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王〗旅途》雕骨刻花

10、Chapter 9

　　和血缘本能统统没关系，只因为对象是你。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么？”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少年身旁的王者血红色的瞳里写满了残酷和血腥的味道，刚多拉的控制权被他强大的精神力所夺取，即使手臂还有一些麻痹但是这并不妨碍伸手矫健的少年王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似乎是看到了最挂念的人没有事情，游戏微笑着将身体斜靠在他的身上，轻声说着抱歉半是眯起眼睛，他很累，非常、非常的累，但是他却强行撑住自己不想昏迷过去，即使是最有利的情况，不看到他安全他并不想移开视线，这样的游戏让亚图姆心中泛起疼痛的感觉。

　　……为什么呢？
　　亚图姆没办法理解，拥有着强大力量和坚强心灵的提亚里斯为什么要为了他而那么努力，说到底一切都是一个意外，他并不认为提亚里斯所做的一切都是必须的，明明可以放弃他的，为什么就是不肯呢？是因为他太善良了吗？还是……
　　摇了摇头，亚图姆阻止自己继续思考下去。

　　“诺菲思，你的叛变是没有意义的。”姗姗来迟的情报让赛特根本不等诺菲思对于亚图姆那句话的反应便擅自打断，他看着手里由精灵递上的莎草纸冷哼一声，用着他惯有的音调傲慢的开口“你根本就不具备法老的血脉，你不过是先王收养的义子。仁慈的先王为了不让伤心才没有告知你，而他真正的孩子是…”顿了顿，赛特将目光移到被亚图姆抱着的游戏身上“提亚里斯殿下。”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让诺菲思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连同亚图姆都感到不可思议。
　　【提亚里斯是父王的孩子？那么他保护我是因为……】若有所思的望着怀里瘦弱的游戏，不知道为何心底弥漫起一阵阵的无奈，他感到有些复杂，尤其是在对上那双玄紫色的眸子时。

　　“你…是我的，兄长？”话在舌尖打了几个转，还是问出了口。
　　“兄长…？”费力的思考着，游戏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我不知道这些东西。”
　　“你不知道我们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吗？”
　　“不知道……”

　　亚图姆觉得原本复杂的心情稍微愉快了些。
　　同样的他也并不知道这种愉快来自于哪里。
　　但这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先将眼前的事情处理掉。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诺菲思？”上扬唇角勾起嘲讽的笑意，亚图姆看着做了十几年无用功的人，没有法老血脉的人可是不会被承认的，无论是友军还是敌军。
　　“不…这不是真的！这是骗人的！我…我是父王的孩子！！”连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诺菲思无法相信这个他信奉了多年的事情居然是假的，如果早知道是假的他也不会这么自不量力的想要夺权…摇了摇头，他知道就算是知道，他也不会放弃这君临顶点的唯一机会。

　　咬了咬牙，诺菲思不愿意再去多想。
　　握紧了手中的剑，他知道当赛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属于他的军心就已经散掉了一半。无暇再去顾及那些人，他始终认为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因为命令着自己的魔物去对付刚多拉，而他自己则冲向了亚图姆。
　　只要…只要没有这家伙的话，他还会是成为法老的人。

　　啧。虽然没有天真的认为几句话就能让诺菲思放弃，但没想到他的斗志却越发强烈了。麻痹的手勉力抱着游戏小心叮嘱他抓紧自己的衣服，另一只手抬起挡住诺菲思的每一轮进攻。
　　叮叮当当剑戈交鸣，游戏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亚图姆的身影，手臂上鲜血淋漓，脸颊滑过刀锋皮开肉绽，侧过身体的时候用肩胛骨挡住了向游戏挥来的剑。

　　啊啊，原来……
　　游戏突然发现原本模糊的东西都清晰了起来，就像是当初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送来一样突然的就豁然开朗起来。

　　“可恶！”
　　每一刀的目标都是游戏，这让亚图姆显得非常的被动，尽管这时手臂的麻痹已经逐渐消失，可是大幅度的失血却让他有些不稳。
　　防守住所有向游戏的攻击，无法防守的地方用身体去保护，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无法再放下他不管。
　　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他不能失去他，因为失去他的话就不能知道了…为什么我会对你……

