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仙月流星续集》彦彦的蓝莓派

5、第一章 最美丽的意外（4）

　　早餐的气氛比较诡异。
　　一个埋头稀里哗啦的喝牛奶，然后左一片土司右一个鸡蛋的吃得很欢，好像饿鬼投胎般的让流川妈妈颇为不解，不是昨天已经把星丫头的所有菜都干光了么？
　　怎么早上起来还是那么饿呢？比赛累到这种地步么？看来洋人果然不好对付，恩。= =
　　兀自得到了解释，看向星，却发现完全是另一幅相反的造型。
　　垂着脑袋，垂得很低很低，好像脸都快到桌子下面去了，不时的用面前的杯盘碗盏挡着，一副鬼祟模样颇为令人起疑。
　　“星啊，怎么不多吃点？”一片土司嚼了半天还没吃完，杯子里的果汁似乎喝了半天也还是不见下降么？
　　“啊，我在吃我在吃。”倏地冒出脑袋来，却是个睡眠不足的小小熊猫脸，面颊苍白，眼神困倦，好像随时都准备梦游般的德行让流川爸的眸子从报纸后面斜射，继而同时疑惑开来。
　　“那是什么？”指尖所向，是某人脖子上的某物。
　　“对了，这大热天的，你戴丝巾干嘛呀？星？”流川妈也同样不解，虽然那条粉蓝色的丝巾此刻在那白皙的小脖子上飘呀飘的确实很有美感，不过，看了眼外面的艳阳天，再度是问号眼频频闪烁。
　　“呃……”冷汗，自脑后逸出，大颗的，想到某人昨夜疯狂的啃咬，不禁心生怨怠。
　　早上在镜子里差点被那片“草莓”吓昏掉，慌乱之下只能随意用丝巾遮掩了，没想到还是引起了注意，这该如何是好？
　　脑子好像也不够用，昨天给折腾的几乎没睡好，瞪过去，却发现始作俑者正好整以暇喝他的牛奶，吃他的鸡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德行，不由火大，相当的火大啊！
　　“是这样的，这个是，那什么最近时下流行的搭配啦，”讪讪笑开，极尽谄媚，力求让面部表情诚实可信些，就差没拼命地摇动看不见的小尾巴了，“在fashion杂志上瞄到了，就学来看看。嘿嘿。”
　　流川夫妇对视一眼，细想一番美国人的潮流瞬息万变，裤子可以自己剪的全是洞，袜子可以自己撕坏拉出一片丝儿来，那也都是所谓fashion中的一份子……
　　这样看来，抬起头看看小丫头一副怯懦的猫脸，终是选择了相信潮流，“恩挺好看的。快吃吧，”流川妈把一盘子甜甜圈推到她面前，“吃饱了才有精神跟你们教授拼啊！”想起每次出门前，这两个小家伙提到上课就一副末日般的嘴脸，忍不住了然而笑。。
　　至于那埋头吃了半天的某枫，终是让昨夜“运动”过后的饥饿肚腹稍稍满足了，刚刚饭桌上一番你来我往的推挡似乎都没有怎么注意听，只记得丝巾不丝巾的，抬起头，正好看见系着蓝色缎子回眸瞪过来的小猫脸一款。那丝巾系在她的纤细脖子上，颇像小妞颈项上那款姐姐挑的项圈，若再挂上个铃铛，就是神似了。
　　“大夏天的你捂个围巾，不怕生痱子？”于是想也没想就顺溜出口了，也顺溜的看着那个猫眼睛瞪得像铜铃般，还冲着自己直冒火星儿，而他除了大白眼和木讷脸，还是大白眼和木讷脸。
　　又发什么神经？昨夜不是还在自己怀里柔得好像一滩水么，怎么一早起来就又成了炸毛的小野猫了，下床气啊？……
　　咋舌，无视那火星儿，咕噜咕噜将牛奶一饮而尽，带着股豪爽把杯子推到她面前，眸子朦胧闪着困倦的光，“再来一杯。”
　　下完指令，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三井星很想把杯子丢到那张木讷愣头青的脸上，砸掉他一副上天入地无所顾忌的死表情。。。
　　这男人做完运动后为什么可以如此龙马精神，女人却相反捏？关于这个问题，看来要好好地研习下健康教育才是。
　　还有，斜睨那个埋头啃土司等牛奶的黑发脑袋，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人啊，居然完全忘记了昨夜对自己所犯下的种种野蛮行径，居然还像个爷一样使唤她，气死了！
　　握住杯子，恨不能一把握碎，很想非常傲气的拒绝，来一句“你自己去倒，”却发现一张口，居然是跟脑子里设想好的语言相背离的，“哦，好的。”……
　　没出息啊，我怎么这么没出息啊！悲叹起身，举着杯子走向厨房，脑子里一直回旋着悲情碎碎念，试图找出各种合理化解释来说服自己：谁让他从很久前吃定自己了呢；谁让他此刻没睡醒的样子是那么诱人可爱呢；谁让他半睁半开的眸子是那么魅惑人心呢……
　　想着走着，只觉头脑有些昏昏的，胸口有些闷闷的，最近时常会有这样的状况不定时出现，也就当做为了课程而头昏的普遍现象而已，如是想着把杯子放下，冷不防却有一股猛烈的想吐欲望涌上来！
　　扶住流理台，硬生生压了下去，刚想去摸玻璃牛奶罐子，一股黑暗当头就这样罩下来了，好多好多七彩星星就这样从天而降了……这大白天的，咋会有这么多星星捏？
　　“啪！”
　　“砰！”
　　她已经没有余地去考虑这个奇特的天体现象了……

