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纪向晚

7、第 7 章

　　六月份的天气渐渐热起来，妈妈打电话来说家里空调坏了，等着人来修。然后胡扯了半天，又问宝宝怎么样。沈橙越笑说一切正常。又问林复如何，沈橙越说挺好，幸福笑意满满。
　　陈亦帆和梁湖一同来看她，带了许多水果。陈亦帆依旧帅气逼人，梁湖依旧是冰雪美人。沈橙越端出茶来给他们，不小心摔碎了杯子。口中直念好晦气，陈亦帆边帮忙收拾边说“碎碎平安”。梁湖冷眼看着，轻轻笑了声。沈橙越疑心自己听错，抬起头来看见梁湖冷冷的眼神，不寒而栗。
　　当天晚上他们走了之后，沈橙越便开始做起噩梦来。一连做了一个礼拜，林复初时还不断安慰，轻抚。后来实在无法，只得将她圈在手臂里睡觉。可是噩梦仍是不断，终于在维持这般状态半个月后，出现了小产。
　　当天下大雨，沈橙越闻着医院里头消毒水的味道，看着窗外的雨，眼泪静静地淌着。她并不看林复，尽管林复胡子拉碴一脸憔悴地坐在她床前，紧握着她的手始终不放。
　　流产过后，沈橙越静养了一段时日，有一天对林复说道：“我决定下个月开始工作。”林复盯着她的眼睛，想说不行，最后却还是点了头。虽然家里仍旧是平静的，没有任何争吵，但是气氛却越来越紧张。沈橙越没有说什么，也从未开口问什么。林复心中愈是惴惴。
　　真正闹翻是沈橙越开始工作以后。沈橙越的工作是陈亦帆给的，那时候陈亦帆和梁湖刚刚离婚。至于他们为什么离婚，外人众说纷纭。一说两大家族翻脸导致感情破裂，一说陈梁二人并无感情终于和平分手，还有一说是小三插足成功打破二人世界。而小三说的主角，正是沈橙越。沈橙越并不是没有听到传言，却只是微微一哂，想她何德何能，如何能与梁湖较高低。最后却小小惊了下，原来潜意识里一直拿自己同梁湖作着比较。
　　林复也听到了传言，眉头微皱。梁湖问怎么了。林复温柔对答，没事。梁湖说，你最近神经紧张，早该出去放松下。林复笑了笑，想起沈橙越，不禁叹了口气。转而问及梁湖离婚的事，梁湖耸一耸肩，表示不在乎。“亦帆他，其实并不爱我。”这是梁湖的原话。
　　林复这才醒悟，陈亦帆爱的是自己的妻子沈橙越，他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呢！
　　当天晚上，他就对沈橙越说：“你把工作辞了吧。”
　　沈橙越惊讶地看着他：“你之前明明同意了。”
　　“现在后悔了，辞了吧。”口吻不容许反抗。
　　沈橙越突然觉得反胃：“如果我说不呢？”
　　“你可以试试看。”这样的强硬口气，连林复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沈橙越婚后一直好脾气地忍耐着，哪怕他再冷淡自己，哪怕他和梁湖走得再近，她都没有说任何一句不好听的话。今天，她的倔强脾气突然回来了，想到自己日日夜夜担忧的事情，如今反而觉得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不！”这一字说得斩钉截铁，丝毫没有缓转余地。
　　林复怒了，脱口而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亦帆之间那点见不得人的事。”
　　沈橙越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然后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好似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沈橙越，还没低贱到那个地步。”说完便甩门出去了。
　　夏天的晚风吹在身上，黏黏的。沈橙越这才意识到，这是他们婚后的第一次争吵。第一次，就已经吵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回忆起林林总总，只觉得梦幻。踩在云端的感觉，那时的她一直觉得不真实不踏实。如今，终于是从云上头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