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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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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宿,第二天早上,贺丹秋连床都起不来了。
他半趴在床沿上,懒洋洋的发着呆。
贺丹秋虽然有些迟钝,倒也不是傻瓜,昨天他昏头涨脑的,没觉出什么,今天再仔细一琢磨,倒被他琢磨出一点古怪来。不过这点子古怪也就在他心上绕了片刻,就被腰腿间的酸疼给赶跑了。
正发着呆呢,门帘子突然被掀开。他有些恼怒的抬头,却惊讶的发现是王爷进来了。
这位大人的行动最近越来越不对劲,大白天的竟然也往这里跑,贺丹秋从床上爬下来,安慰他自己王爷这时候来,总比晚上来好一些。
王爷面无表情的走到床边上,把他也拉着坐下来,先是闷不吭声的在贺丹秋的身上揉捏了一会,捏的贺丹秋忍不住龇牙咧嘴的,全是疼的。好不容易捏完了,王爷掏出来一个小瓷瓶,递给贺丹秋:“这个,散瘀血的效果很好。”
话一说完,王爷就飞快的走掉了。
贺丹秋疑惑的眨眨眼,方才他好像看见王爷的耳根子有些发红?是错觉吧,他看看手里的瓶子,觉得王爷今日似乎是正常了点,可又好像是更加奇怪了。
到底是王爷给的药,效果确实不同一般,贺丹秋轻松的活动了一下腿脚,觉得王爷难得的起了一回好心。
刚走出门,贺丹秋就被门边上的一个大花盆子给吸引住了,他停住脚,细细的看那株花树,虽然现在没到时节,桂香还没有飘出来,但是从它虬结的老根看,确实是难得的好桂,而且还是棵金桂。
许是因为名字的关系,贺丹秋在花中最爱桂,尤其是金桂,他欣喜的问正在打理这株金桂的花匠:“这是什么时候搬来的,我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
花匠恭敬的秉了:“是今儿早上王爷派人送过来的,说是前些日子刚从南边找来的,打理了几日才送过来。”
“真是株好花。”贺丹秋在边上转了几圈,都有些迫不及待的等到它开花的时候了。
为那颗金桂,贺丹秋兴奋了大半天,他向老花匠学了点打理金桂的方法,甚至还从花匠手里抢来大剪子,小心翼翼的修剪了几下,才心满意足的被丫鬟拉走了。
“那可真是株好花,等到开花的时候,能香满整个院子呢。”一边走,贺丹秋还一边得意洋洋的对着边上的小丫鬟说。
“是是是,我的好公子,可您也不能为了那么一株不能动不能吃的花饿了自己啊。”这个叫做兰草的小丫鬟自贺丹秋来到王府就跟着他,熟悉这位主子的脾性,所以也不怎么怵他,“再说了,王爷送您这么一件得心的好物件,您可得好好想想,要怎么感谢王爷。”这么说着,调皮的小丫头还捂着嘴偷偷笑起来。
贺丹秋闭了嘴,脸却有些发红了。
日子依然是这么过着,贺丹秋觉得自己越来越适应男宠的身份了,王爷人挺好的,除了威严一些,晚上喜欢闹腾了一些以外,其实一点也不难相处。因为这个,贺丹秋发现谣言真是个可怕的东西,竟然把好脾气的王爷传成了阎王。
只不过有一件事情,让贺丹秋越来越伤神了。
他的性子平和,素来很好说话,下人有什么小错处,他能放也就放过了,后来有个其他院里的小丫鬟,因为打碎了一套碗碟被管事的责罚,适逢他路过,看那小姑娘被鞭打得可怜,就在边上劝了一句,那小姑娘就这么被管事的饶过了,后来又有王府的人通过他院里的小厮,求了一件小事,贺丹秋看事情不大,也就顺手帮了。
谁知道打那以后,到他这里求情的走门路的是络绎不绝,甚至还有王府外面的人,也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递条子递到了他这里。
贺丹秋虽然性子好,其实算不上一个热心人,更何况他自父亲和兄长下狱的事情以后,也算是经历过人情冷暖,虽然对这里面的门道还是半懂不懂,可也不至于盲目的散发他的好心,可是他向来又是个不怎么知道拒绝人的,被一个可怜人央求着帮了一回,偏偏王爷还允了以后,事情就越发不可收拾了。
