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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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毅的脸色微变了变，却丝毫没有要发作的意思，仍旧微笑，只是确实挪远了一点。
象程澈这样的，没有他怕的东西，这种人才是最恐怖的。吃软不吃硬的，所以萧毅也知道不能硬来什么手段，那样行不通。
“怎么？萧大少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难不成真被我打怕了……”程澈冷哼一声，继续挑战萧毅的耐性，他倒是要看看，萧毅究竟什么意思。
“倒不是。不过，若是公主你的话，我是不介意忍让一些的。”坏坏一笑，萧毅玩味的盯着程澈。想激怒我？没用的。
程澈没了声。玄寒的目光一寸寸划过萧毅的脸。
逼不出来么？你的真正意图。那也好，随你去吧。反正我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于是就这样程澈任由萧毅当跟屁虫，他去哪，萧毅就去哪。萧毅做什么他都不管。不论是多温柔的对待，多细心的关照，多动人的话语，一概无视。
就这样过了2周，期末考也结束了，再补几天课就放假了。由于有萧毅强加的辅导，程澈也考得不错。但是他并不以为意，照旧忽视萧毅。可是，不得不说倒是有些没那么排斥了。
这天正好是补课的最后一天。放学后，萧毅神秘兮兮的拖着程澈来到了他自己的保时捷前，让程澈上车。
“这是我自己用炒股赚来的钱买的车，想带你去兜风。庆祝补课终于结束，明天放假。”萧毅献宝一样的将程澈推上车，然后自己也坐到了驾驶座上。发动车子时，看见程澈怀疑的目光，不觉一笑“你这什么眼神啊？可别小瞧我，我有驾照的，技术好着呢，怎么说也曾经在地下赛车里称霸一时。”
“驾照？你……”程澈迟疑着轻轻问道。
“恩，我比你大三岁，原先我一直是在家里自学的，有私人家教。所以进度和你们不一样，高中课程我也早就会了的，只是由于一些原因我得来上高中。所以我的年龄真实是20岁，有驾照并不稀奇，可我12岁就会开车了。”车子平稳地前行着，果然是老手。
怪不得，总觉得萧毅成熟干练的过分。程澈不自觉心理平衡了点。
车子开了很久，却没有回家的迹象。程澈不由得看向萧毅，萧毅却只是笑笑“怎么？怕我把你卖了？”程澈没有回话。
偏过头看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一时间有些茫然。
怎么会这样呢？自己平静的生活怎么会突然被这个男人闯入，并且他一副不想出去的样子。到底要干什么呢？这段时间对自己没由来的示好，那样的温柔，太奇怪了不是么？
无事献殷勤。可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总不会是要补偿之前对自己的施虐吧？那又为什么只字未提，只是越发的对自己好？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本来快死掉的爱情萌芽正缓缓复活。
就在程澈胡思乱想的时候，目的地到了。
游乐场。
“你知道我最喜欢哪个么？”萧毅带着一头雾水的程澈跟正在门口等他们的闻风打了个招呼。
就看闻风和工作人员不知说了什么，然后放他们进去了。
“……”程澈任由萧毅拉着他来到了那最高的设施前。
摩天轮。
突然摩天轮上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大大的六芒星，闪烁着七彩流光，一圈圈的向四周荡漾，在如墨暗夜中像是一个巨大的魔法盘，带着迷人的光芒悠悠转动，梦幻般的耀眼。据说摩天轮是幸福的象征，圆满的命运之轮带着天使的祝福在人世投下幸福之光。
“走吧。”萧毅拉起程澈的手，带着薄茧的温热大掌将程澈本就比常人小一些的手包裹，弄得程澈脸上不自觉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幸好萧毅没有回头看。
“幸好这是我家开的游乐场，不然我们晚自习下的那么晚还不知道要怎么进来呢。”萧毅关好门，着摩天轮缓缓地旋转着将他们一同带向高处。
仿佛命运的齿轮就这样缓缓转动起来，深深的夜色下，闪闪发亮的摩天轮格外的惹眼，程澈默不作声，眼神复杂的看着萧毅。然后转过头看向外面，等着萧毅说话。无缘无故把自己带来这，总不会是突然兴起要玩摩天轮吧？
略微的沉寂，摩天轮离地面已经有了些距离。
“对不起。”
萧毅低低的声音响起。程澈不由得回过头来看他。
“或许有些迟了，但我还是要说。那天是我无故迁怒于你，害你重病受伤，可后来我却不敢道歉。你能原谅我么？”萧毅眼中的诚恳与认真，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不免要被打动了吧？更何况是程澈。
明明应该高兴的。他道歉了，那个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萧毅竟也有道歉的一天，而且是对自己道歉的。可不知为什么，心里很难过。原来他这些天的示好果然是内疚的补偿自己。
