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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二十九章:夜宴.二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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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玄机抢前几步,探身挥左掌,印到了我身上,输过内力助我抗寒。右手兰花拂穴,疾点杨不败十三处要害,一边说道:“杨法师,来得好快!先听你鹦鹉学舌,还只当那位前辈耍笑,只盼不是你,却还是你。”
杨不败拖着我,向前飘行,笑道:“在俞玄机面前扮俞玄机,就好似假鬼撞真鬼,原不过有趣,为得只是逗一逗这小色鬼,本没有瞒人的打算。”说着话,身形挪移变化,并不出手,便将兰花拂穴手一一让开。
她二人边打边行,脚下不停,行如流水,武媚在后拼命追赶,还是慢慢落后。俞玄机有心拉一把,但左掌竟拿不开,沾在了我身上,只能不住比拼内力,暗叫不妙。就在拉开的当口,杨不败忽然慢了下来,说道:“乖女儿,我先到你那里,却不见人影子,只好闪过一边等这小子来寻你,为什么躲着娘啊?”
武媚喘着,说道:“你放开阿聪,我跟你去。”
俞玄机道:“不可,你向……”说到这儿却说不下去,这时要向后转回,却不是更凶险?回过手拉了武媚,四人连成一串,由杨不败带着速行。虽没有灯光,但杨不败何等厉害,如风穿飞,竟未撞上一星半点。片刻,便到了终点,杨不败抬手推开地道挡板,光线一亮,捉着我便窜上,腾起老高,四人一起升空。看天上,明月如勾,似水倾泻,已是入夜。
一到了上边,俞玄机袖出银球,击打要穴。杨不败笑了笑,脱手松了我,身形一转,到了武媚身旁。我急拔剑,也顾不得体内阴气乱窜,强行出招,刺向杨不败背心。才刺出一半,身上冷的厉害,手竟麻了,若不是俞玄机在后相助,只怕动都动不了,要想运功打斗,怎么可能?因此上杨不败理也不理,任我刺来,剑尖离她背心不过寸许,便就软了,再也刺不下去。
俞玄机一手不离我后背,一手控着银球,挥霍之间,说:“杨法师,你受沙师如来神功,内伤不轻,还这么呈强,日后于你不利。”
杨不败捉了武媚右手,拖着她闪避腾挪,“俞院长说得不错,今儿如不是被那贼秃陷害,小色鬼中了九阴真气还能动么?”
我持剑说道:“杨法师,你想带着阿武去哪?”这一句在平时说来没什么,这时却费了老大功夫,慢慢说完,已气息急促,险些喷血。忙运功调息,不敢稍动。
“真是奇了,你又不是我女婿子,管我带哪?”杨不败嘴角含笑,取笑道。这一来,又让我红了脸,只好管自疗养,当做没听见。
俞玄机又使几招,招招灵动,一边皱眉低低说道:“云公子,快打坐调息,不可再使内力。”我点了点头,反手将宝剑插入地下,盘膝打坐。杨不败乘虚抽身便走,可是俞玄机手上银球跟着放长,虽一手不离我背部,竟不让杨不败从容脱身。
杨不败怒道:“小辈,还缠着我作甚!”手腕一震,嗡的一声,碧玉环再次飞出。俞玄机低喝:“好,便再领教法师魔环。”双子慧星风般旋转,喉间做鸟鸣,脆然长啼,杜鹃派啼血神功,全力发动。就在这当口,忽然有人叹道:“杜鹃啼血,离人泣!杨法师,收手吧。”话音落地,蓦地里土中钻出个人来,如鬼如魅,双刀车轮飞斩,急袭杨不败。这一下出奇不意,饶是魔教大法师,内伤之下,也吃这手不过,松手放开武媚,避过一边,变色说道:“庞凤雏,是你么?”这话入耳,我心跳加剧,忙睁大眼睛,看那出土之人。
那钻地之人一色黑劲衣,黑布蒙面,只露出双灼灼眼睛,望着杨不败默不作声,并不做答。再看杨不败,转头瞧着边上一片林子,瞧也不瞧这黑衣人,原来这句不是对他说的。庞凤雏,便是魔师庞统!怎能是这等藏头不露脸的人。
林内白袍隐现,一人漫步走出,一手持着玉壶,一手拿杯,也不见怎么做势,恍惚之间,便到了近前,说道:“夜色如许温柔,各位又是佳人,却在此打打杀杀,太也无趣。”
我观庞统相貌,发白如雪,脸白如玉,长眉高挑,凤目薄唇,未留胡须,若年轻几岁,竟是位翩翩书生。而气质不凡,稳健高洁,只这样子,就超过三国名师庞统。此人以前并不叫这名,只因姓庞,自比凤雏,随更名统。(注:三国记载,刘备军师庞统,相貌丑陋。)
杨不败眨了眨眼,花容含笑,道:“凤雏,你怎知我在此地?连我那四个徒儿都还未知呢?”随即看了看那黑衣人,悟道,“是这狗鼻子闻过来的吧。”
庞统嘴角微撇,忍笑道:“杨法师,这是我传授他的寻踪跟迹法,又名狗不离,却不是狗鼻子。”
“呸!还不是一样,亏你还说。”杨法师啐道,谈笑之间,朱唇微启,已无声无息射出片花瓣。庞统嘿了一声,那花瓣到了跟前,卟地落下,入了右手杯内。掉过左手玉壶,倒了一杯酒水,闻了闻,浅尝道:“其香也浓,其酒也浓。好,好。”
杨不败伸手,纤指划着吹弹得破的脸颊,咬牙摇头,笑道:“凤雏,老了老了,还是这样风流,又不知迷了几家女儿?”
庞统目注杯内,说道:“红尘来去,不许美人白发。杨法师,只这点,你便盖过了庞某。”转目看着四周,又道,“今日之会,故人几何?”仰首长吟,音绕夜空。
俞玄机耸然动容,行礼道:“俞玄机见过庞大师!”
庞统瞧了瞧,点头道:“又是个人见人爱的妮子,你师傅好吧?”
“家师闭关多年,不出世了。”俞玄机躬身答道。
庞统叹道:“还是雅子聪慧,比我等俗物强多了。”
杨不败拂袖说道:“凤雏这话,是将我也看低了,既这样,当初你为何放了雅子?”
“放了如何?不放又如何?这世间还比情之一物更难取舍么?”
杨不败微微皱眉,说道:“奇怪奇怪,这人喝了酒就不象个人了。”
庞统笑道:“不喝酒,就更不象人。”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说的好,不喝酒的,便不是人。”夜色中,又有人远远而来,拍手赞同。
杨不败眼珠一转,“说这话的,一定是男人。”
那人在黑地里说道:“女人难道不喝?”
“不喝,只吃饭。”
那人叹道:“那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一面说,一面从北现身,夜色里脚步沉重,远远看去,身影高大,跨步而行,一只手高举,托着个巨大的东西,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