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的报恩》冲天囧悟

3、下篇

　　我兄弟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大叔有点接受不了。他站在客厅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默不作声地看着我兄弟吃面。我兄弟窝在沙发上嗦方便面的样子也很气质不猥琐，我觉得他与其做那些一天从早忙到晚的工作还不如去拍个什么方便面广告更容易赚钱。

　　“坐。”我兄弟用筷子指了长沙发上他身边的空位。

　　大叔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过来。

　　“你，刚才是逗我玩的吗？”大叔说。

　　“不是。”嗦面。

　　“我是男的你的明白？”

　　“明白。”嗦面。

　　“你是gay？”

　　“嗯。”喝汤。

　　大叔又想了一会儿，这个话题好像有点继续不下去也看不到什么进展，于是换了一个话题：“你真的上班了？在做什么工作？你怎么突然想到去上班了，哈哈……”

　　“上班赚钱有担当有责任地想养家糊口。”放下碗筷。

　　“对不起我那天……”

　　“我是认真的。”我兄弟扭过头看着大叔的眼睛，破天荒地说了很大一段话，“你说的没错，我是应该上进点，肩负家庭的责任。十年前我父母就离开了人世，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以为我这一辈子真的就一个人这么过了，清清闲闲平平淡淡的。但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我想跟我喜欢的人一起，组一个家庭。我就不会再是一个人了，我就有必要肩负家庭的责任，我要工作要赚钱，要支撑我的家庭，养我的爱人，还有一只狗……祁彦，你呢，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大叔呆住了，好像连呼吸都凝固了一样。

　　“谢谢你送它回来，走吧我送你回去。”我兄弟叹了一口气，起身，拉过大叔的手。

　　大叔条件反射地把手缩了回来。我兄弟一愣，眼神里有些许的受伤。哎，想要跟他一起组成家庭的人，想要养的的人，却是这样的反应，真为我兄弟这些天的艰苦奋斗感觉到一丝揪心。

　　“我、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我又不是小姑娘。”大叔站起来整整衣服，还不忘唠叨几句，“你快点把碗筷收拾了早点洗洗睡吧，记得要按时给乖乖喂食，还有——供果要换了……”

　　“嗯。”

　　大叔说完就逃似的离开我家。兄弟发了一会儿呆，关好门，洗了碗筷，换了供果，就去洗澡了。虽然整个过程一言不发，但是我看得出来的，他很难过，真心地难过。如果要是让他知道那辉腾色狼也表白了他一定会更难过，因为我至少没看见大叔这么慌乱地逃出辉腾色狼的视线。

　　兄弟的表白一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即便是拒绝。大叔好像一直在躲着兄弟，即便我上门蹲点，大叔也就是给了我一点狗饼干便匆匆进屋好像再也不想跟我兄弟和我扯上关系。我兄弟倒是魂不守舍几天了，看了让觉得怪可怜的。于是我傍晚趁着他发呆又好心把他带到大叔家门前，本想替他们两个联系一下对方，却看见了那辆瞎眼的辉腾。

　　辉腾停在大叔家门口，辉腾色狼下车殷勤地替大叔开了车门，大叔下车便道谢个不停。

　　“谢我做什么，你愿意跟我出来吃饭我还应该谢谢你才是。”辉腾色狼笑道，“那天我说的，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我不知道，”大叔支支吾吾地，“我应该是不喜欢男人的，但是……”

　　“没事，你多想几天，我不急，我等你。”辉腾色狼用爪子摸了摸大叔的脸，大叔呆呆地竟也没有躲开。于是我感觉脖子上的绳子又被勒紧了些。

　　“时、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去吧。”大叔回过神来，对辉腾色狼说。

　　“我还想多跟你待一会儿。”辉腾色狼死赖着不肯走。

　　“早点回去吧，我还要准备教案，我先进去了。”大叔说。

　　“好吧，我先回去了。”辉腾色狼俯身给了大叔一吻，“记得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尼玛啊！！这还是大路上注意点影响好么！！尼玛死色狼你不要脸老子还要命呢！！老子快被老子兄弟勒死了啊！！

　　然后死辉腾扬长而去，大叔呆站在路边呆了好一会儿。我实在受不了叫了几声，大叔才反应过来，看着我兄弟，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退了一步。我兄弟看到他这个样子，只是冷笑了一声，转身拖着我便走。我回头看了看大叔，大叔竟也没跟上来，还看着我兄弟的背影发呆。
　　走出几步，我兄弟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刚好领了薪水，明天可以辞职了。”

　　兄弟的步伐很沉重，这个时候要配乐的话，一定是陈小春那首历久弥新，刺痛了无数男男女女怀春的心一听就会内牛满面的——《我爱的人》。

　　“黎悦！”已经走出很远很远了，大叔的声音才从身后传来，我兄弟脚步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黎悦等等我！”大叔一路飞奔，终于拽住了我兄弟的衣角。

　　我兄弟停下来，看着他，不做声。

　　“黎悦，我、我有话跟你说。”