摩天轮转眼接近了最高点，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压抑的安静。
本来想略带嘲讽地说：那我还真是荣幸，让你萧大少低声下气的认错。
可不知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就变了样“我本也不是那样小气的人。你最近的举动我又不是看不到。既然你确实是有诚意我又怎会再生气。”
“真的？你可别敷衍我。我保证以后再不会那样伤害你。”无比郑重的语气，好像在宣誓着什么海誓山盟，恰好摩天轮转到了顶端，一瞬仿佛天地间都被踩在了脚下，隔绝了尘世，在这独立的空间，只有彼此。
程澈不自在的别过脸，却看到正好刚刚过了顶端，转过头，不自觉一笑，道：“摩天轮顶许下的诺言，是要守候一生的……”
而此时的萧毅根本也没顾得他究竟说了什么。
程澈几乎是第一次露出真正的笑，不似上次带着讽刺和嘲弄，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美得不可方物。天地之间顿时只剩这一个绝美的笑，让人移不开眼，万千霓虹，华灯初上，早就黯然失色，星月隐耀，羞愧难以与之相比，绝对的震撼。直教人忘了呼吸，什么都迷失在这浅浅一笑中，沉醉其中不可自拔，无法思考。
“怎么了？”看着萧毅突然呆滞的眼神，程澈不由得向后转头看去，他以为是别的什么吸引了程澈的视线，殊不知是自己无意的会心一笑。
再回过头来时，萧毅已经正常“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程澈突然发觉自己刚刚竟然有一瞬间迷失了自我，为眼前的这人感到欣喜。不由得暗骂自己没记性，那种天之骄子岂是自己能碰的？于是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
正好，一圈已经转过，两人下了摩天轮，和工作人员道了谢，便回到了车上。
可是萧毅发动车子后却不急着走，关掉车内的灯，神秘一笑。
“把眼睛闭上。”蛊惑的语气，萧毅低低的说。
“……”程澈眨了眨眼，终是疑惑地闭上了。
一阵悉索。
“好了，睁开吧。”等了很久的程澈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
搞什么花样……
然后呆愣住。
一个提拉米苏蛋糕正是散发着诱人的芳香，橙色的蜡烛微微晃动着明亮的火焰。
“生日快乐！~”萧毅扯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样耀眼，明媚的让程澈炫目。
“你……怎么知道。”程澈本以为再不会有人记得的，应该说他自己都忘记了，要不是今天萧毅提起什么庆祝放假，他还没想到今天正是自己的生日自己生日。
“秘密。”狡黠一笑，又从背后拿出了一个黑色暗纹精致的小盒子。“这是礼物。”缓缓拉开宝蓝色的缎带，里面是雪白的天鹅绒，中央静静躺着一枚黑曜石，七彩的虹芒在烛光的映衬下竟像是在流动一般，犹如活物。
“好漂亮……这是黑曜石么？”欣喜难以言表的程澈声音都几乎要颤抖了。
没人知道，从小一直不幸的程澈，总是哭。一个男孩子是不该如此的。传说黑曜石可以吸收眼泪，只要戴着黑曜石，就永远都不会再难过流泪。所以程澈一直很想要一个黑曜石。甚至曾经写在了作文中，那篇作文还得了奖。不过这是小时候的愿望了，没想到现在却能实现了。
“恩，不准不要。来，我帮你戴上。”萧毅将黑曜石取出，原来是个项链，墨蓝色的皮质绳子编成了两道繁复的花纹，最后在中央一个水滴形银环处穿了一枚黑曜石。
说着便以一种几乎将澈抱在怀里的姿势给他戴上了项链。程澈不可抑制的红了脸。
随后在他仔细看着黑曜石项链时，萧毅轻轻哼唱起了生日快乐歌，富有磁性的声音竟是将这单调的生日快乐歌也哼出了几分味道。
映着微微烛光，车内弥散着蛋糕的甜腻香气，低沉蛊惑的轻哼，程澈觉得自己醉了。
就这样沉醉，沉湎在这无法描述的幸福感中。
或许真的是太贪心了，自己竟然希望就这样一直下去，让这美梦永远也不要醒。
实在是不行的话，那就这一晚也足够了，他真的满足了，从出生开始他就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仿佛此生所有的快乐都被压缩在了这一天。让他幸福的忘乎所以。
“谢谢你。”程澈许过愿后吹灭了蜡烛，盯着萧毅认真道。
“哦，没关系的……”猝不防及的，程澈突然觉得满脸的甜腻。萧毅右手上满满的奶油，从他身后的车窗上能看到一张五彩的大花脸。
“你这样真是很艺术啊，真不愧是我的杰……”萧毅的那个“作”还没说出口。就感到面上也一凉，是蛋糕的奶香。
“这下你也艺术了。”程澈冷笑着盯着萧毅满脸的奶油。
突然，两人同时发出一阵爆笑，然后不断地打闹，掷蛋糕，互相嘲笑。
欢声笑语，久久不散，感染了这一方天空，点点繁星闪烁不停，像是一颗颗钻石，璀璨的嵌满天际，一道银辉划过。流星，堕落的天使。
车子后视镜上有两只小麻雀正互啄羽毛，远处闻风望向这边，只见那两只小麻雀扑腾着飞起，额前的赤色十字花隐隐亮了一下，然后化作两个红点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