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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六章 炼心の无奈(6) ...

  •   比任何时候都更要麻木的回到这里,我一贯的牢笼,精致的牢笼。
      没有在意未锁上的门扉,浑浑噩噩走进客厅本想直奔楼上,却被那个人拦住了去向。
      “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有比赛么?”
      放下经济晚报,他出乎意料的没有参加董事会?她停下来,甩开被拽住的手臂,真是新鲜呀,他竟然知道自己今天的去向?“我该受宠若惊么,多桑。”
      无法停止讥讽的弧度,已经习惯了的生活,还是不要改变为好。“今天累了,恕不奉陪。”唯有这句算是真心实意吧,她是真的感到,很累,很累。
      他保持沉默,没有继续拦住她,看着那个孤绝孑然上楼的纤细背影,眸光深远里带着似有若无的未知情绪。卧室的门突然开了,他再度挑起眉,对某人一身居家服饰的造型颇为诧异。
      “不是有美妙的音乐会要听么?”他依稀记得最近来往甚密的是谁?似乎是某个名不见经传却“颇有潜力”的“钢琴家”。
      没好气的用眼角斜睨过来,蔻丹十指捏起果盘里的葡萄细细剥皮送入口中,“今天这个日子,我还是记得的。”
      “是,是,你说过很多年了,我设计你的受难日。”他自嘲而笑,放下报纸站起身,看着楼上的方向敛起眉头,“女儿好像不对劲。”
      “你女儿几时对劲过?拜你所赐,我才有了这么一个据说人见人怕的阴森女儿。”
      毫不留情的揶揄甩出来,却为他似乎真在烦恼的表情微微怔住,回眸看过来的眼神不是仇恨不是讥讽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让她几乎认为是无奈的情绪。
      于是不自禁吞回了还想发挥的冷嘲热讽,端子架子抱起手臂,“跟那个帅哥男朋友谈崩了吧,她这么古怪,肯定把人家吓跑了。真是的,自己的生日就不能稍微阳光些,撒个娇会死么?mattaku……”
      怨怠的碎碎念着,不知道是鄙夷不屑还是类似“恨铁不成钢”之类别的什么情绪宣泄出来,他却饶有兴趣的走过去,歪过脑袋打量着她精致保养的脸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居然知道关注女儿的恋情?”
      瞬间涨红的脸颊,展现瞬间的不自在,狠狠地瞪他一眼,迅速扭过脑袋不再看楼上,“鬼才关注!我只是碰巧在家门口碰见过他们几次罢了。切……”
      狠狠地低咒着他闭着眼睛也可以想到的对自己的愤恨言语,就这样埋头扎进卧室,用力摔上了门。
      呵呵……面对紧闭的门扉,他却露出莫名的苦笑,走到落地窗前看渐暗的天色,溢出深沉的叹息。

      这就是我的生日。果然很特别。
      手机一直响个不停,熟悉的旋律疯狂敲击着她每一分理智和镇定,她选择震动,任它继续在柜子上乱舞,心如死灰,无波动。
      趴在书桌上,将脸颊贴在冰冷的玻璃台板上,却似乎仍然觉得不够冰凉。心中的寒意不断涌上来,矛盾的是除了寒意,还有莫名的浮躁和淤积,堵在胸口,挥之不去。
      一切都是那么戏剧性的发展着,我几时竟有机会参演其中,居然还有如此重要的戏份?
      她突然想笑,却扯动不了嘴角,好累,累得连嘲讽之笑,都挤不出来了。可惜,就算戏份再重要,我也不是这出戏里的主角吧?我只是个……
      痛意再度涌上来,不断翻搅着,候补的?还是影子?还是也许连这两样都谈不上的新鲜尝试而已?
      “嗒嗒,”敲门声轻轻响起在身后,她没有回头。“死了。”
      今天对我这么客气干嘛?居然还会敲门,居然还这么轻柔?该死,为什么反而会让自己更加难受?
      所以甩出这么一句在这个家里她使用频率最高的“日常用语”,却听见了拧开门把手的声音,还有进入房间的脚步声,那脚步声,陌生而又带着些许沉重?
      够了!又喝醉了想来找我算账么?又想老调重弹拿我的出生说事么?今天的自己,实在没有心力去应付这些了!
      倏地站起身,用力之猛让椅子不断地原地打转,猛地回头刚想开口,却无法说出任何言语。
      他喘着粗气,倚在门口,弓着背脊,却一直紧紧盯着自己。
      蓝紫的眸子在没有开灯的阴暗里,闪烁着让她几欲窒息的光芒。她是真的快要窒息了,在此时此刻看见这个人的刹那。

      “是谁,让你进来的?”她颤抖着开口,无法停止这股颤抖。
      “伯父。”他走向她,喃喃开口,眸子里满是急切和焦虑,她摇着头连连后退,直到无路可退,抵在书桌上。父亲?为什么他会……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她咬住唇摇着头,太多的不正常让她已经无法正常,唯一可以清醒感受到自己该做的,是躲开你灼灼看着我的脸庞,哪怕此刻抚上自己脸颊的手掌是那么温柔,她依旧逃避那目光,别这样看着我,如果你……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Nana。”
      低沉的开口,艰涩的企图寻觅她的眸光,却只见到不断闪避的脸庞,急切和郁卒让他无法再保持冷静,“为什么避着我?我哪里做得不好么?”
      “……没有。”还会有比你更好的人么?她暗暗苦笑,停顿半晌,沉默半晌,抬起头直视那似乎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目光,“你只是不该喜欢我而已,在忘不掉的情况下。”正是因为你是那么的美好,所以才会让自己如此的在意吧……
      “忘不了谁?我没有需要忘掉的人,Nana!”你真的想多了么?看样子,你真的不信任我么?挫败袭上来,他只感受到比赛之外乃至更胜比赛的,挫败感。
      “是么?你没有喜欢过星么?不是因为这样,才会对我移情么?才会带我做同样的事么?游乐园,唱歌,电动,你只是把我当备胎么?”
      再也无法忍耐那样子的压抑,那也承受不了胸口螺丝起子不断翻搅的痛意,掰开他捧住自己脸颊的手臂背身不再看去,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俗辣的表情,总是说我特别的你,今天该失望了吧?“藤真,如果要玩游戏,那你找错人了。”
      ……
      如果丘比特射出的是代表爱的箭,那么从那背对自己不断颤抖的身体里迸出的战栗话语,就是可以让自己坠入黑夜的弓弩。
      游戏,游戏,他迈开艰涩地步伐,踉跄着接近她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单薄背脊,掌心按在她的肩头,才发现彼此都在颤抖,“你真的认为我在玩游戏?这就是让你离开我、避着我的理由?”
      讽刺和尖锐的痛意交织在心头,苦笑着连连摇头,只觉自己也许真的秉性差劲,才会让你产生这么可怕的念头,奈……
      “可笑么?是的,我是可笑,”没有勇气甩开他按在肩头的掌心,却为他沉痛的笑意而激发更深一层的纠结,“你知道的,我的本身,就是这世上最大的笑柄,哈…”
      “Nana!”无法忍受她那样绝望的语气,无法忍受她再次回到那个冰冷的阴影里,摸索着那尖细的下巴,感受着颈动脉湍急的律动,就好像此刻心里为她而起的汩汩疼惜,
      “带你去那些地方只是想让你开心,正因为有那次带星去玩的经历,才会让我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无趣,才会想在准备好的情况下让你玩个痛快的!Nana……”