　　“什么声音？！”
　　餐桌上的三人被这两下声响彻底惊吓到呆，流川枫压根没做一秒停留，轰得起身，不顾撞倒的椅子就奔进了厨房，她在哪儿？她怎么会在地上？！
　　时间在瞬间倒转，回到一个很不想再次回忆起来，很想就此忘记却分明很难忘记的画面，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是伤，好像被撕坏的布娃娃般凄惨……
　　那一刻，是他懂得什么叫心痛的时刻，也是再也不想经历的一刻；所以此时看见那躺在破碎牛奶杯旁的瘫软人儿，只觉脑子一懵，头皮发麻，心脏处的疼痛，于瞬间揪紧了全身的细胞！
　　“白痴！”搂起那个身子入怀，竟是异样的微热，双目紧闭肌肉微颤，只觉那苍白的脸色和紧闭的眸子正在拉扯她的生命力般一点点流泻……
　　“醒一醒！”轻轻拍她的脸颊，却怎样都没有反应，事不迟疑，倏地站起身就冲出去，差点与赶进来的父母撞了个正着。
　　“怎么了怎么了!”流川妈惊慌的摸着星的脑袋，“星啊，你快醒醒啊，别吓阿姨啊！”刚刚还好好的，怎么才走几步路就昏过去了呢？
　　流川抿紧唇死死盯着星的脸，同样是全力瘫软在自己怀里，此刻却完全不是昨夜温存的感觉了，有的只是无限的恐慌与忧心，拍着她的脸蛋，才深切的发现苍白与冷汗，该死，早该发现她的不对劲！
　　“枫，”门外传来父亲的声音，冷静中带着紧张，“把她抱过来，我们去医院！”
　　……

　　醒过来，头还是很昏。睁开眼，却差点被当头罩下的一对浩瀚深黝给吸进去，再也出不来。
　　那是他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看了多久的眼睛，焦虑紧张还有歉疚的眼睛。是她想看到的眼睛，却不是她想要见到的眼神。
　　“枫？干吗这样紧迫盯人？”迸出口，还是个篮球习惯用语，没救。
　　“因为你出现场外状况。”低沉，哑声，眸中竟布满了血丝，莫名的就充血了，看在星的眼中，焦虑反转。“我到底怎么了？不就是倒个牛奶犯困躺倒了呗？”摸着他的眼皮，恨不能把那些血丝通通都抹掉。
　　迟钝依旧，天然如常，也让本来积聚了一肚子紧张的某人一时间瞪着眸子，不知道是掐她的脖子教训她的不在意呢，还是该感谢上帝造出这么个白目仔，永远如此的乐天。
　　“你，有宝宝了。”有些嗫嚅，有些迟疑，回避去直视她的眼睛，看天花板看复合地板，就是不看她的小脸蛋。
　　想起刚刚等医生诊断结果那难熬的过程，想起拎着医生的领子好不容易才让他得空冒出来的结论，那真是一场难熬的白热化比赛，也是让他在不停接收到的刺激中让心为之疼痛的情节。
　　“已经三个月了，你们都没有发现么？”……
　　一直忙着入学，上学，打球，抄作业。。。我只会忙这些？
　　“水土不服导致食欲不振，那份胖也是虚的。”……
　　的确常常有吃不下饭的事件，当她零食吃多了而已，我为什么想不到是不适应？
　　“好像最近还动了点胎气，要小心呢！”……
　　还罗密欧朱丽叶呢，我居然还让她爬二楼窗子！要是摔下去，要是昨天的运动有个什么万一……
　　窒息感涌上来，堵塞于胸腔，脸色骤变的泛青让小猫脸也跟着发白，揪住他的袖子碎碎念，“不就是有宝宝了么，你干嘛如此……”
　　“啊！”咻的惊坐起来，浑身就是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接收到的是怎样一个super shock！
　　“你说什么？我怀孕了？！”怎么倒个牛奶倒睡着，醒来就可以被震呆掉？
　　“你慢点！”再度被她的莽撞吓到崩溃，一屁股坐上床沿，按住她的身子，扣住腕子在手中却被一把反握住，小脑袋冲着他依过来就是一通连珠炮，“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要不是这次的昏倒，还不知道自己要何时才注意到呢，该死！握紧拳，再度紧绷。
　　“几个月？”搜索他的眼睛，继续问。
　　“三个月。”他喃喃老实作答，看那对眸子溜圆溜圆，倒让本来气虚无力的脸色回复几许生气来。
　　“哦。”本以为会有更激烈的反应，却怎么也想不到只是一个“哦”字，就放松了身体，靠到他的肩头，肆意享受枕专属抱枕的感觉了。

