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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寻找张出尘-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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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在地铁上见端木缙沉默不语,遂皆揣测了适才电话中的内容,然当了于璇姬一个外人,却又不好开言劝慰。出了地铁站,张业栋和那对情侣走在前面,端木缙跟在张业栋身后,于璇姬便时快时慢,夹在两人中间,忍不住戳了端木缙一下,正巧让郑纹龙侧头瞥见。到了小吃街,郑纹龙让张业栋陪了于璇姬去吃喝,这三人便择了一处摊上,要了啤酒坐喝。郑纹龙撇开于璇姬意在缓释端木缙心情,不想话一开头,端木缙就抢了去,说:“你也知道我的过去,所以只怕和覃童心也没个好结局。”郑纹龙就让文静雅去买点吃的过来,待人走远了,方问:“这是实话?”端木缙默然不语。郑纹龙又说:“你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和那于璇姬好上了吧?”端木缙抬头却就笑了,说:“真是什么也瞒不了你这双贼眼!”郑纹龙说:“怎么是贼眼?这叫火眼金睛!那个于璇姬多大?”端木缙说:“淡马锡大学二年级的,但早上一年学,和咱们同岁。不过,我对她更没感觉。”郑纹龙说:“这我就更不明白了。”端木缙说:“不光你不明白,就连我自己都很糊涂。”郑纹龙问:“那你打算怎么着?”端木缙说:“我哪有什么打算?就这么过呗。”郑纹龙说:“那过几天开学怎么办?咱都一个系的,与覃童心抬头不见低头见,说不准,你再和她分到一个班里去。”端木缙说:“你就别再乱预测了,我看着对付就是了。她如果一直这么不开窍,那我也能冷眼以对了。”
郑纹龙觉得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但也不想再追说下去,毕竟不是自己的事,替人乱操心,只恐会惹一身嫌弃。两人掐了烟又续上,就见文静雅提了些天津麻花回来。文静雅坐下,取了一个给郑纹龙,又撑了袋子要端木缙自己拿。端木缙尝了一口就说:“想不到这地方倒比在国内见的名吃多。”又指了这街道说:“全中国也找不到这么全的小吃街嘛!”话毕,文静雅亦跟着点头,但郑纹龙听出了端木缙那话的意思,便说文静雅:“你是没带钱还是怎么着?抓紧再去弄点好吃的,这东西干巴巴的能吃吗?!”话毕逃了一百新币扔给文静雅。端木缙见状,心里暗笑了一声,说:“光顾着和你聊了,我去买点吧。”文静雅按住欲要起身的端木缙,说:“还是我去吧,你们聊。”端木缙却硬站起来,说:“你不知道啥好吃,还是我去吧。”文静雅见他走掉,对郑纹龙说:“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什么叫我不知道什么好吃?值钱的都好吃,自己买去吧!”郑纹龙听了就又怨她:“你少说一句吧,我不就没给你银子吗,就不能先自己垫上多买点?这倒好,让人家瞧出事儿来了,非看咱不起你才死心!”文静雅听罢亦变了脸色,说:“他凭什么坐这干等着让你花钱,让我跑腿,你欠他什么了?还有你那个爸,又送这又送那的摆什么阔?端木缙一肚子花花肠子,他为什么和你这么好,还不是看中你家有钱了。”郑纹龙骂道:“你他妈这不是放屁吗?!滚蛋!”文静雅哼了一声,起身也窜个没影。
对于适才的小事,端木缙并没有往心里去,他只是想顺便去找找于璇姬,然找了好久亦没见踪迹,心下犯起了嘀咕。这么想着,就瞧得一个贩热红薯的,又购了一只盐水鸭,一包花生米,两只酱猪蹄往回走。不想这时候却就遇了那二人,说:“我在里边转悠半天了,都没寻着你俩,干什么去了?”于璇姬说:“去照了几张大头贴。”便从口袋里取了一沓照片来显摆。端木缙很是不悦,说:“不吃饭却干些闲事,抓紧过来吧,他俩还饿着呢。”张业栋说:“我们都吃饱了。”端木缙说:“那你们不吃了?”于璇姬见他手里提着食物,就对张业栋说:“要不咱就给他个面子?”张业栋说:“我看行!”
