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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三见 ...

  •   第一次见到白玉堂,是在开封的一家茶肆中。他就一个人占着一张桌子,自身后看去,他的举手投足都散发着那种气质,令她羡慕不已的那种洒脱的气质:明明是在品茶,却好似饮酒般潇洒不羁。
      可他又与传言中的不同,那张比女子还要俊俏的脸上不知为何竟流露出一种寂寞感。总觉得这丧气的表情不该是他拥有的模样。
      她拎了壶雨前茶,送到他桌上,说:“客官,你的茶。”
      他抬头漫不经心看了眼,她心中一跳,似乎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已经把她给一眼看穿了。
      “爷没叫茶。”
      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懒洋洋地提不起劲,她不禁皱了眉头。
      “这位爷,新茶换旧茶,这不好吗?”
      白玉堂似乎很意外地看着她,久到让她以为自己的伪装出了什么破绽。
      一身平民灰衣,肩上搭着白毛巾,脖子上贴着假喉结,脸上也仍旧贴着面具,哪里出问题了?
      白玉堂突然大笑。
      “你这小厮挺有意思的。爷赏了!”他扔下一锭银子,转身就走。
      她看着他的背影,隐约听到他极轻的好似埋怨的话。
      “可惜有些东西如何舍得换……”

      第二次再见到他,是在松江的花船上。她看台下的那一抹白,肆意穿梭在艺妓之间,调笑之间展开的那把玉扇上赫然题字道:风流天下我一人。
      她失笑,那双清明的眼睛一看就不像是被欲望遮蔽,白玉堂现在的行径倒似个游戏人间的顽童,玩笑嬉闹肆无忌惮!
      她慵懒坐在台上,拨动琴弦,用哝哝吴音唱到:“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
      螓首蛾眉,巧笑盼兮!美目盼兮!眼角滑过幕布后的人影,她一点嘴角,笑得更是妖媚了。
      一锭银子抛在舞台上,是白玉堂放肆的眼神,她不觉身子一僵,指尖一顿,琴声倏然停下了。
      “你是新来的?”他的眼睛闪闪发亮,满是好奇地盯着她,“给爷弹一首……”
      “这位爷!”她急忙打断白玉堂的话,状似羞涩地轻声说,“奴家今夜已被那一位定下了。”
      她说的那一位,指的正是那位幕布后面的贵客。
      白玉堂哼一声,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她清晰地看到了白玉堂眼中的那份不屑,那一份对她的选择的不屑!
      随着白玉堂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花船外的夜色中,她掩起嘴角的苦笑,食指勾动琴弦,铿锵一声惊动四座。
      那一晚,白玉堂香玉在怀;她却手染鲜血……

      第三次的遇见,是在回夔州的路上。白玉堂牵着马停在路边,他向着远处那山巅望着,表情怔怔的,似在犹豫,似在苦恼,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不知道白玉堂是往哪里去,也不知道他是去做什么了。只觉得茫茫人海中,能够遇到熟悉的他真是幸运不过的事了。
      怀着欣喜,她上前,怯生生问道:“公子,您可知这儿离江陵城还有多远?”
      白玉堂摸着那匹白马的鬃毛,看也不看她一眼,却回答道:“两个时辰,你若走快些还能在城门关上前进城。”
      她听完后就一副急迫的样子,匆匆谢过白玉堂,快步沿着官道走去。
      “等等!”白玉堂突然转过身来,画影剑当下拦在她的胸前。
      “公,公子……”声音颤颤巍巍,她捧着篮子惊恐得全身发抖。
      他疑惑地看着一身村姑打扮的她,好像是在回忆什么,可最终还是放下了剑。
      “爷有些口渴了,你这果子就卖我罢。”
      他不由分说抢了果篮,翻身上马,往她怀里丢了锭银子,不由分说就驾马走了。
      望着那白马扬起的沙尘,她捧着那银子,终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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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三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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