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就是你》墨明其妙

8、至少还有你（1）

　　尹落看了看日历，才发现今天是然的生日。她坐在梳妆台前，本想把头发梳起，可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把头发松开，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上，显得她温柔而妩媚。“如果你看到了，是不是又要生气了......”她对着镜子无声地微笑，牵强而疼痛。尹落深吸一口气，才站起身。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喂。”
　　“大嫂，你没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我当然没忘。”“那就好，那中午来‘毒药’吧。”尹落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我可能要晚点到。”“没事没事，我们等着你啊！”尹落笑了笑，便挂了电话。苏尹跑到她的身边，使劲蹭她的腿。尹落蹲下摸了摸它的头，“苏尹，你说妈妈给然买什么好呢？”，不知道苏尹是不是因为听到了“然”这个字，立刻张牙舞爪起来，吓了尹落一跳。她揪住苏尹的耳朵，严厉的说：“不许对他凶。”许是苏尹不习惯尹落凶它，竟然委屈的低下了头。尹落放开它的耳朵，轻柔的摸了摸它，“这才乖，苏尹是个好孩子。”苏尹像是听懂了似的，硬往她的怀里钻。尹落渐渐露出笑容，张开手臂搂着它，“苏尹不喜欢然吗？”清楚的听见苏尹叫了一声，尹落不禁觉得好笑，“为什么啊？你怎么只讨厌他，你不是很喜欢其他人吗？”苏尹目露凶光，尹落无奈的叹了口气，便放开它。或许尹落会觉得莫名其妙，因为她不知道，曾经有一个人蛮横的对苏尹说：“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保护妈妈，不能让心怀不轨的男人有机可趁，见一个咬一个，绝不能嘴软。”很显然，苏尹牢记在心。
　　尹落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不知道买什么合适。还记得她第一次给然买的生日礼物是一个奶油蛋糕，被白子他们耻笑了很久，说她居然会送然这么娘们的东西，第二次是一身西服，黑子只说了一句“我们是混子，谁会穿的这么正经”便给否定了，可尹落发现，然自那次以后，常常穿西服，格外的英气逼人，第三次是一把刀，着实惊倒了一片人，第四次，她没有赶回A市，礼物也没有送成。现在想想，自己确实欠考虑，或许，她真像宋章说的一样，从没有替然想过，从没有试着走进他们的世界。尹落自嘲的笑了一声，忽然看见前面有一家卖打火机的店，她想了想，决定挑一个打火机好了。
　　尹落推开门，看见人已经到齐，正在吵闹的说些什么。她一眼便看见坐在最中央的莫之然，一言不发的晃动着酒杯，不知在想什么。尹落刚走进，白子就看见她，立刻迎上来，“大嫂，你总算来了，我们都准备吃了。”尹落笑笑，走到莫之然的身边，立刻有人为她腾出地方。“对了对了，大嫂，我们刚刚还在讨论你今年会给大哥买什么呢？”尹落尴尬的看着这一群不知是好奇还是幸灾乐祸的人们，她犹豫的拿出包好的礼盒。盒子很小，却很精致，有人说道：“大嫂，不会是戒指吧？不愧是大嫂，巾帼不让须眉啊？”立刻有人哄笑起来，尹落转头看了看莫之然，希望他可以帮她解围，却不料看见然竟有些期待的看着那个盒子，一下子愣在那里。“快打开，快打开看看！”白子抢过盒子，几下就把它拆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精致的银灰色打火机。众人的表情各异，莫之然率先平静下来，仿佛刚才的神情只是尹落一个人的错觉，“不是不喜欢我抽烟吗？”尹落看着他逐渐趋于冷漠的眼神，也只能笑笑，“可你从来没有听过。”她看见莫之然拿着杯子的手一顿，却没再说什么。人们又热闹起来，礼物事件风平浪静，大家都向莫之然说着祝福的话，可莫之然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尹落却看见他的唇角微微上挑，虽然弧度不大，但她知道，莫之然在笑，他是开心的。这一认知，让尹落的心情也愉快起来。
　　等到大家吃饱喝足了，就想做些什么打发时间。包间很大，盛了这么多人依然很宽敞，最前面还有唱歌的设备。于是，有人提议让寿星唱歌，可莫之然的一个眼神便让这个想法破灭了。莫之然不能整，大家就开始打尹落的主意，“大嫂，大哥不唱，你给我们唱一个吧，让我们也欣赏一下美女的歌喉啊！”尹落往莫之然的方向靠靠，莫之然很配合的搂住她，甚至警告似的看着这群人。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大家的胆子大了，“不行，大哥不唱就算了，大嫂也这么不给面子！”尹落实在无奈，“我真不会唱。”可人们就是不饶她，硬是让她唱，最后她被逼的无法，“我只会唱‘至少还有你’。”可大家依然说好，她只能上前，拿起话筒，轻轻地唱了起来。
　　我怕来不及 我要抱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皱纹

　　有了岁月的痕迹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
　　直到失去力气
　　为了你我愿意
　　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发线
　　有了白雪的痕迹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
　　直到不能呼吸
　　让我们形影不离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
　　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
　　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
　　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
　　我总记得在那里
　　......
　　起初她的声音悠扬而动听，让人如沐春风，渐渐变得柔和，到了最后像是浅浅低吟，仿佛融进了自己的感情。本还哄笑的人们也安静下来，仔细聆听着。尹落本来很认真的唱着，可随后像是陷在了回忆里，屏蔽了周围的一切，歌声只是本能的吐出。很久她才反应过来，声音早已变得喑哑，连忙拿开话筒，可伴奏依旧没断，一下一下撞击着她早已脆弱的心。她扯了扯唇角，想让自己变得自然一些，转过身微笑着看着众人。包间很暗，大家为了制造气氛就没有开灯，可即使这样，莫之然还是看见尹落那张满是泪痕的脸，眼睛不由自主的眯起。可别人都没有发现两个人的异常，直夸她唱的好听。
　　尹落只是麻木的回应着大家的夸赞，眼神迷离而空洞。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为她唱了这首歌，最后还当着千万人的面对她说：“我从来都不怕失去，因为，即使全世界都抛弃了我。至少还有你，还有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