一样，你就先答应我。”
　　苏玉陵心中一思：“好。”
　　朱绵栊看着她哼了一声：“一看就知道不是真答应。”说着轻轻一叹，沉默一阵后，又缓缓道，“我自知等不到谷雨武林大会，很难再聚齐那几人，所以之前去少林寺的时候，一的确是问病，二便是叫一苇大师在我将死之前发英雄帖，将他们聚到少林寺。”
　　苏玉陵想了想，点头，又疑道：“那你叫他以什么名义发英雄帖？”
　　朱绵栊笑了笑，道：“就简单说商量重要事宜。”
　　苏玉陵也笑道：“阮千隐他们老奸巨猾，怎会这么大意就去了？”又道，“若是我，就不会去，定是阴谋。”说着瞟了眼朱绵栊，哼道，“还广发英雄帖……也不知你怎么想的！”
　　“你这什么眼神？收回去！”朱绵栊轻轻斥道，见苏玉陵乖乖地笑了，便满意地继续道，“我说要‘广发’英雄帖了？广发英雄帖他们自然怀疑了。我叫那老和尚暗里发八张，只有八张，如何？我就是要让他们认为是阴谋。那几人，明的不会做，暗的才有兴趣。这点苏玉陵你就放心好了，我可算准的了，他们必去。”又笑道，“特别是那阮千隐，说不定还会妄想少林寺是不是邀他们去参透《达摩密功》之类的东西了……”
　　苏玉陵想了想，点了点头：“好法子。”
　　朱绵栊看了她一眼：“我还没说完，好什么好？”
　　苏玉陵皱了皱眉，只好问道：“是啊，那你如何将武林中人都聚到一起？你这才聚了几个又有何用？”
　　朱绵栊便笑道：“我叫我的探子去其它没收到英雄帖的门派以各种方式暗放此消息，说云迈等人正商讨分占武林云云，届时十个里有八个会去他少林寺。”又道，“到时，他们没有帖子又如何？就叫少林寺敞开大门迎接他们。”
　　“毒辣。”苏玉陵道。
　　“多谢夸奖。”朱绵栊笑了笑，又道，“如此，待几人暗觉是我搞鬼之时，我已出现在法堂。届时我便开心了，先与他们说说话，再——”
　　“你又这样了……”苏玉陵看着她的笑，不禁摇头道，“跟那时在华山下一样。”
　　朱绵栊蹙了蹙眉：“我又怎样了？”
　　苏玉陵一笑：“不正常的高兴。”
　　朱绵栊打了一下苏玉陵：“那又如何了！”
　　苏玉陵笑了笑，道：“此法虽有风险，可也不失为好办法。”又道，“可你许久前为什么不这么做？”
　　朱绵栊低低道：“若是以前，我定不愿叫那一苇大师帮忙，我不想与半个武林中人扯上关系。可如今，只靠我一人，真的已来不及了。”
　　苏玉陵问道：“那一苇大师跟容归元是好朋友？”
　　朱绵栊哼道：“当老和尚还不是和尚的时候，那容归元便是他徒弟！所以他也愿意帮我。不过他们师徒关系没人知道，所以阮千隐几人绝不会想到我。”
　　苏玉陵看着她，摇头道：“你都这样了，还天天想这些，多累人。”又笑道，“来，抱抱。”
　　朱绵栊眼睛忽的一红：“谁要想了？我也只想好好与你在一起……”
　　苏玉陵揽过她，亲了亲她的眼角，轻轻道：“若真是如此，我便也尊重你，不再打乱你的计划。”想了想，又道，“可若是真能把病治好了呢？”
　　朱绵栊靠在苏玉陵肩上，摇头道：“能治好么……”说着叹了叹，“能治好，我自然等武林大会了，才不要人帮忙。”想到武林大会，又笑道，“届时一定要等阮千隐，或者云迈，无论谁，打了好几天得了盟主之位后，我再出来跟他们叙旧，否则便无趣了……”说着瞧见苏玉陵又皱着眉看着自己，便嗔道，“好了！不说了！我那明明是正常的高兴……”
　　苏玉陵摇了摇头：“我并非真是那个意思，只是你笑得很叫人心疼。”又道，“你不愿人帮忙，我也明白，可你也过于倔强了。人活在这世上，便是要能屈能伸，才不易崩塌。”
