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耳倾听》月岛霁

15、唐朝公子与狼共舞

　　刚开学，同学们的兴致总是高扬的，叶袅袅也不例外。第一天上课，袅袅就早早的来到教室，却看见来得更早的程靖已经在浇花了。四年级的学生都换到新教学楼里，袅袅的班在一楼，有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小地方，种些花花草草之类的。那些花草植物养了快三年了，长的很是茂密，在夏末的清晨开出朵朵鲜花，娇艳欲滴，很是美丽。在花丛中浇花的程靖在鲜绿绯红的映衬下愈发显得唇红齿白、俊朗非凡起来。袅袅觉得这样的情景就像油画般美丽静好，于是就在一旁静静地欣赏起来。夏末清晨的阳光温和的穿过教学楼前的枫香树。柔柔的打在程靖和袅袅身上，给他们都镀上了一层金黄色，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仿佛整个世界的都消失了，或者说整个世界都缩小了，只剩下这两个主角，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不论别人的目光如何的打量在他们，依旧不悲不喜，寂静到底。

　　昝冲一拐进班级走廊，就看见这样的场景——小白脸程靖在浇那些破花，笨蛋叶袅袅看得目不转睛。虽然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但不可否认这幅画景有种动人心魄的美丽，而且有着自己永远都参不进去的距离。这种距离感不是第一次感到的。袅袅和杜子川是同桌时，虽然两人总是打打闹闹的，但从后面看两人的背影却有一种不能说明的般配、契合感，任何人都是苍白的背景，两人在一起天生就是如此的拒人千里，任何人都插不进去。即使后来分开，也没有人能真正深入这片土地，总是在感觉快要靠近时，又会突然间被远离。

　　“花痴！虚伪！”昝冲有些莫名的生气边咒骂道边狠狠的撞过袅袅，往教室里冲去。莫名其妙的袅袅被撞到门上，发出很大的声响，惊得向前冲地昝冲和安安静静浇花地程靖都猛的向袅袅看去。

　　昝冲脸上有些慌乱，嘴里喃喃道“没用什么力气啊”，扔下书包，就向袅袅跑来。程靖也拎着水壶走过来。其实袅袅并没有被撞痛，只是因为书包在肩上，包里东西比较多，撞上门后声音比较大，连自己都有些吓到。

　　“没事的，没事的！”袅袅向正走过来的程靖大声说道，“你去把花浇完吧！”程靖笑了笑，然后扬了扬水壶，向男厕所走去。

　　“没有事，下次小心点，撞到很疼的……”转过脸来，对着邹冲，袅袅冷冷地抱怨道。不等昝冲回答，就向自己座位走去。袅袅知道，昝冲看她没什么事后，又会变得凶神恶煞的，然后再冷嘲热讽一番，高傲的走掉，好像是你自己先惹他的一样。与其等那些不可能的道歉，还不如看看书。

　　袅袅拿出书，雪白的包书皮上工工整整的写着“语文”两个字，第一节是徐老师的课。

　　这学期，又有人转过来了。上课后，徐老师就领了一个男生进来，笑眯眯地向大家介绍道，“这是唐宋，从合肥转来的。即将加入我们一班大家庭，大家欢迎他！”一阵热烈的掌声后，徐老师又嘱咐了唐宋几句，然后说道“下面我们来排座位。大家都把书包整理好，然后站到后面去，女生男生分开站啊……”

　　一阵熙熙攘攘后，大家都站到了教室后面。

　　徐老师的目光在几十个孩子里扫来扫去，念念有词的，眼神是说不出的味道。孩子们刚开始还是挺安静的，慢慢的便叽叽喳喳起来了。这时。老师终于发话了……

　　“吴媛，赵翼理！第一组第一位！”

　　“王翔，郑音韵。就坐第二组第一位！”

　　“嗯，杜子川，黄依依，第二组第三位！”

　　“昝冲，周丹！第三组第二位！班长要管好班上纪律啊！”

　　“叶袅袅，唐宋！第三组第三位！”徐老师顿了顿又说道，“唐宋，叶袅袅人很好相处，成绩也不错，有什么不懂得就问袅袅啊……袅袅，你也要照顾新同学啊……”袅袅听见老师的表扬，心里美滋滋的，有些雀跃的坐到了周丹后面，心中对这个唐宋的印象愈发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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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座位都排的差不多了，开始选班干了。老师采用的方法仍然是推举几个人，然后大家写字条投票。

　　经过一系列的投票、唱票、计票，四零一班的新一批班干终于出炉了。周丹仍然是班长，原副班长叶旭和原体育委员杜子川换了个位置，齐然和薇薇是文艺委员和宣传委员，程靖仍然是组织委员，秦越还是学习委员，依依是组织委员，昝冲没有连任，而袅袅新成了生活委员。在校少先队大队部，鲍安妮接任刚刚毕业离校的学姐，成为大队长；吴麟起、秦越和杜子川分任三个大队委，其余的班干部都升为中队长或中队委。

　　生活委员的事不大，但很碎，要安排平时的值日、管理所属卫生区和花坛、参加校大扫除、更换粉笔等班级用品、检查红领巾佩戴以及低年级的卫生工作等等，乱七八糟的事，都与袅袅有关。还好有副班长杜子川和程靖分摊帮忙，不然，袅袅一定会被整晕。

