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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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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搬进许文在西城的家。那是一间两层复式的公寓,大抵是米白色的色调,欧式的家具风格,家具并不是很多,面对沙发的墙壁上挂了一幅油画,有深深浅浅的色调渲染了一枝盛放的莲花,薄荷看得出神,许文便像她解释,那是他朋友画的,无意中看到,觉得喜欢,便讨了回来挂在墙上。二楼是卧室和客厅,都装了大扇大扇的落地玻璃,整个房间显得温暖而明亮。
她的行李本不多,大多是旧衣服,他将自己的衣柜腾了一半出来。
许文的衣服大抵是黑白色系,偶然会夹杂几件米色,她从中知道他是节制而规律的人。而她只是随意,买衣服大多是随了心情,心情好时便买些明快的色彩,不好时便是暗沉。她将衣服一件一件的挂到衣柜上,惊异看起来竟然并不排斥,竟隐隐的有些融合的味道。
佩在薄荷搬进许文公寓的第二天离开,她穿了来时的衣服,却没有涂口红,而是抹了胭脂,大波浪的头发披下来,斜了眼睛看她,竟也有些年轻时风情万种的样子。她抽着烟,指甲上有斑驳的黑色指甲油,看起来很是颓废,薄荷,我走了。
她们都不是善于离别的人,从某个方面来说,她继承了佩的所有特点,一样的孤僻却有自傲,她们的朋友甚少,所以极少面对离别。她只是沉默,佩转身离去,带着几分潇洒索然的味道,毫无留恋,劣质的高跟鞋慢慢隐在黑暗中,了无痕迹。
许文是耐心温吞的男子,他知薄荷心中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痕迹,他并不着急,只是慢慢靠近,他们平日里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交流并不是很多。周五的晚上他便开车去接她,去一家两人都满意的餐厅吃饭,然后再去看一场电影。
通常回到家已是深夜。
他们在卧室里那张白色的大床上□□,许文有自己的癖好,习惯在□□之前先洗一次澡,出来时并不擦干,还带着水的温度,水慢慢滴到床上,晕染成不同的形状。他与她□□的方式如他平日待她一般温和,肌肤相亲,她只是觉得自己如在冰凉的大海里不断沉浮,他是浮木,于是她抓住他不愿放开。
周末许文很少出门,大多数时候在书房里看书,她看过他书架上的书,多是散文纪传,她无甚兴趣,于是开了电视,在沙发上整日整日的看。中午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做饭,许文并不是善于做饭的人,通常会手忙脚乱,她便赶他出去,他有些尴尬,习惯的摸摸鼻子,斜倚在一旁看她做饭。
她也并非善于料理,多是从电视上看来,实践却是首次。她与亚安在一起时并不经常下厨,亚安总是带她去饭店,她在年少时因为佩已厌恶饭店,却因这份青涩的感情而委曲求全,亚安亦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乐此不疲的带她去各种饭店。
许文却吃得很开心,他认真的品尝她做的每一样菜,并提出意见。他的意见大抵陈恳而真实,她亦接受。
她在这个公寓里感受到了以前未曾感受过的温馨。薄荷想,也许她能够长久的在这里住下来。
他带她与他的朋友见面,他们在钱柜唱歌,她与他们不甚熟识,只觉得无趣。他是细心的男子,便走过来坐到她旁边为她点歌。他坐在她的后面,手越过她的身体触碰屏幕,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边,她闻到他的气息,似是初识时冰凉的海水,便觉得害羞,所幸的是,房间里的灯光微弱,他并未感觉到她的异样。
他点王妃的《流年》。
她是喜欢唱歌的,坐在沙发上,她感受到胸腔发出震动,一个个单音符从她口中蹦出,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细长而悠远,哪一年让一生改变。
她想起看过的一句话,林夕的词,句句倾城。
她并不知道林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的,她只是想起亚安,她曾为亚安唱过这首歌,彼时她与亚安还未在一起,他约她出来,在她惊异的眼神里吻她,那是她第一次接吻,行动之间还很生涩,只是闭紧了唇,连眼睛都忘了闭。她知她对他是喜欢的,一切顺理成章,他们在一起了。
她给他唱流年,他并不喜欢王菲,但依旧耐着性子听她唱完。却没想,再次唱,却真的是彼岸流年。
她给自己倒酒,黑红色的酒,她并不是嗜酒的人,红酒有些微苦。
亚安在她的记忆里是个缺口,如潮水一般不断涌出,不断交织着不同的颜色,她二十几年的感情全部寄托在亚安的身上,她只当他们会如普通夫妻一般老去,拥有一对听话的儿女,亚安的背叛残忍的让她这段感情缺失,如夜里盛放的娇妍的夜来香慢慢剥落了香气,染了黄色,失了生气,成为一捧烂草。
有女子走过来,瘦长的身材,细长的眉眼中带着桀骜,穿着大朵的牡丹绣成的黑色绸缎,穿了细凉的高跟鞋,耳朵上带了银色的耳饰,披了头发,直黑的,带着些纯情的味道,抹了胭脂,唇上亦有颜色,如艳丽的玫瑰,在这黑色里十分耀眼,你好,我是岚。
她有些诧异,但还是礼貌回应,你好,我是薄荷。
岚端着酒杯,嘴角弯出浅薄的弧度,看上起有着薄凉的味道,你很幸运,许文是个很好的男人。她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落寞,语气里却有自嘲。
薄荷知岚应是傲娇的女子,有着良好的品味与人缘,她的朋友应是如她一般,带了些傲气却不让人讨厌。她心中了然,亦端起酒杯,谢谢。
许文走过来,与岚低声交谈,言谈间显出十分默契。回去的路上她与他谈到岚,他似有无奈,我与岚相交多年,已养成默契,我亦明白她心中所想,但我不能回应。她只是执念,她是很好的女子,应有比我好的男人去匹配她,而我与她,只能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