　　朱绵栊轻哼道：“我可做不到。”
　　苏玉陵道：“若是我帮你，你可愿？”
　　“自然更不愿！”朱绵栊立刻道，忽的又低下脸去，“你记着，我死了后，你便去山林，不要再想起我任何事，也不要难过，知道么……”
　　苏玉陵心痛无比，却是笑道：“我定会难过，所以你不能死，否则就太对不起我了。”
　　朱绵栊抬头，道：“我把剩下的所有时间都给你，你也不能轻易离开我了，像刚才那样的一会儿也不行，也不能再凶我了。”
　　苏玉陵摇头：“不会。刚才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了，如今随你怎么罚。”
　　“好。”朱绵栊霁颜一笑，“罚你晚上带我去街上玩。”
　　苏玉陵点了点头：“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朱绵栊抬起手抚上苏玉陵的脸颊：“且哪里都要一起去……”
　　苏玉陵看着她静静一笑，轻轻握起她抚在自己脸上的手，接着缓缓垂下脸去，吻上对方那似乎仍想说些什么的唇。
　　朱绵栊心微微一漾，随之静静地闭起眼睛。原本略张的唇此刻只有享受这份轻柔，鼻间的呼吸随着对方唇的游移、点啄或咬啮而时短时缓，又不自觉地抬起手，慢慢来到了对方的颈间。
　　苏玉陵感觉朱绵栊的手逐渐用力环着自己，沉迷间便稍稍伸出舌尖、悄悄滑入对方微张的口中，碰触到她的甜软，绕在二人唇齿之间的柔淡清香几乎要让自己晕厥……正半醉间，又听得对方发出的一声细微低鸣，如娇媚兰馨，不重却入骨髓的幽情，叫自己愈发心动。
　　“栊儿……”
　　“玉陵……”

　　二人心正颤颤然。循循善诱人、诱人以唇，皆欲罢不能。欲罢不能间、竟不知一人立于门……
　　哐——
　　一记瓶子碎裂的声响，如夏日雷雨中的霹雳，将早已不知南北东西的二人从沉迷中拉将出来。苏玉陵和朱绵栊心一紧，猛地离开对方，接着一齐望向声音来源之处。
　　“冷心！”苏玉陵一惊，还抱着朱绵栊的双手忍不住一抖。
　　朱绵栊的脸迅速红起，将头侧了侧，低低道：“此为何人……”
　　薛冷心一脸僵容，眼睛定定地望着二人，手依旧保持着拿着瓶子的姿势。那瓶子已成碎片，此刻正从其残骸之中慢慢爬出许多灰黑色蜘蛛……
　　“冷心你等一下！”苏玉陵看了看一脸呆滞的薛冷心，担忧地叫道，接着静了静心，随即朝还红着脸的朱绵栊看去，“没事……”
　　只见朱绵栊低了低脸，朝苏玉陵细细低语了一句什么，接着从对方身上站起，渐渐平复那乱跳不已的心。镇定地理了理自己袖子后，又瞧着地上爬着的那些蜘蛛，朝薛冷心笑道：“你也喜欢养蜘蛛？”
　　苏玉陵皱了皱眉，朝朱绵栊看去：“你说什么？”
　　朱绵栊笑了笑，趴在苏玉陵耳畔轻轻道：“我这是叫她立刻忘了我们的亲吻。”
　　苏玉陵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厉害。”
　　薛冷心则依旧立于秋风萧瑟抑或是冰天雪地之中，目光滞滞。此刻听得朱绵栊一声话语，又一阵愣神过后，脑袋才艰难地转回来，接着顿觉春日阳光明媚、夏日凉风习习，忽的朝朱绵栊笑道：“你也喜欢！”
　　朱绵栊便笑回道：“小小爱好而已。”又道，“我还知道如何在冬日养好它们。”
　　薛冷心一喜：“真的！”
　　朱绵栊笑了笑，点了点头：“自然。”
　　“那冬日——”薛冷心正还要开口问关于蜘蛛的话，忽的听见门外响起一声叫喊。
