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九夜 绝望中的无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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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有了想要伸手去碰的念头，来自光的久远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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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二日是黑主学院放寒假的日子，无论是夜间部还是日间部，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日暮篱在帮早园琉佳整理衣柜，琉佳的衣服很多，她想将一些不会再穿的衣服整理出来好带回家。而闲来无事的日暮篱，就来帮忙啰！
“阿篱，你为什么不回家？”早园琉佳一边叠衣服一边问。
“嗯……就是不想回去。”想了想，日暮篱还是对早园琉佳说了实话。
早园琉佳停住手上的动作，不解地看着日暮篱：“你不想家吗？你的家人，应该很想你吧？”就像她，即使vampire家庭中的亲情比较单薄，在学院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她也很想念那个家。
“我现在极为排斥人类，我怕回到家里，会因为控制不住而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所以还是呆在学校里比较好。”日暮篱的语气有些无奈和挫败，但还是习惯性地安慰好友道，“琉佳，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一个人呆在月之寮也很好，我喜欢清静。”
早园琉佳也一下子明白了日暮篱的莫可奈何，她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不需要她的怜悯，于是岔开话题，道：“要不，阿篱你跟我一起回家吧，我介绍我的父母给你认识，怎么样？”
日暮篱摇摇头：“不用啦，我还是喜欢呆在学校里，不到半个月时间而已，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相处了近半年，早园琉佳知道日暮篱是个很倔强的人，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更改，所以也不在劝说了，顺从日暮篱的心意，道：“那好吧，那我们保持电话联系。”
“好！”
送走了夜间部的同伴们，日暮篱一个人往月之寮的方向走去，学院里的学生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平时喧闹的校园突然安静下来，让日暮篱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月之寮里，连仆人们都回家了，唯一剩下的，除了日暮篱，就是月之寮的守门人了。面带微笑的对着容貌丑陋的老vampire点点头，日暮篱回到了寂静的月之寮。
懒懒地躺倒在床上，日暮篱默默思念着家中的亲人：爷爷，母亲，草太，还有小胖，大家都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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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神社。
日暮爷爷、日暮伽叶子和日暮草太都坐在客厅里，视线时不时地飘向客厅的玄关处。
“父亲，黑主先生不是说学校今天放假吗？现在天都快黑了，阿篱怎么还没回来？”伽叶子焦急地问道。
“灰阎确实是说今天的。”日暮爷爷也在担心，怕自家孙女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要不，打个电话问问黑主先生？”伽叶子已经等不下去了。
日暮爷爷点点头，起身走向客厅中的电话，伽叶子和日暮草太紧跟在他身后，都想第一时间知道日暮篱的消息。
日暮爷爷刚准备拿电话，电话的铃声就响了，他快速接起电话：
“摩西摩西？”
——爷爷，我是阿篱。
听到了孙女的声音，老人家立马激动了：“阿篱，你怎么还没到家？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爷爷，对不起，寒假我想留在学校里，就不回家了……
“不回家？为什么？”日暮爷爷瞪大眼睛。
伽叶子和日暮草太在旁边听见了日暮篱说的话，也急了。
——爷爷，您别大惊小怪，我只是因为考试考得不好，所以准备留在学校复习，没什么大事。
“那你回家复习功课也行啊，为什么要呆在学校里？”日暮爷爷明显不相信孙女的借口。
——爷爷，您不要再问了，好吗？我一个在学校里很好，您和母亲都不用为我担心！就这么说定了，等到正日（日本新年的第一天），我再打电话给您。拜啦！
嘟——嘟——嘟——
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日暮爷爷良久无语。日暮伽叶子紧抿双唇，眼中是说不尽的担忧。日暮草太嘟着嘴巴，眼珠子转了转，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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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月之寮的大厅，日暮篱就看见了那个坐在沙发上的俊雅身影，然后愣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在这时候回到这里，他前天不是回家了吗？为什么今天就回学校了？