　　注意力似乎已经被别的东西引开，如此的淡定冷静反而让流川更加的不安：是不是打击太大，一时间没缓过来？
　　“那这么说，照这个时间推算，唔，恩……”但见她独自在那儿摇头晃脑碎碎念，倏地眸子就是一个灯泡发光的闪亮：“是离开日本前一夜的那次咯！”
　　兴孜孜的一嗓子，毫不顾忌的一嗓子，让隔着帘子的左右邻床甲女、乙女纷纷掩面犯桃花，不敢倾听却又浮想联翩，倒成了替她害羞的替代品…… = =
　　好在与她演对手戏的那位男主角也逊色不到哪里去，也是个天上地下无所顾忌的纯天然，这么听着就这么跟着想着，抚着下巴微微思忖，想起那个疯狂的夜晚就有些莫名的不舍与纠结……
　　当初以为会跟这个死丫头分隔两地很长时间，那恨不能把她塞进身体随机带走般的疯狂索取、那仿佛看不到未来般的离愁与不舍，就这样尽数倾泻于她魔力的躯体上；本以为次日会看见熟睡在臂弯的一只小猪，却再也未曾料到会有飞机被耍的那一幕幕，那一出出……臭丫头，愣是伙同她那个笨蛋月亮姐和那只死刺猬给了自己一个超级surprise，混账啊一群混账！……
　　可是咬牙切齿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一个既定的事实：如此富有戏剧性的人生，只有与你在一起才会遇得到吧；这个语出惊人、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小白痴、臭星星，却偏偏是可以勾起稀缺兴趣的那一抹丽影，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探入了他流川枫的心。
　　所以在意她的颦与笑，所以在意她飞起来投篮的又跑又跳，所以，“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么？”迟疑，不确定的顶她的脸颊，感受到额头的微热，再度揪心，“你不生气么？”
　　“为什么要生气？”疑惑这莫名的问题，转过身子去抓他的手掌，却见他于瞬间蹙了英挺的眉，闷闷哼了一声，眸中闪过的痛意让她慌了神经。
　　抬起来看清，左手心竟裹着一圈纱布，隐隐的有暗暗的红透出来，是如此的刺目刺心。“怎么搞的！手怎么伤了！！”
　　“没事，玻璃划的。”他企图抽回手，却还是被她握得死紧，只能这么顺从的妥协在那个冷汗熠熠的小爪心。
　　“玻璃？是被牛奶杯划破了！”努力回忆晕倒前的画面，似乎立扑亲吻大地的瞬间，杯子也无可奈何的选择了自由落体……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碰碎了，你也不会伤着……”撇起唇，心痛的看着那圈纱布，只觉那抹红是如此的扎眼，“很痛吧！”光是想到玻璃渣子刺进了肉里，就有股窒息涌上来。
　　“不关你的事，跑得太急没注意。”的确完全没有注意，直到把她送到医院、直到看着她进了诊室被老爸按坐下来，方才注意到手心里传来的刺痛……
　　包扎的过程也没有什么印象了，满脑子都是不确定她状况的慌，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玻璃什么口子……
　　歪过脑袋瞅过去，无奈这家伙什么都归咎到自己头上的德行，眼见着有可能会掉眼泪的迹象顿时慌了阵脚，“不许哭！”呵斥，拿出男人的威严来，却收效甚微。
　　“谁让你跑那么急的？！那么慌干吗？笨枫！”啜着眼泪，“熊猫眼”已经开始有向“金鱼眼”质变的迹象，捧着他的手，肩微微颤，无法自抑的心疼。
　　“废话！你都翻白眼了，我能不慌么！”= =
　　没好气的被那质变搅合的乱了心跳，手也不敢抽回来，只能以被动的劣势回击，居然还骂我笨？！这世道。。
　　她却不说话了。恶声恶气却实心实意的在乎，心脏满满的都是你传达而来的紧张，而我这里，收的到。

