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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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月的天气很闷热，山上树荫多，倒是格外的阴凉。
砍柴一事有了苏瑾的帮忙，出乎意料的顺利。装了两大箩筐的柴禾，他们还顺便摘了些野菜，可谓满载而归。
申时正，二人缓步下山。
依旧是苏瑾走在前，曹黎走在后。
一路走来，衣衫再也没有被树枝钩到。
曹黎忽而心头一动，抬起头来注视着前方。
苏瑾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依旧自顾自的往前走，只是时不时的抬手用利刃将向外伸出的树枝挥落。
注视着走在前方的那道身影，他目光微动，而后，缓缓垂下眸去，唇角微抿。
很是平安的下了山，门前，曹黎面带微笑，温和而有礼的道谢：“苏小姐，适才多谢了。”他一语双关，既是感谢她在山上帮忙砍柴的举动，亦是感谢她路上不动声色的温柔和体贴。他微笑，却没有点明。
苏瑾并不知晓他语气中还带了另一种感激，只是憨憨一笑：“不，无需客气。”背着箩筐，她转身回家。
曹黎没有动，依旧站着，静静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她倏地转身，目光澄然：“彼此乡邻，公子若是往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自当尽力帮忙。”
曹黎微微一笑，真心道：“多谢苏小姐。”
这一趟上山，让曹黎与苏瑾相熟了不少，尽管依旧“苏小姐”、“公子”这般有礼的称呼着彼此，往来却增多了不少。
往来多了，苏瑾自然很快便知晓了曹黎并非一人居住，身边时常有个女儿跟前跟后；她也得知了他姓曹，那小家伙叫曹小乖，仅他父女二人居住于此，他的妻主去了哪里，他从不说，而她也从不曾问。
曹小乖其实是个很乖巧的孩子，眼睛亮晶晶的，很是讨人喜欢。她挺喜欢她的，三不五时便会逗逗那个孩子。
时日久了，她也摸出了规律。至少她知晓隔三岔五的，便会有人来看曹公子他们，通常那时她正在家中做晚饭，而他家的烟囱里也炊烟袅袅。
一来二往的，她虽无自觉，但村子不大，这么些事自是很快便传遍了。走在路上，时不时还有人会挤眉弄眼，面带调笑。
她一脸茫然，全然不解她们这是什么反应。
那日清晨，她照例去朱大姐的肉摊上卖肉。
朱大姐一脸调笑道：“阿瑾，听说你近来艳福不浅哟。”她手起刀落间，已经斩断一根猪骨，极是利索。
苏瑾一脸茫然：“朱大姐，你在说什么呢？”
朱大姐挤眉弄眼：“装？我让你装！”她再度挥刀，又是一刀干净利落。
苏瑾被她这动作吓了一跳，愈发茫然：“朱大姐，我当真不晓得你的意思……”艳福？哪里来的艳福？
朱大姐的手一顿，很是认真的审视了她一番，最终确定她面上的茫然之色不是装的，于是笑的愈发诡异了：“阿瑾，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鳏夫了？”
小鳏夫？她眨了眨眼，在脑中思索了一番，终于恍悟：“朱大姐你说的是曹公子？”
于是朱大姐笑的越发暧昧：“哟？还叫什么‘公子’，你实话说，是不是当真瞧上人家了？”
苏瑾被她笑的面上一热，结结巴巴地道：“朱、朱大姐……你在说什么呢……他家的女儿都那么大了，我、我还瞧什么呀……”
朱大姐睐了她一眼，嗤笑道：“行了行了，我旁的也不问了，我就问问你，你是不是最近与他走的挺近？”
苏瑾面上越发的烫了：“什、什么呀……我们隔壁乡邻的，彼此接触多些不也挺正常么？你想哪里去了？”
听她这么说，朱大姐眼睛一眯，顺着她的话语接了下去：“那倒也是。”