“第一次看到日暮桑这么生动的表情，真是难得呢。”玖兰枢嘴角含笑，看着日暮篱的眸子里，也是笑意，淡淡而真实。
“你看错了，玖兰寮长！”日暮篱偏过头，坚决不承认玖兰枢的话。
“日暮桑似乎很讨厌我呢，真是让人伤心的发现啊。”玖兰枢有些享受和日暮篱斗嘴的乐趣。
“嗯哼，你说错了哦，玖兰寮长！”眉梢微挑，日暮篱的语气中，是坏坏的意味。
“错了？”
“你不是人类啊，玖兰寮长！”她可是还是记得那晚他用这话噎住了她，哼，今天刚好还给他。
“……”难得的一愣，玖兰枢眼中的笑意更浓，“没想到日暮桑这么记仇。”却意外的可爱。当然，后半句玖兰枢没有说出口。
“我这是记仇吗？”日暮篱做出一副茫然状，“我好像只是实话实说吧？难道玖兰寮长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从vampire变成人类了吗？”
“呐，日暮桑，整个寒假里，月之寮只有我们两个，你打算每天都跟我斗嘴度过吗？”玖兰枢发现日暮篱心情好的时候，嘴上的功力也会变得比较厉害。
日暮篱摸摸鼻子，也觉得今天的自己太活泼了点，收敛好情绪，刚想开口，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草太？”日暮篱微愣，想不通为什么自家弟弟会出现在黑主学院里。
带着疑惑，日暮篱走出月之寮，往日暮草太气息所在的地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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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日暮草太一看见自家亲亲姐姐的身影，立马扑进姐姐怀里，“姐姐，你们学校好大啊，草太已经找好长时间呢。幸亏姐姐出现了！姐姐，草太好想你啊！”
“草太，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日暮篱对弟弟近乎谄媚的笑脸视为不见，“爷爷和母亲知道吗？你该不会是一个人偷偷跑过来的吧？”
“姐姐，草太就是太想姐姐了，所以才特地来看姐姐的。”日暮草太拽着姐姐的衣袖，摇一摇，晃一晃，撒娇耍赖全部用上，“姐姐最好了，一定会为草太向爷爷和妈妈求情的，对不对？反正我不管，我今天要住在姐姐这里。”
“日暮草太，你要记住，只此一次，否则姐姐绝对会好好地教导你！”还能怎么办？弟弟都已经找到学校里来了，天色也不早了，难道还真的要将他连夜送回去吗？但是，该教训的时候还是要教训的，不然长大后会更加无法无天的。
“放心啦，姐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日暮草太是个懂事的孩子，类似这次的冲动而为平时是极少发生的。“这一次只是太想姐姐了，而且我也想看看这个学校有什么好，居然让姐姐连家都不回。”说到这里，日暮草太的笑脸顿时垮下来。
弟弟的话，令日暮篱很愧疚，很难过。可是她是不祥之人，只有远离他们，他们才会过得好。
“姐姐……”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
“嗯？怎么了？”日暮篱回过神。
“姐姐，你又发呆了，完全没有听草太说话。”日暮草太最不喜欢看见自家姐姐出神的模样，好像随时会消失一样，这种感觉讨厌极了。“还有，姐姐你应该注意保暖，在冬天居然还穿着夏天的长裙，难怪你的手一点温度都没有。
日暮篱脸色微变，不由得将双手放到背后，道：“姐姐知道，草太真的越来越像个小男子汉了。”
“为什么姐姐要在‘男子汉’前面加一个‘小’呢？”男孩子一般都不喜欢别人说他小，日暮草太也不例外。“姐姐，草太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姐姐了。”小少年说得信誓旦旦。
“嗯，看来姐姐真是幸运，能够享受草太的保护！”日暮篱笑眯眯地看着弟弟。
曾经，他们姐弟二人也像普通人家的姐弟一样，弟弟虽然依赖她，但他们之间依然有拌嘴，有冷战。可自从她被战国抛弃回来后，她的弟弟，似乎一下子就长大了很多，对她这个姐姐也更加体贴。
领着弟弟回到了月之寮，日暮篱发现客厅里已经不见玖兰枢的身影，也没去想那位去了哪里，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打电话回家向爷爷和母亲报备，然后再安置她家任性的弟弟。
在电话里，日暮草太当然被家中的爷爷跟母亲狠狠地说了一顿，一想到回家后还有惩罚，他的情绪就远没有刚见到姐姐时的高亢了。
“吃饭了，任性是要有代价的！”将饭菜摆上餐桌，日暮篱一点也不把弟弟的沮丧放在心上。
“我不就任性这一次嘛！”日暮草太低声嘟囔，乖乖吃饭，把不好的情绪放到一边，边吃边对自家姐姐的手艺发表看法，“姐姐，你的厨艺怎么一点涨劲都没有啊，跟妈妈比差得远啦！”
“你该庆幸你没有一个能把饭菜做成毒药的姐姐！”日暮篱记得弟弟曾说过，他的一个同学的姐姐，喜欢下厨，却实在没有天赋，再好的材料到那位同学的姐姐手里，都会变成毒药。弟弟的那位同学，深深遭受那位姐姐的荼毒。
显然，日暮草太也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同学，于是心中对饭菜的不满立马消失了。