　　“已经不想听了。”我兄弟摇头。

　　“黎悦~~”大叔死拉住我兄弟的手。

　　“再见。”

　　兄弟带着我离开，大叔站在原地似乎有些遗憾。我兄弟眉头完全皱起，只是眼睛里却没有了平时的犀利，反倒看上去湿润润的有点可怜。

　　“又只有你了狗。”他说。

　　这个时候我要是能幻化人形，我一定要拍着他的肩膀，叹一声，回家吧。即使是只有你一个人的家，也是家，况且还有我不是么？

　　“黎悦！！！！！！！！！！！！！！！！！！！”

　　大叔一声撕心裂肺地呼喊打破了我们两兄弟这种惺惺相惜的气氛。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就看见我兄弟像是离弦的箭一样朝着那声尖叫飞奔而去。我连忙跟上。

　　尼玛还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什么事情都能给碰上，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绑架么？两个怪大叔钳制着大叔，还一边把他往一辆银色的面包车上拖一边不停地想把那块传说中沾了麻药的帕子往他嘴上捂。不过人在危机的时候潜力是强大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叔不断地挥着胳膊不让两个怪大叔得逞。

　　上了一个月的班我兄弟的能力也完全没有退化，他一拳精准地打在其中一个怪大叔的脸上把祁彦大叔从怪大叔手里夺了回来。哇塞，见义勇为！英雄救美！帅呆了！鼓掌啊！

　　“干什么。”兄弟死抓着大叔护在身后。

　　问毛啊！！这又是不是狗血肥皂剧！直接上啊！或者跑啊！边跑边报警啊！有没有常识啊！
　　对方显然不想跟我兄弟废话，抡着拳头就杀了过来，我兄弟很强1V2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尼玛车上居然又下来了一个人。PS：还拎着刀。

　　我靠！这是什么动作片！！这是现实啊！这是生活啊！！不是尼玛的小说连续剧啊！那一砍刀直冲着我兄弟脑门而去我兄弟还有个什么活头啊！尼玛本来就够脑残了要是落个生活不能自理是要怎样啊！

　　牙齿跟肉发出很微妙的摩擦声，一股血腥味直冲进我口腔里。怎么样我这个飞奔一跃帅吧！执刀手臂get！说实话，我这种家养的狗很久都没有这么痛快的咬过人了，要是咬了人，还要赔医药费，比如赔来了个祁彦大叔。小时候妈妈跟我说，不要咬人，坏人的肉最香最甜，如果要咬，一定要咬坏人。

　　但是，妈妈骗了我。这位怪大叔的肉味道十分崩溃。

　　“乖乖！！！！”祁彦大叔又裂心裂肺地叫了起来。

　　尼玛叫死啊！你一叫就没有好事！！

　　我被摔在地上，刀跟我身上的肉也发出了很微妙的摩擦声，伴随着刺骨的痛。啊，这就是江湖啊，狗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狗！！”居然连黎悦那小子也叫起来了，尼玛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居然看见黎悦那小子这么关切的表情。

　　后面的事情我记不清了意识十分模糊，黎悦那小子好像1v3赢了，然后警察来了。我被我黎悦抱在怀里，不知道是我在抖还是他在抖。大叔在他身边也忧心惙惙地看着我，我突然就有了强烈的存在感。

　　不过随即辉腾色狼也来了，立马拉着大叔看了又看担心不已。我兄弟看了他们一眼，独自一个人抱着我又开始飞奔起来。

　　居然没有重色轻友还记得把我送医，我没有白跟了十年啊小混蛋。但是尼玛你脑门上的血可不是我的啊，虽然我色盲但是我的嗅觉强。哎，真是一对苦命的好兄弟，明明英雄救美最后却要眼睁睁地看着美人落入他人怀抱。

　　我冲着大叔的方向呜咽了两声，尼玛大叔来看看我们吧，这也许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卖萌了啊……

　　大叔看着我们的方向似乎在跟辉腾色狼说着什么，看着我萌这么一卖，居然立马往辉腾里一钻，气得我当场吐了一口老血。

　　然后我看见辉腾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在我们面前停住了。

　　“黎悦，快点上来，送你去医院！”大叔在辉腾上挥手。

　　“我没事。”我兄弟拒绝。

　　“是去宠物医院，你快点上来！！”大叔急急地说。

　　我兄弟愣了一下，立马带着我爬进了辉腾。跟着兄弟从来没有坐过好车的我今天居然坐进了辉腾，尼玛这真的是我最后一天吧，我会死不瞑目的啊混蛋。

　　车上气氛很沉重，三个人都不说话，我只好发出一点痛苦地呻吟来调节气氛，可是这么一调节就看见大叔的眼泪水都要出来了。我艰难地动动，咬住大叔的衣服。

　　多想跟你说，虽然辉腾上很舒服，有车很方便也很快捷，但是我多希望你能愿意每天傍晚带着我兄弟一起散步。虽然辉腾色狼会给你买很多好吃的，但是我还是喜欢那天你跟我兄弟一起吃着剩饭一起吃布丁的场景。多想跟你说虽然辉腾色狼有钱有势会让你幸福，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陪在我这个虽然没钱没势但是对你却有着一颗火热不输给任何人的心的兄弟身边。

