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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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房里做贼烧信，小桃突然走了进来，吓的我混身一震。
“怎么了？”她向我走来。
“我，我刚才在御厨房偷偷买回了盒胭脂。”
“这样啊……我有时也这样做，你不用怕成这样。”她笑了笑，看了一眼桌子“可是你为什么要把胭脂全倒出来呢？”她问。
“因为……因为我看这胭脂很好，所以想分给姐姐你一半。”
“这可谢谢了。”小桃嫣然一笑。
正如八阿哥说所，那天之后我没再见到他，离新年越来越近，我忙忙碌碌的过着日子，在忙碌中迎来了新年。
我在现代社会时，每逢新年一大家子人聚在饭馆好好吃一顿，然后回家看是中央电视台的文艺晚会，看完就睡，这个习俗坚持了十多年，雷打不动。我原来是想古代一没电二没灯的，想来新年也过的一般，没想到新年法动极丰富。
乾清宫至十二月中旬起就在丹陛上下安设左右两座万寿天灯。每晚点灯后又在其左右各悬万寿宝联16幅。每幅两面都绣金字联句。
除夕当天，康熙皇帝在乾清宫举行阖家盛宴。连我在内的六七个宫女跟着良妃进入乾清宫，路上看到其它妃嫔也是一大帮子人，给我的感觉像是看香港剧里各个地方的□□老大带手下聚集开分红会。
进入乾清宫内，里面布置的富丽堂皇，四处点着火红的宫灯，把殿内照的如同白昼。嫔妃们衣着难的一见的华丽大礼服，暗底里也免不了争芳斗艳一番。乾清宫外奏乐“火树星桥之章”，悠悠飘进宫内，配上眼前的景致，说不尽的喜气祥和。又见宫内人影穿梭，尚膳备馔，尚茶备茶，宫殿监率所司设宴桌于宝座前，设皇后宝座筵席于御座东，西南向稍后。左右设皇贵妃、贵妃、妃、嫔筵席，东西向，俱北上。除夕宴由皇后妃嫔等陪宴，所以今天并未设阿哥们的坐席。
我站在良妃身后，好奇的想看看传说中的康熙到底是何相貌。可惜没一会良妃就谴我们下去了，只留小桃和缨络在身伺候，我和茜纱还有其它一大群宫女则退出大殿在乾清宫门外列队站着。站了一晚上，连康熙的衣角也没看到。殿内不时传出的谈笑声和一直飘出的各种食物的香味一直挑逗着我们的身体与心灵。正所谓闻的到吃不到心如刀绞，我算是亲身体会到了。这顿饭吃的久啊，一直吃到快到子时一大帮子人方才散去。
回到延禧宫后，我的腿又痛又僵，也不直是因为冻着了还是站久了的原故。我累的没心里去关照我的腿，进了房就倒头大睡。
第二天乾清宫又举行元旦宴，不过是由阿哥们陪宴。晚上则是在畅春园的空地上举办烟火晚会，称为“火戏”。
我们由太监带着，跟良妃到达畅春园的时候，空地边上已经搭了几十座凉棚，良妃今天穿着绛色缎绣牡丹蝴蝶纹大礼服，衣服上花纹皆用昂贵的孔雀毛织成，衣边滚着如意云头纹，脚着粉色缎钉绫凤戏牡丹高底女鞋，颈带珊瑚串珠，腰偑金星石珐琅；无名指小和小指上带着的玳瑁嵌珠宝花蝶指甲套也格外显眼。今夜良妃心情大好，入座后见旁边凉棚里坐的一位妃子身边只一个宫女，便问道“今个节日，为何女妹妹身边只一人伺候？”
那妃子笑着说，“今儿个过年，奴才们在旁边伺候着想必也是心猿意马，在我身边站着心魂却早飞到了别处，料也伺候的不尽人意。妹妹想索性不如放了她们，顺便也卖个人情。”这妃子相貌不及良妃娇媚，但一笑一颦间优雅更甚。
良妃听了点点头，“还是妹妹想的周到，”说毕回头，对我们说“你们也散了吧，好好去玩上一夜。”
我们听了自是跪地谢恩，除了小桃留下其它人顿做鸟兽散。茜纱拉着我也要去放鞭炮，我听了这连忙婉拒。
我对鞭炮这玩意儿自小便有畏怕心里，因为很小的时候，大概小学一二年级，也是过年之时，小孩子们在园里放鞭炮，我亲眼目睹成俊在我面前被散开的鞭炮炸到的情景，虽然事过境迁，但当时从他手臂上渗出的滴滴血渍，已经他痛的在地上打滚，还在医院缝针时惨痛的叫声与哭声却如烙在心上的印记，挥之不去，从此，我十分之害怕鞭炮，因为害怕所以不敢碰它，因为怕碰它就越是害怕，并且不断在心里将其妖魔化。就连三岁孩童也敢玩的几乎无任何危险的“甩炮”也可以吓的我心惊肉跳，我对鞭炮的害怕几乎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