有些人倒也不是真有事求他,只是跑过来弯弯绕绕的献殷勤或是拉关系,热络得好像他们前世就认识,还有些人,似乎只是单纯的好奇,想看看王爷的小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可见到真人大约是觉得失望了,那副嘴脸,贺丹秋都懒得看。
他被上门的各色人物搅得头痛,院子里的几个仆人也有不识相的,还拿些花花绿绿的拜帖来烦他,贺丹秋就是好脾气,也被磨得差不多了。
这天早上王爷刚离开不久,他就听见又有人上门拜见,他心里头有气,又不知道朝哪里发,索性装病,歪在床上就不起来了。
可没想到,他刚一装病,就惊动了王爷,先是名医珍药不停的往他院子里送,没多久王爷就去而复返,可是看到贺丹秋面色红润的样子,又听大夫说查不出什么病症,王爷就直直的盯着贺丹秋看,差点把这个可怜娃真的盯出点毛病来。
贺丹秋是个老实孩子,这时候又被王爷的威势镇住,连忙乖乖的承认自己在装病,王爷皱眉,问他没事瞎装什么病。
贺丹秋看王爷板着一张脸,外面还有格外多的人在院子里晃,心里又是烦闷又是委屈,偏还不知道怎么说,这一刻他大约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朝着王爷甩了个脸子,说了声:“烦。”
话音刚落地,贺丹秋就清醒过来,这个字其实平常,可问题是听话的是一个王爷,说话的是一个男宠,外头还有无数只耳朵,贺丹秋知道,他这么说话简直就是活腻歪了。
他白了脸,也不敢朝王爷看,这话出口,怎么也没办法再往回收,贺丹秋又是个嘴拙的,这时候他只能够心惊胆战的咽一口唾沫,然后闭起眼睛等王爷发落。
他自己死倒也罢了,只求王爷不要怪罪到他的家人,贺丹秋哆嗦着想。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王爷发火,他抬起头,看到王爷挥手把屋里外头的人都赶走了,然后就搂着他在床边上坐下来。
贺丹秋全身抖得厉害,他胆子小,虽然王爷看上去没有生气,可是他的紧张劲一时半会儿还平复不下来,他一紧张就容易发抖,这时候缩在王爷的怀里,看上去越发可怜。
王爷的心跳声平稳有力,怀里又踏实又暖和,贺丹秋慢慢的放松下来,又朝王爷的臂弯里钻了钻,方才小声说:“王爷,我不是烦您,真不是。”
“嗯。”王爷一只手拍拍贺丹秋的背,另一只手把他更揽紧些,直到贺丹秋整个人都偎在自己身上,王爷才慢慢开口问:“那你是烦些什么?”
贺丹秋把脸埋在王爷的怀里,好半天不做声,直到王爷把一只手都伸进了他的衣服里,他才红着脸说了句:“人太多了。”也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他因为人多才烦,还是说外头人多,白日……不宜宣淫。
王爷没做声,只埋着头,继续做那不太恰当的事情……
后来,院子里清净了不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见了,下头人也越发乖顺起来。
贺丹秋先是大舒了一口气,继而觉得心里有些发虚。
他好好的审视了一番自己这几日的表现,觉得他距离一个合格的,本分的,不给主人家添堵的好男宠越来越远了,他记得有那么一个词,倒是挺适合来形容他现在的表现的,那就是恃宠而骄。
他觉得自己其实骄得有限,可是王爷宠得却过了,不过这种事情,总是不好怪到主人身上去,那就只能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贺丹秋从来都算不得是一个聪明人,他左思右想之下,依然一无所得,这个实诚孩子只能暗暗感激自己碰到了一个好主人,并决心尽心的回报主人的善意。
这么一想通,他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至于究竟怎么回报?谨守本分,乖顺讨巧,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什么其他花样来。
于是,府里传闻,本来就安静温和的丹秋公子,如今是越发的温和安静了。可偏偏,这么一号既无容貌也无才情的乡野少年,却得了王府主人的独宠,另所有人都大觉匪夷所思。
不过再怎么觉得奇怪,倒也没有什么人敢胡乱嚼舌根子,王府里的威严肃穆,并不仅仅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