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三千》一月夕一

17、第十七章 伯蜀太子

　　逸轩来到正殿前，伯蜀太子延渊已经下了马车，一双桃花眼正不住地朝着四周好奇地张望着。只见他身穿一袭艳丽长袍，紫色的锦缎上缀着细密的花朵纹，看得人眼花缭乱。头顶正中束着发，带着金丝发冠，发冠前的装饰物竟然也是一朵玉制兰花。手中持着扇子，手一抖，扇面一开，一扇面的碎花映入眼帘。看到如此装扮的“花”太子延渊，在场的人都不禁吃了一惊，大概都在暗暗发笑。
　　逸轩看到延渊，也不去理会他点缀的满身花朵，作镇定态道：“伯蜀太子远道而来，在下北境皇上公冶逸轩，很高兴太子殿下能驾临我北境国土。”
　　延渊“嚯嚯”笑了两声道：“皇上不必客气，我从伯蜀国一路颠过来，现在正肚子饿呢，皇上要用晚膳么？”
　　逸轩笑道：“请太子随我去后殿，让本王好好招待太子殿下。”说着又向边上的小太监道：“传令御膳房，立刻摆宴鸾轩殿。”
　　延渊一进后殿，眼睛就立刻扫射到了殿中摆着的几棵花草上去。后殿里总共摆着几株鸢尾和几株水仙，都没有逃过延渊的眼睛。
　　后殿中的婢女见到延渊的打扮，都在心里暗自吃惊，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一个个心里都快笑破肚皮了。
　　逸轩引着延渊在宴席间落座。上来一道道北境宫中美食，逸轩都一一为他介绍。其间上来一道菜名叫“花冠天下”，是用鱼肉糅合进面粉中，打入鸡蛋蒸成糕状，然后再雕刻成牡丹花的样子，插在斜切的香瓜之中，边上还用淬了绿草汁染绿的粘糯粉捏成叶子的形状装饰在花的两侧。牡丹花的中心还用萝卜丝削成花蕊的形状插在中间，顶端都沾着蜜汁，样子真是像极了花蕊，整朵粉糕雕琢的牡丹花透着淡淡的黄色，真的好似一朵高雅的黄牡丹般漂亮极了。
　　看到这道菜上来，延渊眼中立刻就发出光来，他不由地兴奋道：“啊，这朵牡丹真是雕得栩栩如生，漂亮极了。”
　　逸轩介绍道：“这道菜名为‘花冠天下’，是用鱼肉糅合面粉，再加入鸡蛋做成糕体，然后雕琢成牡丹花的样子制作而成。这鱼肉面糕柔韧劲道，鲜滑可口，太子可以尝尝。”说着举筷要伸向那牡丹花瓣，延渊却突然伸手挡住了逸轩的筷子道：“这么漂亮的牡丹花，吃了多可惜，别吃了，要是戳坏了我会心疼的。”
　　“额…”逸轩尴尬地收回了筷子，在座的文武官员一个个面面相觑。
　　延渊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异样表情，只一个劲地盯着那花道：“哎呀，贵国的厨师手艺真好，居然能雕得这么漂亮，跟真的一样，真是厉害，等我回去了，也要叫那些厨师学学。”
　　逸轩笑道：“太子殿下既然喜欢这牡丹花，那我们便不吃了，换下一道菜吧。”可惜这可口的鱼肉糕，只得摆在桌上空看，引得众人只得暗自咽口水。
　　整个宴席上人们都在心里怪异地打量着这个伯蜀太子，延渊却自在得很，一面吃菜一面还对着牡丹流口水，他流的口水自然和其他人流的口水不是一个原因了。
　　吃过晚宴，逸轩安排了延渊去宫殿中休息。婢女们见到这样满身是花的延渊太子都暗自咋舌，直笑他比女人还“花”。延渊进了寝殿，第一件事就是四处寻找，看有没有种着什么花草。不过很令人失望，除了桌上的花瓶中插着几支月季，便什么都没了。延渊躺到床上长叹一口气道：“哎，这么华丽的寝殿里却什么花草都没有，真是不会装饰，还是我的房间里漂亮，窗边种满了水仙，床头摆着兰花，梳妆台前摆着牡丹，每张桌子上不是摆着兰草就是摆着木芙蓉。”
　　寝殿里的婢女们听到他的话，都狠狠咽了几口唾沫。
