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婚姻大红大绿》宝妻

2、第 2 章

　　鬼使神差的就走到肖柯的楼下——半个月前，这里是我家。
　　我抬头，不用寻找就能一眼认出那阳台——上面有我和肖柯种的向日葵。
　　向日葵本来是放在阳台里面的，奈何我们养的那只德国黑背老爱去糟蹋，只好放在阳台的护栏上。
　　肖柯说那向日葵是我的脸，他每次下班一看见花，就会开心。
　　“老大！我可是瓜子脸啊！”我自然会抗议。
　　“向日葵就结瓜子啊！”肖柯反驳。
　　……
　　如今花还在，却不知花是否有了新的意义。
　　屋里灯亮着，我幻想万一看见灯光下印出女人的影子，我的心脏能否承受得了。
　　突然看见提着垃圾袋下楼的肖柯，他穿着我俩一块在大都会买的运动鞋，橙色的，买的时候肖柯还皱着眉老不高兴，他说男人穿这么鲜艳挺怪异，但我听说这些是限量版，整个城市仅此一双时，死活拖着他买下了。
　　肖柯提垃圾袋的样子极为颓废，抬头，我们四目相对。
　　“你……有什么事吗？”肖柯看见我在他楼下晃悠，很诧异，愣了很久才问。
　　“哦，路过……”我尴尬的别过脸，“顺便去拿我的东西。”
　　“上来吧。”
　　“女朋友不会误会吧？”
　　“……她今天不在。”
　　进屋的那瞬间我被一个庞然大物扑到——我的儿子黑背，一直叫它儿子，我是妈妈，肖柯是爸爸，庞大的黑背是我们一岁大的儿子。
　　儿子欢迎人的方式永远只有一种，狂扑。
　　“乖乖！好了，让妈妈起来吧！”我笑着推开它的脑袋，黑背的嘴里兴奋的发出一种“呜呜”声，半个月不见了，看来狗比人有记性，我望了望身后像门板一样站立的男人，带一眼鄙视。
　　“儿子！爸爸跟后妈没欺负你吧！”这么一问，身边的肖柯哭笑不得。
　　“老……肖柯，她不讨厌儿子嘛！”我问，想叫老公，脱口而出时发现已经有名无份……鼻子有些酸涩。
　　肖柯点头。
　　我就坐在沙发上和儿子玩。
　　肖柯连茶都没倒一杯，就硬生生的催促：“你不是要拿东西吗？”
　　我惊讶的看了他的眼，突然觉得他残忍得陌生！他就那么怕他的新欢看见我？迫不及待要赶我走？
　　“嗯……拿我的照片。”我说。
　　然后肖柯起身，找照片。
　　我习惯性的走到冰箱前去翻吃的，却发现空空如也，想必那新欢不像我那么谗。
　　肖柯坐在地上，把照片一张张过滤，他的留下，我的还给我。
　　但大多数是合影。
　　“你全拿去吧。”肖柯把合影丢给我。
　　我的目光注意到有一张——梧桐树下，我站在肖柯身边，吊儿郎当的拿着一片叶子，笑得古灵精怪，偏偏照片上的肖柯一副严肃的样子，后来我就用画笔给肖柯的鼻子下加了两条鼻涕……我还记得当时的天空，白云像棉花糖那样甜。
　　视线逐渐模糊，我赶紧擦掉欲坠的眼泪。
　　“你……快走吧……”肖柯突然出声，声音略显沙哑。
　　估计是新欢要下班回家了。
　　我“豁”的站起身子，就往门边窜，我那黑背就紧跟着上来，呜呜的叫。
　　“乖，妈要走了！你爸给你找了新妈，就赶妈妈走！”我抱着黑背亲了亲，说这些话时我几乎快哭出来。
　　“之夏……”肖柯在身后叫我，声音还是以前一样，温情，轻柔。我又有了错觉，我又抓到了希望——天下所有人都可以离开我，肖柯不会的啊！
　　屋里安静极了，我屏住呼吸等待下文，可是他没再说什么。
　　“对不起。”他说，声音空灵，充满无奈。
　　我停住了，缓缓转过身，看着他，喉咙一个哽咽，“老……公……”泪水就哗哗的流下。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声老公，叫得满怀委屈与怨恨，半个月来的思念，全部充斥在那回眸的哀怨里。我的右手还捏在门靶上，“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事……你说啊……你说啊！”我滑落下身子，蹲在地上，轻声询问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啪的打落在地板上，“莫名奇妙的就要赶我走，你真的那么喜欢她吗……她那么好吗……你烧东坡肉给她吃吗……”说到这里我已是泣不成声，黑背乖巧的蹲在我身边，为我轻舔脸上的泪。
　　“之夏……之夏！别说了……你这样我真担心……没了我你怎么办……”肖柯走到我身边蹲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他的声音也哽咽着。
　　以前肖柯就喜欢摸我的头，他说我头发很柔软摸起来很舒服。
　　久违了，肖柯的温柔的手，久违了，肖柯熟悉清新的味道！
　　我立即扑进肖柯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脖子里，“老公！你别离开我！是不是你嫌我懒？我以后会去找工作……我以后会学做菜我也会温柔体贴，她会的我全学……好吗？只要你不赶我走！你为什么要赶我走啊！”我在他脖子上死劲的蹭，眼泪鼻涕全擦在他衣服上，哭喊着，喊到破音，喊到委屈时气愤得直跺跺脚。
　　“不是，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请你原谅我！你这样，我很难过！”他带着哭腔，拥着我，开始狂乱的吻我，眼睛和泪。
　　我的肖柯，是不是你已经回来！我等这一刻，等了仿佛几亿年啊！
　　突然，他吻到我唇边，却犹如碰见毒蛇般的一颤，好像清醒过来，迅速放开我。
　　“你怎么了嘛？”我矫情的喊。
　　“你……你快走吧！”
　　“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啊！”我尖着嗓子叫嚷。
　　“没理由就是没理由！你快走吧！走啊！”
　　“老公……”我歇斯底里的哭喊。
　　“你走……她快回来了！”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哀求的意味。
　　我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抬起头憎恨地望了他一眼，起身推开黑背，头也不回地走了。
　　关门的瞬间，我发誓看见他的脸，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