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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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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紫禁城的路上,我和常公公坐在马车里一摇一摇的,他向我询问了我的自身情况,因为先前与方德忠他们有事先准备过,所以我回答的是滴水不漏。他听了点点头,然后又开始给我恶补宫里的规矩,繁琐严格的规矩听的我在心里直流泪,开始感觉日子不像我事先想的那么好混了。
然后常公公又详细的讲了讲我的工作的得来情况,用现代话简单说来就是原来如意馆里的一个叫凝香的丫环(也就是天地会的内线)突然得病死了,本来这件事应该向故宫里的人事部反映的,可是管如意馆的公公(就是我旁边的老常)却把这件事瞒着,从外面再弄进来一个女的顶替空缺。整个皇宫下人那么多,人事部哪能一一辩查过来,那时候又没有照片,如意馆又归他管,虽然来了一个陌生人,可是他老人家不说话下面人谁敢有异议,这招瞒天过海使的神不知鬼不觉,常公公又可净赚一笔(看的出他曾这么做过)。
他这番话听的我是反应了好半天。“如果真要人不知鬼不觉的话那我岂不是也要叫凝香了?”我问。
“不错不错,一点就透。”常公公笑着点头。
透你个头啦,人家想好了名字的说,人家要叫倾城的说,不要叫凝香,哪有倾城来的好听(成俊:“你真觉的倾城好听?”)?
说话间,马车已到了城门外,常公公从马车窗上递过一道牌符,稍等片刻,马车又动了起来,进了城门,常公公说得下马,因为皇宫内是马车是不可进的,于是我和他又下了马,没想到还有一道城墙,走了一阵后,出现一道侧门,仍是递交牌符后,守门的侍卫放我们通行。
进了这道门后,仿佛立即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里面是宫阁矗立,红墙金瓦,四处亮着各色宫灯,灿烂缤纷,相映成趣。一句话,不比现在用霓虹灯的效果差!我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这看看那瞧瞧,这是几百年前的故宫啊!我用手摸了这里又摸了那里,真像身在梦幻世界一般.
紫禁城,我来了!皇宫我来了!月光宝盒,我来了!!我自我感动了一番,然后一睁眼,立马就傻眼了——常公公不在了。看来是我光顾着自我感动跟丢人了,常公公呢,估计是得了钱心里那个美啊,一身轻松一使轻功把我丢下自个儿飞了。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完了,连个常公公的影儿都没见到。常公公,你在哪里~~我在心里焦急的呼唤,又不敢叫出声来,除了期待自己和常公公能有心灵感应之外别无它法。
我站在原地来回的转圈啊,转啊转啊,希望常公公早早发现我不在了回来找我,可是站了半天常公公没等到,到是等来几个宫女路过,用狐疑的眼光看我,看的我心里一阵虚,想此地不宜久留,于是故作镇静的走开。可是,天杀的,我不识路啊~我在现代的时候都没有到过故宫,而且故宫那么大,就算到过一次也不定就识路了呢,何况现在又是晚上……我就像个没头苍蝇,四处乱窜啊,总之远远看见人来了就躲,东躲西藏的来到了来了一个类似花园有假山有池水的地方,想来应该是传说中的御花园了,看来今天是找不到常公公了,我悲哀的想,或者找个隐秘的地方先躲起来等明天天亮了再找,一直在外面晃也不安全啊。我这样计算着,在假山上措索了好半天,最后在一个九曲十八拐的地方找到一个可以容身的洞穴,猫着腰转进洞,曲膝刚好能容身。
我无力的靠在洞壁,觉的自己是倒霉到家了。掉到清代人生地不熟就算了,月光宝盒又掉了回不去,又跟天地会扯上关系,好不容易进了宫,地皮还没踩出个名堂呢就迷了路,想起昨天跟成俊说的什么皇宫是个小case,现在二十四小时不到呢就被它来了个下马威。
其时已经入冬有些时日了,一到夜里更是寒冷透骨,我身上只穿着件太监服,(昨晚收拾的一大包东西在进门城门时被拦下了)一阵风吹过,真通过大大的袖口往身上跑,冷气的直窜心口。不由的怀念昨天这个时候的自己,穿的暖暖和和的在屋子里烤火了,何等惬意!
是啊,其时这里的生活也不错啊,干嘛死脑筋非要回去不可呢?我听见我心里一个声音说。家究竟有什么好呢,非要回去?
是啊,我为什么非要回去,在此之前我过的还算安逸,为什么非要回去呢,我从来没有想过理由,好像回家这如同饿了要吃饭肚子痛了要去卫生间一样,再自然不过。
家是什么,家是一种感觉,是一种气息,是一种情结,是一种思绪,是父亲重重的烟味是母亲温暖的双手,是我受伤是可以得到慰籍地方,是我累了可以休息的港湾,是我寒冷时可以给我温暖的巢穴……这些是其它地方所不能给予我的,所以我要回家,一定要回家!
