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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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转转，丁弦笙溜达的地方也不过就锋杏闸那一亩三分地。
锋杏闸是玄武港最繁华的地段，对前来旅游的人来说，它有许多吸引人的地方。香火还算鼎盛历史还算悠久的玲珑庙，海边城镇独有的地摊海鲜，夜夜莺歌燕舞、人妍花香的红灯区，还有内陆地区不可能有的、遍地的海鲜摊，便宜鲜香又美味。
此时正是午饭的时间点，锋杏闸夜晚人潮汹涌的前街这会儿客流量并不太大，明媚的春日里，没有毒辣的日头，只有街边卖场不算热闹的音响叫卖给这街口提供了一些声音。
丁弦笙一直没有搭理跟在后面试图搭话的白墨彩，只自顾自的晃晃悠悠往前走，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仿佛根本不知道就在自己一步远的身后，有一个男人像条惹怒主人被遗弃的大狗一样小心的跟在后面，幸福又忐忑的呼吸有他淡淡烟味的空气，时刻准备着一副讨好的表情。
走到一处冰糕摊前，丁弦笙停下了脚步，没理会身边抽着烟凑过来的老板，自顾自的拉开柜子，低头几乎将整个上半身都埋在冰柜里，细细的扒拉寻找着。
“老板，绿豆的冰糕没有了么？”丁弦笙说着话，声音却是从冰柜内部传出来，仿佛是冰柜在说话一样。
“绿豆受欢迎，天气不热进的又少，早就被买光了。”老板趴在冰柜的另一头，啧了下嘴，仿佛不满意春天这个季节。
“那就这个吧。”在冰柜奋斗半天，终于肯抬头的人拎起一支最老式的冰棍，扔给老板一张大票子，也不等找钱，转身就走了。
白墨彩微微笑了。
比起走在前面一直不理自己的弦笙，比起冷淡地举着酒杯敬酒的弦笙，比起独自窝在沙发一角，假装整个世界都不存在的弦笙，面前这个买东西一定要摆阔不等找钱，若人家真当了小费没找给他又心疼不已觉得浪费了零花钱的家伙，他太熟悉了。
熟悉到，走在前面的二十几岁的成年人，被他看成了当年那个拽到横着走路的十二岁小男孩。
径自走到柜台前，随意拿了一支雪糕，白墨彩冲老板伸出手。
“这根加上刚才那根一起的，找钱。”
卖冰棍的老板看着眼前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男人有点懵。
“刚才那个是我的老大，我是他小弟。”白墨彩好心情咧开嘴，露出一口漂亮的牙齿，解释与威胁一起上：“老板，现在赶紧找钱。再耽误时间，害我要被老大甩掉了的话，我就砸你的摊子！”
老板显然是跟不讲理的混混打过交道，不敢多言语，赶紧找了钱，送走了这穿得光鲜亮丽，一点也不像坏人的□□。
锋杏闸的混混，从来是不少的。从白墨彩和丁弦笙年纪还小的时候，就不知道多少次在这里砍人打架，那时候虽然用不着他们去抢地盘，但年轻人之间的意气之争也免不了要动刀动枪。白墨彩记得，丁弦笙是极喜欢极擅长打架的，身为□□太子爷的他从小备受群殴事件的洗礼，手脚干净利落，下手也是稳准狠。
白墨彩呢，虽然在打架事件中总是第一个发难，下手最不留情面。但他是极其讨厌打架的。特别是群殴的人数越多越讨厌。拳脚无眼，混战者众，他常常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才能好好地保护那个又要逞英雄又要耍帅玩命打的祖宗。
不说话的跟在丁弦笙后面，白墨彩觉得幸福极了。这样的行走位置，和小时候简直没什么两样，在所有兄弟都簇拥在弦笙身边的时候，他总是默默地跟在后面，从来不想出什么叫锋头。但弦笙却总是在任何时候都第一个想到他，任何时候，一张嘴，就总是：“墨彩……”