　　“发生了何事？”
　　陆拾寒匆匆跑来，见三人皆站着，脸上便挂上狐疑神色，忽觉鞋上有东西细细爬动的触感，垂眼一看，低叫一声：“冷心！”大冬天的，她哪里去找来那么多蜘蛛！
　　薛冷心看着陆拾寒，指了指朱绵栊道：“她也喜欢蜘蛛。”
　　苏玉陵无奈地摇了摇头，朝陆拾寒笑问道：“世康他们呢？”
　　陆拾寒回道：“我原在他那儿说话，听见瓶子打碎的声音，原以为你们二人……”看了看薛冷心，又走离她身旁，对苏玉陵轻轻道，“原以为你们吵架了，男子不便，我就来看看……”又疑道，“究竟如何了？为何冷心在这儿？”
　　苏玉陵也轻轻道：“冷心从外边回来，不知道我们在这儿，便推门进来了！”接着口一顿，忍不住笑了笑。
　　陆拾寒看了看苏玉陵，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片，了然一笑，低低道：“还被冷心撞见了……”
　　苏玉陵道：“冷心惊恐，脸都白了！”
　　“可想而知，可想而知……”陆拾寒想了想，又笑着看向薛冷心。
　　只见薛冷心此刻转过脸来，朝她淡淡道：“拾寒别再打断我了。”说着又朝朱绵栊走去，喜道，“那冬日该如何养？”
　　朱绵栊笑了笑：“简单。温湿适宜、保持通风。”想了想又道，“不如这样吧，过会儿我替你写一张纸，清楚些，届时成群养都没有问题。”
　　成群养？陆拾寒脸色一灰。
　　薛冷心点了点头，朝朱绵栊感激道：“你是好人。”
　　朱绵栊笑道：“那当然了。”
　　苏玉陵看了看朱绵栊，忍不住一笑：“你这般就成好人了？”
　　“我自然是好人了。”朱绵栊看了她一眼，娇斥道，“谁像你？老欺负人！”
　　薛冷心忽的神色一凝，接着恍然，朝苏玉陵看去：“玉陵！原来你刚才在欺负她！”
　　听着这话，朱绵栊的脸不禁一红，苏玉陵也是一愣，只好尴尬地点了点头。
　　陆拾寒见了二人的神色，细细看着，调笑道：“有趣有趣……”
　　薛冷心听着一个惊吓，朝陆拾寒看来，惧道：“有趣？”
　　陆拾寒面色一白，立马摆手：“无趣无趣！”天公，她的蜘蛛！
　　苏玉陵看着她们，笑了笑便将朱绵栊拉至一旁去：“救救拾寒吧！”
　　“越养越少是么？”朱绵栊朝她笑了笑，接着略一沉吟，又对薛冷心笑道，“我去给你写如何养蜘蛛了！”
　　薛冷心一听，将脸转了过来，走近朱绵栊：“你真是好人！”
　　朱绵栊得意笑道：“自然。”
　　二人说着便一起走到另一张桌旁去。
　　陆拾寒一脸惧色，朝苏玉陵轻轻道：“那么多蜘蛛，我一路如何同她一房！”
　　苏玉陵瞧了眼朱绵栊，又朝陆拾寒笑了笑：“放心。”

　　“这泥人明明是我的！”
　　夜晚南昌城的市街，灯火阑珊，人影憧憧。
　　朱绵栊正往苏玉陵抱在胸前的东西抓去：“快还回来！”
　　苏玉陵叫道：“你抓东西还是抓别的地方啊！别乱抓呀——”
　　朱绵栊脸一红，轻斥道：“羞不羞人！”
　　苏玉陵笑了笑，朝她看了一眼，将手中的盒子往自己身侧挪了挪：“明明是我的！”
　　朱绵栊道：“那老头儿照着我的模样捏的，那就应该是我的了！”
　　苏玉陵撇嘴道：“可那是我叫他捏的啊！”
　　朱绵栊微恼地打了她一下，接着不说话，一垂脸，眼中浮起泪花。
　　苏玉陵低头看了看她，想了想，道：“好了！给你一个便是！”说着便将盒子拿到前边去。
　　“这就对了嘛！”朱绵栊抬头笑道，泪花早已不见踪影，接着便要将手伸向盒子去。
