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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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喘着粗气毫无还手之力的被鱼浅溪压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她——是小凡。
“神经毒素，你应该知道吧？用它淬炼过的针，扎进脖子会是什么后果？”鱼浅溪压低声音，手中的针又向小凡的脖子靠近了一点；“你在跟踪我？”——其实她知道这个答案一定是否定的，因为从窗子跳下，有人跟踪是不可能发现不了的。
小凡摇摇头，“不是，我是偶然看到你的。”
“你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要袭击我？”
小凡转了转眼睛刚要开口，“我可没时间听你编故事。”简单的面部表情可以轻易的泄露一个人的内心活动——这点简单的心心理知识鱼浅溪还是有的。
“我偷到了这里的钥匙。我刚刚在楼上，下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你。你只顾着看这扇墙没发现我，但是我担心，就想打晕你。”
早在她走下来的时候，鱼浅溪就已经发现有人，只不过坐等鱼上钩总比自己亲自动手要轻松的多；“你来这里干什么？”迟疑一下，鱼浅溪站起来拉起小凡，“不要乱动，回去再说。”
一楼的窗子早被鱼浅溪打开，留作入口。从窗子钻进来，两个人轻手轻脚的回了房间。
“离姐，你是Erinyes的人？”刚关上门小凡就一把拉住了鱼浅溪的袖子，眼睛瞪的很大，很像找不到回家路的迷路的小孩子。
“Erinyes？你说什么？”鱼浅溪并无意隐瞒，只是重复一个人一句话最后一个词是让她说出更多消息的最好办法。
“你一定是对不对？快点说啊。”声音已经接近哽咽，鱼浅溪可以感觉到握在她手臂上的手在微微的发抖。
“没错。你就是这次任务的雇主？”根据唐小城的消息，任务的雇主在小心翼翼的隐藏身份，证明她就在离目标很近的地方所以才要谨慎自保。
“你真的是？”亮晶晶的泪珠已经挂在了她的睫毛上，颤颤微微的攀附在上面，很动人。
“我没必要骗你。”轻轻拨开小凡的手，鱼浅溪走到床边坐下，翘起腿看着她；“只不过我不是这次任务的直接负责人。怎么样，想说说吗？很晚了呢。”一边说一边抬手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
“你们终于来了。”看着鱼浅溪，小凡哭了，“终于来了。”
“等了很久吗？”
“太久太久了。”
小凡的回忆。
接到面试通知那天，小凡和好友辛晓晓几乎高兴的哭了——国内外知名的医学，药学界权威，皇甫端阳的试验助手，这该是每个医学生的梦，遥不可及的梦。
可这个梦现在就真真实实的被她们握在手里。
小凡和辛晓晓的缘分真是不浅了；两个人的妈妈是同事，两家人是邻居。于是两个人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分开过，辛晓晓比小凡大半岁，两个人从咿呀学语到蹒跚学步到蹦蹦跳跳，从一起翻看一本图画书到幼儿园到小学到中学再到高中竟然一直是同班，然后考上同样的大学，到现在竟然找到了同一份并且不用竞争的工作！
还有人会怀疑缘分这东西的存在吗？至少她们两个不会。
面试地点在一个医学实验中心的核心实验室，负责面试的只有皇甫端阳和他的妻子皇甫明美两个人。
说是面试，其实更像是入职报到。皇甫端阳穿着白大褂，衬托出高挑的身材，眼睛是浅褐色的；小凡敲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在离心机前提取实验用的血清。
看到她们紧张兮兮的站在那里，他笑了，关掉机器随手拉了一张椅子，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紧张什么呢？我想怪兽吗？”语气温婉不失轻松，皇甫明美抱着一打材料走过来站在他身后，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年轻人。
“皇甫教授好，我叫薛小凡。”
“教授好，我叫辛晓晓。”
“好，欢迎你们做我的助手。”皇甫端阳站起来，抱着手臂看着她们。
这让两个人都有些意外——她们只做了自我介绍而已啊。“没什么意外的，在我这里只有不努力的人没有不适合的人。所以，要努力哦。”年近四十却充满活力，皇甫端阳十足的个人魅力很快就吸引了小凡和晓晓。
接下来的工作复杂辛苦却让她们很快乐很满足，因为当时Mommy Queen刚刚起步，皇甫明美很忙几乎不出现；于是除了实验，小凡和晓晓还担任起照顾皇甫端阳日常生活的任务——除了在实验时他像个长辈，导师；在生活中他实在是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喜欢喝茶却常常在倒茶时把水弄洒，喜欢吃油炸的东西却又有胃痛的毛病…..
