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远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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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
“你不觉得立晨很配吗？”
“你真这么想？”
“废话。”
“啊——真的在一起了呀！”
[001]
唐晨第一次看到“石歌”这个名字，是在高一入学时的社团招新。
标题浑厚有力的“南屋文学社”明显比下面那密密麻麻的小字更加成熟。背景由极简单的线条组成，却给人说不出来的舒适感。唐晨向小字部分略扫一眼，看到社长那栏写着“石歌”，字体竟与标题出自一人之手。
唐晨看看那名字，瞅瞅那画，莫名将这两者画上等号。
[哎呀呀，我的话这么有魅力？怎么你都看呆了？]背后传来男声，自恋的声调让唐晨止不住想挥拳头，但是一看到眼前的画，念头瞬间抑制在海底。
唐晨转过头，看到一脸阳光笑容的少年，长相并不出众，却给人一种亲切感。
那是唐晨第一次见到石歌。她没想过，就是这样一张不出众的脸，会被她记住了那么久。久到足以让她忘得干干净净之后再记得刻骨铭心。
[002]
南屋文学社是个很杂的社团。
南屋文学社的中心是绘画，但是实际上只要和绘画沾一点关系的事物都可以纳入其中。
南屋文学社的社员几乎遍布每个年级每个班级，社团活动可以不参加，但每周必须有定量的作品上交。社员之间不一定都认识，但各自的作品一般都见过。
[很奇特的存在。]
唐晨这么评价。
[那是那是，谁让社长是我呢。]
标准阳光笑容。标准欠抽语调。
[所以说脸皮太厚的人连换个表情都很费劲啊。]
唐晨斜眼看过去，却不自觉地盯着那笑容看了好久。
唐晨想，她是很难再移开眼神了。
从第一眼开始，那笑容那面容，就铺天盖地的填满她整个视线。
[003]
南屋文学社的一周年庆是在1月8日那天。
唐晨见到了很多以前从没遇到的人，比如那个一直跟在石歌身旁的少年。
少年长相俊俏，鼻梁高挺，眼眸偏棕。
[他叫米立。你可能都没见过他的画吧……啊，对了，招新时的海报上的小字就是他写的。]
[米立？美丽？！]唐晨的咖啡还没咽下去就卡住了，导致她剧烈咳嗽了好一会儿。[……咳、那字啊，咳咳、真不怎么样。而且最主要的——咳咳、他为什么老跟着你？]
[只、只是姓米叫立而已啊！叫立的不是很多吗？什么张立、王立、许立的……]少年连略红，慌忙解释起来。
[就是，而且他可是我收的徒弟啊，不跟着我跟谁？]石歌说着很自豪的拍了下米立的肩膀。
[那你这个老师也够失败的。]
[说点儿好听的你会死吗？]
[等等你脸皮削薄了，我也不会死了。]
……
米立望着和石歌你一言我一语互相调侃的唐晨，却发现女生的眼睛却从没离开过那个男生。
少女将自己最自豪的一面展现在少年面前，却被另一个少年尽收眼底。
这是不是，可以算作悲剧的暗示。
[004]
[你们不觉得立晨这词儿很好听吗？]
转变从石歌的这句话开始。
[就是米立配唐晨啦，高鼻梁配大眼睛。]
明明还是标准的阳光笑容，但每一缕光都像刀子一眼刺穿唐晨的心脏。
[为什么你那时要说立晨？]
[你不觉得立晨很配吗？]
[你真这么觉得？]
[废话。]
然后唐晨在米立搂着她肩膀问要不要在一起时，眼神木讷地点了点头。
她终于将视线从那笑容上移开，却再也找不到焦点。
[005]
石歌忙着高考，唐晨忙着应米立的约会。
等到唐晨再拨下石歌的手机号却得到是空号的回应时，才终于意识到，石歌早已踏出她的世界。
之后唐晨也忙着高考，和米立也不再经常联系。
直到一切都过去后的暑假，七夕早上接到米立的电话。唐晨却抢先开口。
[不如分手吧？]
沉默。然后。
[好啊。如果你这么想的话。]
出乎意料的。太平静。
那天唐晨一整天躺在床上，任由泪水肆意布满脸颊。她翻着通讯录一个接一个的给朋友打电话，说自己失恋了。在七夕这天。
——即使是自己先提出的分手。
后来唐晨听说米立去了澳大利亚留学。
再后来。
没有后来了。
[006]
唐晨偶尔整理自己的房间，发现了一幅装在相框里的画。
简单的线条。舒适的感受。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画风。
那还是一周年庆时石歌送她的，为了保存完好还放在了相框里。如今相框蒙上了一层灰，纸也泛黄。
那是她埋藏在海底还未喷发就已经死亡的小火山，如今亦如南迁的大雁，渐行渐远。只留下远去的背影和回荡在脑中的长叹。
[000]
“你总是一个人啊，要不要我陪你？”
“你不是跟晴子很好么，她也一个人啊，为什么不去找她？”
“你真这么想？”
“废话。”
“听说了么——古晴和骆止步在一起了啊！”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远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