      “别说了,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了,请别再用你的童话哄我了,我不是莴苣公主,我不是你的女巫,我只是个,古怪阴森不好处的女人,所以,你还是别再接近我……你?!”
      所有决裂的话语已经无法再吐纳出口了,所有嘴上说着心里痛着的话语、已经无法再抛向她最不想伤害的那一头了,只觉有熟悉的韧性拥裹住自己的腰肢,拥裹住自己的背脊,那是她一向最无法抗拒的暖意来源:你的怀抱。
      “请你……放开我……”明明是那么喜爱的怀抱,却无法再像之前那般肆意的享受原以为只属于我的暖意,如果,如果我不是你最想要的那一个,那么我宁愿现在就远离……
      眼眶泛着快要控制不了的灼热,微弱的挣扎却是那么苍白无力,背转身面对他的胸膛,却再度被掉出颈项的链子颠覆所有的思想,那星星的闪光在眼前晃动,她只觉心中,大恸。“项链……连项链都是星星的,你还不承认你的心么。。。”
      项链?星星?他轻柔箍住不放开她的肩,眸光愕然的看向自己胸前,琢磨着,思忖着,继而再度感到额际的伤处痛感更甚起来,大口的喘息,无奈的叹息,“丫头,你真的误会了……”慢慢解下项链,放在她并不情愿的手心,恳切的搜索她泛红的眼睛,“能否请你再看看清楚,这是什么星。”
      你这家伙,现在还有心思还让我看清楚什么星?!酸涩的眯起眼睛,却还是没出息的被那股恳切打动,低下头努力让自己仔细端详手中带着余温的坠子,看着看着,她惊愕的猛然抬起头,无法置信的看着那对无奈而忧郁的眸子,“这是,五芒星?!”
      “谢天谢地,你还认得这是什么星。”再度深沉的叹息,连着链子一起握住那只冰冷的手抬高在胸口,
      “是谁曾经说过,你喜欢冥界女神尼斐提斯的五芒星?是谁在天文台一起看星象的时候,说过你喜欢带着魔性的五芒星?天知道我在银座的摊位里中找了多久才发现它,没想到……”
      早知道这颗星会是让自己荣登“不专一玩游戏之坏人”的原因,他只觉自己也中了冥界女神的圈套,悲剧呀。。。
      而握住这颗烫手碍眼星星的她,只觉这出戏在瞬间天地倒置,各种复杂的滋味全部当头砸下!
      五芒星,的确是五芒星!她想起来了,想起那个躲在某人怀里一起看星星的晚上,尽管嘴上从没承认过那叫浪漫,可还是无法自抑的欣悦着,为了那一刻不是独自观星的状态,为了有你在身边的陪伴……
      “所以说,这个,这个链子,是要给我的?。。”冷静下来后就想起那句某人同样在Taxi里故弄玄虚的话,“这个要比赛那天才可以给你看哦……”神秘兮兮的你,那份神秘 ,是为了我么?
      “老板说这项链寒气比较重,所以我先戴一天再给你,这样你就不会被这个魔星的寒气侵袭了。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只想在比赛后送给你作为birthday礼物的惊喜!天知道,你竟会联想到星?!”
      捧住她似乎平静些的脸庞,心,逐渐沉淀下来,你在听着我,你在看着我,那就好了。
      “在高中的时候,我是喜欢过星,可那时的我根本不懂什么叫喜欢,所以这种情感只是朦胧的,不成熟的,欣赏的,直到那一次她与流川冷战,直到我和花形带她去玩,我才更加深刻的意识到对她的情感,早已经是妹妹的存在了。只有你才会让我失去冷静,只有你才会,才会……”该死,头也好昏,从赛场跑到这里,已经快到体力的极限了,可是我还没有说完呢,可恶!他大口的喘息,冷汗一颗颗滴下来,纵然晕眩,却不想再看见她因为自己痛苦的脸!

      “我从来没有想过玩游戏,对你的心,你真的体会不到么,Nana!”
      连着五芒星包裹的手抵在胸口的左边,圈住她的臂膀微微战栗,“很痛呢,这里。”
      她狠狠地抽气,垂下眸子,为在瞬间接收到的那股强劲苦意而苦涩着。“为什么,痛。。。”倔强的咬紧下唇,僵直背脊。
      “因为你不相信我。。。。。。”抬起她的脸颊,惊觉那已经是满目的泪水,所有的焦虑和郁闷,都变成了怜惜。
      “我不会道歉。”
      等意识到自己眼眶里流出的那些酸涩液体,别扭而又窘迫的死死咬住唇瓣,有多少年没有这么伤心的流泪?不论是她的冷言嘲讽,还是他的无动于衷,她始终没有在他们面前掉过一滴眼泪,我以为早已经忘了哭的滋味,却总在你面前如此狼狈。
      “我不要你道歉,是我没有做好,”收紧臂弯抚去那些刺目又刺心的眼泪,“我只希望你相信我……”
      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额际的伤口痛得愈发厉害,只觉一把锤子不停地开始敲打他的脑袋,
      “我只要你,在我身边。。。。”他很想再说什么,却像戳破的气球般散尽了气力,整个人向她那里倒了下来。
      “藤真!你怎么了?藤真!”她慌乱的扶住他,用力全力支撑住他瘫软的身子,定下神来注意到那满脸的冷汗和蹙紧的眉头,只觉心已经提到了另一个程度的嗓子眼,“哪里不舒服?哪里痛么?!”
      该死!我早该注意到他状况的,穿着球衣就这样跑来,你这家伙……她无暇去责怪他了,她只觉得满心已经被那名为担忧的情绪占满了。
      “没事,只是有点头痛。。。。”可恶,快要把她压扁了呢,很想凭自己之力站稳,却发现腿脚已经宛如踩在失重的太空,软绵绵的提不出劲来,只能任凭她咬紧牙关拼命支撑着自己,慢慢向后挪着,挪着,终于挪到床榻边,
      扶他躺上去,顾不得喘息先给他盖上被子。他却挣扎的想起来,“我浑身是汗,会把你的床弄脏的,Nana?!”
      这次轮到自己被包围圈裹住了。不过却是世上最温软清新的包围圈,那是她撑在被褥上裹住自己不让他起来的臂膀。
      瘦弱的,纤细的,却似乎带着无法抗拒的力量,来源自她那对紧紧盯着自己的眸子,那眸子的泪光拥有致命杀伤力,让他选择妥协,顺从的躺下来。
      “头痛?额头么?”没有后退,没有离开,半跪在床铺上,轻轻撩开他栗黑的额发,再度被无法呼吸的痛意遏制住心脏。“受伤了你怎么不早说?!渗血了!”
      “只是撞到了。一会儿就好了。”不以为意的忍着痛试图让她轻松些,却只见那轻盈的身子一股脑下了床,“我打电话叫急救!藤真?”她没能顺利离开床榻范围,因着那只很快握住自己的手。
      “别离开。”拉住她的那只手,冷汗涔涔没有气力,却握得很紧很紧。她怨怠的瞅着他,却为了那句别离开而心颤。
      “急救也太夸张了。”忍着痛,努力扯出逗弄她的惯用微笑,“你是大小姐,肯定有私人医生什么的吧……”
      Mattaku!“你这家伙,还有心情耍笑!”再度被他打败了,也许自己从来都没有胜算。不过如果你需要我在这里,那么我哪里都不会去。收敛心神假装强硬的瞪过去,“算你精明!还真的有。。。。我去打电话……”
      “砰砰,”又一次令她诧异的礼貌版敲门声,今天还真的反常呀。“是谁?”
      “我进来了哦?小姐。”那是个不常听见的声音,却是个让她熟悉的声音,拉开门,她只觉魔法似乎笼罩了自己的人生,“松田医生?你怎么已经来了?”我还没有修炼到心想事成的魔力吧??
      “令尊打电话给我的,说让我在半小时内赶来,不然小姐会生气的。”微微一笑,年近六旬的老者了然的看着她,再看看躺着的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她却快被今天过多的冲击震呆了。他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会如此好心?怎会如此的,在意我的心意?
      无论如何,她晃晃脑袋,注意力回到正在被诊治的那家伙身上,那个让我整个人生都乱掉,却无法不去在乎的家伙,藤真。。

