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非他命(源范庚澈)》狐狸桑

7、画地为牢

　　CH7 画地为牢

　　下了台始源转眼就寻不到了起范，眼看着成员们各自散了，始源守在门口却始终等不到起范出来，无奈之下只得拨了起范的手机，电话响了一会儿才接通，传来起范低哑略显疲惫的声音：始源哥。

　　始源按照起范所说，在电视台旁边一个偏僻小巷的咖啡店里找到了起范，在昏暗的灯光下，起范坐在角落里脸孔模糊不清。

　　这个咖啡店过于窄小以及安静，始源有些不适合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在起范身边，伸手招呼侍者：一杯柠檬水。

　　侍者礼貌地说：先生对不起，我们这里除了咖啡什么都没有。

　　始源尴尬了，眼角的余光隐隐看见起范歪头正看着他笑，干咳了一声，胡乱依着菜单上点了一样，转头看见起范果然看着他在笑。

　　起范抿着嘴笑：这里的老板只卖咖啡，不过真的很好喝。

　　始源从未来过这种风格的咖啡店，张望之间显出好奇的神色，起范向左欠了欠身子让出一块地方让始源可以把吧台看清楚，始源看见吧台里是个年轻的男人，穿着优雅，若不是手里拿着咖啡壶，真看不出这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过了不久，侍者便将现煮好的咖啡端了上来，始源先倒了一杯给起范，起范靠在沙发上细细抿着，脸庞又重新回到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中。

　　看起范喝得专心，从不喝咖啡的始源也好奇地倒了一杯送到嘴边，却被苦涩的味道呛得直皱眉头。

　　起范重新凑过来：这是ESPRESSO，意式特浓咖啡，我以为你喜欢喝这种味道的。

　　始源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小孩绝对是口是心非，明明带着恶作剧成功的快感，还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不过……这应该才是起范应该有的样子吧，还留有孩子般顽皮的恶质。

　　起范笑够了，就把原本自己喝的咖啡移到始源面前：这是曼特宁，你应该喝得惯。说着把始源面前的意式特浓咖啡拿过来。

　　始源不好意思说自己一次咖啡也没喝过，苦着脸喝了一口，想到这是起范刚才喝过的，唇齿间竟觉得香甜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咖啡的味道还是因为身边的那个人。

　　起范……始源突然想起了什么。

　　嗯？起范抬头看他，舌尖无意识地舔过沾着咖啡的上唇。

　　始源看着那小猫似的粉嫩舌尖，心中竟为昨晚没有把眼前这个人压倒用力侵犯而懊恼。

　　你叫我做什么？起范茫然眨眼。始源这才回过神来，却已经想不起刚才叫起范是因为什么事。

　　起范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放下手里的咖啡按下接听键：是我……嗯，对的，请尽量选择清潭洞范围内的，房间小一点没关系，我反正一个人住……那么麻烦您了。

　　挂断电话，始源盯着他看：你在找房子？

　　起范点点头，继续拿起桌上的咖啡喝。

　　始源的心跳加快了，一种莫名的渴望和冲动让他脱口而出：去我那里住吧。

　　起范惊讶挑眉看他。

　　始源的语速开始加快：我的公寓不小，一个人住也寂寞了一点，你住进来就刚好，而且我那里离电视台很近，你住我那里，经纪人哥也不会不同意……理由一条接着一条，跑火车一样从始源嘴里跑出来。

　　起范笑了：好。

　　但是由于刚出道通告安排得密不透风，再加上起范还有电视剧要拍，搬家的事一拖再拖，好在因为行程很紧，起范和韩庚也没有多少照面的机会，避不开要见面的时候也大多有始源在身边。

　　起范很是感激始源，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都是他适时地出现在身边，向几乎要被溺毙的自己伸出了手。

　　即使到现在起范仍觉得自己并不是很了解始源，总觉得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面具看不清他笑脸之后的面容是什么样子，但是，他仍无法阻止自己本能地去接近他，就像接近一盏温暖的灯光，即便不能触到玻璃之后的炽热，也能抱着这团温暖的颜色取暖。

　　韩庚拒绝自己是因为金希澈吧？

　　起范想起自己曾错觉韩庚是爱着他的便想笑，韩庚对他好，大概是因为他对韩庚太好了吧，不是他自以为是的爱情。

　　现在回想起来，自一开始就是自己一厢情愿地接近韩庚，傻瓜似的对他好，一切的一切都终结于那个夜晚，甚至连最后一点隐隐期盼都尽数破碎。

　　韩庚不是因为他是男人而不爱他，只是因为他是金起范，不是金希澈。

　　希澈哥很好，韩庚哥也很好，两个好人在一起会幸福的吧？起范的头枕在长椅的冰冷扶手上，在睡去前迷迷糊糊地想。

　　只是还没待他睡熟，两个经纪人哥一起推门而入的声音惊醒了他，他听见经纪人哥很严肃地对大家说韩庚由于国籍原因将不能出现在电视上。

　　起范有些迷糊，不能出现在电视上是什么意思？还没等他想明白，经纪人哥身后的韩庚脸上的表情让他的心针刺一样疼痛起来，那样挫败沮丧甚至有些绝望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韩庚的脸上。

　　起范也在这一刻明白，他可以看着韩庚和希澈一起笑一起幸福，却偏偏不能看见韩庚的伤心。

　　表演结束后，大家看着艰难取下面具的韩庚默不作声，韩庚轻轻将面具放在桌上，抬头勉强笑了一下就先行离开了休息室。成员们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韩庚没有回宿舍，而是去了公司的练习室，这个练习室是A班专用的，有一段时间里，这里只有他，赫宰和东海三个人，他曾经以为这里是他梦正式开始飞扬的地方。

　　孤身来到韩国，韩庚的处境比旁人想象得要困难很多，他无法凭着自己的喜好去接近谁远离谁，只能被动地接受一切善意，其中包括起范。

　　起范是不同的，韩庚心里明白，但是他更明白的是，他与起范之间的感情不能越过那条线，否则就成了他在韩国生存的障碍，起码在出道前是这样。

　　他牺牲了自己的爱情，换到的出道机会，在今天看来，竟然荒谬得像一场海市蜃楼。

　　在这个冬夜冰冷的练习室里，韩庚哭不出来，心里像是开了一个洞，所有的梦想热情，都随着这个鲜血淋漓的伤口流走了……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练习室的灯被打开，韩庚将头埋在膝盖上不去看来人是谁，直到一阵熟悉而清新的茶香传到他的鼻尖。

　　韩庚猛然抬头，一个玻璃杯里盛着满满一杯绿茶，淡淡的茶香，绿色的茶叶尖儿……韩庚抬头，拿着这杯茶的人不是他期待中的那个羞涩的少年，而是连妆都没有卸眉宇间还带着凌厉神色的金希澈。

　　苦笑着接过那杯茶，杯身还有些烫，韩庚不知道希澈是怎么弄到这杯茶的，但是不可否认的，他的心因为这杯茶的温度而暖和了起来。

　　直到很久之后，韩庚仍记得这个温度，以及这场因为个人私心而被错误安置的救赎。

　　练习室楼下的路灯旁，一个穿着羽绒服仍冻得跺脚的少年痴痴抬头看着三楼的灯光，身后不远处是一辆熄了火的奥迪车，黑暗的车厢里始源强忍住想下车扛起路灯下那个人直接扔进汽车的冲动，安静地看着那个人在路灯下搓手跺脚却不肯离开一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