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箫清

1、第 1 章

　　第一章柳生（上）

　　不倦斋，金陵城里有名的书院，隐于林，立于河，背靠苍山。一条小径蜿蜒而上，通向

　　的是不倦的大门。城中子弟不论家世，多在此学习，朱门的想着锦上添花，寒门的想着鱼跃

　　龙门，不大的书院系着慢慢的期望。山中清苦，总有那些个耐不住寂寞的，每到旬假便呼朋

　　引伴的回城中戏耍。一旬十日，院中一旬一休，每休一日，虽短却也足够回城好生玩乐一番

　　了。

　　又逢旬假，将军府嫡出的董小公子照旧大声嚷道：“天天读书，无聊得很，咱回城游湖。”

　　这句一出引来附和连连，说“四月湖风微凉，乘风游湖最是惬意不过”的有；说“要仿古人

　　流觞曲水，饮酒作诗”的有；还有些年少的嚷嚷说要看那秦淮河上的姑娘是不是真像话本里

　　说得那样值得人一掷千金。此语一出，笑声连连。柳生听到了，无可奈何的丢了句“你们哟

　　——” 不责不叹，端的是千回百转，硬生生的说得那些个少年面红耳赤。

　　这柳生何许人也，朱雀南街一家布坊家的长子。其人少有佳名，说是三岁习百字，五

　　岁诗百篇的神童。可天不遂人愿，还未到其长大成人，其母柳余氏便撒手去了。隔年父亲续

　　弦，相国家里庶出的四女儿，未至一年便生下了个男婴，自小弟过完周岁便独自一人来到书

　　斋求学，逢年过节亦很少回家。其文采斐然，但屡试不中，长至十六岁还是秀才，慢慢的就

　　断了出仕之心，为人谦和仗义，得师长之爱，想留他做院中的先生。与董小公子董耀为至交，

　　长陪其下山游乐。

　　山中气温低，四月里桃花依旧未谢，粉色的一片片的点缀在山林中，煞是娇美。约莫十来个学子结伴下山而来，或青或白的儒衫，冠带长长地飘在身后，很是有哪些个名家大儒

　　的味道。一路上踏青赏花，吟诗作对，欢声笑语的很快就到城里了。

　　城中很是热闹，街道旁都是连连的摊位，大大小食肆都飘着饭香，那些个胡货铺子的

　　门口还有金发碧眼的胡姬跳着回旋的舞，就连那些小弄堂里都回荡着伴了拨浪鼓的吆喝声。

　　但最热闹的还是秦淮河上，各个装饰豪华的画舫里都坐着些青楼女子，有些大胆的还靠在船

　　舷边上，眼媚如丝，笑吟吟地邀请岸上哪家的小公子上船，硬生生的将那未经人事的孩子邀

　　得满脸通红，怯怯不语。

　　到了河边董小公子大手一挥，一锭银子利于手上，包来一艘脂粉飘香的舫船。熟练地打

　　发那谁谁谁去干什么什么事儿，剔去那些个那几太小的，又打发几个开不了玩笑的说是去看

　　着他们，余下的五六人就上船了。柳生长相生得好，文采也不在话下，自然在那上船的人之

　　内，再说了，他和董耀可是至交的兄弟呢。

　　船上满室的脂粉飘香，几个逗乐的段子引来花枝乱颤无数，笑语盈盈不绝。柳生性喜

　　洁，不爱那脂粉香气，便觉无趣，冲董耀递了个眼神，也不管那和乐姬调笑的混小子看没看

　　到，就独自一人出了船舱。立在船头，嗅着带着水汽味道的空气倒觉清新，其实淮河的水并

　　不好闻，好些人家引水作湖中些菱角、莲蓬什么的，河水便都少带些青气。倒是柳生被脂粉

　　气味给搞怕了，闻着这水汽也觉得不错。

作者有话说

　　我更的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