      “有点肿了,有没有想吐的感觉?”查看之后,拭干他额头的汗渍,松田很认真的询问并观察他每一个反应。
      “没有,只是有点晕。现在好多了。”后面那句显然是补充说明,释放对象,乃缩在医生身后一直都默默看着他的,她。
      那双总是盛着神秘和冷意的美丽眸子里,他第一次看到不再掩饰的汩汩忧心之水,在微红的眼眶里滚动,傻瓜。他很想把她拥进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傻瓜。
      “唔,那么,”松田医生假装身前身后的互动都是默剧,恪尽职守回眸望着Nana,“我要清创了,小姐还是请回避吧。”
      清创?她皱起眉走到床边,“开始吧。我按住这家伙省得他乱动。”
      直截了当趴下来伏在他身上,很不留情面的再度桎梏住他,引来某人颇为无奈而又触动的苦笑,“Nana……动手术么?我还没有那么逊吧……”
      “动手术反倒还可以打麻药,笨。”毫不留情的打断他,也直接让现场两位男士打消了请她回避的念头,
      “其实我也只是这么说说,”松田微微一笑,“那么请小姐按住他,开始了。”
      碘酒、镊子、棉球还有外敷药,松田接收到病人不在乎自己只在乎他话语的眼神,讳莫如深的正襟危坐,拿起镊子沾上碘酒就擦过去,“忍一忍哦。”这句叮嘱也是后置。。= =
      “嘶……”藤真只觉今天真的是自己的“幸运day”——这个看似温和的松田大夫完全不亚于Apache的队医久保桑:一个比一个狠还不打招呼的就这么开始了?!
      好痛……碘酒与伤口“激情碰撞”引发的疼痛让肌肉不自禁的绷紧,紧蹙眉头忍住呻吟,却被伏在身上的半个身体转移了注意力。她,在颤抖。。伏在上空的那张脸背着吊灯看不清表情,可她的确在发抖,在绷紧,在深呼吸……于是他笑了。
      “不痛。”反手挠了挠按住自己不断微颤满是汗的手心,努力挤出的安抚微笑反倒让她抖得更加厉害,他只能暗叹:失败。。
      “好了。”幸好松田打破了这股不知是“单人痛”还是“混双痛”的难熬僵局,有些惊异的瞅了瞅半天没哼一声的藤真,“你还挺能忍的。。没有脑震荡现象,这里以前就受过伤吧。”他一眼看到那个伤疤就已经了然。
      “唔。”藤真不以为意的微微点头,“高二时被撞过一次”,想到当年被“王牌杀手”南留下的这个伤疤,只是一笑置之,仿若那是青春汗水留下的祭奠痕迹吧。
      “难怪会渗血了,撞到旧伤处了,”松田点点头,边收拾边分析,“幸好没有撞到翼点。这个翼点么,是额骨等处的交汇处,受外力打击很容易引起颅内血肿,要好好保护这里哦。”
      “哈伊。。”依旧不以为意的应着,却只觉倏地一紧:是掌心里她的手?恍然看去,该死,一直听着的她已然面容苍白,松田说得越多,她觉得那股包裹身心的寒意越发凛冽……
      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发现?如果真的有危险被延误了,我该怎么办?我为什么,要先离开你所在的赛场!
      旧伤,翼点,颅内血肿……每一个词都砸在心头,这一刻前所未有深刻意识到,这平时看上去就是个温柔俊美大男孩的家伙,真的是个赛场上用全身心去拼搏的:篮球手!
      “打住打住,阿诺松田桑,你快把大小姐吓到了。”
      赶紧提示他别再继续使用专业术语进行尽职的诠释,在意这丫头此刻愈发惨白的小脸,也因着那股为自己而起的紧张,腾升暖意。
      松田医生终是意识到状况有变,即刻噤声不再谈论这个话题,“果买果买,是我的失误。小姐不要担心,我刚刚说的那些都是假设,总之要好好保护。重新包扎一下,吃点消炎药就可以了。小姐?”
      拿起纱布与外敷药的手被按住了,诧异的看向接过这些的她,是冷静而笃定的眸光,“我来。”
      “啊咧?Nana?”床上那位病患突然有点犯怵的忐忑不安,虽然这松田大夫喜欢搞突袭、不过好歹也是专业医生,眸光里映着那显然笃定到无法转圜的小脸蛋,心中已经做好预备继续忍痛的全方位准备。
      “好的那我退下了,小姐。”松田大夫的妥协倒是异常迅捷,倏地起身即刻呈告辞状,“今天不要移动他,让他好好休息。”
      “我知道了。谢谢松田叔叔。”颔首乖乖点头,依旧平静无波的脸庞是他从小看到大的,那股潜藏着的情感与成熟却是他一直都盼望看见的。
      不再多说什么,不再需要点破什么,要幸福啊,奈奈。
      带着感慨欣慰的微笑轻轻带上门,将满室的青春与爱,留给你们。