　　他十五岁就没有了父母，一直一个人生活，他也许话少，因为他身边没有人陪伴，他也许表情不丰富，但是看到你会露出很真挚的微笑，他也许性格不好很难接近，但是他却能为了你付出一切。

　　我只是一只狗，我不能在他脆弱的时候给他鼓励，我不能在他饿的时候给他做饭，我甚至不能替他擦去他在深夜落下的泪水。我能做的只有站在他身边，为他驱赶一点点寂寞。我的生命只有十多年，我没有办法陪他走完他剩下的日子，我不想死，因为我怕我死了他会更寂寞。
　　如果、如果祁彦你愿意在他身边的话，就好了。

　　原谅我自私，我实在不想在看着他孤单一人了。

　　到了宠物医院我也没有松开祁彦的衣服，祁彦惊恐地看着我，生怕我是痛得已经熬不住了，我兄弟扯了扯，我也没有松开，看着我兄弟满是血迹狼狈的脸，觉得心里很酸。

　　“他是希望你不要离开我们。”我兄弟瞟了一眼开车的辉腾色狼，对大叔说。

　　祁彦眼泪水又下来了。

　　“我不离开，我不离开你们，乖乖，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祁彦抱住我。

　　你确定？以后也不离开吗？我还是咬住，我也是条活了十年见过世面的老狗了，你们人类说一套做一套我也不是没见过。

　　“以后，也不离开吗？”我兄弟问。

　　“不离开。”

　　祁彦的声音里有些坚定，老实说伤口疼得我有点坚持不住，眼前也有些黑糊糊的，所以这次就放过他吧……

　　……

　　雨下得很大，我一个人在树下瑟瑟发抖。我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我知道，身上很痛，毛也掉得差不多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只希望这场雨能在我死去之前停掉。

　　不过雨没有停，但是我却突然有了一块避雨的地方。

　　少年抱着我，并不嫌弃我身上肮脏斑驳的毛。他把我带到屋里，放在干净的地板上，用干毛巾轻轻地把我抱住。

　　跟我一起住好么，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他说。

　　…………

　　……

　　啊啊啊啊！！不好，我刚刚好像看见了一些狗血得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幻觉！！难道我的这条小命今天就要交待在这里！！我连最后遗言都还没有说啊！！有藏獒英勇救主见报，我个萨摩耶英勇救主也见个报吧！！要买很多很多狗饼干陪葬，最好还能安排个美女萨摩耶跟我结阴亲啊啊啊……

　　痛苦地睁开眼睛，隔着一个温暖的箱子看见弯着腰的黎悦，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眼睛里那些关切的光芒真是要灼瞎我的狗眼。

　　“终于醒了，你要是敢死我们今晚吃狗肉。”

　　尼玛又是这句屁话只是为毛今天听起来杀伤力特别大搞得我眼睛里都酸酸涩涩的好像有眼泪水要掉下来。

　　“黎悦，别吓唬乖乖。乖乖，快点好起来我们给你买了你最爱的狗饼干。”又听见祁彦这温和的语调，那张梳着狼奔头的土逼脸捧着两包我最爱的狗饼干凑了过来。

　　“他现在不能吃这东西。”

　　“等他好了再吃。”祁彦把狗饼干收好。尼玛还真只是摆出来让老子看看啊！！！

　　我看向祁彦想要求证他是否遵守了我与他的约定，然后看见了黎悦跟祁彦紧扣在一起的十指。于是我更想哭了。

　　“乖乖，不要担心，我没有离开。”大叔抚摸着我的恒温箱，“我没有喜欢过男人，但是，我想跟黎悦在一起。说实话，黎悦开始告白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感觉心跳得很快忐忑不宁的，我以为我只是冲击太大，但是对着那位家长却不管怎样都完全没有这种感觉，通过这次的事我也理顺了心思，比起那位家长来说，我更喜欢黎悦。”

　　“有必要对着这小子说这些肉麻话么。”黎悦好像脸红了哦再次闪瞎我狗眼。

　　“再说这次还不是那点劫匪以为我真跟张大哥有点什么关系还来绑架，跟着他还真没什么好日子过，还是跟着黎悦好。”

　　“张大哥你妹，继续用‘那位家长’。”黎悦得意得鼻孔都要朝天了，尼玛别以为是你魅力大，这只能说明祁彦价值观堪称模范。

　　不过从心底涌出来的这种像是奋斗不止迎来满级的修成正果之感，这种像是经过千回百转终于收到满意的儿媳之感，还真是容易让人热泪盈眶。祁彦愿意赋予黎悦家的真正意义，从此以后，我们家黎悦就不是再是孤单一人了。

　　然后……

　　我觉得，故事到这里差不多可以结束了，你说呢？别让我说话了，让我养伤，我还要活两年等着看小黎悦的出生……

　　什么？祁彦是男的不能生？

　　我管你妹啊，你都能听懂狗讲故事了让祁彦生个孩子又怎么了！寨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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