一想起父母,我的泪水便止不住的留了出来。相念妈妈的温和的脸庞,想念她温暖的双手,相念她身上的气息,那是妈妈的气息,那是家的气息……
我消失了这么久,她们在现代怎么样了呢?一定是发疯似的找我吧,妈妈一定不知哭了多少次了吧,爸爸也一定急的又生出白头发了……爸爸妈妈啊~
“妈妈……”我终于哭了出来。这一哭就停不下来了,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都要抽搐了。要说我平时在家里跟父母也吵过不少次,没办法,叛逆期嘛,可是现在我想起的,全是父母的好,越想越伤心,越伤心越要哭,真是哭的天昏地暗啊~老爸老妈,要是我能回去的话,一定听话将二十四孝供放在书桌上勉励自己,好好照顾你们。我在心里发誓。
我这里正投入万分感情专心致志的哭呢突然听到一阵小孩子的哭声,“呜呜呜呜”的,吓的我一激灵,立马止了哭,小心翼翼爬出洞口一看,一个小男孩正蹲在假山旁边哭的要死不活呢。
这么晚了哪里来的小男孩啊?不会是鬼吧,这后宫内可是欠了不少人命债啊,我这么想着,仿佛感觉一直吹着的冷风也变成了阴风,又冷又吓人,吹的我开始哆嗦。
“你,你是谁?”我用哽咽的声音问。
那男孩子抬了看了看我,一双黑溜溜眼睛满是泪水,俊俏的脸上还挂着泪珠,“你也在想你的额娘了吗?”他问我,声音清脆悦耳,但是带着无限哀伤。
我一听这话,本来止住的眼泪又涌出来,又开始“哇哇”的哭了起来,那小男孩也不再言语,跟着我也又大哭起来。
“妈妈…呜呜呜……”“额娘…呜呜呜……”
我们这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就坐在假山下旁若无人的或哭或嚎着。此情此景正是“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啊!
“胤祥,是你在哭吗,怎么了?”没过多久假山上又飘来一个男声。
那小男孩听到这个声音,立刻抬起头来,凄凄哀哀的叫了一声“四哥哥……”声音甚是惹人怜爱。
假山上那男子立刻奔了下来,“怎么又哭了,不是说过了男子汉不能随便哭的吗?”他这样说道,一把将小男孩抱着在怀里,嘴里虽是责怪但透露出来的,更多的宠溺。
这花园并未掌灯,所以我看不清楚这男子的模样,只从远处宫殿里传来的微弱灯光隐约看到他的一点轮廓——应该是长的很英俊的男人,脸如冠玉的那种。
“我想额娘了……”小男孩在他怀里哭着说。
假山男子一听这话,好像一怔,“是你这奴才又看十三阿哥说了些什么吗?”他这么问我。
“诶?”我说什么了,我跟这小孩是“你不认识我我不属于你”的清白关系啊,我在这儿一个人哭明明是他自己要加入进来的嘛,我冤啊。虽然在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脸,但我明显的能感到假山男子眼里射出来的两道冷光,两道比这北风还冷的冷光。
“不怪他。”小男孩终于正义的开口了,“四哥哥,他也在想他额娘……”
假山男听了,又回过头去,用手在他头上轻轻抚了抚。
“你是哪处的太监?”假山男突然又问。
太监,谁啊,我东张西望,一瞥看见自己的太监服,头都大了,心里千道雷鸣闪过。
“奴……奴才(这两个字说我心里真叫不爽啊)是…御药房的。”我坚定的回答。
“叫什么?”
叫倾城。我在心里想道,“小,小常子。”常公公,对不起你了。
“御药房……御药房的小太监这么晚了跑来御药房做什么?”
“其时奴才刚进宫不久,今天…收到消息家中七十岁的老娘生病了,不尽悲伤难耐,所以躲到这里暗自哭泣,不想惊动了、惊动了这个……十三阿哥,望恕罪。”我吞吞吐吐的编了一大堆话。
那个假山男还想在说什么,在他怀中的小男孩“啊欠啊欠”的连打两个喷嚏。假山男一下就急了,指挥我说“快,快回宫去把十三阿宫的外衣拿来,再去拿一个暖炉。”
“喔,啊,不对,是‘口庶’”。我学电视胡乱打了打袖子,退出了御花园。
……要我回哪个宫拿东西啊…这里这多么宫殿,这不刁难人吗?我走出花园后反应过来。茫然,完全的茫然……
常公公跟丢了,又遇到了一对怪异兄弟……进宫第一天不到就这么不顺,以后的日子啊……
我惶惶失措的走着,觉的好像背后有人,还没来的能回头,一只冰冷的手就搭上了我的肩。
“妈妈啊~”我吓的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