姐弟俩用完了晚餐，日暮篱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弟弟，而她则在客厅里坐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日暮篱又带着弟弟逛了一遍校园。下午，在日暮草太的强烈要求下，日暮篱不得不陪着弟弟去游览黑主小镇。这期间，玖兰枢始终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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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东京的繁华，黑主小镇显得要萧条的多。但黑主小镇上，中世纪英国风的建筑，总能轻易吸引住人的眼球。来到黑主小镇的游人们，喜欢在镇上一边散步，一边欣赏风光。
可是，人们只看见黑主小镇的美丽，却看不见这里暗藏的危险。
“草太，你要一直呆在姐姐身边，不可以乱跑，知道吗？”日暮篱不放心地再三叮嘱。
“嗯！嗯！”日暮草太连连点头，其实根本没把姐姐的话记在心上。他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少年，正是好奇心大盛的年纪。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个年龄段的少年，胆子也往往很大。“姐姐，我想吃冰淇淋！”日暮草太指着对面冰淇淋店，说道。
日暮篱没有拒绝，问弟弟：“你是给我一起去买，还是在这里等我？”
“我在这家店里看模型，顺便等姐姐。”日暮草太所说的店是一家旗舰店。
看了看面前的旗舰店，日暮篱确定很安全后，点头道：“你就在店里等我，哪里也不准去。”
日暮草太再次重重点头，不懂为什么自家总是重复相同意思的话。见姐姐已经走到对面去了，他也准备进旗舰店，想要找一些喜欢的模型。刚一转身，日暮草太就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撞到了一起，小女当即哭起来。
“小妹妹，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日暮草太最害怕女孩子的眼泪，一对上准会手足无措。
小女孩泪眼朦胧，哽咽道：“我……我，找不到……妈妈……呜呜……”
“没哭啊，哥哥帮你找妈妈！”
……
等日暮篱买回冰淇淋时，她在旗舰店里没有找到弟弟，心里顿时浮出不好的预感，她仿佛看见了弟弟被vampire吸血的场景。巫女具有预知之力，日暮篱虽然不是真正的巫女，但她的直觉很准。
突然，空气中传来血腥味，日暮篱瞪大眼睛，那是，日暮草太的血的味道！下一秒，她的身影消失在旗舰店里。
无人的巷道里，尖锐的獠牙刺入少年脖颈间的动脉，鲜血汹涌而出。
少年无力挣扎，眼神开始涣散，他惨白的双唇开开合合，跌坐在地上的小女孩看懂了其中的意思。他在对她说：快跑！
小女孩满脸恐惧，泪水流个不停，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巷子。
“草太！”
弹出聚集在指尖的灵力球，击断了吸食日暮草太血液的vampire的一只手臂，受伤的vampire察觉到自己不是日暮篱的对手，果断地遁逃。
日暮篱接住昏迷的弟弟，立刻将自己的灵力输入弟弟的体内，看似冷静，但她眼底的恐慌任谁都看得出。
“草太，不要吓姐姐！快醒醒！快醒过来！”不要命地输出灵力，为了一丝丝能救醒弟弟的希望，日暮篱完全不考虑自己的身体承受能力。
“你这样是没用的！”
骤然响起的声音，清淡温雅，听在日暮篱的耳中，如同救命的稻草：“只要你能救草太，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弄来给你！”
玖兰枢看着几近癫狂的日暮篱，眼神微黯，问道：“救他唯一的办法就是由我初拥他，从此以后，他只能作为vampire生存，而他的人类身份将以死亡告结。这样也可以么？”
“是的，只要草太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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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莹的雪花漫天飞洒，点缀了圣诞节的夜空。
日暮篱一步一步地走近那只浑身颤抖的vampire，神色冰冷间，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疯狂。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断臂的vampire不停地后退，企图找出逃跑的办法，可惜这里被下了结界，他跑不出去。
“你毁了草太的一生，还妄想要我饶过你？”日暮篱勾起唇角，连声音里也带有浅浅笑意，却令那只level B心惊胆战。“你说，我该怎么杀死你呢？”
“不要……不要……”
右手插进level B的胸口，喷洒出的鲜血，染红了日暮篱米色的长裙。她慢慢地掏出他的心脏，然后在他断气前一点一点地捏碎，血腥残忍。
失去了心脏的vampire，在日暮篱面前化为尘土。
血，顺着日暮篱的手指滴落到洁白的雪地上，血色瞬间渗透变淡。
“有那么一瞬间，有了想要伸手去碰的念头，来自光的久远的温柔……”泪珠自眼角滚落，日暮篱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心神恍惚，“眼看就要接触到了，然后上天无情地打断，告诉我那只是我的幻觉！呵呵！我日暮篱就像一颗卑微的棋子，任由上天耍弄！”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九夜 绝望中的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