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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伤逝失心 ...

  •   “灵珊——灵珊——”
      林平之伏卧独木之上,伸臂抓向半空,下方深谷河水滔滔,哪有踪迹可寻。他只喊得声嘶力竭,万念俱灰下只想纵身跳下,突腿上剧痛拉回了浑乱的神志。
      “啊——”
      摔倒回身才见一柄长剑钉小腿入木三分,岳不群已然近身扣住他右腕命门,啪啪几处大穴被点,林平之瘫倒在地。
      “想死,没那么容易!林平之,若不是你,我女儿岂会误入其途,我要废你武功,断你筋脉,囚在华山思过崖之上,以慰我女儿在天之灵。”
      说完岳不群俯下身,探手往他身上摸索,林平之仰面朝天,手腿动弹不得,任那手从身上搜出辟邪剑谱后,又沿腹下几大要穴游走摸清路数,验明正身。
      “果然没自宫,林平之,我要知道秘密,不一定非要撬开你的嘴。”
      “不许碰他!”
      啪啪啪——
      玉石叮咛之声。
      “谁?”岳不群回身之际,甩手银针飞出,只听叮叮当当,一道青色挡去三枚银针。一个蓝衫公子步入。
      岳不群不认识唐炎,却识出唐炎身后之人,见他一身日月神教黑袍甚是华贵暗暗吃一惊道,“曲非凌,原来你真是魔教少主?”
      东方非凌根本无视,吩咐唐炎道:“救人。”
      唐炎持扇“是,少主”,便向岳不群此处而来,微展翠玉扇,岳不群见那扇面中点点翡红,好像一幅梅花,再次上下打量,道:“四川唐门的一江青炎,唐炎。”
      唐炎一如既往的儒雅,不紧不慢道:“岳掌门既然知道在下,该知道在下另一个绰号。”
      毒我活、阎王惧
      岳不群脑中闪过一瞬,早闻魔教行事诡异毒辣,武功路数阴邪。他虽一代华山掌门,也要忌惮三分,一个唐炎,一个魔教少主,他不知对方武功深浅,何况若暗中有埋伏,这唐炎擅毒,真斗起来,自己必吃大亏。反正已夺回辟邪剑谱,点穴封脉的大概也知晓。思来想去,岳不群虚晃两招,飞身就走。
      唐炎也不追,走过独木桥,俯身查看林平之的情况,正要拔剑,被赶上来的东方非凌止住:“我来,你吩咐七星卫抬轿。”
      “是。”
      东方非凌转回脸,柔声道:“平之,你忍着点。”手法极快点住林平之小腿穴道,然后缓缓抽出长剑,他听到林平之闷哼一声,呼吸起伏已是神志恍惚,眼睛失去焦距,无神直望天空。他一阵心疼道:“平之,你现在想不开,我不能解穴。你放心,岳不群这个伪君子,我早晚收拾他。”
      “少主,软轿已到。”
      “好。拿披风来。”
      东方非凌扶起林平之,见他神志迷蒙,便喂了颗安神静心的药丸。拿过暗卫的披风裹紧,一个横抱离了山谷。坐在轿中,东方非凌见林平之终不支合眼,靠他肩膀安然入睡,心中好不喜欢,用手抚过那右颊疤处,轻轻道:
      “平之,别怪我。你说过亲自报仇,可你心地善良,若非置之死地,断不会大开杀戒。我引青城派上门,逼你绝境大仇得报,也算了却父母遗命。至此一役,正道再不容你,真好,现在你终于完完全全属于我了,放心,你受的苦还有这张脸,以后的日子,我好好补偿你。”
      东方非凌说完情不自禁,捧起林平之的脸颊,吻上冰冷的嘴唇,然后珍宝般双臂搂紧。

      林平之四天之后才睁开眼,雕栏珠帘,绣枕锦被,幽幽檀香,他瞪大眼一动不动,毫无所谓。听得门开,丝被掀起,东方非凌坐到床沿,拾他右腕让唐炎把脉,又瞧过他左肩和小腿的伤,点点头,退身出去。
      东方非凌这才松口气,笑道:“平之,你终醒了?吓死我了。”
      林平之双眼无神,无语面对东方非凌,他也不恼,自顾握他右手,道:“看,我给你带回什么了?”
