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黄铜海棠花镜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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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黄铜海棠花镜4
“还是没能逃过去啊。”林恒这么自暴自弃地想。于是这一次，他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雾霭之外，听着那人唱戏。
“这样的话，结局会怎么样呢？我不过去，看不到血吧。”他甚至这么自我安慰起来。
然而一出戏总是有结局的，那人兀自唱着，却也终于唱完了。一个回身，林恒看见了那人的脸。
林恒觉得这人自己应当是认识的。他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或者是谁，但他就是有这种很清楚的感觉，他认识这个人。
林恒是被楼下的喧哗声吵醒的。在他看到梦中唱戏的那个人的脸之后的梦境是如何的，他已经不记得了。然而那人的面容给他的那种熟悉感却一直都在。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人回头时他能一眼看到那人的样子，就好像，那个人是故意让自己看到的一样。不过现在，他觉得自己根本回忆不起来那人长什么样，但就是知道，“我应该认识他。”
这种感觉很突兀也很诡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恒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几天的日子丰富多彩。
“这么下去迟早精神分裂。”林恒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觉得他已经等不到古玩店店主补好镜子了，他现在就要去把镜子拿去扔掉。
于是他直接打电话给公司请了假，就去了那家古玩店。
“您这么早就来了呀。”店主微笑着把林恒往店里引，“请这边坐。”
林恒忙推辞：“不不，不麻烦了，我来，是想把镜子拿回去。我……不想补了。”说着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
店主似乎有些小惊讶，不过很快就被笑容取代了：“您这让我有些为难啊……”
“诶？”
店主拿起柜台上一个盒子，打开，“因为，我已经帮您把镜子补好了。正想给您打电话问您要不要提前来取呢。”里面赫然已经是完好无缺的黄铜镜了。
“可是我……已经不想要这面镜子了。”
“为什么呢？”
“啊……这个嘛，总之就是不想要了。”林恒心想，我总不能告诉你我一个大男人，怕一面镜子吧。
店主也并没有追问，只是抚摸着手里的镜子，看着林恒的眼睛说：“镜子，能反射出世间的一切。有人说，镜子是可以连接时空的。有年头的镜子，更是被传说为可以记录过去的媒介，是难得的好东西啊。”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然后，林恒就莫名其妙地把镜子接过去了。
无奈，林恒本来是来扔镜子的，那店主的话就跟有魔力一样，他迷迷糊糊就把镜子拿回来了。如今镜子在手里，和烫手山芋似的，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他在回家的路上也多次试图把镜子扔掉，当然，喜闻乐见的失败了。
对于自己这种操|蛋的反常，林恒自己解释为中魔了。至于中了什么魔，林恒的脑子里不自觉地回响起了那婉转的戏声。
很快，那戏声如约而至般的在林恒的梦里出现了。
林恒这一次醒来，不是被吓醒的，也不是被吵醒的。他终于如愿的平静的睡到了自然醒。然而他却发现，自己的眼睛，还是湿润的。
他知道了那唱戏的人是谁了。昨晚，他梦到了那个人的故事。其实也就是很俗套的故事——
从小被卖到戏班的孩子在一次偷跑出去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掉到了河里，被路过的一个大孩子救了起来。因为这个契机，两个孩子成了无话不说的玩伴。
因为长相清秀的缘故，他一直唱的是花旦。也因此举手投足间不自觉也有些像个小姑娘，身段也越发出挑。慢慢的，两个孩子长大了，他们一起去省城偷看名角儿的戏。他告诉那人，自己将来也要像台上的人唱的一样好，然后他只给他唱戏。于是那人便日日陪他在戏班院外的海棠树下练戏。
然而，那人却没有等到他上台，就已经举家搬去了外省。临走前，那人告诉他，他会回来接他，让他等他。于是他便日日去那海棠树下，等那人如约归来。
后来，他成了省里有名的戏子，许多人慕名而来只为听他一曲《贵妃醉酒》。却没人知道，其实这出戏，他只想唱给一个人听。
不过他终是没有为那人唱过一次。日军侵华时，他被抓去为敌军唱戏。他自然是不愿意的。最后，他握着偷来的枪，在海棠花树下唱了最后一次《贵妃醉酒》。
就是这么一个故事，林恒却觉得悲伤得要落下泪来。或许，是因为那人莫名的熟悉的缘故吧。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似的，拿起电话拨回了家里。电话很快接通了，林母有些高兴儿子主动打电话回家，刚接起电话就开始嘘寒问暖起来。
“停停停，妈，我问您个事儿。”林恒忙打断母亲越来越长的话头。
林母被他一打断，有些不高兴：“我就说你这孩子吧，没事就不会给我们打电话！”
“妈我错了，我是真有事儿问您。”
“行行行，说吧，什么事？”
“妈，我们家是地道的X省人吗？我是说，祖祖辈辈一直都在X省的那种？”
“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我想想，你爸爸这边是一直在X省没错。不过我记得你姥爷说过，他小时候是在H省的，后来一大家族的人都搬过来X省。”
“果然吗……”林恒低低说了一句。
“果然什么？”林母倒是听到了。
“没什么！妈，我有空就回来吃饭，我先挂了啊。”
林母对于儿子的态度有些不太高兴：“打个电话回来就为了问这个……”但是又听儿子说了回家，林母的口气还是缓和了下来，“算了，你自己多注意身体啊，挂了吧。”
林恒放下电话，把镜子从盒子里拿出来。望着自己在镜中的影像，突然发现，镜子上有一朵红红的印记样的东西，他试图用手擦掉，却没有办法。他有些奇怪，手抚摸着镜子的边缘的花纹，忽然发现，那红色的印记，就像是一朵海棠花。
是那个店主干的吗？于是他想起了那奇怪古玩店店主的话：“有人说，镜子是可以连接时空的。有年头的镜子，更是被传说为可以记录过去的媒介……”
媒介……吗？
林恒低头望着镜子，他似乎看到，它正映着一个人花衣重叠的身影，在海棠树下，悠悠高歌。
花自解语花不知，为花解语人笑痴。何来为花解心语，缘是花语解心痴。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黄铜海棠花镜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