      “我以为你做不惯这些事的,Nana。”侧过脸,静静瞅着一直有条不紊的那双小手,再度感受到这丫头身上还有很多让人未料的惊喜。一点都没有弄痛他,轻手轻脚驾轻就熟,等意识过来已经包扎好了。
      “别说话,张嘴。”一只手托住颈项扶起他的背脊靠在抱枕上,另一只手拿起消炎药送到嘴边,等他乖乖含住后即刻腾出手来将温水备好,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才算顺了口气,“呼……得救了。。。”
      喝到水也意识到嗓子早已经冒烟半天,才想起来比赛结束后没来得及喝水就开始狂奔,不禁再度于心中感慨这丫头对自己的影响力,将杯子递还给她,才发现她一直都定定看着自己,眸光里的疼惜和内疚让他一惊,“何时学会包扎这些事宜的?”企图转移注意力,也的确是想知道。
      “躺好。”低下头示意他躺回去,再把被子掖好,“小时候。”
      小时候?他蹙起眉,“难道伯父,你父亲经常打你?”伸出手撩开她的刘海,熟门熟路摸索到那个疤,亲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想让它消失,每一次想到她受到过的伤害,就难以遏制的,心疼。
      “不是。”握住他的手,轻轻自额头拿开放进被子里,裹住,“那次后,再也没有对我动过手。”
      “那,难道是,母亲么。。”他很想撇去这个假设,却有直觉告诉他这个假设。
      半晌没有正面回答,半晌后她的声音还是很平静,“喝醉了难免会烦闷。她不想呆在这里,她不想……我太古怪,自然也没有朋友。”抬起眸子,收到来自他可以醉死人的怜惜,淡淡笑起来的弧度好像雾中的精灵,“长大了就不会受伤了,变成替别人包扎了。”
      唔,他舒口气,为了前一句“不会受伤”,不过,咦?“帮别人包扎?谁?哪个男人?!”
      一面在心里鄙夷自己莫名而起的在意,一面放任这股莫名的在意迸出口,想到她那双小手替其他男人包扎,超级不爽的感觉呢!
      某人只觉很想给他一拳、惩罚他这股乱飞的狐疑,然看到额头刺眼的纱布后、即刻打消本来就很难实施的方针:舍不得。
      “你这家伙,受伤了还这么凶巴巴的。。。”只能口头警告加轻嗤外带一个“气愤”的瞪视吧,“女人。某个不是打架就是打球受伤的臭丫头。”
      “星?”他想来想去,符合这番形容的最贴切者,非她莫属。
      “嗯。”想起那家伙国中加高中几年精彩纷呈的戎马生涯,再度叹息,“打架多半是因为我被谁谁说闲话,我不在意她倒在意,真是的!”怨怠着,无奈着,却也无法自抑的,感受到你想保护我的那份心意,臭丫头。
      “打球么,是她自己太招人嫉妒的臭屁技术吧。秀来秀去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模仿谁?”斜睨一眼某个凝神而听并外带谨慎和戒备的家伙,那家伙立刻就呈现局促和心虚不安的神情来。。。惨了,我为何成了众矢之的?
      “奈~”微微欠身,抽出手臂吃力的握住她的,谨慎而局促的搜索那重新回归刘海下的眸子,“你,会生星的气么?”
      如果自己成了影响这两个丫头感情的那个人,天,他悲哀的设想着最坏的结果:Nana会不开心,那个远在美国估计这会儿正狂打喷嚏的凶丫头,肯定也会用可怕的山歌音吼死自己的。。。 = =
      “谁说我生过她的气?”不待他继续设想各种可能,横地里蹦出来很坦然的一句让他再度傻眼。某人好整以暇的冲着他闪动着细长的睫毛,“我从没说过生她的气。”想起与星在一起度过的乱七八糟中学时代,眸光不自禁的放柔,“她是第一个肯主动接近我的人,也是个笨丫头,傻丫头。”
      “所以,就是生我的气了。。。”某人沮丧度陡升N倍,也是,那丫头何错之有?换言之,从头到尾气的都是自己。想到此只觉如泄气的篮球,弹不起高度。。
      沉默。她给了沉默。而沉默在很多情况下,都代表着肯定语气。
      果然,她默认了呢!他只觉前途一片黑暗。。
      “唉……”望天花板长叹,藤真只觉世上最悲惨的事莫过于此:被心爱的人,讨厌了呢。。。“奈…”
      “笨蛋。”
      “咦?”
      “我气的,是我自己。”倏地俯身下来的,是她白皙的脸颊;倏地贴于唇瓣的,是她微微颤栗的美好薄唇;轻轻吻过之后停驻在他的脸颊,微微翕动中颤抖的音于耳边低沉轻送,“对不起,藤真。对不起,比赛没看完就离开你;对不起,你受伤了我都没有注意还一直对你发脾气;对不起,什么都不问清楚就小心眼的胡乱猜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刚刚还倔强着“我不道歉”的道歉,满含心痛弥足珍贵的道歉,很少会展露诸多情感的道歉;
      受着这股歉意的他却很想她不曾溢出任何道歉,只因为那顺着眸子流下来滑落在他脸颊的眼泪,一颗一颗灼烧着他的心。

      “嘘…别哭,Nana别哭…”不由分说搂住她贴在自己颈侧,努力用掌心去承接那些因己而起的泪珠儿,“天知道,我多喜欢你的这次小心眼,丫头……”
      叹息的语调仿若丝绸,体贴而细腻地裹住她每一寸肌肤、肌肤下的心脉。“虽然这次险些被三振出局,不过我好歹也盗垒成功了呢!”
      大刺刺的笑开,抚摸那缀着泪花的脸,半开玩笑的心态让她终是停止哭泣、并有点无语的透过泪光瞪过去,这时候还不忘记贫嘴,这时候还不忘记用他喜欢的另一种球类——棒球来个不伦不类的比喻,“真是,败给你了!”
      带着哭音的嘟哝和埋怨听在他耳中,却好像一个刚硬的小丫头终于展现出来的难能娇态,倏地搂进臂弯,撩开刘海摸着那个伤疤,灵感创意十足的微微笑开,“这么想来,我岂不是早就与你有着一样的伤疤咯?看,这就是默契。。。。”
      他自觉这个创意应该可以逗她开怀的,女孩子不都是喜欢这样那样不经意的巧合和默契么?
      然而,他忘了自己用的是一个会让某人小心脏不断抽紧加犯疼的“默契”,所以很快就遭逢现世报:这次的上篮,再度打铁。。
      “讨厌,讨厌,讨厌!”连珠炮的呜咽直蹦上来,数弹连发导致他火速乱了阵脚,只能轻拍她的背脊不断安抚,“别再提伤疤了,不许再提。”
      如果眼泪一定要这样肆意的流下,那就任凭它们溢满脸颊,总是这么温柔的笑着,温柔的承载她的乐与怒,“藤真,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会喜欢我?
      “我要感谢星一件事。”他现在有种哄小女孩的感觉,只觉此刻的她弱势又可爱,简直让他的心动指数飙过临界。。。
      “什么?”蹲伏在床边的半个身子都被箍在他怀里,那温和中带着无法忽视力量的气息包裹着自己,天知道她有多么依恋这股气息。
      “让我做她的伴郎咯。”忆往昔悲惨岁月,想起某个对自己横眉竖目的小新郎,想起某个对自己呼来喝去的小新娘,莞尔叹息中托起她冰冷的脸颊,“否则,我哪有机会遇见世上最特别的伴娘?否则,我不知道何时才可以遇到完全不关注篮球的你呢……”
      抿住唇,深呼吸,往事历历在目,第一次与你的邂逅,在谁都不曾料到会有意外的婚礼上,都是半强迫的被某个丫头奴役,却怎样都没想过会找到敲开心门的那一方。
      “一定要喜欢么?哪怕下次再出现这样的小心眼?你不怕么?”撑起手臂在他上空,眯起眼睛瞅着蓝紫的眸子,好像盯紧两颗宝石的埃及猫,不确定中含着令人怜惜的小小希冀。
      “一定要喜欢。”那两颗宝石的所属者仍然笑得愉悦自然,有魅惑的光芒在宝石中流转,“都说了,喜欢你的小心眼,吃醋的Nana我也爱。”
      这倒是大实话,本来没指望这不善表达的丫头会有啥平凡体现了,没想到今次的她会出现如此激烈的反应,你在乎我……这体会宛如一个无价的宝藏,这宝藏的本身就是你。
      如所料般别扭的目露冷光,涨红的腮帮却让那即使在闹别扭的脸颊反而更添几分难能的妩媚,薄唇嗫嚅了半天愣是没有斥责出口、反驳出口,
      那样酸涩的疼痛,那样渴望是你最重要之物的痛苦,那样被你的在意撼动心灵所起的觉悟,太多情感喷涌而至反倒沉默了,将他的手臂放入被子里,音色低沉而柔和,“松田叔要你好好休息,睡一会儿。”
      “哈伊……”沉默并不代表她无动于衷,相处到现在他已经越来越了解那掩映在漠然后的细腻心,
      翻个身侧躺,面向蹲在床边静静看着自己的冷艳脸庞,“好好的生日,被我毁了呢,奈……”这是难以释怀的挫败,今天最大的挫败呢。
      “胡说!”她喟叹着刮了下他俊俏的鼻子,手中闪亮晃动之物在静止后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颗几经波折、险些蒙冤才到达她手心的星。
      “都说了从不过生日,也不存在毁了。”怨怠的嘟哝着,怨怠的斜睨着,却小心翼翼的将那颗曾经被自己敌视的星星,戴上颈项。“阿里嘎多,我喜欢这颗星。”
      “喜欢就好。”于是松口气般的笑开来,孩子般的纯粹和满足再度令她心折。贴近那张画中般精致的脸庞,轻轻抚着额头令人心悸的纱布,命令的口吻,温柔的语调,“给我睡觉。”
      没有说什么“我会在这里陪着你”,“我会在这里看着你”,只是这么窝在床边看着他,沉静中溢出只属于她的美好气息,在那气息里他全身都放松下来,真的好累好累,一切风波平息之后所有的疲惫都愈发明显,迷瞪着迷瞪着蓝紫的矿石,终是微微闭起,沉沉睡去。