　　第二天早晨，婢女端着脸盆进来伺候延渊梳洗，却见他居然坐在化妆台畔手里举着一支从花瓶里拔出来的月季对着铜镜正兴致勃勃地试着往头上插呢。那婢女见状，吓得差点没把脸盆给打翻了，只端着脸盆撞上了门沿发出“哐当”一声。
　　延渊听到声音抬头朝婢女望望道：“哎哟，这是干什么呢，吓死我了。”（作者言：这句话貌似应该婢女来说吧…）
　　那婢女慌道：“奴婢该死，惊扰了太子殿下，太…太子殿下请用水梳洗。”
　　那婢女手忙脚乱地伺候延渊梳洗完毕，他便跑出去找逸轩了。逸轩早早地早朝完毕便去找延渊了。延渊找到逸轩，还不等逸轩开口便道要去看后花园。于是逸轩便只得带着他去逛后花园了。不消说，延渊跑去看后花园，为的就是要去看看北境国的后花园里究竟有些什么花花草草。
　　一路上延渊东闻西嗅地，逸轩也看出了他的意图道：“太子殿下喜欢看花么，那就让本王引殿下一一观看吧。”
　　“好！好！”延渊满意道。
　　逸轩领着延渊在后花园逛了个遍，后花园中所种植的也并非什么奇珍异草，对于看遍天下奇花异草的延渊太子来说，后花园中的花花草草大抵都见过了，也没什么稀奇的，也不觉得有多新奇。
　　逸轩领着他逛完后花园便道：“延渊太子，这后花园也逛得差不多了，我们去后殿谈谈两国的通商贸易事项如何？”
　　延渊心不在焉地应道：“哦。”
　　于是逸轩领着延渊又往后殿去了。逸轩将北境地图摊在桌子上指着地图对延渊道：“延渊太子请看，我北境国与伯蜀国为西邻关系，两国在我国土西面接壤。我听闻伯蜀国盛产茶叶、纺织品、皮革等物，而我国百姓恰恰不擅长制造这些物品。我国中土地域有大量山脉，盛产玉器、山石。我国的陶瓷以及民间手工艺品也制作得十分精良，这些物品正好是伯蜀国所短缺之物。因此本王想和伯蜀国开通通商贸易道路，各取所需，促进两国共同发展，不知延渊太子意下如何？”
　　“哦，不错啊。”延渊迷迷糊糊地应和着，眼睛却盯着北境地图似乎在搜寻什么。
　　“延渊太子也觉得本王的提议不错么？”
　　“恩…”延渊恩恩着，忽然在地图上发现了什么般兴奋地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道：“呀，我找到长演了，原来在这里。”
　　“长演？”逸轩好奇道：“长演是我北境国一个小小山野之地，延渊太子怎知这个地方？”
　　延渊道：“啊，我听说的…咦，原来就靠长桓北边啊。”
　　“延渊太子对这长演有兴趣？”
　　延渊抬眼道：“皇上，你不是说要请我来北境国观光吗？”
　　“额，是啊。”
　　“皇上有没有准备带我上什么地方去观光游玩呢？”
　　“额，太子想要观光游玩么，没问题啊，东面的盐湖，西北面的太宣山都是北境优美的风景游览佳地，太子若喜欢我便陪太子前去游玩。”
　　“不必了，我又不喜欢什么山山水水的，我听说长演牧府培植出了一种艳丽异常的绮罗牡丹，皇上不如带我去长演玩玩吧？”
　　“额，太子想去长演？”
　　“对啊，长演牧府有牡丹花，这个我比较感兴趣一点。”
　　逸轩心想，这个伯蜀太子果然是个花痴，竟然为了看个牡丹花要跑到偏僻的长演山村去。不过既然是伯蜀太子提出的要求，自然不便拒绝，于是便道：“既然太子想去看牡丹，那本王带太子前往长演便是。”
　　“真的，哎呀，皇上你真是太好了。”延渊兴奋道，俨然已经忘记了逸轩刚才是在和他谈论国事。
　　“额，那这通商贸易…”
　　“哎呀，皇上不用着急，等我们去了长演看了牡丹再慢慢谈不迟嘛。”
　　逸轩也不便多说，只好道：“额，那我便命人去收拾行装准备前往长演。”
　　“好。”延渊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