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个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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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来也将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摆在床边，预料之中的，那个孩子眼睛都不眨。
他不信邪地抓起一根筷子，就着碗沿胡乱地敲了两敲，成功吸引到那个孩子一道轻浅的目光。
是嫌他太吵。
无比的挫败感顿时涌上心头。自来也耷拉着脑袋一脸郁闷的飘出门外。将门掩好，他不禁望着昏暗的天空，叹了口气。
那个孩子，已经...坐了三天了。
不吃不喝的，只是静静地，守在床前。
他在等待。
等待那个人醒来的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即便...
就算是自来也，也不能确保那个人最终一定会醒来。
他伤得太重了。
那道腹部的伤痕深入肺腑，几乎刺破肺叶。更是由于大量的失血，使他的身体机能，降到了最低。
即便是忍者，都有可能从此一睡不醒！！
更何况——
那个拥有蓝灰色头发的孩子的身体，要比一般人都要来的...
更加的脆弱？！
他默默地望着自己的双手。
那些鲜红的血液仿佛还沾染在指尖，余热犹存。
他是知道的。
那个孩子。
他不想死。
无数次，每当心跳几近趋停，都会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强迫心脏艰难的继续供给血液。他全身的每一个内脏，每一个细胞，都在竭尽所有，苦苦叫嚣着，一定要活下去！！
他想活下去啊！！
自来也将手，深深地，插入发间。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样的无力。
他已经做了一切他可以做的。
而其余的...他也只能，袖手旁观。
那个孩子。
真的，会醒来么？
他不知道。
但那个孩子。
那个水无月家的孩子。
却坚信着——他能醒来。
自来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
他也无法形容，那种感觉。
那其实...是一种悲哀，一种希望的悲哀。
实在是，太像了。
就像...纲手听到直树去世的消息时，那份固执的怀疑，令人心酸。
那是一份，瘠薄的，奢望。
一份聊以□□的奢望。
失去了那份奢望...对他们来说，整个世界——
都是悲伤。
那是比，世界毁灭都要来的，痛苦的绝望。
他静静地，候在床旁。
有微弱的光，透过窗子射进来，将床上的人，照的温暖又明亮。
即便那个人，是如此的冰冷。
不...他还，没有死。
指尖下还跳动着微弱的脉搏，透过那几近透明的皮肤，仿佛还能看到血液在缓慢，但执着的流淌。
他是不会死的。
他怎么可能死？！
水无月白紧紧扼住自己的手腕，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这样说。
他的眼前，是模糊一片。
他不记得，已经几日没合过眼。
但他不敢睡去。
他怕。
他怕他一觉醒来，便再找不到，那个人的身影。
他好害怕。
他不敢回想，当看到那枚千本，直直向他飞去，那一瞬间他心脏的骤然缩紧遍体冰凉。当那个白发人轻易地将自己死死压制，完全无力回击的那份痛苦和绝望。
他还在心悸。
原来，他离失去他，是那么的近。
只是，只是想到会失去他，眼泪便止不住的，在流淌。
现在的他，静静地躺在床上。
眼角下，泪痣在闪闪发光。
他的气息轻轻浅浅，但所幸，还活着。
你看，他还是可以触碰到他的，对不对？
他伸出瘦的纤细的双手，想去抚摸，他的脸庞。
他的手在剧烈的颤抖。在碰到的下一刻便像触了火一般快速抽回。
他的喉咙里响起了一声压抑的呜咽。
“...醒来吧...求你了...”一滴泪落在手背上，发出一声轻响。
“...流年。”
他还是坚持不住，昏倒在床边。
几日几夜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耗尽了这个孩子的全部体力。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是的，只是个孩子罢了。
他的手，依然死死的攥住床单。
无论如何，都死死的，绝不放开。
自来也叹了口气。只得拿来一床薄被给他盖好。
当他转身开门的那一刻，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一道目光。
一道浅淡的目光。
他转身看过去。
那是一双，与发色相同的，淡然的双瞳。
带着些疲惫，警惕，和疑惑。
他的眼角，还泛着浅浅的青翳。
因为起身，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和纷乱。
他望着自来也。
自来也挑了挑眉。向床脚的方向努了努嘴。
那个人也跟着看过去，看到了，睡熟了的水无月白。
“...放心，不会害你们的。”自来也压低了声音，龇牙一笑。“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隐隐的，皱了下眉。沉默了一会，才转过头来，声音有点犹豫，轻轻淡淡。
“...流年...祀枫流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个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