　　“啊哈哈哈哈——你们一起去死吧！！”状若癫狂的诺菲思盯着满身是血的亚图姆，因为交缠着的打斗而让神官团们毫无介入的余地，他们紧张的看着他们，暗自祈祷着亚图姆的平安，一瞬间马哈特有些后悔，如果不带游戏过来的话或许也会很危险但是王却不会如此束手束脚了。
　　重要的是，他并未想过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在王的心中占了足够重的分量，不…足够还不对，远远超出的足够，能用生命去保护的人。

　　“这可不行。”
　　游戏微笑着耗尽最后一点魂力。
　　沉默剑士挡住诺菲思的刀锋，游戏抬手抚摸上亚图姆的脸颊，苍白的指尖温柔的触碰着褐色染血的肌肤，看上去有些透明。
　　“另、另一个我…我终于想起来了…我究竟是谁……”
　　“我一直以为，我只是在后来才喜欢你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伙伴你不要说话！”大力的拧起眉，他又怎么会看不出他此刻的状况。

　　亚图姆握住他的手，这一刻他没空管诺菲思他是不是要进攻过来。
　　亚图姆试图将自己的魂力透过相握的掌心传递过去，游戏的体温正在他的手中逐渐冷却，同样开始冷却的还有亚图姆的心。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惊慌，他甚至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脑中一片混乱努力思考着可以突破困境的方式。
　　“不…我怕，我来不及说完。”游戏仍旧是保持着笑容，虚弱的仿佛一碰就会消失。
　　“我…现在是武藤游戏…对不起，一开始没有告诉你。”
　　“但是…三千年前的我…的确是叫做，提亚里斯。”

　　啊啊，原来我们的相知可以追溯到三千年前……
　　太好了…另一个我……
　　我们，并不是，不同世界的人。

　　“我是…一直被你保护着的，弱小的兄长。”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因为身体太虚弱的时候要被送走，你哭着追向我说…要永远保护我。”
　　“尽管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是我真的，真的很开心。”
　　“我喜欢你哦，另一个我…不，喊你，亚图姆吧。”
　　“我喜欢你哦，亚图姆。”

　　游戏费力的表达着积淀了三千年的感情，原来如此…，被送到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他和他一样丢失了三千年的感情，原来的他也是死在了这一场政变里，只是当初他是因为被诺菲思抓住要挟亚图姆而自杀，但是这一次却保护了他。
　　啊啊，想起来了呢。
　　真好。

　　游戏看着亚图姆越发模糊的身形，也不管这个世界里他是不是有关于他的记忆。
　　脸上被砸出一点一点的冰凉，他想起那个总是坚强的少年红瞳里盛满的尼罗河。

　　“不要…哭。”
　　“我啊，说出来可不是为了要你哭。”

　　亲吻他脸上的泪水，游戏的语调却越发欢快了起来。

　　“我想要你记得我，无论多久…都还能像最初那样。”
　　“不过，稍微…有点任性。”

　　其实他真的很高兴。
　　三千年后的相遇，即使他没有了最初的记忆却仍旧保护了他，陪在他身边，就像是最初那样，他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就算这一刻如同最初一样死掉也无所谓了…尽管他们的未来也并不美好，但是私心里却仍旧满足无比。
　　他所确认的，对他来说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提亚，提亚里斯！”随着游戏的呼吸虚弱下去，脑中关于好多年前的事情终于一一浮上水面。
　　为了保护体质虚弱的提亚里斯，阿克那姆卡诺王不得不将他送去下埃及的神殿中静养，同时为了不让提亚里斯成为攻击目标，他收养了诺菲思作为提亚里斯的替身。而对于这一点很愧疚的阿克那姆卡诺王则尽力的对诺菲思好，从而养成了他如此骄纵目空一切的性格。
　　虽然常常感慨一切的因果，却仍旧没有放弃过他。
　　只可惜，最终他的儿子还是死在了他的养子手里。

　　亚图姆想起他最爱的哥哥，想起总在他身边可以快乐的生活。
　　那时候他还太小，不明白什么叫做喜欢，他只知道，那个看上去白瓷一样的同父异母的哥哥，是他这辈子要保护的对象。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太小的亚图姆已经记不得他所要保护的人的形貌了，他只知道他要保护的人有着白瓷一样的肤色，日光一样的微笑和暖暖的温柔。
　　这也是当初他看到游戏时毫不犹豫的认为是神使而放在身边的缘故。

　　“我还没有保护到你！”
　　“不，已经够了哟。”
　　“要…成为一个好的王啊，亚图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