　　软软的靠在他肩头，气势十足的声音也柔软了下来，惊讶过后是本就虚弱无力的回归，“让我靠一靠。”
　　靠了半天才晓得征求意见，反正也是意思意思而已，因为被靠的那位早已经张开臂展，把她整个人都拥进怀里，胸膛也很阿沙力的借出来，力求让她靠得舒服些。
　　满足的打了个哈欠，放松全身倚上去，竟是如此的让人依恋，不想离开。
　　“你不要皱眉头啊，从刚刚到现在，你这副臭脸就没好过呢……”后脑勺顶了顶那个胸口，“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啊？恩？”
　　……数十秒的沉寂，不说话。只能感受到脑后枕着的呼吸，粗声，大口的，继而感受到胸腔里嗡嗡的发音，低沉，带着几许让她无法不去在意的颓丧，“到这里这么久了，我都没有注意到，你不舒服……”
　　这股纠结淤积于胸徘徊不去，从获悉她怀孕、水土不服、气血不足这一连串一波胜似一波的“打击牌讯息”之后，宛如当头挨了一系列闷棍，夯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忽视。
　　篮球固然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求学再怎么无视也不敢再像以前那般随意混日的；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不重要……早该发现她的状况，早该注意她的，居然导致在自己面前昏倒入院的局面，自己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越想越纠结，那张玉般明晰的脸庞，已经跟某人常说的锅底有的一拼了，也完全是某人不想见到的脸庞！
　　扳过那张脸贴上去，用额头去顶他的下巴，感受着那股珍贵的自责，令人心痛的懊恼，努力在脑子里转着三百六十度的消散伎俩，一圈又一圈转过去，瞪着他的眸子，锁定那遂然的眸光，以女王的姿态高高在上，“好吧，我原谅你的无知，”停顿，勾起一个自认为高贵的微笑，“因为星老大我自己也没有注意到，所以，你就不必过分苛责了，退下吧。”
　　……
　　真不知道他上辈子是不是欠了这只猫的，明明在深切自责对她的照顾不周，却被这番大刺刺的宽宏大量台词给堵得只想丢大白眼……
　　不过，能让自己的心情变好起来的最多因素：篮球的胜利和她，似乎就没有别的了吧。总是围着我转的你，因为我的心情而故意这么说的你，没有办法，不在乎你。

　　“可是要有好久不能打球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最为在意的一点，一个结，想到某人前天还踌躇满志的说着下周去社团甄选的计划，
　　鼻息沉淀于白皙的颈项，微闭起眼睛，艰涩，却还是逸出，“你还小，如果不想要这个孩子，就。。。”
　　“停停停停……”截口，很不耐很窝火的喊着停，气势汹汹的掐起他的脖子来，那眼神分明带着一种名为威胁的寓意，“我警告你哦，别打我孩子的注意，否则是你也照揍不误哦！”那张牙舞爪的德行瞬间让流川晃了眼，仿佛面前是个拼命护着还没出生小虎崽的母老虎……＝＝
　　“我当然知道不能打球了，是很长时间。”正色，镇定，颠三倒四的小脸呈现难得的正儿八经，“这是我们的宝宝，就算是意外，也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呢。月说，任何生命降临于世，都是有其自身意义的，谁都没有权利，肆意的扼杀。”抚着看不见波澜的肚子，依旧瘦削的粉脸却呈现天性的光芒，让那个青涩的苹果，瞬间有成熟的清香在绽放。
　　“可是，”他震慑于那股从未见过她散发的成熟清香，却还是不忍就这样停滞住她的梦想。
　　早在很久以前，在彼此还不熟稔、彼此还互看不顺眼的时候，就已经体会到她与自己一样对篮球的执拗了，这样，真的好吗？
　　“枫……”这一刻她仿佛拥有前所未有的读心术，可以看到他心里面的一切纠结与在乎，也许又是因为是在她面前，在这个意外面前，他更加不懂得掩饰。
　　叹息，既心折于他对自己的在意，也在瞬间凭直觉做好了也许会改变人生的决定，“人最重要的在于什么时间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这是哪个名人说的我也搞不清了，咳咳，”装模作样清清嗓子，琥珀瞳的眸光却是坚定而不回头的，“于我而言，既然有了，那这就是我当下要做的事。”
　　抓过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肚腹上，感受着那掌心的微颤，感受着自己内心的感慨，那一刻是永恒，是两个莽撞大孩子在意外中冥冥定下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