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纪向晚

5、第 5 章

　　红酒瓶又空了。沈橙越将家中所有的空酒瓶全部摞起来，堆在储物间里。日本的朋友说，这是一种怪癖。
　　来日本一个月之后，沈橙越似乎还未习惯这里的生活。踏入异乡无法融入，这在沈橙越来说并不稀奇。原本她以为自己会在林复身边待上一辈子。她渐渐喜欢上红酒，空掉的酒瓶也从来舍不得扔掉。她对朋友说，这不是怪癖，这是恋物癖。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还在想念林复。
　　林复很擅长做西餐，之前有在国外待过一年不到的时间。吃腻中餐的时候，他会一时兴起做顿西餐。沈橙越至今能清楚记得红酒配上牛排的味道，味觉印象延伸至整个感觉神经，沈橙越记得林复喝得意兴阑珊之时会邀她跳舞，谁说他不是浪漫的人呢。不过，这样的时候也是极少。
　　林复常常有应酬，一周里头有六天在外轧饭局。六天里头，总有一天酒会喝得有些多。这个时候，沈橙越会听见他一声一声地念着自己的名字——“橙越、橙越、橙越、橙越、橙越……”。每当这个时候，沈橙越的心总是会变得柔软，再多的温柔都可以放进里头。
　　沈橙越自结婚后便辞职做专职太太了，而梁湖在之后不久便到林复手下做事。这也是有一回碰见陈亦帆的时候得知的，林复从不在沈橙越面前谈工作。沈橙越得知的时候，先是稍稍一愣，但见陈亦帆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便没再多想。
　　说起来，陈亦帆和沈橙越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之前陈亦帆撮合她和林复的时候，沈橙越还有些扭捏拘束。婚后反而坦荡起来，陈亦帆是个很有意思的男伴，与他在一起同和林复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完全不同。和陈亦帆在一起十分轻松，她不用费尽心思去讨好他，讲什么事情都会得到回应。
　　还记得陈亦帆问过她这样的问题：“你爱林复什么？”
　　沈橙越闭着眼睛想了想，然后睁开亮晶晶的眼睛道：“年轻有为。”
　　“我难道不是年轻有为？”陈亦帆问道。
　　沈橙越笑出声，边将脑袋摇成拨浪鼓：“那不一样，我是在爱他这个人的基础上，再爱他的年轻有为。”
　　陈亦帆心底叹口气，无奈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不喜欢。”
　　沈橙越会心一笑，毕竟当初自己那样被动，其实她只是从未抱过希望。
　　婚后，沈橙越有了大量的空白时间。她会花一整天的时间去捣鼓一种新的菜式，也经常跑去相邻的城市一日游。在林复的眼中，沈橙越就是个孩子。对于新事物有着无限的好奇，也从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沈橙越隐约知道林复应酬的时候都带着梁湖，却从未在这方面多想，或许只是有意识地回避。
　　倒也有一回碰见了，那天她从外地旅游回来，火车晚点，凌晨才到站。刚走到楼底下，就远远见车子开过来。车子在离她一米的距离停住，她看见俏丽女子从车里头出来，转身将男子扶出。沈橙越终于看清楚醉酒的人正是林复，扶着他的自然是梁湖。梁湖依旧是之前见过的美丽模样，面部表情接近于无。她将林复交给沈橙越，不发一言便乘车离开了。
　　沈橙越还记得那一天到家，林复酒就醒了，他点燃烟坐在客厅沙发里，不说话。沈橙越拉他去洗澡，他却将她甩开。沈橙越问怎么了，他定定地望着她，然后问：“你爱我吗？”沈橙越说：“当然。你到底怎么了？”林复笑了笑没有说话，拉过沈橙越来。细密的吻落在橙越的颈间、眉间、脸颊，最后落在唇上，唇齿纠缠。
　　他是爱我的。沈橙越总是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