相反的是造成我心灵阴影的成俊同志，之前他对鞭炮也是畏而远之，但至从被炸到缝针后，突然性格大变，照他的话说是“反正我也被炸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所以他对鞭炮已经毫无畏惧，每次逢年过节，他早早就摩拳擦掌，一附不连放个三天三夜不罢休的架势。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吧。
畅春园今夜四处张灯节彩，映着人影绰约，一些年幼的阿哥和亲王的小孩子在小太监和宫女的陪同下嬉笑着放关鞭炮，四下里都是“辟利啪啦”的鞭炮响声，一些胆小的宫女，冷不防被飞来的鞭炮炸开的声间吓到，惊叫连连，看的一旁的小阿哥们哈哈大笑，然后又投鞭炮去吓其它人。
我站在旁边看到这惊心一幕幕立刻打定好主意，一定要迅速跑到僻静的地方以杜绝此类事件发生在我身上。
有了这个主意我就在畅春园里乱窜起来，哪里人少往哪转，哪里灯少哪跑。最终跑到一个人少黑暗的地方，心地方松了一口气。
“安全第一。”我轻声对自己说。四下望了望，准备找个地儿歇歇脚，冷不防脚下传来像是漏气的“哧哧”声，我还没反应过来，但见一阵火花一闪伴着它的是一阵震耳欲聋的“砰砰”声。
“啊～！”我吓的惊叫起来。
黑暗中传来一个小孩子“咯咯”的笑声。然后一个男孩拿着一大把的鞭炮从矮树丛间显身。
我一看到来人的样子，头就大了。冤孽啊～我心里绝望的想着。
“唉，是你啊?”小十三看到是我，也是一愣，然后笑吟吟的看着我“怎么，你也怕这个？”他晃了晃手上的鞭炮。
“你，你别乱来啊？”我恐惧的看着他。
小十三仍是一脸笑意，但在我看来，却是恐怖之极。当年我最害怕的一幕莫过于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现在它已经被从树丛间爬出来满面狞笑的小十三所替代。
“看招～”小十三一扬手。
看招？你在搞笑吧，我们这是言情小说，又不是武侠小说，你以为你是霹雳堂的高手一手一个TNT啊？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我的身体却在小十三扔过来的鞭炮中乱跳起来，嘴里“啊啊”的惊呼连连。
在小十三的这招“夺命连环十三响”（他自己取的名字）中，我惨呼连连直跳脚，远远看来，就像伴着鞭炮声跳大神。这一刻起，“形象”两个字已经从我的人生字典中彻底消失。
“别丢了，别丢了！你给我停手！”我边跳边惨叫，“啪啦啪啦”的鞭炮声不觉于耳，除了这个声音，我什么也听不到，连自己的声音也听不到。
“停手！你给我停手！”我歇斯底里的叫起来，像发了疯一样。我拼命的捂住耳朵紧闭着双眼，可是鞭炮的声音还是透过手掌穿耳朵。
“辟力啪啦！辟力啪啦！”
仿佛又回到幼时，看到成俊在我眼前被炸到的那天；仿佛还能听到他地上痛苦的打滚，血从衣服里淌出来，染红了柏油路面，又沾到他的脸上，他因为痛苦而变的扭曲的脸更加狰狞起来；又仿佛听到他在医院里，整个过道上都可以听到他撕声裂肺的哭叫声，“妈妈，我痛！妈妈我好痛啊！”
“不要啊…”我拼命的摇着头，想把这些可怕的东西赶出脑袋。有液体从眼睛里流出来。
我终于哭了出来。
“我跟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欺负我？我已经够惨的了……”我自言自语的哭道，“莫名其妙的回到古代，现在又跟成俊分离，每天还有小心翼翼低声下气的伺候人，连应该是全家团聚的新年我都不能看到我的父母与亲人！我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到底要我怎样？你是什么都有的阿哥，你干嘛这样跟我过不去？我怎么得罪你了？！”我抱着头使劲的吼道，全尽全身力量的吼。
小十三早已停下，呆呆的看着我。
一哭到父母，我的眼泪更是停不下来了，眼见新年，各处的阿哥格格们都来宫中向自己的额娘请安，连宫女们也收到宫外父母的问候，只有我，什么也没有。
已经离开父母这么久了，他还过的还好吗？还在继续在外奔走找我吗？今天是新年？他们会因为找我而在这个格外寒冷的夜里连一口热饭都顾不上吃吗？爸爸妈妈啊……
我坐在原地失声痛哭。
小十三一听到我哭到亲人，特别是听到我叫“妈妈”顿时也红了双眼。慢慢的走过到我面前。
“你别哭了……”他轻轻说，伸出小手小心翼翼的抚着蒙着脸我的手。
我已经变哭为泣了，只一个人发出“呜呜”声，偶尔一抽，只泪水顺着手不停流下。
“你不要哭了，我……”小十三声音一软，“哇哇”的也跟着哭了起来。