      说完拿出风无痕、云赤炎一双镯子,见林平之眼神一闪而逝,便喜滋滋给他带上,得意说:“就知你会喜欢的,完璧归赵,嘻嘻嘻,平之,我好想你哦。”说完掀被子钻了进来,伸双手揽住了林平之的腰,噌着他颈项,使劲闻闻。
      “那时衡山上,朝夕相处,夜夜你抱我入睡,我只盼哪天长大,定也要这么抱你入眠。现在终于,嘻嘻……平之,你身上味道真好闻。”
      这时敲门声响,只听仆从道:“少主,汤食已备。”
      “放下,出去吧。”
      “是。”
      东方非凌随即起身道:“平之,吃点东西,人参乌鸡汤。怎么了?”却见林平之手动了动,竟握住他手,求道:“我丢了件东西。”
      东方非凌自从再见林平之,便觉他对自己冷淡客气很多,不似以前嬉笑打骂自己,心中吃味很多,如今林平之露出这凡神形,他看在心头另有一凡滋味,不禁心花怒放道:“莫说丢了一件,一百件都帮你找回来,是什么?”
      “碧水剑……”
      东方非凌闻听顿变脸色,气道:“一把破剑,有什么好找。改天,我送你把更好的。”
      林平之摇摇头:“我只此一件。”
      “你——”东主非凌憋住半晌冷冷道,“算了,你今天太累了,吃些东西,休息吧。明天我再来看你。你腿有伤不要下床,有事就吩咐,自有人服侍你。”
      说完拂袖而去,估计气得不清。林平之直至半夜睡不着了,才独自起身撑着墙,倒茶喝,不想门外听着动静,一开仆从跪地道:
      “林公子,可有事吩咐?”
      “我渴了。”
      那仆从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倒上一杯茶奉上道:“少主吩咐过,公子有伤在身不便下床走动。还请回床上休息。公子若有闪失,小的无可担待。”
      林平之只得拿过茶,一饮而尽,倒回床上继续挺尸。第二日醒来之际,案上多一个翕盒,林平之打开竟是碧水剑,眼神随之一软,细细抚过这把碧水剑,心中仍是隐隐作痛,
      自己终究还是未能救下岳灵珊,原著中她被林平之一剑刺死,现在的她因护我而死,她与林平之,或有份无缘,或有缘无份,冥冥之中,殊途同归,似一切早已注定。又联想到自己的下场又会如何,林平之不忍再看轻轻合上了。
      转念揣测是谁送来,又有何意图时,就听院外东方非凌的声音:“烦死了,别拦我,不去就是不去。要我回崖受杨猪头的气,我宁可卖菜种地!”
      “少主……”
      林平之推门见院中站四人,东方非凌为首,除唐炎外,还有当日武当比剑的童子和上官。那头童子心急道:“少主,冬至将至,再不启程——”
      上官暗扯童子衣角,上前对门中站立的林平之抱拳,行礼道:“林公子。”
      几人不约而同扫向林平之,东方非凌换上一张笑脸道,“平之,你怎么下床了?是不是闷了,我今天陪你出去逛逛可好。”
      林平之将童子眼中不屑尽收眼底,心中慢慢明了,呵,自己什么时候竟也被当成男宠巴结了,道:“我饿了。”
      “好好。”东方非凌巴巴的命道,“快,上吃的。”
      等东方非凌扶林平之走远,童子才颇不快对上官道:“哼,上官鹰,我真没想到,原来你跟你爹一个模子,喜欢巴结那种人。”
      “童兄弟此言差矣,”唐炎摇扇道,“有些话,咱们说上一百句,抵不上林公子的一句。你信不信,等少主回来,咱们就可启程回黑木崖了。”
      “切,那种小白脸,看他,我都嫌脏了眼。爷爷说了,咱们童家在日月神教今日之地位,是靠一点一滴的真本事打出来的,岂能与这类人同流合污。”
      上官鹰一脸若有所思,忽右拳头一敲左巴掌道:“嗯,我去通知七星卫准备车马。”
      “哎?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下一秒,东方非凌欢天喜地的蹦回来大叫:“平之答应跟我回黑木崖,快快,套车立刻启程,哎,童子,你张那么大嘴干嘛?晚了,他反悔怎么办,快去啊。”
      上官鹰横一眼遭电击的童子,暗笑:看吧。
      少主一声令下,众望所归,自是轻装快马,方行一日便已出福州地界往北,行至日落一众本想彻夜急行至分坛,但东方非凌却在此刻停下车马,吩咐道:“就在这停吧,包下客栈,打扫干净。”
      “少主,此处那些正派人多眼杂,咱们还是连夜归得分坛。”上官鹰顾虑道。
      “哼,一个唐炎,一个你,还有童子,有了你们,难道我还怕那些鱼虾!好了好了,去吧。”
      “这……”上官鹰抬头,眼角余光透车窗这才瞥见,东方非凌挨青衫身影,柔声道:“平之,行了整一天,你是不是累了?”