苏瑾莫名松了口气，刚要接过她递过来的猪肉，却又听她说：“那阿瑾，你倒是说说，那位曹公子人怎样？”
苏瑾一愣，下意识地便脱口而出：“曹公子？人挺好的呀。”
“哦……”朱大姐低下头去，没让苏瑾瞧见她唇角弯起的笑，接过苏瑾递过来的钱，她笑眯眯道：“阿瑾，慢走啊~”
苏瑾应了一声，跨上篮子便往家的方向去了。边走还边寻思着，这朱大姐今日怎么尽说些羞人的事……
朱大姐笑眯眯笑眯眯地瞧着她的背影，眼见她走远了，才冲着对面豆腐铺里头的女子道：“阿书啊，我瞧着还真有戏！”
隔壁的女子停下磨豆腐的动作，从门口探出头来，笑得贼兮兮的：“嘿，我就说是吧……瞧他们走的那么近，说阿瑾没那想法，可打死我都不信！”
朱大姐嘿嘿一笑：“我瞧着啊，阿瑾那家伙还没开窍呢！”
“哦？何以见得？”
“嘿……你没瞧见方才她那模样，明明脸都红了，嘴里还在说什么乡邻不乡邻的……那小鳏夫搬来也有几年了，我怎么没瞧见他与别人接触那么多？”
“确实，确实！不过说来，我怎么觉得那小鳏夫有点来头？”名唤阿书的女子索性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晃到隔壁的肉摊边，拉了张凳子开始闲聊。
朱大姐瞧了瞧四周，见暂时也没什么人，索性也跟着拉了张凳子坐下：“你是说？”
“你瞧瞧他的气质，怎么看也不像是我们这种小地方出来的罢？”
朱大姐点头，一脸认同。
“我瞧啊……八成是……”
叽叽喳喳，平民百姓闲来无事最爱说的便是这些张家长李家短，于是，很多事便在当事人不知的情况下，飞快、飞快、飞快的传播了出去。
曹黎听到这些传言时，已经隔了大半个月了，还是从秦青口中听来的。
他瞧着面前那人眉眼弯弯，唇角微翘的模样，忽而有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想当初，在他还称方姐为方小姐的那年，她被拐进醉春楼，春宵一度，将鼎鼎有名的秦老板睡了以后，那时那个风言风语……那可是让当年的他乐呵了许久，甚至偷偷跑去醉春楼，就为了狠狠嘲笑秦青一把……
而如今……
他抽了抽嘴角，终于明白，现世报这句话当真不是别人胡说的。
秦青唇角斜斜扬起，眸光流转，很是好看：“曹小黎，可真是现世报啊……”他将现世报三个字咬的极重，笑容可亲可善，一脸的无辜。
曹黎嘴角再度抽了抽，决定不吭声。谁让当年的他得罪了这只狐狸……
秦青说了很多话，曹黎印象最深的却是他临走前回头说的那句话。
彼时，夕阳正艳，映在他的脸颊上，极是好看。他说：“曹小黎，若是当真喜欢，就试着去抓住吧。”
说那话时，他的神情分明是温柔的。
曹黎怔了许久，却是苦笑：“秦青，你说……现在的我，还能去抓住别人么？”
他看见他抬眸，眸中闪烁出绚丽的光彩：“若是你自己都放弃了，自然是抓不住的。”
曹黎怔然，而后，缓缓勾出一抹笑。
“秦青，你再不回去，方姐定会以为你爬墙了。”他目光闪烁地瞧着他的身后，笑得诡异。
秦青鄙视地瞧了他一眼，唇角微勾：“这江州城中，还真没有我瞧得上的女子让我爬墙。”
他笑的愈发灿烂，心情变得极好：“是以，若是有了你瞧得上的，你便会爬墙了？”
秦青一抬头，再度鄙视地瞧他一眼，显然并未注意到他身后那道逐渐靠过来的身影：“若当真有……咦？妻主，你来了？”
方容面沉如水：“若当真有，你待如何？”
秦青一扬眉，笑得肆意：“若当真有，我自当爬墙而出呀！”
方容眼眸一眯，冷不丁将他扛起，丢下一句：“我们先走一步，改日再来。”便气势汹汹地转身而去。
曹黎趴在门上，笑得前仰后合。
哎呀呀……想不到鼎鼎大名的秦老板也有今日……
“曹公子？”
正在他笑得开始擦眼泪时，不远处传来一道饱含疑惑的声音，他抬头，正见苏瑾拎着篮子站在不远处，目光质朴。
他微微一笑：“苏小姐。”
苏瑾一愣，瞧着对门的男儿笑得温和，只觉心头跳的越发的急了。
曹公子……怎么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