　　苏玉陵忽的又将盒子一移，皱了皱眉：“不过你得告诉我一件事情。”
　　朱绵栊道：“快些！”
　　苏玉陵气道：“你的眼泪怎会一下就上来了？”
　　朱绵栊甜甜笑了笑：“这如何能叫你知道了？我没有武功，这已是我对付你的唯一功夫了，岂能告诉你？”
　　“算你厉害！”苏玉陵轻轻一哼，便将盒子递与对方去，“只能拿一个！”
　　朱绵栊拿过小盒，看着里边两个虽小却模样分明的釉色泥人，笑道：“原来我们两个都捏了！”又朝苏玉陵恨恨道，“你又骗我了！”
　　苏玉陵一笑：“那当然了。”
　　朱绵栊想了想：“那我便不要了。”
　　“为何？”苏玉陵急道，“我都随你挑了还不成！”
　　朱绵栊摇了摇头：“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又笑道，“既然我们一人一个，那便要叫它们在一起了，如何能拿掉一个将它们分开了？”
　　苏玉陵听着笑了笑，点头道：“这倒也是。”又道，“那把盒子拿过来了！”
　　朱绵栊将盒子往身后一藏：“我来保管不一样么！”
　　苏玉陵气道：“不行！这泥人明明是我的！”
　　朱绵栊笑道：“明明是我们的！”
　　苏玉陵看了眼朱绵栊，无可奈何：“狡猾！”
　　朱绵栊笑了一声：“你有武功啊……”
　　苏玉陵恼道：“你明知我舍不得对你用武了！”
　　朱绵栊一听，想了想，便将盒子递与苏玉陵：“你保管。”
　　“又为何了？”苏玉陵不拿，故意哼道。
　　朱绵栊忽的低低道：“我怕我保管不了它们，我连自己都要你来保护。”
　　苏玉陵听着心一软，便揽起她，微微一笑：“话如何能这么说了？”想了想，又道，“我们一起保管便是，把它们放在床头怎样？”
　　“那也好……”朱绵栊笑道，顿了顿，“那路上便由我来带回去！”
　　“我带回去！”苏玉陵驳道，“这泥人明明是我的！”
　　“我带了！”朱绵栊说着便将小盒往自己怀中一藏，笑道，“有本事你来拿啊——”
　　苏玉陵笑着叫道：“羞不羞人！”
　　朱绵栊笑了笑，便偎进苏玉陵身前：“我就知道其实你也不算太无赖……”
　　“是吗？”苏玉陵略一眯眼，便抬起手来伸向对方胸前。
　　朱绵栊瞧见，低叫一声，接着打了一下苏玉陵的手，一溜烟跑开。
　　苏玉陵一笑，脚底生风，慢慢追了上去。
　　二人嬉闹间跑到一个稍稍安静的转角，忽见不远处的天空蓦然间天花无数，随即传来阵阵声响。流光溢彩之中，二人不禁相视一笑。
　　“我们也去买！”朱绵栊朝苏玉陵笑道，“要买附近萍乡县制的，那里的烟花好！”
　　“可以！”苏玉陵笑道，“马上去，趁现在店铺还没关。”
　　朱绵栊刚想移步，忽的又看了看四周，将苏玉陵一拉：“等等……”
　　“又何事了？”苏玉陵笑道，“要关门了，再慢一步就买不到了！”
　　朱绵栊朝她笑了笑，将脸凑往对方耳边，轻轻道：“白天，被冷心姑娘打断的事……”
　　苏玉陵一笑，转向她扬眉道：“那又如何了？”
　　朱绵栊瞧着她装模作样，故意哼笑一声：“不想就算了，买烟花去！”说着看了眼苏玉陵，正欲跑开。
　　“别跑！”苏玉陵伸手拉住她，将她往身前一靠，低低道，“烟花如何有你美了？”说完浅浅笑了笑，接着慢慢凑近对方的脸，欺唇下去。
　　朱绵栊闭起眼，唇吻翕辟间，耳边的烟花声渐没，只剩那人轻轻浅浅的呼吸，以及自己心内的怦然之声。

作者有话说

　　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