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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赚进9万 ...

  •   深夜的大街上,走着一只鸡。

      好吧,鸡这个词在当下社会确实有伤风化了一些,但落汤鸡也是鸡,这句话没人敢说它不对。

      郝坏作为一只引人注目的落汤鸡,在夏夜众多发情的母蚊子里,挺直脊梁,走得不卑不亢,连带蓬蓬裙摆上她周身随着她动作而甩出的水珠都带了凛然正气。

      郝坏走了两步,靠在路边的玻璃橱窗上取下鞋子倒倒水,越是昂贵的鞋子越是经不起折腾,走起路来脚上直打滑,可惜她两手空空,连个能垫下的东西都没有。

      这样想着,她一怔,直觉摸向自己的额头。然后她刷地甩掉手里两只鞋,伴着她震彻寰宇的惨叫,那声音比刀郎还撕心裂肺,比才旦卓玛更加高亢,胜过世上任何一个醉酒的爷们儿——

      “钻石!!!!!!!!”钻石钻石钻石钻石……

      旷古的回音。

      看过《疯狂的石头》没有?

      里面的男主角,见到他那个可怜巴巴去北京兑奖的小姘头,张口就是一声嘶吼“翡翠!翡翠!”然后撒丫子一脚踹上去,背景音乐是一群扑腾得撒欢儿的小天鹅。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郝坏惨兮兮地丢了自己的项链,简直面露死色,急得转头就走,嘴里低咒,“棺材脸韩郁,简直就是我的煞星啊……”

      面前突然就停了一辆车。

      郝坏皱了皱眉,盯紧了这辆车的车牌,然后条件反射四下打量——这回身边没有游泳池,唯一能用来行凶的是一辆自行车,前提是车里的人有那本事像金刚似的把它从消防栓上拽下来。

      车门打开,韩郁带着漠然的面色走了出来。

      直至她的面前,微微俯首。

      郝坏也拧着眉毛抬头瞪他那双无波澜的深黑眼瞳,眼前逐渐幻化为她遗失的钻石项链,一想到自己无端端又欠了肖与铮一笔账,她就心疼得肉都拧了起来,牙齿咯咯咯地磨擦,那声音太过惊悚,甚至惊了路人。

      有人带孩子回家,女儿拉了拉妈妈的手,小声问,“看那个阿姨,像不像哥斯拉?”

      去他妈的哥斯拉,她现在根本是被蛇盯上的青蛙。

      两人虽然相处六年,郝坏又凡事都要仰仗韩郁的帮助,以至于她老公他老子都以为他们有什么奸、情在里头,但说到底,若论真正的交谈,还真是没有的。

      韩郁这种人,清高傲慢,无论对谁都带着些疏离,更何况是他眼里脏污不堪又自甘下贱的郝坏。她明知道他讨厌帮她,却总是要找大事小事去烦他,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看他那副忍耐的表情。

      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些苦衷或情愁,可那些在自己眼里看得比天还大的负担,在别人眼里,终究重不过自己的心事。

      对别人倾诉,那是捧着自己的宝贝给别人糟蹋,她才没那么傻。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理解的。”他站在那里静默了一会,缓缓开口,嗓音也如人一般清冷,“但是,我没有想过要看住你。”

      郝坏一拧眉,刚想开口,却又听到他补充——

      “也没那个时间。”

      “……”

      将出口的讽刺被人抢了先,郝坏差点闪了舌头。

      他几不可察地轻扯唇角,看着她那副落汤鸡的凄惨模样,淡淡地说,“可你终究曾经是韩家人,我总不能让你给韩家失了脸面。”

      她嗤笑,“你的意思是,嫁进韩家,以后都不能跟别的男人有牵扯了?”

      “马赛那种人不行。”韩郁却没笑,而是用漆黑的眼瞳淡然地看着她,“韩彰,更不行。”

      郝坏心中一动,却还没来得及抓住什么,就觉眼前银色光芒一闪。

      韩郁将那串项链如原样戴在她湿漉漉的披散黑发上,动作轻缓,直到她额前触到一抹冰凉,才收回了手。

      “钻石?”

      郝坏讶异地伸出手,当手指抹上那一颗昂贵的小东西,立刻喜上眉梢,宝贝地摸了好久,等她想起面前还有个人的时候,那人早已无声无息地走回了车边。

      “郝小姐,不管你的野心有多大,但有些事是双面的,没你看得那么简单……”韩郁对她微微一欠身,坐进了车里,“我敬告你,离韩彰远一点,他不会真心对你。”

      **

      仅仅隔了一天,郝坏就知道韩郁最后那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警告是从哪里来的了——铺天盖地的报纸上,头版头条无一例外都是她郝坏与韩家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二公子深情拥吻的照片,360度旋转拍摄,精确到连她气歪的鼻子都相当生动,好像盯久一点就能像打火机一样喷出火来。

      相比淫、妇的狰狞面孔,奸夫倒是显得相当镇定,当时两人吻得几乎缺氧,他竟然还有空好整以暇地朝镜头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出来。

      路遥遥吸溜着调羹里的鱼翅汤,抖了抖手里的报纸,“啧啧啧,名门贵妇不甘寂寞,富商死因深陷疑云……夫人,其实相公是被你害死的吧?”