三人回来,却见郑纹龙独坐了抽闷烟。端木缙放下那堆食物问文静雅的去了何处。郑纹龙说:“覃童心有事叫她回去了。”于璇姬挨着端木缙坐下,问他:“那覃童心是你女朋友?”端木缙说:“你问这个干啥?”就又回过脸去问郑纹龙:“什么事不能吃了再走。”郑纹龙说:“我也不知道,接了个电话就走了。”端木缙就开玩笑说:“你可得及时观察媳妇儿的动向呀!”话毕却瞥了一眼于璇姬。几人摊开鸭子,猪蹄和花生米。端木缙便取了个红薯递了于璇姬,说:“上次买了你没吃着,这回给你补上。”于璇姬说:“那还不是我和张业栋因为你闹了别扭,这个就能补偿我?”说罢却就接过去,见那二人没往这边看,就掐了端木缙手指,冲他笑笑。端木缙就知道于璇姬一直在忽悠自己,说:“你说我怎么才能补偿你?”于璇姬说:“我也要喝酒。”张业栋听了就说:“你一个女孩,喝什么酒?”于璇姬说:“谁说不能喝的?和你单挑你敢吗?”张业栋说:“你请酒钱我就敢。”郑纹龙见这女孩好是泼辣,就说:“我请,我和端木缙看着你俩拼。”端木缙说:“于璇姬,你可得当心,我们几个里面张业栋酒量可是最大。”随说着随朝她使眼色,示意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于璇姬不顾,只说快让店伙计拿酒上来。
店伙计端上两杯扎啤,端木缙就喝净了杯里剩的那点,欲让他续上。郑纹龙却止住,冲店伙计说:“你搬一桶过来吧。”端木缙赶忙阻拦,说:“你想让俺这妹妹出洋相呀。再说,这儿的扎啤不比来无,一桶八十新币,咱上这个劲干什么?”张业栋也赶忙阻拦说:“就是就是,我们闹玩的。”于璇姬见状,掏出一百新币拍在桌子上,说:“小二,上酒!”端木缙把钱塞回她上衣口袋,顺手摸着那沓照片,说:“我怎么觉得你未喝先醉了呢。”方欲取出几张抽手的时候,于璇姬却把手伸了进来。郑纹龙看见了,就赶忙分散张业栋的注意力,问他:“你现在还行不行……别让人家把你放倒了……”二人便聊起来。
待端木缙的手抽出来了,郑纹龙就对于璇姬说:“把钱收好,几个大男人哪能让你掏钱。”又转头对端木缙说:“一桶酒合着一箱多瓶装的,咱俩都不够喝的,别说四个人了。”话毕,服务员就提了酒桶过来,放在郑纹龙和端木缙之间,以便给那二人接酒。于璇姬就端起杯子说:“我先敬新朋友一杯。”郑纹龙端起杯子,左手托了杯底说:“你随意,我喝一半怎么样?”于璇姬说:“我喝三分之一,你干了,怎么样?”端木缙听罢就对于璇姬做了脚下功夫。于璇姬并不理睬,看着郑纹龙以求意下如何。郑纹龙接触酒局最多,但从未这么喝过,要知道扎啤杯的容量是五百毫升。但他看上这女孩的性格,就顾了面子说:“好!”张业栋却拦住说:“头回见面你怎么就灌人家。再说哪有让别人多喝的道理。”端木缙说:“那你的意思是要于璇姬多喝?!”张业栋说:“不是不是,你们都少喝不行嘛。”郑纹龙说:“别说了,我给这妹子一面子。”于璇姬却说:“你怎知我比你小呢?我是二年级的。”郑纹龙说:“端木缙给我说了,你早上一年学。”说罢,郑纹龙就觉这话漏嘴了:端木缙怎么会跟自己聊起她来呢。遂看了端木缙,以示歉意。端木缙用余光扫了郑纹龙一眼,又去看于璇姬,却见她也在看自己,就知道这丫头已经瞧出了些什么。三人眉目传神的时候,张业栋浑然不觉,忍不住端杯子喝了一口酒。端木缙看见就说:“你怎么偷喝呢?这样吧,你俩都喝三分之一,于璇姬喝了再与张业栋喝,我看他沉不住气了。”于璇姬喝完并不放杯,瞅了一眼郑纹龙喝够了量,就又对端木缙说:“我再敬你。”