      细软顺亮的栗色刘海散落在枕边,露出宽广的额头、还有额际触目而碍眼的一抹“白”,
      伤口还是会痛吧,身体也很疲惫吧,所以眉间微微蹙起着,脸色也不是太好。
      同样不自禁地蹙着眉头,伸出手指替他轻轻抚平,却惊奇的发现一个有趣的矛盾,该矛盾的最大处在于唇边自然勾起的那个弧度?
      笑?还有精神笑?你这家伙……她仔细端详着,她以为他没睡着又在逗自己了,可又不是那样子的:
      均匀的呼吸,微沉的鼻息,不设防如婴孩般的脸庞,他竟是自然地展露睡梦中的笑意,俊美到令人屏息。
      那的确是向上微微扬起的弧度,使得那两瓣总可以轻易令自己失去呼吸的唇呈现出近似菱角的线条,越是仔细端详,越觉得跟她熟识的某个人,有些相像。
      说我和那丫头相像,其实睡着后的你这家伙还不是一样?只不过区别在于一个是性格、一个是睡梦中的傻样子吧!
      她突然有些理解:为何那个寡言少语貌似没心没肺只知道打球的家伙,会被那个不定时崇尚暴力美学的野丫头给“克”到了。
      连睡觉都不知道想到什么好事情的开心傻样子,导致这两个家伙入梦后的脸庞都好似baby般,让人想不去宠溺,都难。

      的确很细微而令人不易察觉,却还是被她发现了。心中莫名涌起些喜感与亲切,好像有什么说不上来的距离,又拉近些了。
      睡着后会自然而然显露孩子般笑意的你们,都是我生命里为数不多也许仅有的,阳光。
      所以呢……你这家伙……
      她难得淘气些的轻捏着他不设防的腮帮和唇角,确认已经熟睡了才敢低喃出声,“我以后想小心眼都没机会了,因为你这家伙,已经让我无条件的相信你,藤真。”
      于是接触到她手指的那个baby样脸庞很快就靠近了些,贴近了些,无意识下的亲昵,让她舍不得放开手,直到门外再度传来第三次的难得问候,她抬起了头。
      “我进来了哦,奈?”是他。似乎带着小心翼翼的声音,让她只觉今天真的好似做梦。

      有多久不再靠近二楼她的房间?好像什么董事会成立之后,就更加的,遥远。“嗯。”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是如此的,不确定。
      于是门开了,他进来了,脚步声不知道是她错觉还是什么,似乎有在刻意放轻的样子,这倒也好,省得我多费口舌吵醒他。
      收回抚着他脸颊的手,缩回宽大的荷叶边袖子里,抬起头,微微怔住在送到面前的托盘里。“这是什么??”
      “呃……她今天难得好心情下厨,据说这是她做坏掉的成品,你和你的朋友好像都没吃东西,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凑合着将就吧。”
      一口气说完,他只觉一把年纪了竟然有些紧张,可悲的紧张,可悲的这一切。面对那对着自己好像对着未知敌人的忐忑小脸,心中,一片悲哀。
      半天,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应对。她还是怔怔对着那个摆放在床头柜上的托盘,托盘里有个做坏掉的蛋糕。
      巧克力慕斯,似乎是一度很喜欢的口味,只不过很久不再碰它了,含有令人开心的多巴胺成分的巧克力。她,不需要。
      很久以前就不再碰甜点了,可是却在今天这个日子里,瞅见这个“做坏了的”蛋糕,有些无措的将眸光投向他,“为什么?”
      别相信任何改变,她在心里提示自己,我的人生里,这些都已经不会再改变了。
      深沉的叹息,深沉的无奈,还有比这更悲哀的么?面对你完全失去信赖的眼睛,奈奈。。

      “她记得今天,奈奈。”走近些,靠近些,他只觉今天如果再不说出来,以后都更难有机会了。
      “我知道,受难日么。你不是也知道。”讽刺的斜睨那个蛋糕,讽刺的摸着胸前的星星,她平静了许多。
      “相信我,她并不讨厌你。”急切的蹲下身,搜索她躲避自己的眼睛,“一切都是爸爸不好。如果当初没有那么急切的想得到她,也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现在你后悔了吧,呵呵。”
      得到她?她有多么美好呢?想起被自己撞见的很多幕令她不屑乃至恶心的画面,她连仇恨的力量都没有了。
      “不后悔。”他却给了一个令她始料未及的answer,居然不带一秒犹豫。

