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鬼同人绯樱纷落之君の泪》夏末花不开

27、樱花节

　　我静静地站在山顶上，披散在肩上的长发迎风飞舞，肆虐的发中露出我沉静淡然的双眼。
　　风间怔怔的看着远处的女子，一群白色的柳絮飘过眼前，曾经的边缘此刻离他那样的近。而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便是徐徐漫上嘴角，勾起苦涩的弧度。触目惊心的令人很容易想起针尖般的疼痛，细细密密宛如霏霏淫雨，毫不留情地将他刺穿的溃不成军。
　　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快乐起来？
　　我不想也舍不得把你放回新选组，即使你会开心。
　　也许我很自私，可是我想拥有的也只有你而已，我只想满足这一点点愿望而已啊！不要怨我……
　　“千鹤。”风间轻唤。
　　女子回头，一双秋水无痕的眸让他忍不住心痛。
　　“人类的樱花节要到了，你去吗？”
　　我的眼神开始变得怅然。樱花啊……
　　或纯白或粉红或淡紫的樱花缥缈得宛如柳絮。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穿着传统的和服，亦有小孩举着甜蜜黏住牙齿的棉花糖对着父母指着某株樱花树兴奋地喊叫。夏虫被光笼罩住，飞不出樱花的禁锢。也有女孩穿着黄色紫色或是粉红色的和服，和一袭素色和服的男生挽着胳膊，偶尔抬起别了发簪的头，微笑着对男生。“我好不好看呀？那里好漂亮，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都是娇嗔的，甜蜜的语气。男生故作无奈宠溺地揉揉女生的头发，路过人群时却体贴地揽住女生的腰，听着盛大樱花中唯有自己才能辨别出的，爱人美好的呢喃。
　　我凝视着水池上漂浮的樱花瓣，忽然就有寂寞的触觉撞击了心中沉睡的金麒麟，瞬间烟花腾空而起，和无数次重叠了声响——嗖——砰——烟火在一刹那散尽，流光溢彩的火苗也纷纷沉入海中，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有些透明又渐渐的有些弥漫在我的眼底，感觉到了，我慌忙背过身抹去，然后假装平静地转身。
　　看着她光滑干净的左脸。平时的马尾此刻披散着，只露出一双平静淡然的眼。几缕发丝软软的贴着耳垂，美不胜收。但独独令他动容的，却是她那种故作平静的脆弱。
　　“我们去那里坐坐吧。”风间轻揽着她的腰，修长的手指指着不远处的一座茶楼。竹木雕刻精美的方字，森然如竹海般的清新，使风间感到此处与人类社会清晰的隔离。街道人头攒动，为这粉红或者雪白的樱花，而这样的美丽之于千鹤来说太过奢侈，无法砍裂一切得不到的完美，于是只有独自一个独守清寂。
　　——至少千鹤这一点自私，风间千景比谁都清楚。
　　找到一个地处隐蔽的包厢，我和风间相对着坐下。歌颂樱花的民歌一首又一首循环着播放，身边画着浓妆的艺妓为空了的杯中重新斟满馥郁浓郁的酒。切得精细的生鱼肉摆放在小盘中，周围置放着几盘水果，中央的灯即使处于白天依旧奋力地燃烧。及膝的竹制长桌，纹路细致的木质茶壶，浅绿色的茶水浸泡着竹叶，顺着壶口，细长的竹叶也被一并冲刷入杯，气息袅袅的漂浮在表面，倒映出自己清晰的影。
　　风间千景坐在千鹤的对面，沉默着喝下一口茶。
　　他的忧伤突然使我解脱般地扬起了笑容。我望向窗外缤纷缭乱的樱花，脆弱如霙。
　　我忽道：“你听。”
　　风间转头看向窗外。街道上众人纷纷开始歌颂樱花。嘤嘤的小调，在指缝中灵巧的转了个身，又消失在漫漫长途之中，是沾了露水的的潮湿，很快，很快就会干燥。
　　“我想，我是时候该摊牌了。”我平静地道。
　　风间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
　　“感情就是个茧，你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情字而作茧自缚。所以够了。感情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已经变得太奢侈。”
　　风间千景顿时愣住。一小片樱花不知何时从紧闭的窗中偷偷飞入，没有了风的举托于是毫无声息地旋转落地，震荡出的角落一大片氤氲的尘埃。漂浮着的尘埃纷纷被扫进角落，恍然苏醒，看见黑发少女眼底丛丛簇簇的沧桑。
　　我望向窗外和羽毛一同飞行的樱花，它们在空气中连成一道长长的线，仿佛从这里出发，绕了一大圈，最终还是回到了手心的原点。
　　空气中的尘埃终于开始苏醒，宛如海底升温沸腾的烟花，在水蓝色中绽放华彩，须臾便湮灭，重新归于冰冷的零度，鱼的体温。
　　“你！”风间开始愤怒了。他绝对不甘心，绝对不甘心！他绝对不会放她走！
　　他看着她一脸的无情，渐渐握紧了冰凉的刀柄，倏忽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冲入耳膜，挥舞着宛如月刃的轨迹刀直直架在了雪村千鹤的脖间。
　　我一动不动，他亦然。
　　刀在脖颈间翻动出蜷缩起来的褶皱，尘埃在空气中充盈的是须臾的光点。凛冽的红眸和倔强的棕眸，牵绊着流水的停驻，顿时风声四起。
　　终究是舍不得伤害她，风间千景最终还是缓缓将刀收回刀鞘。决绝地转身。
　　我别过头，苦涩地笑。头倚着墙，披散长发遮住眼底澎湃的浪花，黑色的浪，从天际狠狠劈下，裂开海洋中唯一一处的平和，瞬间火山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