端木缙说:“你先敬那个偷喝的。”于璇姬说:“我才不敬的,你还买了来无名吃给我,他倒好,什么也没买。”张业栋听罢,尴尬着无语;四下观望,想去添些菜肴来。端木缙见状说:“你瞅啥呢?还不赶紧陪于璇姬个酒。”张业栋说:“好好。”遂端低杯子轻碰了于璇姬的杯,不待她作何反应,一口气喝净了。郑纹龙见状就说:“张业栋为人就是豪爽!”于璇姬却说:“你这人真是,我还没说要和你喝呢,再说,也没商量好我喝多少呀。”张业栋说:“你随意就是。”端木缙说:“那可对兄弟太不公平了,你怎么也得喝光剩的这三分之二吧。”于璇姬说:“那可不成,我本想着三次喝完这杯的。喝光了我怎么再敬你呀。”端木缙说:“我轮空不就行了。”郑纹龙和张业栋听了就骂:“滚蛋!”端木缙对郑纹龙说:“你跟着瞎掺和啥?有本事和张业栋一样直接干了这杯。”郑纹龙说:“你要干咱仨就都干一杯。”端木缙说:“行。”两人遂端了杯子喝透。于璇姬见状窃笑不已,心下想:我才喝了三分之一,三个大男人倒是一人干了一杯;却装出苦相说:“你们怎么撇下我不管了。”放了杯子,夹了块鸭肉填入口中。张业栋说:“我们都干了,你也干了呗。”于璇姬说:“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自己跟自己喝?端杯子都是要有人回应的,你们抓紧倒上酒,空着杯子还算男人吗?”端木缙接满了酒,对于璇姬说:“你打算赖账?”于璇姬却说:“谁赖账了?本来说好是我和张业栋拼,你们倒是先彪起来了。”几人皆笑了。端木缙心下佩服了于璇姬斡旋的本领;却闻郑纹龙端了杯子说:“妹子,初次见面,我回敬你一个。”于璇姬就不耐烦了,说:“你怎么又叫我妹子,月份还没论论呢,你几月的?”郑纹龙放下杯子,说:“我七月的,你呢?”于璇姬说:“我三月的,弟弟,你是不是该自罚一个?”郑纹龙这回二话不说,一口喝了半杯。于璇姬说:“这回姑且饶了你,咱们从下杯开始,只要动杯子就直接喝干。”端木缙泄了气,说:“那咱俩换换地方,你过来接酒吧。”随说随就忍不住拽了一下于璇姬的手。张业栋说:“你真想害死我们?”郑纹龙不理他们,对于璇姬说:“从开始到现在你就喝了那三分之一,这也太坑人了吧。”于璇姬说:“哪里是我坑人,明明是你们抢着喝,我还愁没人陪我呢。”张业栋端杯子就说:“来,我陪你喝。”于璇姬说:“怎么喝?”张业栋说:“你来定。”于璇姬说:“那就都喝透,省的郑纹龙小看我。”张业栋应允,就又多喝了三分之一。端木缙给二人接上酒,郑纹龙就说:“姐姐吃块儿猪蹄,这可是美容的食物。”说着就欲拿筷子给于璇姬夹。于璇姬说:“你倒挺会借花献佛。”遂看了一眼端木缙。端木缙说:“猪蹄可是把双刃剑。”张业栋问:“什么意思?”端木缙说:“猪蹄好吃美容,可女孩吃了会发胖的。”于璇姬说:“我才不怕胖。”就拿碟子接了郑纹龙夹来的猪蹄。
这时,文静雅却又回来了。张业栋说:“来,快坐下,你不是有事回家了吗?”文静雅说:“谁说的,我在这街上逛了老大一圈,觉得你们肯定还没走,就回来了。”于璇姬和张业栋搞不懂怎么回事,但端木缙见郑纹龙跌着脸型,方知二人适才必是拌了嘴。诚然,郑纹龙是为搅合了他在调情而闷闷不乐。文静雅见端木缙跟前摆着个酒桶,就蔑声蔑气地说:“你们还挺能喝的呦。”她这一说,便把那热闹劲冲没了。几人本来还想玩个尽兴,不想连那一桶也没喝了。活像打着麻将,输钱一方的老婆突然冲进来,搅散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