      “小贱人,闭上你的嘴。”正室夫人头上那根筋突突地痛,趴在沙发上盯着韩彰那张死人脸,郁闷得快吐血,“再给我多废话一句,我强\暴你老爸。”

      “……”

      这威胁太有效了,一想到自己那在农村种地的憨厚老爸,路遥遥就一阵心酸,她圣洁的爹如果被这个巫婆玷污,一定会上吊自杀的。

      她泪眼朦胧地决定回厨房找吃的去,独留郝坏一个人趴在客厅沙发里暴躁。

      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嫁给了老男人,就是老女人。一份小报甚至大着胆子把她跟马赛那晚的亲密照都登了出来,足以证明她的口味有多么广泛。

      郝坏像看杀父仇人一样看了报纸半晌,捏紧纸张的手指开始泛青。

      **

      韩彰站在郝坏家的门口,抬手点点报纸上马赛放在郝坏屁股上那只咸猪手,笑着对身后的方朔维说,“幸好我们还没结婚,不然为了面子也得切了它。”

      方朔维趁按响了门铃的空当扶了扶眼镜,轻蔑道,“那婚后你要切的手可多了……你当里面这女人是谁?你信不信,只要我给她钱,她连亲妹妹都能送过来给你玩,何况是最不值钱的她自己。”

      韩彰挑挑眉,含笑道,“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是在骂我?为了钱我可是把亲妹妹嫁给你了。”

      方朔维脸色一僵,干咳了一声。

      正在这时,路遥遥端着黄唇鱼熬的汤一边喝一边跑来开门了,“小妹你终于回来了,我要的雪蛤买回来了没有……”

      话还没说完,韩彰笑着朝她颔首,“我是来向你家夫人提亲的。”

      鱼汤的香味也敌不过眼前帅哥的微笑,路遥遥瞬间飘飘忽忽,半点没定力地侧开了身,“公子里面请。”

      方朔维站在后面,嘴角抽了抽。

      韩彰宛若进自家门一样悠悠然逛进郝坏的家,心下感叹这个拜金女人的家里倒是跟她的品味一样金光闪闪的,金色的吊顶金色的窗帘金色的沙发。

      眼见趴在沙发上一团乌黑的头发,他突然停下脚步,神色复杂。

      郝坏正面色狰狞地撕着报纸,而那些报纸无一例外都是她与他亲吻的照片,甚至连马赛那张都还安安稳稳地躺在一边,压根没人想动它。

      韩彰摸了摸下巴,默默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惹人嫌?

      “你怎么又回来了?”郝坏更加凶狠地撕着报纸,头也不回地威胁,“再来烦我,我强\暴你老爸再强\暴你儿子。”

      纸屑满天飞,她愤怒得快自燃了。

      “我老爸被你强\暴六年了……”韩彰低笑出声,“至于我儿子,只要不是我们生的,应该还是可以的。”

      郝坏背影一僵,猛地从沙发上回过头,乱蓬蓬的长发衬得纸屑愈发雪白,表情狂乱到飞沙走石。
      “你怎么来了?”

      韩彰笑着上前两步,俯身替她摘下两片纸屑,然后坐到她对面的沙发里,“上次不是说了?什么时候准备好诚意,什么时候来见你。”

      “你准备好了?”

      方朔维从一旁走过来,面无表情地把一叠文件丢在她眼前,转身走了出去,好像这间屋子有多么脏一样。

      郝坏斜睨了她大女婿的背影许久,“这种雇员太差了,如果我是你,第一件事就是撤他职。”

      韩彰笑道,“公司的三分之一是他撑起来的。”

      “……再给他升个更好的位置。”

      郝坏从善如流地改口,在路遥遥万分鄙夷的目光下也完全没有尴尬,只是漫不经心地翻着手里的文件,随着心脏跳动的节拍愈来愈快,她的面色却半点没有改变。

      反倒是一旁路遥遥没耐性了,收敛了一身张牙舞爪,对韩彰一笑,很有点山楂树之恋女主角的清纯,“我们住得远,韩先生过来一趟也很累了吧,我去给你盛碗汤,是郝小姐亲手煲的……”

      韩彰闻言笑意更深,“那就麻烦了,我还没尝过小妈的手艺。”

      路遥遥天真无邪地转身准备去厨房。

      郝坏面无表情地从文件中抬头,斜着眼看她,“你等等。”

      路遥遥瞥了韩彰一眼,哼哼两声,“夫人,来者是客,你不要太小气。”

      “客厅不是有白开水么。”郝坏诚恳地笑着,“那汤可是给孕妇喝的,如果韩先生怀孕了,我肯定煲一大锅亲自送上门。”

      “……”

      路遥遥转过脸,脸色狰狞地磨了磨牙:又败了……这老巫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赚进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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