　　第一节课就这么结束了，一下课，班级就活跃了起来。三三两两的同学聚在一起讨论暑假的趣事。

　　周丹回头对袅袅笑笑，说了会话，然后伸出手来，对唐宋说道：“我叫周丹，欢迎你，唐宋！”唐宋也是大方的和周丹握了握手，回道：“谢谢！”然后，把手移向袅袅，盯着袅袅微笑道：“我叫唐宋。”其实袅袅从小到大说的基本是方言版的普通话，班上虽然有不少同学说着正规的普通话，但是感觉上没有明显的不同。而唐宋的口音明显不一样，有点上扬的北方官话，有些儿化的感觉，一听，袅袅就喜欢上了。“我叫叶袅袅。”袅袅有些怯怯的回答着，然后轻轻地握上唐宋温暖的手。一直，袅袅的前鼻音与后鼻音都是模糊地所以自己的名字总是读不准的。“什么‘寥寥’？是‘寥寥数语’的‘寥寥’？”唐宋有些好奇地问着有些脸红的袅袅。

　　“不是，是‘炊烟袅袅’的‘袅袅’……”袅袅一直都记得妈妈说自己的名字来源于一个成语，代表着妈妈的希望，祝福袅袅有着宁静美好的生活。“袅袅，叶袅袅……”唐宋小声的念了几遍，微微笑着，然后便和前后左右的其他同学互相认识去了。袅袅就一直静静的听唐宋说话、偷偷瞟着唐宋的侧面，心里直叹道，他睫毛怎么这么长啊！

　　其实唐宋不仅睫毛长的长，整个人长的很是好看的，既有男孩的英气，又有女孩的秀气，举手投足间更有一股说不出的优雅，一看就是家教很好的孩子。这也难怪，唐宋在读一年级之前都是外公外婆在北京住的，到了七岁的时候，才被在合肥教书的父母接了过去。读到三年级时，爸爸妈妈随考察团去做研究，历时要一两年，于是便送到了爷爷奶奶家。

　　经过快一个多月的相处，唐宋很快的和大家都打成一片。袅袅发现，唐宋真的很聪明，懂得东西很多，学习成绩竟然和程靖不相上下，特别是数学，很厉害。于是不负重望的被冰山老师选上奥数班了。上奥数的那段时间，奥数班的同学天天被逼着做题，总是不想做的杜子川每次都是抄完唐宋的就交上去，即使故意抄错几个答案批下来的准确率都极高。搞得大冰山很激动，对这几个苗子更加“优待”了，天天下课都搞小灶，气的杜子川和严锴抱怨。严锴二话不说，趁机会就和父亲报告了这件事，刚好那时候省教育局下文件下来“减负”，这才使大冰山有所收敛，解放了这群孩子。

　　十一放假前夕，上课纪律难免有些涣散。又是英语课，乔“奶奶”在讲台上讲的昏天暗地，底下一片热火朝天。

　　袅袅津津有味的看着《哈利波特》，唐宋目不转睛的翻着《风云》漫画，周丹竖着英语书在看依依连封面都不敢看的《鸡皮疙瘩》系列，昝冲在思考《冒险小虎队》的问题，依依偷偷地瞄着《女生日记》，薇薇看《淘气包马小跳》看的发笑，鲍安妮在制作关于数码宝贝的大富翁问题，吴麟起在抄周杰伦的歌词……总之，除了好学生程靖、秦越，和每节课必被提问的杜子川在认真听课外，大家各自玩各自的，没人睬英语。

　　唐宋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但是很喜欢看漫画。手上的这几本都是邹冲借给他的，说是很好看。然而看到后面才知道邹冲当时别有意味的笑着说好看时真正的含义，这里面有暴力色情的画面，而且女主角的名字竟然被邹冲改成了叶袅袅。

　　下课后，唐宋就把书还给了邹冲，邹冲坏笑着问道有没有看完，唐宋平静的说道：“看完了……”

　　“那叶袅袅的那一段有没有看到啊？哈哈……”邹冲边说还边瞟袅袅。邹冲的表情应该是猥琐的，可是这孩子倒长了一副好皮囊，竟有种邪邪的魅感。这种魅感当然不能倾倒认识他本质的袅袅，可是却在大学时期、工作后，引得一群女生为之赴汤蹈火。

　　袅袅早就好奇唐宋在看什么了，又听到涉及到自己，连忙问他们在说什么。唐宋什么都没有说，邹冲把书翻到那一页就直接给袅袅看。唐宋很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制止昝冲，因为袅袅看到那个浑身赤裸的女生被写上叶袅袅时，在惊讶、气愤、屈辱、受伤的复杂心情的作用下竟然哭了；昝冲也很后悔，因为周丹看到袅袅哭后，直接踹了自己一脚，把那几张画都撕了。

　　袅袅埋着头，抽噎着。唐宋一直在说对不起，袅袅不理；周丹和昝冲对骂，袅袅也没有抬头；依依把纸巾从底下递给袅袅，袅袅接了，默默地檫着，总算抬起头来。

　　杜子川一回到座位就看见袅袅红着眼不说话，忙问在一旁的周丹。周丹哪敢说袅袅被这样羞辱的事，只说是昝冲惹得。子川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安慰袅袅。却和严锴换了座位，坐在了袅袅的后面。

　　上课铃响了，这节是劳动课。著名的格格巫的课。

　　依稀间，袅袅听到杜子川说道，放心，我们帮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