小凡和辛晓晓几乎把皇甫端阳当做了自己生活的全部。
直到后来实验不断的失败，不断的重来在不断的失败。第N次让人绝望的失败之后，皇甫端阳发疯的撕碎了手里的数据然后把桌上的实验器材全部摔倒了地上，拼命的撕扯着头发。
吓坏了的两个人不知所措的从背后搂住几乎抓狂的皇甫端阳，自己却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小凡，晓晓，你们两个走吧。工资我让明美开给你们，实验结束了。还有不到一年，我知道，除了一个办法不可能有转机了。资金也快用完了，实验结束了。”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消沉的声音，皇甫端阳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几个小时前意气风发似乎只是昨日的梦境。
“教授，有办法，我们有办法！”辛晓晓蓬乱着头发坐在地上，突然直起身子抓着皇甫端阳的白大褂眼睛血红的说道。
皇甫端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连小凡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血清，我知道我们的实验之所以失败是因为血清，只要有足够的人类血清，就可以，对吧？”辛晓晓发疯一般拽着皇甫端阳的衣服站起来；“我可以，小凡也可以。我们可以怀孕，然后生下婴儿，然后就有血清了。用他们做血清，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的！”
小凡在一旁没有说话——其实，她在刚刚也想到了，只是她没想到晓晓会说了出来。
“没有，我没有疯。教授，可以的，我们可以的。不会有人知道的，一年，我们还有时间。真的，只要有了足够的血清，真的。教授，不要放弃，求求你。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求求你。”
皇甫端阳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辛晓晓，“你不后悔吗？”
怎么会后悔？二十多年的相处，小凡早就知道晓晓爱上了皇甫端阳，她是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的人，和小凡不同，小凡理智冷静，但此刻她却说不出一句有力的话来阻止辛晓晓这么做。
“小凡，你？”皇甫端阳说了一个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潜台词是——实验，你必须参与。
小凡没有勇气拒绝或者根本没有想过拒绝——相处二十年，她和晓晓有很多方面太像太像，比如她们同时爱上了皇甫端阳。
本以为皇甫端阳绝不会让皇甫明美知道，但是当皇甫端阳开着车把她们送到Mommy Queen的时候，等在门口的皇甫明美突然让小凡明白了——她们走到这一步，做出这个决定，似乎早已在他们两个人的掌握之中。
……
小凡语气平淡的叙述着，就好像再讲一个她昨晚做的梦。
鱼浅溪拨弄着腕上的手表；“你是说，你和你的朋友为了实验而生的孩子？”确实是个很不可思议的故事，但是她没有理由不相信。
小凡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我们都爱上了皇甫端阳，哪怕一开始他就是骗我们的，他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我们爱上他，心甘情愿的被他利用。”
“那你请我们来又是为了什么？”
“其实，我们最开始是打算做试管婴儿，这同样是我的底线。可是晓晓不同，她要求，她想给皇甫端阳生个孩子。”
鱼浅溪顿了一下，身体向后歪着一手撑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可是那个孩子，出生的意义就在于死亡。”
“没错，可是皇甫端阳答应了。当然，皇甫明美并不知道。后来，晓晓怀孕了，可是我没有，因为检查身体时我被发现根本不能怀孕。我就留在晓晓身边照顾她，后来，她的孩子出生了。实验可以继续了，可是，”小凡深深了吸了一口气狠狠的耸了耸肩，气呼出的时候，一滴泪随着掉在了她的手背上；“可是，晓晓舍不得，那是个男孩儿。很可爱，小手胖胖的，眼睛很大很黑长得像皇甫教授，而嘴巴就很小，像妈妈。晓晓哭着说要保住这个孩子，甚至说可以带着他离开，不会对别人说一个字。可是…”
“她死了。”鱼浅溪扯过一个枕头，双臂环在胸前眯上了眼睛；“对吗？”
“没错，她死了。那个孩子也是，他们把他的肝脏取出做了血清，可是实验还是失败了。但是皇甫教授不甘心，然后就有了这里。”
鱼浅溪睁开眼睛看了看背对着她坐在床边的小凡，抬手抚平了床单上的几个褶皱；“睡吧。明天还有要做的事情呢。”
“你没有怀孕对吧？那明天的体检怎么办？”小凡直直的躺下，然后扭过头，刚好和鱼浅溪正对着脸。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然后伸个懒腰闭上了眼睛。
小凡静静的盯着似乎已经沉沉入睡的鱼浅溪，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然后突然露出一丝笑意，随后闭上眼睛。
黑夜又重新统治了他的帝国，只是藏头露脑的暗潮才刚刚苏醒呢——唐小城双手放在头下，脚放在方向盘上，嘴里的烟很有精神的冒着白雾。
睡着的时候，时间会被无限拉长却会被拉断——只剩两个点，哪怕中间隔的再长，这是鱼浅溪被阳光晃醒后第一个念头。昨晚倒头就睡忘记拉上窗帘，虽然有屏风，可是高高在上的太阳完全无视这个遮挡物。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