      “为什么。。”无法解释他此刻的坚决和笃定,她真的无法理解这一切的一切。“这么多年下来了,你不腻么?你不厌倦么?”我都替你累了,她实在,不懂。
      “我爱她。”再一次的陨石坠落般的冲击,让她今天收获的震惊与冲击力,到达巅峰。
      “再说一次?”她怀疑自己的听力了。有没有搞错?有没有搞错?!“不是为了你所谓的名誉么?波多野社长。”
      “我爱你妈妈,奈奈。”他惨然笑着,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在皱纹纵横的脸颊上绽出,她的心,蓦然被狠狠地敲打。这算什么呢?今天究竟是什么好日子,哪阵风吹来如此厚重的震惊礼物?
      “当初到我们那个小事务所报到的你卡桑,还是个大学刚毕业不久的年轻女孩,美好纯真,第一眼,就让我心动了呢。”忆起那些已经久远到淡去的岁月,无法掩饰的是眼角眉底的感慨和依恋,
      “疯狂的追求她,疯狂的想拥有她、保护她,最终她答应和我交往了,我却在进一步相处中慢慢发现,她的心里,最重要的不是我。”
      “那男人是她老家的青梅竹马,两个人在学校谈了好久最终却分手了,”面对女儿无法置信的脸庞,再度苦笑,“我知道她现在变了很多,这一切我也要负相当部分的责任,不过Nana,请你相信多桑,你母亲一直都是个纯真的女人。纯真到如此爱着那个人,纯真到那个人回过头来找她时、很容易就相信了所有当初分手的理由,我几乎快疯掉了,奈奈!”
      布着鱼尾纹的眼角微现痛意,她被这从没听过的故事吸引了注意,“背着你母亲我偷偷调查过那家伙,那家伙当初就是见异思迁喜欢别的女孩,才跟你母亲分手的,现在却以家人压力的理由使她相信自己从未变心,一面热烈的追求你母亲,一面却暗地里跟好几个女人有着暧昧的关系,我怎么可以让她跟这样的家伙走?!”握紧双拳抵住额头,当年的一幕幕过电影般重现,可如果真的可以重来一次,也许自己仍然会那样疯狂而不计后果的留住你,在我身边。
      “……后来呢……”她只觉已经不自知的,缓缓沉浸于这个完全没有料过的故事中去了。尽管她大概已经猜到后面的剧情,那是有自己这个无聊小角色参演的戏码……
      “我知道你母亲想跟他走,无论怎么努力希望留住她却都是徒劳;我也知道那时候越是说那男人的不是、越发会让她反感我。。。于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偷偷换掉了她每天服用的避孕药物,让她有了宝宝,就是你,奈。。。”
      她身躯微震,继而战栗起来,自骨子里透出来的战栗,几欲无法呼吸。果然,我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生在这无聊的世间。“所以,她就这么甘愿嫁给你了?”
      “在我们那个更加传统的年代,她没有选择。家人听说之后立刻逼我娶她,而我几乎是抢着同意这个决定,一切都是那么仓促而混乱,等我意识到她仇恨的眼神是那么让人绝望后,她已经成了波多野太太,不久之后,你就出生了。”
      ……
      是的,不久之后,再不久之后的之后,一切都如她所面对所参演的戏码一步步走下去,
      见证着从小自己父母间的不合与隔膜,愈演愈烈到相互仇视与讥讽,而我算什么?她终于知道,自己是怎样成为所谓枷锁的完整篇。。。这算什么呢?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她只能呆呆的咀嚼着,努力消化着这个故事,俗套,老套,陈旧,没有新意,一切都是那么无聊,却有一根线一直贯穿在里面,让她无法忽视这根线的尽头,有一颗疯狂而又让人无奈的心脏。那是你毫不犹豫承认的,爱她的心。
      可是,一切终究发展至此,她抬起头讽刺的笑望那沧桑的脸庞,“即使你们两之间已经变成如此,你还要说,你……”
      “我爱她。我还是要这么说,奈奈。”毫不犹豫的接口,毫不犹豫的再一次诚实面对自己的心,接收到她满满的吃惊与不能理解,低沉的清清嗓子,柔和的望着地板上的花纹,
      “其实我知道,她跟那些人调笑交往,都是为了气我。我也知道她从来没有跟那些人在外面过夜,在第一次偷偷跟着她走了五条街后,我只看见她一个人在大街上逛…就算是有人送她回家,那也主要是让我体会她恨意的演绎吧……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气我,恨我…我知道的…” 想起每一次状若不在意下的锥心痛楚,也许这就是我必定承受的代价。。
      她再一次,被狠狠地shock了。只觉天与地似乎都被颠覆,那一幕幕从前认定令人作呕的品性,却是你自导自演的戏剧?换言之,那总是让她只想回避并鄙夷的她,只是宛如怄气小女生般的不厌其烦的演戏,实际上从没有背叛过自己的丈夫,和这个家?
      我该相信你的话么?我该相信那总是半嘲讽半讥笑的美艳脸庞么?是你为了让我相信而撒谎,还是……她定定注视那双并不回避自己的眼眸,浑浊中透着清亮;她看向托盘里那个“做坏了的”蛋糕,再度,迷惘。
      “她不是不关心你,奈奈,”摸摸她低垂的脑袋,顺亮的黑发,曾几何时抱着小小的她在怀里时,那份捧着珍珠般的欣悦,愣是在自己的疏忽与彼此的不负责任下,令人扼腕地渐行渐远。。
      “怀孕的时候虽然每天都板着脸,却会下意识的保护自己;刚出生不久的时候常常抱着你不放,谁来接手都不可以。。她想做个好妈妈的,奈奈,相信我。”眸中的不确定与疏离还有震惊尽收眼底,只觉得若早一些坦诚心扉,你的童年就不会只剩下阴影。。
      “若不是我用这样的方式把她留下,我想也许,这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是我不能就这样看着她被骗,奈奈,对方如果是个好男人,我也许就不会这么不择手段了。不过谁知道呢,”苦笑着蹲下来,小心翼翼靠近仍在狐疑与惊愕中的她,“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却还是已经让你痛苦到现在,对不起女儿,要恨就恨爸爸,别怪你妈妈。”
      ……
      该死,今天的泪腺是不是特别的不听话?今天的泪腺怎么如此发达?一滴两滴无数滴,划过脸颊的时候流入口中,咸涩微苦,宛如心中的痛楚,还有无法遏制的,被撼动。于是就这样被抱住了,也许该说是轻轻地被动式拥裹。
      “你是笨蛋么!”哆嗦着,哆嗦着半天只能溢出无法自抑的委屈和怨怠,还有无法不去感动的感动,为你对她的那份爱。
      “好像一直都是呢,呵呵。”轻轻拥住那个纤瘦的肩膀,放任眼眶肆意的湿热,这一刻不是任何谈判桌的任何一方,这一刻所有的契约条款吞并计划全都是泡影和烟尘,“我好希望你快乐,奈奈……”
      “笨蛋多桑……”在名为父亲包裹的气场里绷紧着身体,却终是渐渐放松下来,那气场是温暖的,不是无动于衷的,是希望亲近自己的,不是不在意的。这么多年下来,到底我们三个,谁才是傻瓜?也许都是。。
      有看不见的隔阂渐渐消散,就这样被父亲僵硬的抱在怀里,彼此都难以自抑着复杂的情怀,直到门口传来响动,探出身的,是她震惊和莫测的脸庞。