      “我累了。”
      那声音浅浅,神形倦淡,一副与已无管,不痛不痒。
      “别抓,唐炎药果有奇效,收疤了。”
      “痒。”——病患极积配合,痛就叫,痒就抓,毫不撑强,一副破罐子破摔样。
      “我帮你吹吹。”
      上官鹰负首中听得脸上一热,连忙退了下来,吩咐便在客栈落脚,那童子也不知怎么得消息,又是一顿唠骚。上官鹰劝道:“童子,你别让少主听着了。”
      “哼,就是要让他听听,本来少主对咱们很好,哥几个跟着他,义气深重。哪知这小白脸一来,尖声细语的一个娘娘腔,再下去,我看少主就跟戏里唱的一样,就差周幽王峰火戏诸侯了。哼,戏里好歹还是个美人,这娘娘腔,丑八怪一男人。”
      “这话你就在我这说说,进了黑木崖,眼多嘴杂,千万不要提了。”
      “好了好了,罗嗦,要不是冬至大节,我跟少主一样,谁爱回崖上受那份气,哼,一个不够,眼前又来一个,哎我说你眨什么眼,抽筋啦——”
      童子一转身才见林平之无语扶墙站那儿,顿然语塞,只见林平之一脸木然走过来,停在他对面,上官鹰连忙上前打圆场:“啊,林公子,不知有何事?”
      “解手,让让。”
      “哼!”童子不顾上官鹰眼色,气不过不让道,“喂——你、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着!堂堂七尺男儿,你……你却这般甘于……当女子。”
      “说完了?”
      “当然。”
      “那就让开,我很急。”
      “你——”
      童子还想说被上官鹰拉到一边:“够了,别太过了。”童子气得踢门走了。林平之解手回来,才见上官鹰仍在,见他恭敬抱拳行礼。
      “林公子,童子心直口快,得罪公子,上官在此替他陪不是。”
      “你叫上官鹰?”
      “是。”
      “白虎堂长老雕侠上官云是……”
      “那是家父。”
      “噢。东方教主的义兄童百熊长老是……”
      “风雷堂童长老是童子的爷爷。”
      “刚听,你们自是忠心为主,彼此义气深重喽。”
      “不敢,少主为人直率,与咱们兄弟颇为投缘,自当忠心扶左,以期江湖一凡事业。”
      上官鹰心中深感,这林平之,一如马车之上冷淡,好似得宠男娈一般慵懒,可开口只字片语却道出他与童子底细,真真令人意想不到。而且一双眼风轻云淡,似要将他从里到外打量了一遍,随后撂下一句‘有趣’便走了。
      上官鹰心道,之前江湖传言,宁玉碎,不瓦全,神机妙算,未卜先知。这玉碎公子果然不可貌相,只不过玉碎……,上官鹰细看那失魂落魄的背影,希望不是泄漏天机太多,命如其名。

  • 作者有话要说:  东方非凌不亏是魔教出身,跟阿紫有得一比,要是林平之与他CP,估计又是一个虐恋情深啊。哇哦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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