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洞玄子》梅心竹影

5、蚕缠绵

　　玉堂你没事吧？
　　展昭这句话在喉头滚动了三四次，最终还是咽了下去。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白玉堂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盒子，那神态他以前从未见过。以为是什么重要或珍贵的东西，凑过去一看，却是一整盒蚕宝宝，在一大片桑叶上蠕动。
　　展昭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在他的认知中，白玉堂决不可能对任何只会爬的生物产生兴趣，尤其是又小又多的那种。但现在，他怎么……
　　“猫儿你傻了？”白玉堂把那盒子在床头小柜子上安放好，转身见了展昭神色，不由发笑。展昭指着那盒子嗫嚅半天，不知道怎么发问比较好。白玉堂道：“哦，这个啊，这是莺儿家刚孵化出来的。我一时好奇，就问她要了点，看看怎么抽丝的。”
　　“才孵化出来，等到结茧抽丝？那要多久？”展昭问。白玉堂道：“莺儿说大概一个多月吧。嗯，以前没注意过，现在觉得它们挺可爱的。”他伸手轻轻戳了戳其中一条，“好软。”展昭忍不住也伸手戳了下，对此说法表示同意。
　　于是这以后白玉堂每天都趴在床头看那蚕的变化。起初还一惊一乍：“变白了诶猫儿变白了！”“呀怎么不动了会不会出事？”“猫儿猫儿桑叶没有了可以用槐叶不？”但是展昭又没养过蚕，这些问题他一个也答不上来。所以后来白玉堂就跑去莺儿那里求助，次数虽然不多，却每次都待很久。
　　这样一来，展昭就难免有点不痛快了。养蚕的多了，可没几个这么废寝忘食而且十好几天还兴致盎然的。白玉堂把心思全放在蚕上，自然就冷落了展昭，可他堂堂昔日南侠当今御猫，也不能为了一堆虫子吃味不是？
　　所以展昭只好忍着，耐心地等待它们化茧。
　　终于等到蚕爷们脱了四次皮，开始吐丝。随后一条条蚕渐渐变成了一个个椭圆的小球，挂在千疮百孔的桑叶上。白玉堂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生怕错过一点变化。待到最后一个茧也结成了，白玉堂也累得很了，嘟囔道：“这样就完了呀？”
　　“啊？”展昭只听到完了二字，相当兴奋地凑过来。白玉堂斜眼看他：“干什么？”展昭道：“不干什么。”口中说着话，手却不老实起来。白玉堂也是许久未有情事，又自觉这些天没太搭理展昭有些过意不去，因此既没反对，也没避开。展昭大喜，得寸进尺，心想总算是熬到头了。
　　“啊啊，莺儿说一定要在快十天的时候放入沸水，不然等到破茧而出就没法抽丝了。”
　　“知道啦——能不能专心点？”
　　几天后的晚上白玉堂掐掐手指，蓦然发现已是最后期限，不免有点走神。被展昭发现，又是好一顿惩罚，第二日直到下午方醒。醒来只知道饿得要死，哪里还记得去烧什么沸水。
　　当天晚上白玉堂晃悠到床边，发现茧还没破，立刻忆起抽丝之事，奔到厨房去交待。但天色已晚，厨房的人早回家歇息去了。没奈何，白五爷只得自己动手烧水。他又不知大约要多久能开，只好在旁边守着。
　　展昭处理完公事，回房不见白玉堂，四处寻找未果，便出府去寻。一个时辰之内几乎将整个汴梁的花街酒肆翻遍了，仍然不见人影，展昭当下有些着急起来，匆匆回府想找公孙策等人援手。哪知一进门就听见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展昭循声找到厨房，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白五爷等着水睡着了，于是水慢慢烧干，连锅底也烧穿了，灶里的烟弥漫得到处都是，这才将他薰醒。
　　“玉堂……”展昭扑灭了火后，危险的语调愈发明显。白玉堂连连后退：“死猫，爷又不是故意的你要干吗——”“你说呢……”
　　结果第二天整个开封府都听到了白玉堂的尖声惨叫。一盒子的蚕蛾和展昭脸上的表情同样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