      “把你刚刚说的,再说一次!”缓缓走近,缓缓靠近,戒备而又不敢置信,却还是清晰地听见了,那些让人心脏震颤的话语。
      “你怎么上来了?!”有些微微的慌乱,看着她欺近的窈窕身影起身,“你都听见了么……”
      “是真的么?你说的那些,是真的么?”一步步走近,一步步探询,太多的疑问和震惊,太多的情感当头砸下来,我这么长时间的执拗和恨意,是为了什么?
      本来是想看看那蛋糕有没有市场,不想吃就扔掉吧!怀着这样的愤愤上了二楼走到门口,却被虚掩中透出的光与泪,深深地戳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我爱她,我爱她……一句句说出口,一次次毫不犹豫的说出口,这该如何是好!
      “你究竟是在演戏,还是……”倏地住口,吞下所有让他面容泛白的猜疑与否定,“我想你最好给我好好地解释清楚,波多野慎二!”
      “不觉得我又在演戏么,你……”坦然接收她的怒火和疑问,自嘲的笑开,她却迅速的摇头,给了最坚决的否定,“在女儿面前你不会撒谎。”
      那个扮演“女儿”戏份的她,再次被这股坚决和笃定,撼动。抬起头迅速看了她一眼,母女两对视的瞬间彼此都有着难解的心绪自眸中划过,
      迅速低下头,没有勇气接收太多,心中纷繁芜杂的情绪堆积在一起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冷不防她却走到自己面前,僵硬而微微的局促,“不讨厌就吃了吧,扔掉浪费了。”
      还是别扭还是冷硬,却有那么丝丝缕缕的忐忑,让她端起的架子硬起的声线中透出无法掩饰的希冀,是幻觉么?还是……抬起头怔怔看着那个蛋糕,终于在那诱人的巧克力小屋中看见了一个单词,细腻又迷你,却仿若一道光,从那小屋里直射而出,射入心扉,绽出让人想哭又想笑的蓓蕾……
      那是个小小的拙劣的单词,一个名字而已,Nana。
      微微抬起手,生硬的一勺chocolate入口,纯净的黑巧带来浓郁的苦涩,而那苦涩却是最特别的美味,因为在浓厚的苦涩之后,有清清的甜。抬起眸子对上她的,彼此间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冰层,渐渐出现最特别的温室效应,缓缓消融中。
      “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吧。”轻拉起她的臂膀向门外推去,这一次没有遭逢如常的强烈反弹,没有厌恶的躲闪和令他心痛的回避,微微的生疏,细细的僵硬,却只是这么深沉看着他,并没有挣脱在他手中的臂膀。
      “把你刚刚对女儿说的所有话都给我老老实实复述一遍,不得有任何隐瞒!”就这样顺从的一起走向门外,恶狠狠的眼神,势在必得的警告,花容上洋溢着复杂的光芒,
      “哈伊哈伊,我知道了,嘘,别吵着那小子,出去说吧。”半推半搂着她曼妙的身子,苦笑的语气无奈的口吻,回眸轻轻带上门的瞬间,她却看见了一个只存在记忆中的,他最自然的微笑。
      卧室的门轻轻关上了,卧室的门外依然有没有走远的二人对话隐约传进来,只言片语,不是很完整。
      “我要你好好给我解释清楚。”
      “知道啦,女人。你想让我复述什么呢?”
      “你是笨蛋么?”
      “你怎么跟女儿一样这么骂我?”
      “证明你就是笨蛋!”
      “呵呵呵……”
      “笑什么笑!可恶!快说!”
      “说什么呀?”
      “……你这家伙!”
      “ぁぃしてゐ”
      “傻瓜!”……

      呼……长吁口气,她捧住脸庞,只觉脸颊一直都在犯热,心,亦如是。
      无论如何算是个不错的开始吧,缓缓抬起头,不知为何她这个时候好想看看他,她也的确看向静静睡着的他,继而就陷入深邃而温柔的天幕,无法自拔。
      缀满蓝紫宝石的天幕,如此柔和而又深沉,仿佛带着莫大的磁力,将她的灵魂牢牢吸附住了,让她犯热的脸颊一次又一次升温,让那颗不断up and down的心,在你的注视下,乱了方寸。
      “吵醒你了……”她艰涩开口,带着歉意的眼神走向床榻,有些迟疑的步伐在他微微吃力起身的瞬间火力打开,
      “别乱动……”迅速扑过去扶住他坐起身,将大大的抱枕竖起在身后让他靠舒服些,抬手去摸额头的伤口却在到达目标前被轻轻握住。“藤真?”微慌的抬起眸,
      “饿了。”他苦恼的握住她的手摸摸自己肚子,纯天然的苦恼表情瞬间让她的呼吸乱了拍子。。。要命,连嚷着饿肚子的样子都这么可爱诱人,比那深邃口味的巧克力还要更让自己心折的你这家伙!
      叹息,她认命的迅速舀起一勺子混合巧克力和水果的蛋糕至他唇边,“张嘴啦!”
      恶声恶气的下了order,喂他的时候却泄露了手腕自动展现的小心翼翼,和眼底的温柔。于是他满足的吞咽着,满足的漾出一个更加孩子气的笑容,“好吃。”
      “傻样儿……”没好气的撇了撇唇,却忍不住就那勺子自己也咬了一口,吃进肚里方发现出现了类似间接kiss的效应,眼见着那家伙笑得更加得意,蹙起眉别扭的不去看他,却听着他清澈的声音,在身边静静流动。“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当初追求你的很多事,我很庆幸没有让你从我面前溜走,小丫头。”

      轻轻抚着披散在她脸颊的发丝,乌黑顺亮,泛着纯如水的光。不自禁的将脸颊靠近你的掌心,贪恋你手中传递给我的宠溺。想起与你那次仿若交手的对话,想起与你很多次似有若无的暧昧开启,那一刻就是命运,从此我无聊阴暗的角落里,就这样注入你的暖意。

      “其实你长得很漂亮,为什么总要那么故作阴森到处吓人呢?Nana……”带着透过现象看本质的锐利,那锐利让我莫名的戒备生惧。
      “不要这么靠近。”一步步后退,却只觉退到哪里都无法顺利逃出,也许是我本身不想逃离你,藤真。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靠近?”越是退缩,我越是无法就放任你缩在那层疏离的圈子里,我就是不想看到。
      “因为你不怕我。”情急之下找不到任何合适的理由,来诠释此刻我自己的反常。
      “为什么一定要怕你呢?除了怕你,没有接近你的理由么?”莫名的较上了劲儿,莫名的希望离她更近。看着那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在自己的接近中展露出淡淡的红晕,漆黑顺亮的发丝雍饶在肩后随晚风飘曳,我怎么现在才发现,她是个美丽的女孩子,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就这样不要远离吧,就这样呆在我怀里吧,Nana,Nana,只想让你快乐呢。
      “邪恶的我被你变得不邪恶,失去了那个面具,是不是就没有吸引力了呢?”无法自抑的脆弱,总觉得被你说成特别的我,除了这份假面,什么都不剩的感觉。。
      “唔,我想想哦,虽然我喜欢你的邪恶气质,但我身边的人心脏都好像被我整的脆弱了,所以,你稍稍的平凡一点,更好不是?”那是个怎样邪魅到让人心慌意乱的微笑?那却又是怎样一个诚挚专心只是注视着我的眸光?
      “狡辩!”愤愤的无法后退,愤愤的不想后退,鄙视自己的没出息,却无法真的逃离,被你圈住的这里。
      “我的荣幸。”拥着你的时候,那份空落就被充实取代了,好像这里一直都空着一个位置,等待一个人来充实它。看样子我已经找到了,再也无法放开的你。