很快的，我们的哭声引起了路过的宫女的注意。走近一看，吓一路，大过年的十三阿哥却哭起来，这还了得！于是忙过来连哭带哄，只可惜小十三哭的专心，劝了半天也不见停住。众人没法，变道去请四阿哥过来。我一听这话，吓的泪水都收了回去，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拔腿就跑。
顺着小路跑了一阵，直到一个凉亭处，我才作罢。
我靠着凉亭的柱子坐下“呵呵”的大口喘着气，小十三现在应该被带到四阿哥旁边了吧？四阿哥一定会柔声安慰他吧？我这样，同是哭泣的两个人，受到的待遇却是如此不同，无人问津的我……如果，如果这是在现代，如果我的亲人也在身边的话，他们也会关心的，但是他们……一想到这里，眼圈又是一红。
“爸爸妈妈……”我用哽咽的声音念叨着。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一个男人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男人正从凉亭里走出来。
“八阿哥！”我不知所措的站起来。
“原来是你。”他说，“你在想家里人了吗？”
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来到这个朝代后，每一次有除成俊以外的人这样温和的关心我。
泪又止不住流下。
八阿哥没有作声，伸出手轻轻的抚着我的头，与小十三不同的是，他的手更加宽大，更加亲厚，也更加温暖。
他也跟着我坐在凉亭外的台阶上，“你家在很远的地方吗？”他问。
“是……很远很远。”我回答。
“家里有些什么呢？”
“有爸爸，有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一大家子人。”
“怎么会舍的他们一个人进宫的？”八阿哥又问。
“……”这个问题，我不知如何回答。
“那说说你的家伙好不好？” 八阿哥见我沉默不语，又换了个问题。
“我妈妈……长的并不是什么美人，但是很贤惠，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她做，照顾小孩，伺候老人……什么事都做，很勤快，她最擅长的是煲汤，她做汤的味道谁也比不了……但我常惹她生气，她再生气也从来不打我，有时候爸爸责备我的时候，还要护着我……我现在，很想她，想跟她说声对不起，想跟她说我以后一定听话再不惹她不高兴了……”我看了看八阿哥“我有时候，很羡慕你，因为你可以随时看到自己的娘。”
“羡慕吗？”八阿哥惨淡的笑了笑。“我们这些阿哥，从生出来就不是跟额娘在一起的，要被带到阿哥所，在那里长大，我们有专门的嬷嬷奶娘教养，一年也难的见到几次自己的亲额娘。”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所以我们跟亲生的额娘不怎么亲近，像外人，对于我们来说，奶娘更像是母亲……很多时候，我羡慕平常百姓的家里，由亲额娘自小带大，时时都可以见到，在一起也不用那么一板一眼的行规行矩，可以随意的说话拉些家常，无话不谈……”八阿哥看着远处，向往的说着，然后回过头，正好遇上我看见他的目光。
这次我没有避开他的眼睛。这一瞬间，我觉的他不是高高在上的阿哥，而是一个同样希望得到来自家里温暖的小孩，这一瞬间，我忘掉了他阿哥的身分。
“凝……”他似乎要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原本漆黑无物的天空一闪，亮开来。
“开始放烟花了。”八阿哥说，我们抬头看向天空。
一簇簇的焑花在在暗夜里爆开，发出温和的“篷篷”声，色彩形态各不相同，或红或紫，映在黑夜里，美伦美奂。
先见一点火星至下而上在空在划过，然后在黑色的夜空中出现一朵大菊花，花瓣细如金丝，密如牛毛，或金或红；另一种烟花则是由内向外呈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还有的烟花爆开来，宛如繁星般布于空中，甚为美丽。
八阿哥一个个指给我看，什么“金菊吐丝”“仙女散花”“白雪红梅”“金猴腾空”“飞雪迎春”……种类样式各繁多，数不过来。
正看的起劲，远远的又传来奏乐之声，欢快的调子、在夜空中绽放的烟花，一切一切，令人觉的好似身在梦中。
我津津有味的着着，先前的不快早已散去，但不知是不是哭的太多没多久就觉的头有点晕沉，眼皮翻了几下，一阵睡意袭来，挣扎几下最后头一片偏，在音乐中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