在路上闲闲的晃了一个多小时候，吃了一支冰棍抽了两支烟之后，丁弦笙终于累了。迈步走进一家装修还算干净的小餐馆。他们是土生土长的玄武港人，吃饭还是习惯了这样简单的对付，这些小餐馆，上学的时候他们就总是来吃。
“一瓶啤酒，一盘卤菜，还要一份海鲜炒饭。”丁弦笙检定一个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
白墨彩站在门口只犹豫了一下，就泰然自若的跟上去，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的年少时一样，轻松地坐在了丁弦笙的对面。
“老板，我跟他点一样的。”白墨彩冲着有点气恼的丁弦笙微笑一下，接着道：“不过卤菜，他的要蹄筋，我的要猪耳。对了，再给我们加一盘花生。”
一路跟着丁弦笙瞎晃，熟悉的场景和熟悉的环境让白墨彩的紧张感彻底消弭了。害怕什么呢？他最清楚弦笙了，怎样哄得他高兴，怎样求得他乐意为自己做一点付出，白墨彩花了十好几年研究，闭着眼睛都能做到。
他知道，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追求弦笙，就得挑明了干。不然等这个骄傲又从小被伺候惯了的家伙发现，只能是干耗死自己。这些年，面对弦笙，他的失败经验还少么？总该吃一堑长一智吧。现在说，弦笙就算生气，但起码以后自己每做一点事，都能被记录在正确的账本上，被正确的解读。
菜上的很快，不到两分钟，卤菜和啤酒就已经摆在了桌上。
“白老大纡尊降贵跟我坐一起，不太好吧？”丁弦笙不动筷子，冷冷地讽刺道。
看丁弦笙这样的表现，白墨彩在替自己悲哀之余又忍不住觉得可爱。弦笙是从来不曾研究人的心理的，他从来都只是一根筋的表现。讨厌就是讨厌，甩脸子也只是为了自己爽，压根不是为了让对方难受。要不然，从上午到现在的时间，完全只采用一种方式，心理能力稍微强大点的人，都能顶住并想到办法破解。
“弦笙，以前我就说过。”白墨彩伸筷子给丁弦笙夹了一块蹄筋放碗里，“如果我是老大，你就是老大的老大。你纡尊降贵跟我一起吃饭，我才荣幸呢。”
“少废话。”丁弦笙不耐烦地打断他，道：“连音社第一次在内陆做生意，华帮并非是最佳选择。你究竟有什么打算？别他妈跟我说是为了照顾兄弟的生意，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肚子里可生不出那么些义气。”
“自然不是那么简单。”丁弦笙这样不讲情面的质问，让白墨彩苦笑一下，“我从来都不会只为了义气牺牲自己的利益，我觉得那样很傻。”
丁弦笙冷冷的哼了一声，质疑与鄙弃地瞥了他一眼。
白墨彩厚着脸皮，仿佛没有看见他厌恶的眼神，继续说道：“我过来跟华邦做生意，不是为了兄弟义气，是为了你。”
丁弦笙一愣，眼神变得疑惑和提防。
白墨彩顿了一下，多年来的心思最终变成了几个艰涩的字眼，一下一下的从舌尖落下：“弦笙，我爱你，从小就爱你。”他是彻底豁出去了，强迫自己看着对面漂亮的脸，咬着牙表白：“我这次回来，是想要追求你，跟你在一起。”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语言，时间仿佛凝固，连空气都不流动。
丁弦笙动了。
啤酒瓶被狠狠地敲在白墨彩脑门上。
鲜血混着酒液流下。
“操丵你妈！”丁弦笙站着，扔掉了手上剩下的半截瓶子，转身踹开了身后的凳子，扬长而去。
白墨彩抹一把湿漉漉的脸，默默的站起来，从兜里拿了钱，扔在桌上。扯了一堆餐巾纸，堵住伤口，出门乘出上出租车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