      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偎着,彼此的体温相互交融,良久,以为他又睡着的时候才感觉到唇瓣正贴在自己的耳际,“喜欢多桑的拥抱么?”
      “恩。”第一次坦率的承认了。带着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坦然,抬起头看着他的眸子,那里面是两面小镜子,镜子里,是自己近乎陌生的脸庞,“宽厚,坚实,让人有安全感。与八岁前,一样。”记忆里有被你抱着的篇章,尽管已经模糊不清,今天的重温,居然还是那么的,温暖。
      怔怔回味着,却发现靠着的肉垫主人正在悉悉索索忙乎起来,手掌在自己胸前肩头比划了半天,“你做什么?”
      “有镜子么?。。”他继续忙活着,比划着,还有种想下床寻觅镜子的预备动作。
      “还不能下床呢,给我好好呆着!”没好气的按住他,没好气的瞪过去,“这时候还有心情臭美?照镜子干嘛?”她只觉要被这家伙气死的前一秒,“唉……”这家伙却溢出颇为遗憾的叹息,歪着脑袋苦恼兮兮的瞅着横眉冷对的她,“我的肩膀好像不够宽,也不够厚呢,你会不会嫌弃啊?”
      ……她是真的不知道要发噱还是撞墙,还是做出最符合常理的真心体现——感动。“笨蛋!白痴!”
      受不了的轻嗤出口排比重复用语,受不了的轻捶他那“不够宽厚”的肩膀,莫名的感触填满心脏,还会有人比他更在乎自己么?还会有人比他更想让自己快乐么?还会有人比他更会替自己着想么?
      “Nana,你被流川附体了么?”在白痴的娇嗔中露出白痴的微笑,摸摸她的脑袋宛如哄着娃儿,
      “Kenji……”她却低低唤出来,柔顺的将脑袋顶在他肩头,像第一次唤他名字时一样不好意思,可爱至极。
      “再说一次。”吻她的鬓发,吻她的脸颊,持续加热并效果显著。
      “Kenji。”异常的柔顺,今天的她乖得令他吃惊又欣悦。
      “别躲着我,”再也不想重演那样的感觉,看不到你的感觉。
      “好。”静静聆听你的心跳,每一声都让人沉醉。
      “要一直在我身边。”再也不想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你不在我身边。
      “好。”酸楚的红了眼眶,搂紧脖子,整个人都攀附在最想靠着的地方。
      “I love nana。”那心脏的声音汇集成世上最动听的旋律,谢谢你让我明白,何谓爱。
      “Kenji……”哽咽 ,呜咽,明明已经知道你的心,却还是在如此炙热的剖白里无法呼吸。
      好想立刻爽朗的回应你,话到口中却仍然别扭的难以吐出口。有些歉疚的抬起头,却是不变的宽广的天幕,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包容进去。“不用回应我,只要给我抱抱就好。”
      搂得好紧好紧,带着火焰的呼吸灼烧着她每一寸肌肤,每一寸肌肤下的理智和冷静,她微微动了下身子,他立刻拍着她的背脊轻轻摇了摇,“放心,我不会乱来的,现在的我这么狼狈,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
      “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她挺了挺身子,让唇瓣印上他的。

      “Nana?!”他愕然的只蹦出这个名字,最喜欢叫你的名字,再也无法说出更多的话,为那占据视线与心灵的美丽,燃起无法控制的热意。
      褪去黑缎子的睡裙,裸露在空气里的双肩白皙如玉,乌黑的发丝垂落在肩头,随着轻柔而带着羞涩的动作,所有的枷锁尽然褪去,展露在他眼前的是世上巧夺天工的艺术品:你美好到让人疯狂的胴体。
      惨了,他倏地睁大眸子,腹中升腾起的那股热意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身体与灵魂就像放在烤得火热通红的钢板上一般、不断地被灼热到疼痛的欲望翻搅着,翻搅着,
      俯下脸颊轻轻地吻上去,从肩胛吻到脖颈,从锁骨吻到胸口,白玉有逐渐转向粉水晶的趋向,带着彼此间都无法抑制的颤抖与战栗,本来还在不算高的气温里簌簌发抖的身躯很快就不再感觉到冷意了,在你发烫的唇齿间一路升温,在你温柔而又强大的胸怀里一路滚烫,
      “Nana……真的可以么?Nana……”浑身的肌肉绷紧宛如上了膛的子弹,却还是在几欲疯狂到失去理智的前一秒低声呢喃着,性感的唇瓣贴附于嫣红的耳边,轻啄着,怜惜着,怀中的小东西却反手勾住了自己的脖子,主动轻轻咬着他的肩肌,“抱我,Kenji…trust you,Kenji…”
      令人心痛的温柔和绅士,令人心痛的尊重与珍惜,一切的一切,没有任何迟疑的意义,我想被你紧紧地抱在怀里,我想将并不出众却是我仅有的给你,那就是我这个不够邪恶不够冷漠的女巫,却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巫。。
      就这样被他置于身下,却明显得控制着力道,小心翼翼的轻柔而满怀怜惜,他在温柔而耐心的引导她,完全以她的舒适为前提,在她每一次眉梢微见紧蹙时即温柔的停住探问,直到她承诺一切安好才肯更进一步;他的轻吻与碰触都像在对待易碎的宝贝般谨慎,除了吻肿了她的唇和印在胸口的烙印外,他并未在其他地方留下任何会让她疼痛的印痕……他的汗如雨下,大多时候来自克制冲动所引发。在那种情欲交缠的一刻,他依然能为了体贴她而隐忍自制,藤真,藤真,人生最该庆祝的事情,就是让我遇见你。
      情不自禁的在他臂弯里啜泣,很快就被他带着慌乱的吻笨拙的吻去,细细询问是否自己弄痛她之后再度羞腆的笑着摇头,俯下头深深埋在他温暖的臂弯里,任凭栗色的发丝弄痒自己的脖颈,放松全身融化在他的身体里,“Kenji,我人生的最美好生日,就是在你的怀里从女孩变成了女人,谢谢。”
      于是立刻有加倍的灼热开始腾烧,于是有加倍的力量给予拥抱,她选择敞开心怀尽情的回应与体验那颗真诚的心,谢谢你,让我有幸成为只属于你的小女人。
      五芒星也许是魔力之星,五芒星也许具有凉气,而我甘愿坠入只属于你的结界里沉浸,你是我的,幸运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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